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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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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十一月,北京飘着雪花,整座皇城都被漫天细碎的雪瓣漂白了。
我从公司里匆匆忙忙地出来,拉开覆满雪末的车门启动车子,开往南锣鼓巷的一家酒吧。
吧名叫“零度沸点”,我曾经笑话店主说,你也太庸俗了,现在洋鬼子满街蹿,你起个英文名还能招几个外国佬尝尝鲜。
店主叫魏存,是个远近闻名的基佬,他当时眨着一双波光流转的凤眼直往我□□底下瞄,一边咋了一口刚从香港空运过来的万宝龙,幽幽地说:“店里有你就够了。”
我大笑,拱手谦虚道:“不敢,只有你这样的大美人才能惹得帝都几十万GAY垂涎三尺。”
魏存冷哼一声,抬起尖尖的下巴,瞧着我说:“你也不瞅瞅你自己,长那个妖孽的贱样儿,还他妈的天天在我的店里找零号。”
说了统共能有三句话,我们就熟得冒了烟。
按他的话说,这叫不打不相识,再打也上不了床了。
没缘分。
我边□□边给魏存鞠了个九十度的大躬,随手脱了风衣交给旁边站着连眼睛都挪不开的小伙子,朝他跑了个媚眼,吊儿郎当地往里走。
魏大美人在后面突然来了一句:“今儿小心点,情况不一样。”
我扭头脉脉含情地一笑:“哟,店里来了大客儿了是不?大美人这么爱我,还叮嘱我两句……”
魏存慢腾腾地咋了一口烟,斜着一双眼睛倚在大理石柜台上,“不是我说你,该放肆的时候放肆,该收敛的时候,”他低头艳丽地一笑,“你他妈的也得给老子收敛着。”
“我一平头老百姓,能放肆到哪儿去?”我转过头,依旧大踏步往里走。
其实打我一进来,就知道今天情况不对。要不平时满脸庸脂俗粉的张园也不会打扮得这么扎眼,那股子骚包的香水味隔五环都能闻见。
这哪是来客,这他妈是来招妓吧。
我往大厅那边走,发现人越来越多,平时仰倒在真皮沙发里的零号都来狗精神了,连几个可口的一号都开始往里涌动。
找操呢。
平时真是操少了,也真的得感谢这位爷,我发现了好几个可口的男孩。
不得不说,长得高就是有好处,我凭着一米八的个子力压前方乌压压的一群同志,直接瞄到了正主。不过事后不巧,那位爷也正好把他的龙头转了个方向,笑意犹存的眼珠子直接扎了过来.
我一看,操,他不认识我,我可他妈的认识他。
刘楚阳。名字里有个字和“处”谐音,这人真的就和他的名字背道而驰了。
他的炮名远扬,天津那边都有小受慕名而来,据说翻来覆去操了三个晚上,给人家弄残废了。人家家里肯定不干,又哭又闹又上吊的,刘楚阳只说了几个字这一家子就全消失在天津了。
他说,“要么他半死不活,要么你们一起死。”
后来这事儿就这么平淡下来了,刘楚阳照旧花天酒地地操人家小菊花。
对了,他后来还说了一句,‘不禁操的少碰我,□□了一分钱没有。“
这话说在当今法律制度健全的天朝简直就是找死,可是就别大家默认了。刘楚阳,真的追朔起来那真是全京城男女老少的祖宗。他家十几口人,没一个是省厅级以下的,他家一旦火次了,半个中国都就瘫痪了。
现在这位祖宗就坐在魏存酒吧的长椅上,左拥右抱两大美男,无数美人蠢蠢欲动。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在盯着我,黑溜溜的眼珠子里赤裸的欲望让人惊悸。
我知道自己长了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样儿,京中想睡我的男人女人够塞满八达岭了,可惜老子是个纯一,只插人不附赠活塞运动,就算是刘楚阳也不例外。
他是官三代,可是我也不是说上就上的。
得了,少惹麻烦,我先溜吧。
我开始往外撤退,曲曲折折地穿越一众眼冒绿光的同类,那股子令人作呕的劣质香水味熏得我云里雾里不知归路了。
等到踉跄地爬到魏存的脚边,我被这种守得雾开见月明的喜悦冲击得话都说不好了。
“妖孽,被降服了?”魏存又标志性地冷哼一声。
“额……魏美人,他没看上你啊?”我使劲晃了晃脑袋,才找回了一点小小的理智。
在我没来的时候。店里的台柱子是魏存,绝不是刘楚阳抱的那两个傻得冒青烟的小零号。
“人家是奔着你的大名来的,看上我?”魏存很有技巧地连哼三声。
“你妹……”我大惊,“不早说,坑我啊魏子!”
