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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互相的折磨 ...

  •   抱琴见自家小姐这般模样,心里早便升起的一番心思则再次爬满了心头,多虑?她真的多虑了吗?
      “幽竹……”抱琴昂头看着参天的大树,四季长青的松柏,在椒房殿的后院里也种了几株,不管是什么时候看,都会让人觉着有一种生命的气息流泻而出。
      幽竹愣了一刻,赶忙停了脚下的步子:“呦,难得,喊我啥事?”
      抱琴直直望着眼前始终站在自己身边与自己一起走过的伙伴,心中伤感更甚,即便是喜于嬉闹的幽竹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你……你干嘛?别这样的架势,我没做好心理的准备。”
      “你觉着皇上对小姐如何?”
      这突兀的话,当时便令幽竹愣了,才要笑话,可见抱琴的严肃也就收了玩闹的心:“你这问题问的到是没来由的,皇上待小姐如何你我不都是看在眼里的吗,既然都这样明明的问了,你就是也知道的,干嘛还来要我的答案。”
      当今皇上对她家小姐如何,她幽竹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总是情不自禁的将那人当成原先的……
      抱琴没回答,但一双清澈的眼目中却已经升起了一丝哀伤:“那你觉着小姐对……皇上如何?”
      “……”幽竹僵了一瞬,但很快也就缓过来了,只缓过来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抬起腿就走:“你别来问我。”
      她这般的反应,抱琴满心要如何计较?不过是苦上加苦吧……什么都算了,为什么就忘记了那个人的真心,更忘记了自己的小姐也不过是一个女人,一个……原本渴望寂静、平淡的女人呢?
      “哎呀两位姑娘啊,你们怎么在这啊,快着些吧,皇上来了,已经交代了晚膳在咱们这用了,主子那还等着两位姑娘赶紧侍奉呢。”宫人的喊话让抱琴回了神,可来到前厅见着那一身常服的俊逸男子时,还是愣了。
      是啊,连她都无法厌恶的人,连她都会产生错觉,连她都不能忽视的一个男人,她的小姐……
      祁铭琰怔怔的望着晨早才放在室内的红蔷薇,那是宫内花匠特意用巧法研制出来的,整个大鄢国在这个季节还有蔷薇的也不过就只有碧璃苑了,碧璃苑……那些纷纷洒下的花瓣,却如何也让人想不到美。
      “皇上,用茶。”抱琴将精致的茶盏轻轻放在那个明显发证的男人身前,见他回神后才退后了几步。
      “皇上,可是喜欢这蔷薇?竟这样看着。”沐清漓见男人自打来了后便始终少言,更是对着一瓶蔷薇发证,再则意起了昨日的事,口里自然带着不痛快。
      “清漓呢?你可喜欢?喜欢这染了血的蔷薇……”
      沐清漓没曾想他竟然没来由的问了她这样的一个问题,面色一沉,更隐隐感觉男人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皇上这话说的,如此难得的东西,我自然是喜欢的。”
      祁铭琰没说话,执起茶盏浅酌了一口,又有谁知道他心中堆积着怎样的愁与愧疚。他不说话,沐清漓自然也不会主动开口,她不知道那人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感觉得到,他出事了。
      祁铭琰从不曾在她的面前这样过,更不曾在她的面前一杯又一杯的灌着自己酒水,而她竟然很奇怪的就那样看着他一杯又一杯的喝,分毫阻止的意思都没有,那不是没感觉的放纵,而是……而是她觉着这样才是那个男人最需要的,他需要一个宣泄的突破口。
      “清漓……什么东西,只要染了血都会变脏。”他祁铭琰这一生注定是肮脏的,一个染着自己的血,也染着别人血的躯壳。执手天涯,齐眉举案,祁铭佑能给她的只有唯一,而他呢?
      “哼……”太后赢了,这一局太后赢了,他承认自己很不痛快,他不得不承认她用了一个他最不能接受的惩罚。
      “别喝了。”沐清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继续保持沉默,起身夺了他的酒壶:“我最不喜欢醉鬼。”
      祁铭琰随手喝了杯中的液体,也不抢着要酒反而自己展唇笑了:“清漓不喜欢,是啊,清漓不喜欢。”
      “皇上该记着自己身上还有伤。”
      “我身上有伤你心疼吗?我怎么样你会关心吗?我做什么你都在意吗?”他看着她,不管什么时候看都会让他甘愿堕落,甘愿扑火的女子。
      “皇上你醉了。”
      祁铭琰知道自己疯了,可他却比谁都知道自己没醉,比什么时候都清醒。尤其当自己问出那一连串的问话后,那个他用全部去爱着的女人面上的表情,他看的比谁都清楚。
      “能醉该多好……”如果不那么清楚,如果不看的那么清楚该是多好呢?祁铭琰缓缓起身,却还是抵不过胃里一阵盖过一阵的疼痛,足下一个不稳还是打了晃,沐清漓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扶了一把。
      只哪里想到自己的手才碰上那人,竟然就被无情避开:“不要碰我……”这突兀的一声,整个暖阁里的宫人无不是身子一僵,在椒房殿中何时有过帝王的怒喝?
