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与你擦肩而过》楷拉

7、第七章

　　眼前这个男人，穿着一件灰色Polo衫，紧身牛仔裤黑皮鞋，身材瘦小，刘海三七分，撇向一边，几乎遮住整个左眼，手里拿着祈语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小黑包，但拉链开着，里面散开着十几张红得扎眼的百元大钞，“F4”稍一动身体，一阵难闻的酒气扑面而来。祈语越看越生气，自己的包居然在一个这么恶心的男人手里拿着，
　　“NM，你是只猪啊！”停顿了几秒祈语用力喊出了第一句话，一口恶气终于发泄出来。“脑袋有问题吧你，”接着又补了一句。
　　“F4”没理会祈语的咒骂，只把小黑包往前一伸，厚颜无耻地说：“这是我秘书拿给我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祈语不解地看向小徐，用眼神在询问谁是“F4”的秘书。
　　“你到现在还不说实话。”小徐对着“F4”说。
　　“F4”没有理会小徐，继续说：“我秘书拿过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子了，我没动过里面的东西，你自己点点吧，应该没有少。”
　　祈语心下已经明白“F4”在说谎，她一手扯过小黑包，恶狠狠看了“F4”一眼，一边查看小黑包一边骂：
　　“什么秘书不秘书的，我的包就是你偷的，你就是小偷。飞杭州的，杭州人吧，我真替你们杭州人觉得丢脸，安检区这么多摄像头居然都敢偷东西，看你那样，长得跟什么似的，披头散发，真恶心……”祈语在穷其所能用最恶毒的话语刺激“F4”以达泄愤的目的。但“F4”一直不讲话，任其咒骂，祈语越骂越觉得没有意思，查看包时，卡和相机都在，但祈语也不太确定自己到底带了多少现金，但好像百元大钞的张数差不多，
　　“东西是没有少，但你延误了我的飞机，这个怎么算？”祈语质问“F4”。
　　“F4”看了看祈语，从裤袋拿出钱包，打开来给祈语看，并拿出了里面的所有百元钞，递到祈语面前，
　　“我只有这么多现金，你全拿去吧。” “F4”这么顺从的语气态度让祈语觉得很不适应，预期中的头等舱小偷应该是傲慢无礼，目中无人的。
　　祈语接过现金拿在手里，她没有在“F4”面前数钱，因为不想让“F4”觉得她是冲着钱而来的。祈语还想再骂几句，但被“F4”抢先了，
　　“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F4”觉得自己赔了钱，理所当然可以走了，态度嚣张，之前的顺从全然消失。
　　“走什么走，你偷了我东西想就这么走了？”祈语激动得大叫，也豪不示弱。
　　这时小徐走近祈语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声对祈语说：“你告不进他的。”
　　“为什么？” 祈语很不解的问，小徐也没有要在这个时候解释的意思。这时，“F4”已在一旁听到女警员说告不进自己，于是不打招呼抬腿就走。祈语哪里肯就此摆休，紧抓住最后的时间不停对“F4”作指责谩骂。
　　“你个死变态！”祈语眼见“F4”已走到快听不到自己说话的距离，又恨不能上前挥上几拳，只能最后大骂一声，无奈收场。
　　等祈语回过神来，忽然觉得只有小徐、男警员、粉红柜台小姐和自己的这个小气场异常安静，
　　“你先回去吧。”小徐对身旁的男警员说。
　　“你没事吧？”男警员走后，小徐问祈语。
　　“为什么告不进他，他明明在安检区偷了我东西。”沉默了许久后，祈语终于发问了。
　　“你现在不能待在安检区了，我们先出去吧，”小徐领着祈语边往外走边说：“很具体的原因我也说不清楚，但他这种情况只能算是拾而不交，不算偷，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有你自己没看管好财务的责任。”
　　“呵呵，现在我被偷了东西，反倒是我不对了，责任还在我身上了，真的太搞笑了。”事情发展到现在，祈语也看清楚了，一开始高大壮主力寻贼的女警员没再出现，小徐也没有要逮捕“F4”的意思，任由他离开，“F4”貌似也知道自己的偷窃行为不会造成什么后果，只是出于愧疚赔了祈语点钱。祈语感觉不是什么告不进，拾而不交，而是因为“F4”是位头等舱客人，没人敢动他。
　　小徐见祈语情绪不对，也不再说话。不一会儿，两人走到了出发大厅，
　　“你的飞机延误了，机票是可以退的，但可能要收取一定的费用。现在是10点半，估计飞昆明的航班也没有了，你自己看看是回去了还是怎样吧。我就不陪你了。”小徐完成了任务，现在在作最后的叮嘱，“以后要小心看管好自己的财务。”
　　“行，我知道了，谢谢。”祈语对不抓捕“F4”仍心有不甘，但也觉得没必要再纠缠下去，而且小徐不过是个小警员，没有实际权力去拆腾。祈语向小徐道了声谢便走了。
　　夜幕越发深了， T3却不因此而变得暗淡，在夜色中依然挺立、庄严，如同弥勒佛那般能容天下难容之事，迎来送往全世界各地的游客。祈语又回到了这个不久前还令她兴奋不已的出发大厅，但此时在高耸的吊灯下却不知要何去何从。她很希望这时有程志杰发来的信息，打开手机一看，果然有，
　　“小偷找到了吗？有消息了给我打电话。”祈语忽然觉得把自己在机场被偷的事情告诉程志杰是对的。她习惯地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真是谢天谢地，终于接到了你的电话，这么久没消息，还以为你又出什么事了。”祈语从程志杰的语气中听出来了担心与焦急。
　　她心里暖暖的，但依然保持克制地说：“偷我东西的人找到了，东西也要回来了，他还赔了我点现金。那人喝了酒。”
　　程志杰像是松了一口气，又不忘开玩笑地说：“估计那人是喝高了，意识不清楚。那你没打他吧？”。
　　“没有啦，我当时害怕得不得了，腿都发抖了，能说出话就不错了，我哪还打得了他呀。” 祈语又好气又好笑的说。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还去丽江吗？”
　　“去，怎么不去，”祈语一时激动起来，“我同学都在昆明了，我不能这个时候放他飞机啊，而且老天越是不让我去我偏要去。”
　　程志杰笑了笑：“到现在斗志还这么旺盛。那你先去国航柜台办理退票手续吧，这个点柜台应该还没关门，我帮你看看其他航班的信息，一会再给你打电话。”
　　挂上电话后，祈语按指引在国航柜台办理好了退票手续，这时程志杰的电话也打来了，
　　“我帮你看过了，今晚没有从北京飞昆明或丽江的航班了，只有明天下午4点半首都航空北京飞丽江和明天早上8点东航北京飞昆明的，你选哪个？”
　　“我选东航的。”经过了刚才的磨难，祈语已身心疲惫再经不起折腾，明天下午的航班对她来说太遥远了，她想尽快离开北京，尽快飞上天，尽快到达丽江，她很怕再出什么状况，现在对她来说越早的航班越好。
　　“行，那我再帮你订下午2点昆明到丽江的航班。你先打车回家吧，很晚了，订好了我给你发短信。”此时已是晚上11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