“我提醒你了没?”魏存还是不急不缓地抽着烟条,吐了个暗沉的烟圈,“快走吧,我给你拦着。”
"不用了。"
“不用?”魏存也惊了,他挑着长眉看我,“你甘心被他插?”、
“屁!”我吐了口唾沫,“我是老百姓,他是官三代,我顶多开个小奥迪,他一车库的法拉利,我人际关系弱小,他碟网遍布整个天下,我怎么跑?狡兔三窟也扛不住人家腚大给你全堵死啊!”
“聪明。”魏存扬起唇角苍白地一笑,长叹一口气,“你走吧,我给你扛着。”
“别逞强了,我知道你和他睡过,”我冷笑一声,“他可不是认人的主儿。”
“……”魏存真的被我噎着了,烟蒂都烧着手了还死掐着。
我捏住这根可怜兮兮的烟头使劲掷了出去,顺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美人,我什么都知道,别藏着了。”
魏存把手缩回来,抵在下巴上,纤细的指尖好像要消失在灯火阑珊的人境。
他突然开始笑起来,“季川啊季川,我真他妈的小看你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一点都不像你看上去的那么人模狗样,你其实就是个精。”
“敢问何精?”
“人精。”
我哈哈大笑,指着魏存,整个人都微微发颤:“被你看穿了!”
“我还真期望你和刘楚阳搞上,你俩都没心没肺的,床上地下都分不出胜负……”
我抬起靴子踹了他一脚,“滚犊子,老炮王和大妖孽,你得帮一个。”
“那你别指望了,我肯定不会站在你这边儿。”
“为什么?”我轻轻地眯着眼睛,笑着问,“咱俩哥们儿认识都快三年了,还不及你那春风一度?”
“就凭刘楚阳没□□我,这份大恩,我死都得记得。”
我呸了一口,笑骂他:“贱死吧你。”
“不敢,”魏存裂开嘴角,在明晃晃的灯下,笑得仿佛是浑身阴气的幽灵,“你才是真正的贱人。”
我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是无辜的。
魏存嗤笑一声,“我说,你在这儿傻站着是真不打算跑了?”
“老妖精溜不掉咯……”我曲起右指,从他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细长的烟,点起,放在嘴边,深深地吸上一口,浑浊的气体灌进体内,感觉整个人都被烟气分割了,魂魄都碎成了撒哈拉沙漠的细风,沉浮在无垠的荒漠里。
人类就喜欢这种孤寂的存在感么?
“别抽了,解决不了实际问题的。”魏存还有点良心,从我的嘴中夺下半根烟,“想想办法吧。”
“想什么办法?”我舔舔嘴角,“睡就睡吧,我上有老下有……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天王庙,再说,我一个男人,就当被狗咬了呗。”
“哼,以前没看出你有这份勇气啊。”魏存饶有兴趣地问,“西边那位太子爷都出了四百万买你的屁股了,也不见你有点危险感啊。”
我扯了扯嘴角,摊开双手,“可他是刘楚阳,魏存,就算他一个子儿不出,我也得答应。”
说完,我在他变幻莫测的眼光中,转过头,缓缓握住刘楚阳伸出的左手。
“刘少,幸会,我是季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