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心似铁》莱因

9、各奔前程

　　两人那天之后，有差不多一个学期没互相主动碰头。直到黄成良真的拿到政法学院的研究生入学通知，他才去找蒋曦。
　　蒋曦四年大学，成绩说来倒不如高中，只拿过一个三等奖学金，多数课程只是不过不失的水平。因此蒋曦的履历仔细看去，倒是课外活跃水平远胜专业。其中最可观的就是英语有个翻译证。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蒋曦求职的范围只限于贸易公司。最后是进了海关下属的一家外贸公司负责跟单。
　　黄成良过去的时候，蒋曦的宿舍里已经有人离开了，因此宿舍里呈现些破落、凌乱的样子。蒋曦正坐在别人空出的床上弹吉它。
　　黄成良坐在蒋曦的床上，闭上眼听琴声，舒心得一时间差点忘了来的目的。
　　“阿良，你那边怎么安排？”
　　“我开学就去读政治经济研究生呗。”
　　“我八月份就要去上班了！还是我编了借口才推迟的呢，不然现在就该去了！”蒋曦轻皱眉眼，不情不愿地叹气。
　　“那这个十来天你怎么打算？”
　　“我不想回家！”
　　“你家里知道了？没劝你回去？”
　　“嗯，我哥还给了我一张副卡，说超过10万要向他申请。”
　　黄成良不禁感叹，蒋曦何苦要离乡别井呢，如果回家，怕是连信用额度都没有限制呢！这么优沃的条件，这个人却还要寻找自己的存在价值，怎么能不让自己为他着迷，他这么的勇气跳脱？
　　两人相对沉默，蒋曦又自顾弹琴。黄成良默默陪他一直到天色全黑，两人才出去吃饭。
　　“你有没有菲儿的消息？”
　　“我怎么会有她的消息？”虽然梁芳菲打过电话来问黄成良的去向，但是黄成良不想跟蒋曦说他俩通信的事。
　　“她也考研了。”
　　“哦，好啊，没想到她读书越来越厉害！”
　　“看不出她是个女强人的苗吧？”
　　“读研就说人家女强人啊？每年那么多人考研，多半是为了找更好的工作罢了。”
　　“以她家的条件，找工作有什么难？还不如说她自己喜欢！”
　　黄成良沉默了一阵，突然说：“你念念不忘她的话，就重新去追她！”
　　蒋曦停顿了一下，突然大笑：“良仔！你不是说过重点不是谁喜欢她，而是她喜欢谁吗？”
　　“你知道她喜欢谁？”黄成良毫无生气地应付着。
　　“你不知道？”
　　黄成良恼了，他不应声，只听蒋曦说：“你不是说她那种的就是你的老婆标准吗？你可以去追她啊，我不介意。”
　　黄成良瞪着蒋曦，突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蒋曦说你去追女孩子吧，即使这个女孩是他曾经喜欢过，说不定还喜欢着，会特意这样说，就好象是在刺自己？
　　黄成良不知道蒋曦之前回家时，还知道了梁芳菲为了读研，动用了父兄的能量。在蒋曦看来，梁芳菲明明对黄成良用心良多，但是黄成良却不是她看到的那么简单。
　　“菲儿她考研绝对不是自己的能耐，而且她跑辩论会跑得那么勤，还不是为了你？”
　　“蒋曦！你不是来推销她的吧？古语说：朋友妻，不可欺！一天我当你是朋友，一天我就不会跟她发展，你别再说这事了！”
　　黄成良觉得跟蒋曦有时即使两人近在咫尺，但是心思却相去甚远，这样的对话跟谁说都无所谓，唯独跟蒋曦说就让自己很痛苦！
　　“那，我们去喝酒吧，今晚不醉无归！明天就是新开始！”蒋曦突然豪气满腔，站起来大叫。

　　酒醒的隔天后，黄成良陪蒋曦一起去看出租房。蒋曦似乎早就看好了，只是由黄成良帮着，两人把东西逐步搬过去。全部搞好以后，蒋曦开始正式上班，黄成良则回家过暑假。
　　开学后，黄成良在研究生宿舍迎来的第一个客人是蒋曦。
　　蒋曦虽然只上了一个多月的班，但感觉却成熟了很多，这让黄成良更有距离感，他突然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为了蒋曦一句话就改变了人生的计划！莫非蒋曦早就有先见之明，正在逐步摆脱自己？尽管他的行动没什么跟上学时不同，依然处处主导，对自己依然如往日一样亲近。
　　到了夜深，同室都只穿了裤叉坐在电脑前，一副睡前跟电脑道别的样子，黄成良却还不想跟蒋曦道别，只好说“我们出去吃夜宵吧。”等到夜宵吃过了，又说“我送你回去吧。”
　　“嗤！良仔，我又不是女生，不必送啦！”
　　黄成良才惊觉自己太入迷了，总觉得蒋曦这么一走，很难再来，不知如何是好！他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得太依恋，但是事实上是一整个假期，他都在想念对方，不关乎他在做什么，而是只要看一看他的音容笑貌都行，然而一旦见了又会因为心的距离而煎熬！黄成良想着去蒋曦屋里的借口。应当庆幸的就是当时跟蒋曦一起找了房子后，自己就把一部分行李寄放在他那。“你周六日什么的方便吗，我不是还有些行李在你那儿？”
　　“是啊，你随时来。”蒋曦一边说，一边翻了翻手提包，然后递过来一串锁匙，“给你的。”
　　黄成良沉默地接过来，心中一宽，原来蒋曦并没忘了自己！然后默然看着他招手叫计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