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心似铁》莱因

6、我们的大学4

　　黄成良叹着气，自己拿了两个饭盒去食堂。吃完饭就带着蒋曦那份上蒋曦的宿舍等他。下午黄成良跷了自己的课去顶替蒋曦，帮他抄了课堂笔记。晚上，把蒋曦中午的饭倒了，重新打了一份，依然上他宿舍等。
　　一进门就见蒋曦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蒋曦！你回来了！”蒋曦一点反应的意思也没有。
　　黄成良对结果已经意料到，反而蒋曦的反应让他吃惊。以前蒋曦分分合合也有好几个女生，甚至有交往密切的男生突然不相往来的诡异事件，蒋曦从来没有象这次这么紧张、这么沮丧！
　　“吃过饭没，我多打了一份。”
　　蒋曦不说话，只是双眼发直地瞪着天花板。
　　黄成良坐在床前的书桌前，背对着蒋曦，自己吃饭，一边还偶尔与其他人说上几句。
　　“…蒋曦今天不舒服啊？怎么这么安静？”
　　“今天阿良给你代课，你真走运，数学佬点名哦！”
　　“阿良你听不听得懂我们的课啊，我看你还抄笔记哦！”
　　“说来数学佬今天上的课我都听不太懂耶，作业谁给抄一下吧？”
　　黄成良一一应对。“是啊，他今天不舒服。”“你们高数讲矩阵啊！我们讲微积分，很不同耶，我把老师讲的全抄下来了，搞不好标注抄错了也不知道。”“你的笔记借我对一下？”
　　一直到晚上七点多，大家全出去了，宿舍只剩下蒋曦跟黄成良。
　　蒋曦总算爬起来，懒洋洋地吃着冷饭，黄成良则静静地看蒋曦的高数讲义。
　　屋子里静默了好长一段时间。
　　蒋曦突然开口：“菲儿就这么跟我分手了！”“她说这事她考虑很久了！”“她不知道我是真的喜欢她！”蒋曦的声音中渐渐有了哽咽。
　　黄成良非常吃惊，他从未见过如此悲伤的蒋曦！他呆呆地看着蒋曦伸指压住双眼，然后擦过眼梢，听见他轻轻地吸鼻子的声音。黄成良胸口发痛，突然怨恨起梁芳菲！她怎么能这么伤人！蒋曦哪里不好了！
　　他放开书本，踌躇着踱到蒋曦身边，伸手轻拍他的肩。
　　“别想她了！会有更好的！”
　　“阿良！我好想哭！”蒋曦低垂着脸，声音嘶哑。
　　黄成良蹲下身，抬头看那张一贯开朗俊逸的脸上一双湿淋淋的眼睛。
　　黄成良伸臂把那个脑袋抱在怀里，低声说：“陪我去喝酒好不？”一面把对方拖起来。
　　蒋曦喝醉了。那夜他们住在校外，黄成良看见了他脸上断续的泪痕，他临睡前的酒气里依旧缠绕着对女孩的思念。
　　黄成良不知是喜还是悲，没想到梁芳菲会这样离开蒋曦身边！他弯身扶起迷糊的蒋曦，轻轻亲了亲他的唇，低声对他说：“阿曦！我决不会让你这么难过，忘了别人吧！”
　　那段考试前的日子，蒋曦意气消沉，但是学习还算勤奋。黄成良把自己的作息尽量地迁就他，甚至早上一起吃早餐，课后一起午餐、晚餐。晚上一起打球自习，全凭蒋曦喜欢。遇上蒋曦上课他没课就在蒋曦上课的课室附近的空教室边自习边等人。仿佛间，又象以前高中时一样每日同行。
　　考完试，两人一合计，一起去自游行，去了一个月的云南。回家已经是八月中。剩下的假期就在与旧友联欢中渡过。
　　这日近傍晚时，蒋曦拉了黄成良去买鞋。正在店里看时，一对年轻人进了店。
　　“蒋曦，你也在啊！”一个女孩温温婉婉的声音叫了一声。
　　蒋曦和黄成良抬头看去，原来是苏柳儿。她身边站着个高挑瘦削、神情冷漠的男生。
　　苏柳儿看到黄成良，很快闪过眼神，只对蒋曦小声说：“我也觉得这里的跑鞋不错。”
　　蒋曦朗朗地笑了：“流苏的意见必定是专业级的，我是非买不可的。”
　　蒋曦曾经盛赞短跑破学校纪录的苏柳儿是水上漂，并且曾经要为黄成良和她牵线。
