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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表面的平静 ...

  •   待沐清漓睁开眼,已是光明的白日里,抱琴含喜含悲迎了上来,切切道:“小姐,是皇子,真的是皇子,很漂亮的皇子!”
      沐清漓只觉着迷惘,满头思绪纷乱的找不到一个源头。
      幽竹的声音又在一旁响起:“小姐可吓死奴婢了,您都昏睡了一天一夜了,生个孩子怎么可以那么辛苦,我定不要生,日后定不要生孩子!”
      沐清漓只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肚子,但是肚子是平坦的,她顿时吓的要跳起来,曾经的曾经也是这样梦里,她醒过来,可她的孩子却已经不在人世!
      只觉着惊涛骇浪一起袭来,沐清漓几乎要哭出来,应秋立时明白了分毫,忙抱了孩子到她面前道:“主子别急,皇子在这里呢,皇子平安,平平安安!”
      伸手接过襁褓中的婴孩,虽身上无力,却还是不愿撒手,沐清漓不知道自己是个怎样的情思,小小的,一切都是那么小小的,孩子,这就是她的孩子,那个九月怀胎生下的孩子。
      眼泪怎的也忍不住还是滑了下来,自此,再也不孤单了,在这个世界上她沐清漓再也不是一个人,她的肩膀上担起了一个生命,她真真正正成了一个母亲。
      抱琴幽竹见她这样,心里也是一阵酸涩,应秋试泪含笑:“主子,才生产不能这样落泪,伤着身子。”顺手接了孩子交给了奶娘,扶着她歪躺着,幽竹也赶忙将早便备好始终热着的燕窝粥端到了过来:
      “小姐,我知道辛苦,但多少吃些,周太医说您的身子很虚,要好生的养着,您是不知道,您当时有多危险!要不是皇上……”话音一出,幽竹就有一种要抽自己的冲动,果然抱琴那一双杏仁般的眼目直直的落在了她的身上,连带的应秋也是面有难色,自己的小姐就更别说了,可话已经出来了,再收回却已经是不能的,只悻悻的将银质的碗勺递到了主子的身前。
      沐清漓却不是傻的,一般人都这样,那必定不会简单了去:“有什么是我不知道?”
      “没有……没有什么,就是我瞎咋呼,小姐您生产时差点昏迷过去,要不是皇上一直喊您,您就有危险了。”
      沐清漓只觉着不会那么简单,可虽然当时意识不清楚,她却也是知道的,有一个人是一直在她的耳边唤着她,一直,一直……思及此目光不禁落在了自己的右手上,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冰凉。
      下意识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望了望窗子外的大好阳光,心中流转的却是一问:那人因何没有来?
      因为身子虚,喝了燕窝粥后沐清漓便又睡了,许是粥里放了安神的东西,所以她睡的分外沉。
      再见着祁铭琰的时候已是烛火照明的时分,他仍旧握着她的手,看到她睁眼嘴角瞬间扬起了笑意,淡而雅,可那里是满满的幸福欢喜:“清漓……”
      清漓,他总是这样的唤着她,像一阵风,像一股流淌在山涧的水流,温和柔软却又……让人说不出的——悲伤?她不知道这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升起的,找不到答案。
      “什么时辰了?”
      “亥时,饿了吗?”说着,祁铭琰顺手将她略微扶起,放好靠垫,端起了床边小几上的银质雕花碗,均匀的搅拌着,而后细心的掏起一勺米粥轻轻吹气,递在了女子的唇边,意思再明白不过。
      沐清漓不觉有些微愣,心里顿时撩起一丝波浪,不自觉收了眼目掩饰:“我自己来。”
      “让朕喂你。”祁铭琰仍旧坚持。
      无奈只能张口吃了,入口的微甜温热适中,一勺又一勺滑进食道……可其中的情意却是有谁知?