      即便是沐清漓也是顿时窒住了伸着的手臂,而回过神来的祁铭琰也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吼了她……他祁铭琰竟然吼了她……
      “清漓……”你知不知道这副身子上沾染了多少血,你知不知道这副身子上还留着另一个女人的气味,这样的一个身子如何能让你去碰触?又有什么资格让你碰触?他想解释,可他要如何与她解释?如何与她说?她又可愿意听他说……
      “朕,真的醉了,清漓……朕明日再来。”
      沐清漓的没有再出言,只是握着自己的双掌,望着那个身影在宫人的陪同下出了暖阁,心里到底游走着怎样的波浪却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小姐……”幽竹有些害怕,她已经太久没见着自己小姐这副样子了,只是坐着,一动不动的看着一个方向。
      “我乏了,东西都撤了吧。”说着起身离了坐,独身向着内室而去。抱琴想唤,可还是没有出声,今天的空气是窒息的。
      她是知道的啊,因为刘三喜的事情,没人再让沐清漓自己独睡,而就在昨日夜间,在自己的小姐都不知道的时候,她看到了那个男人,一个在天将亮的时候从窗户进到内室的男子。
      她看到那个男人蹲跪在自己主子的床榻前,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小姐的脸颊,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对不起,清漓……对不起……
      这样的一个男人,对她的小姐到底如何?却如幽竹所说的,她不过是想要逃避罢了,哪里会有不知道答案的道理呢。而在这样的真情下,又有哪个女子真的能做到全然无动于衷?除非心已是铁石。
      “皇上!您……您这又是何必,何必啊!”看着脸色苍白不停吐着满腹酒水的尊贵男人,孙德海却只有拿着痰盂的能力。
      明知道不能喝,明知道自己什么样子,因何就是……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祁铭琰没理会孙德海的声音,直到吐不出任何东西,直到那些怎么喝下去又怎么还回来的酒水全数脱离身体,他才收了身子。
      “皇上,我还是去找顾太医吧,上回您就不让叫太医结果折腾了一日,这一次怎么也……”
      胃里的疼痛已经蔓延了身体的所有感官,疼了心也疼了全部的意识,斜靠着软枕,任那扭曲的锥疼张狂,祁铭琰冷眼看着绣着飞龙纹理的窗幔:“请太医?你以为你是谁?你又以为我是谁?”
      “皇上……”听了这话,孙德海整个心都揉成了一团,才要说话,门外的太监却先一步来了。
      “皇上,太后身边的芙荷姑娘在外候着。”
      “哼哼……来的好,好的很,请进来,都请进来。”说着自己缓缓撑着起身,也不等来者请安,只自己来到捧着盅蛊的宫女身边,昂头喝下:“今夜去皇后娘娘那。”
      沐容华心情不好,这是椒房殿挂起的门牌,自从那日的皇帝震怒后,整个椒房殿里的宫人们无不个个噤若寒蝉不敢怠慢了分毫,只怕上头一个不高兴便拿下面人出气。
      只是令众人想不到的是,沐清漓并没有,除了每日按时接受周清廷的调理安胎,便是自己看书或者逗鸟绣花,完全没有丝毫不是,更没有因为所谓的怒火而对宫人苛刻言行。
      应秋端了茶水,放在了正自绣着孩童肚兜的主子面前:“主子,快些休息着吧,有身孕的人怎能这样的费神。”
      说着自行大胆的拿了沐清漓手中的绷架,她虽不曾谈过什么情爱,可她毕竟年岁摆在那里,见着的也并不在少数,连着的几日,自家主子都是默不吭声,而皇上来椒房殿也是无声的坐坐就走。
      那日的种种她也看在眼里,这一闹却又要到什么时候,不过就是……哎……何必,何必呢!
      “主子,出去走走吧,也透透气,别憋坏了自己。”
      “憋坏?好好的我因何会憋坏了自己?”沐清漓并未计较自己绣了一半的东西,端茶喝了一口,又将手炉向怀中拢了拢,这样的寒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她的孩子又何时才能出生?
      “奴婢多嘴才是,主子若不愿意出去,那便歇会儿,周太医也说您最近气血有些不足,应当好好养着。”
      “我也没说不出去,院子里的水仙不是开的好吗,扶我去看看。”说着沐清漓搭手起了身,自有丫头拿来披风出了逸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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