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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小姐,你听这是什么声音……”元香用手捅捅正趴在梨木桌上的沈念。

      “额……枉你跟随我出入风月场所多次,男女苟且之事罢了。”沈念趴着扑腾了下扇子,见怪不怪,青楼的房间到底在隔音方面做得不好。

      “我不是说隔壁……我是说,楼下有打斗的声音……”元香有些担心沈府的人还没有离开沧州,毕竟傍晚出现了,虽被两人躲开了,但一定不会就这样轻易离开沧州。

      沈念将扇子塞进袖子,走到窗边,轻拨木窗,探出头来,看向楼下,青楼在集市的中心,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人影稀疏,打斗看得分明。只见几个一身黑衣的男子对着一个白面书生施展拳脚,白面书生却也不甘示弱,几个跃起,躲了拳头,趁机拔了腰间的剑,一剑下去,竟是出神入化,剑似不是铁铸,刺了一人措手不及。

      沈念一边暗暗称奇,一边暗自揣度那套剑法,似是在哪里见过。走神间,白面书生又是一个跃起,在原地打了一个旋,剑身旋出的形状极似流星锤,剑锋所及之处,都是一声闷哼,再见那剑所停之处已是一个黑衣男子的胸膛,黑衣男子挣扎了一下,身子僵硬着倒了下去,行云流水,浑然天成,书生一派写字作画的神情。只是一刹那的功夫,尚能行走的黑衣男子,见大势已去,实力悬殊,各自捂了胸口,逃散了去。

      沈念长舒一口气,这白面书生该是没有性命之忧。民间有“着白衣之人和书生不作恶”的说法,沈念心中自然向着书生,又见这么多人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更加觉得那些着黑衣之人都是坏人。还好今日这书生并不羸弱,抛却剑是上等之剑不说,剑法甚是上乘,只是这剑法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刚想合上木窗,却见白面书生身后一人缓缓站起,正是刚刚倒下的黑衣人,手中明晃晃的一支匕首,正对书生背心,正是心脉汇聚之处,一下下去,自然不死也废。沈念一急,袖中白练就扔下楼去,在黑衣人动作之前白练稳稳卷住了匕首。

      书生只听“刺啦”一声,匕首穿破白练的细微声音也没有错过。原来沈念甩下白练时候只用了三分力,白练下去时已是软塌塌的,到了末端更是毫无力道,光凭着沈念在高处的力道控制白练的方向,在匕首上胡乱绕了几圈,舞水袖一般,自是绵软无力,最先触及到匕首锋口的白练撕裂开来。
      书生长剑已拔,待要取黑衣人性命时,沈念跃然而下,顾不得脚上的酸痛,急忙喊:“住手。”另一袖子里的扇子刚好划将出来,顺势就用扇子去格开书生手中的长剑,刚一碰那剑,沈念就觉手中一震,手腕骨震得生疼,放开手去,扇子断为两段落下去,还好不是手……

      黑衣人默默将手中匕首解出来,然后朝沈念微微点头后,匆忙溜走。沈念见元香也已经跃下楼来,胆子大了些。挺了挺腰杆问道:“公子贵姓?”

      书生刚用素布擦了剑身,淡然道:“耶。”

      沈念一听不高兴了,来沧州第一次行侠仗义,被救之人竟是这样淡漠,耶什么耶。于是皱眉道:“我刚刚救了你,我只是问你姓什么?”

      书生将剑收回剑鞘,淡淡瞥了一眼沈念一眼:“我说我姓耶。”

      沈念脸上变了颜色:“你就不问我姓什么,名什么么,也不道谢。”

      书生瞥了沈念一眼:“多谢公子,公子姓什么,名什么?”

      沈念终于知道书生的厉害了,真是慢条斯理,不可理喻,一跺脚:“我姓白名起,你记住了,你欠我一把扇子。”

      书生“哦”了一声,继而道:“可是刚刚是白公子自己将扇子挥到我剑上的。”书生心中对于这白衣公子的纠缠微微反感。

      “我是为了你不伤人性命,是为你积德的事……”沈念索性邀功。

      不待沈念说完,那书生当真掏出一把半旧的扇子来,递给沈念:“多杀一人,少杀一人我不在乎。”沈念张着嘴巴还没反应过来,扇子已经握在自己手中,迎着光,沈念展开来看,扇面上一片空白,只在边边角角处有些水墨菡萏,沈念觉得扇子上总该有些字画的,眼前这书生字应该不差,于是将扇子又递上去:“我看你像个书生,你题些字上去。”

      书生看了沈念一眼,接过扇子,进了青楼,沈念跟着进去。晚上,青楼的莺莺燕燕都随老鸨在楼下陪酒,书生不理前来迎客的老鸨,老鸨又见在一旁的沈念,识趣地领着莺莺燕燕的去了别处。
      书生落座之后问沈念:“白公子,题字需要笔墨的。”