      说是吃,沐清漓也并没有用多少,小半碗下肚硬是怎么也不想再要,伸手推了男人扔自递过来的米粥:“已经够了,吃不下了。”
      祁铭琰也不勉强,笑着收了。沐清漓反而有些窘迫,看着近在身前的男子,一颗心就是无法安定。
      “皇上,时候也不早了,椒房殿不方便你留夜,明还要上早朝……”
      “你在推朕走?”祁铭琰见沐清漓不看自己星眸闪动,但面色上并没有不悦,或者说,在这人的脸上她其实很少会看到不悦。
      “朕……再待一会儿便走。”沐清漓抬头愣愣的看着为低头为她整理被子的男子心里一时不是滋味。
      “皇上……”一直在门外守着的抱琴见身着常服的帝王出了内室,略微一愣,她原以为他今夜不会走的。
      “好生照顾你家小姐。”语落自是不再停留向外走去,那一袭在烛火下也依旧俊逸非凡的身影搅扰的却也是一刻平静的心海。
      抱琴只愣愣的看着那个身影走出暖阁,再离开逸轩堂然后再也不见,心中没来由的感受到了一丝空落。原本她是想问他身子如何,却又不知自己一个婢女应该如何开口?
      自己小姐生产的时候她看的清楚,她从没见过一个男子那样的焦躁面色,他就那样紧紧地抓着她小姐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唤着她的名字,她感受得到他的恐慌,他的……真心。
      他用自己的手臂让自己的小姐咬着,即便额角布满细汗却还是不吭一声,她亲眼看到他为自己的小姐输送了真气,她更亲眼看到从那人口中吐出的一口鲜血……
      她去扶他,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面色可以那么苍白,苍白的似乎没了生气,她更不知道原来他身上的体温竟然是那么冰寒,冷的就像一团冻结的冰。
      可他却掩藏了这一切,只对她说:“当做……没看见。”她要如何去看待这样的一个人?
      缓步进了内室,见自家小姐已经睡去,心里却也不知道是愁还是……
      报仇?算计?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对还是错?老天又想要给出怎样的难题?她的小姐,虽然从不曾问,可她也看得明白啊,迷失的又何止是她一人,只……开始了就回不去。
      装点贵气奢华的相国府邸,书房内却是紧张的,一干幕僚皆是目视着主位上的中年男子不敢多言,为首的一人开口道:
      “相爷,宫里那位已经诞下龙子,您当真要和圣上——联手?”
      主位上的人眯了眼目:“何曾来的联手?不过是利用罢了,一个小皇帝总比一个老女人好对付,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利用皇帝就能除掉我,想的到是简单了。”
      “可是,相爷,依我看,那个病秧子的皇帝也不是那么简简单单啊”
      “不简单又如何?老女人能利用本相就一样能利用,再则,孝谨皇帝最后又如何?本相不怕和他们玩。”
      “只是相爷,那个小皇子日后怕是会成为障碍。”
      “障碍?想杀皇上都有办法,何况一个孩子,现在首要是拉着皇帝把最碍眼的去掉,本相即便要这天下也要要的名正言顺,吩咐下去下面的人不要随便对那对好命的母子动手,日后那沐容华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好棋,指望田珞到不如指望她来压制皇后一族,本相自有打算。”
      “是!”
      沐清漓的月子里并没有什么寂寞,也并未受到什么太大的折磨,因是四五月天气自然冷热适度,皇后施偌连带帝王轮番的来看,更有用不尽的山珍接踵而来。
      因为容氏沐容华产下大鄢国第一位龙子,毫无疑问的母凭子贵得到了晋封,而这晋封还是越级直封妃位。有人不满意,却又有谁说不?毕竟偌大的后宫之中,只有那一名女子产下皇儿。
      再则,这样的晋封只要是明白的人都早便已经猜到,能未进宫就有子,皇上的宠爱不断,妃位却也只是低的,日后将如何身份也该有人掂量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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