　　黄成良在二人说话之际扫一眼苏柳儿身边的男生，他明明看见黄成良点头招呼，却依然毫无表示，不由让人生厌，感觉他太傲慢，隐约中还有些阴沉的煞气！
　　黄成良不再理睬这人，重坐下在蒋曦身边，看苏柳儿给蒋曦说鞋。当听到蒋曦问“菲儿假期干什么”时，黄成良皱了皱眉。
　　“菲儿放假没回呀！她说要补习找资料，很忙的样子。”
　　“补习？难道是要补考？不会吧！”蒋曦讶然不信，关切渐露。
　　“你是她男友，不比我清楚吗？”
　　蒋曦垂头不语，黄成良伸手拉了一款跑鞋插进去说：“流苏，你说这款好不好跑？”
　　“这款很好啊。你穿还是蒋曦穿？”
　　“当然是他。”
　　“有眼光！如果是你就不必这么好的，你都不怎么跑，不是吗？”苏柳儿这才抬头正眼看黄成良。黄成良觉得她对蒋曦还是有一点旧情思的。
　　此时又进来两个男生，都是打扮得前卫古怪一脸倨傲的样子。然而两人扫一眼店内后，马上笑嘻嘻地跟苏柳儿带来的男生打招呼“大佬！你也在啊！”一直独自坐在边上的男生酷酷地点头就算应了，那两人立马转头又向苏柳儿叫“嫂子，真巧啊！”
　　苏柳儿显然一惊，转眼看看蒋曦再回头看向声音来处，有点窘地小声怨：“你们胡说什么啊！”
　　“嫂子也帮我们介绍个款式嘛！”那两人径自很亲热的样子。
　　苏柳儿一把抢过黄成良手中的鞋，拿到被叫作大哥的男生手里，飞快地说：“就是这款！”
　　男生并不接鞋，只伸手去拉女生在身边坐下，对另两人说：“你们先回去！”那两人互相看一眼，自感无趣，其中一人开口道：“那我们先走了。嫂子，多点过来玩哦！”苏柳儿不应，一脸不自在。
　　男生握着苏柳儿的左手，叫了声“靓女，我要这款46码试试”，然后才侧头低声说：“能不能配情侣款，你穿37还是38？”苏柳儿没说话。
　　“我跟你比赛怎么样？”男生还是耐着性子在哄苏柳儿。
　　苏柳儿回过神，淡然笑道：“100米我怎么跑得过你！”
　　“50米？你的频率超快啊。”
　　“50米你的爆发力也更强，我哪有什么优势！”苏柳儿轻轻笑了，顿了一会儿又说：“我现在家里穿的就是这款。”
　　两人边试边细语，再没理会黄成良和蒋曦。
　　蒋曦却反而突发奇想要跟黄成良来个兄弟款，黄成良直接说“没钱！”
　　“我送你！”
　　“不要！”
　　“送都不要？兄弟你不给面子！”
　　“你神经病了，人家是情侣装啊！”
　　“哼，满大街穿这鞋的人多着呢，你说都是你情侣啊！我就买了，你穿也得穿，不穿也得穿！”
　　黄成良心想上千块的鞋，街上并没有很多人穿吧，要不是体贴你失恋的心情，我才不跟你疯呢，嘴上只小小抱怨：“你是钱作怪，太多了留不住罢了！”
　　“我们今晚出去吃。”
　　“…好”黄成良对于蒋曦的使性子已经到了来者不拒的地步，反正他心里的难受总要找个发泄，于是又顺口说：“还吃那个煎饼好不？”
　　“好耶！”蒋曦有点得色了，“越吃越好吃了，是吧？”
　　黄成良点头称是，然后不禁说：“这么久你还没吃腻，没想到你如此长情啊！”话完了又悔了：饼尚如此，那人呢？对梁芳菲的感情又情何以堪？
　　蒋曦却不以为意地回道：“味道合嘛。”
　　苏柳儿一对不知何时离开。蒋曦还真给黄成良买了一双鞋，跟自己那对一模一样，为此在店里坐等别人调货还消磨了些时间。黄成良提着两对鞋，看着蒋曦又明朗欢快的面容，心中高兴：就这样子，让我一直陪着你吧。
　　蒋曦突然正色说：“幸好你没跟苏柳儿好上，现在她身边那个男的有□□背景，也不知是怎么混上的，还是少跟她接近的好，搞不好会被追杀！”
　　“是啊！”黄成良应和着，心里却叹蒋曦真是个傻瓜，到现在还没搞清状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