      沈念点头,从元香背上取下棋盘,缓缓从棋盘反面机关里掏出文房四宝来,这棋盘也是沈念赢来的,京城常有人设棋局,赌注不大,常是些别致的玩意儿,沈念就是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常常派下人留意着京城内设的一些棋局,有些什么玩意儿,自己就去破局顺便带回中意的。后来,京城内的棋局都默契地用别致的小玩意作为赌注,想一睹白起公子破局的风采。

      这棋盘是从一个老叟那儿赢来,老叟似是个棋痴,棋风极为凌厉,处处紧逼,气势汹汹。沈念见过的棋路不下千百种,如此凌厉的倒是头一回,但是围棋重在有得失心,却也有度,老叟明显过了,如若是与男子对弈,定然少有人有胜算。沈念是女子,又是惯常对付这样棋风的,对老叟的心思看得分明,老叟满盘皆输。此时,沈念也已满头大汗。

      老叟感叹:“让老身输得这样惨的人,一个是女子,一个是你白公子。那女子已经不在啦。”沈念见状问:“那女子是你的心上人?”老叟不答,直直道:“棋子她赢走了,我花三年做好这棋盘等她来赢,她却嫁人啦。后来我又等她许多年,她又躲阎王那儿去啦。现在终于输了一回棋,将这棋盘输了,我心里也高兴。”沈念又问:“她嫁给谁啦?”

      老叟不作声给沈念递上棋盘:“娃娃啊,可不要小瞧了这棋盘啊,我知道你是欢喜这棋盘模样好看,这棋盘的妙处你日后定会一点点知道的。”沈念追问时,老叟只叮嘱:“这棋盘原来的一套棋子,以后你有缘见到时,一眼就能看出,你同那棋子的主人说,苏远生一生不欠女人。”

      “要是我遇不到呢?”

      “遇不到就算了,说不说都一样,反正她都不在了,不过图个心安。”

      而这棋盘反面的机关是沈念经过仔细地观察才找出的第一处妙处,可以藏些笔墨纸砚。

      元香凑在沈念耳边:“公子,耶公子写好了。”

      沈念凑过去看,只见扇面一边竖着“龙阳之癖”四个大字,正是行楷,笔力苍劲雄浑。沈念但看那耶云神色讥讽,一时怒火直冲脑门。

      “公子,老爷不是也夸你的字凤毛麟角的,你也凑个对子。”元香不识字,但是看到扇面上的四个字,想到沈念在家与沈重对对子的情景,顺嘴就说了出来。

      “这……”沈念有些为难,略一思忖,挥笔也在扇面上写了四个字“断袖之好”,仍是行楷,有些模仿书生的笔迹,沈念看到书生的神情更加鄙夷了。

      这时元香来了兴致,又对沈念道:“是不是还有横着的字……”

      沈念灵光一闪,挥笔给了一横批:“粉黛失色。”

      于是沈念看到书生冷哼了一声,起身往外走去,这时元香走上去拉住书生:“耶公子,你名什么,着急走什么。”

      “耶云告辞,今日多谢白公子的救命之恩。”耶云说完就要离开。

      沈念急忙上去喊住:“耶公子,你那套剑法不能练的,伤身。”沈念因为这白面书生的最后一个旋身,想起这是沈正书房的那一套剑法中的一个最显著的动作。沈念听沈重说过,这套剑法在世间广为流传,但是只有极少人会练,剑法最重气,气成则剑术成大半,练气除强健体魄,更好地控制剑本身之外,还能使人在对敌时气定神闲。唯独这套剑法练气时,尤为伤身。文人武将对这套剑法的态度便是束之高阁,在藏书架上充充门面,沈念见这耶云使这套剑法极为纯熟,定是不知这套剑法伤身,自己还是提醒下才好。

      “我看上去不能驾驭这剑法?”耶云笑道。

      “不是不能驾驭,反而你驾驭得炉火纯青,出神入化,但是到底看上去身子弱了些,你的面色一直都是这样苍白么?”沈念语气关切仔细。

      耶云不答反问:“公子甚为精通剑法?”

      “略懂,听我兄长说起过,略微懂一些。”略懂牵强了些,就是完全不懂。

      “那多谢公子提醒了,耶云告辞了,后会有期。我见公子心地善良,在下也要提醒公子几句:烟花之地究竟不是掩人耳目的长久之计,在沧州断袖也没什么……”说完耶云就拔步要走,沈念却扯住耶云衣襟,正待解释误会,只听“嘶”的一声,耶云的衣襟撕裂开来……耶云经过一晚的厮杀,身上的衣服早就有些脱线,只须稍稍用力,就能撕开,沈念忽然觉得断袖与断襟真有异曲同工之妙……

      一时羞愧,讷讷开口:“我给你缝上……”

      耶云从沈念手中接过撕下的衣襟一角,慌忙道:“白公子,多谢,告辞。”说完,就大步穿过街角,再看不见。

      元香在原地笑得直不起腰:“公子,你还要帮人缝衣服,不分明是断袖么,哈哈哈……”

  •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第一章已经出现了 ,不过我的男主正式出场都是要对女主做点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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