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与你擦肩而过》楷拉

5、第五章

　　检验员这么问，让祈语感觉到深深的不安，她疑惑地看着检验员：“我还有个黑色的包，刚还在那的，不是您拿过去检查了吗？”
　　“我没有拿你的包，你的包可能被其他人拿走了，你先不要着急，我现在帮你叫机场警察。”检验员简单地解释完便凑向旁边另一位穿制服的人，把祈语晾在一边。
　　“什么？”祈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感觉这事太不可思议了，音调立马提高了八度，冲刚才那位检验员喊道：“不见了？刚才不还在这吗？什么意思？”祈语现在满脸都写着疑惑，她很着急，很想找个人来告诉她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包里有她所有的卡、现金还有相机，几乎全付家当都在里面，她忽然有种自欺欺人的错觉：难道是这些检验员在跟她开玩笑？其实包就在附近，是他们藏起来了，今天可能是个特殊的日子。但马上她便意识到自己的傻和天真，因为就在这短短的一分钟里，周围这些穿制服的男男女女便停下手头的活，向她投来或有趣或冷漠或可怜的眼光，似乎想知道一个在机场安检区丢了包的人是什么样的，唯独没有人主动上前来安抚祈语的情绪，哪怕只是一个善意的微笑。祈语在这些人的目光注视下情绪渐渐由不知所措变成愤怒：我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屈辱，我才是受害者，是你们要检查我的包，那就是你们把我的包弄丢的，你们赔我，
　　“您好！”祈语很不友好地朝检验员吼道，“能不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已经不在乎旁边这些看热闹的乌鸦如何看待她，她现在急切地要知道她的包去哪了。
　　但检验员没有理会祈语，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魁梧，1米8多穿警服盘头发的女人走到了她身旁，
　　“就是你丢了包是吧？”女警员手里拿着对讲机，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用一种雄浑的女低音问道。
　　看来刚才那位检验员真的迅速叫来了机场警察，但这丝毫没有在祈语这讨到一点好，祈语反感地看了眼女警员，然后指了指小黑包最后躺过的地方，以一种受害者的姿态保持着高音调：“是的，我的包刚还在这的，但现在不见了，他刚告诉我是有人拿走了，什么意思？什么叫被人拿走了？”祈语边说边指着刚才那位男检验员，但却没有看他。
　　女警员一听立马反感道，“你先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情况现在还不明确，但我已经叫人去调刚才的监控视频了，请你配合把刚才事发的经过再说一遍。”气势及音量都毫不犹豫地盖过祈语。
　　被女警员一说，祈语也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失态，也确实被女警员的威武震慑到了，于是声音缓和下来，把大包小包从过皮带机检查开始一直到发现小黑包不见的过程说了一遍。祈语话音刚落，女警员便拿起对讲机边说话边朝安检区外走去，
　　“小徐，监控室有消息了吗？我现在和受害人过来。”说完回过头来看了祈语一眼，示意祈语跟上。
　　祈语不敢怠慢，赶紧跟上，假装客气地问女警员，
　　“请问我的包是被偷了吗？还能找回来吗？”祈语觉得眼前这位不讨人喜的女警员可能是自己的救星。
　　“应该是有人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拿走了，我们会尽力帮你找，但你要有心理准备，不一定能找到。”
　　听到这话祈语只感觉很委屈，鼻子一酸眼泪已在眼眶里打转，带着一点哭腔问道：“为什么在安检区都有人能把我的包偷走，你现在又告诉我不一定能找到，那要是找不到怎么办？”
　　“我们会尽力帮你找的。”女警员不为所动，保持着她一贯的风格。
　　正说着女警员已经来到小徐所在的值勤办公室，俩人开始嘀咕起来，小徐说刚监控室打电话来，说在视频里看到有个男的在受害者之前好几个人就已经安检完，但安检完后一直站在墙边，看到受害人的包好几分钟一直没人拿，就走过去拿走了，而受害人没发现。祈语在一边听着火不打一处来，
　　“这人TM有病吧，来安检区偷包！”
　　“那也是因为你没看好自己的包，”女警员说话直截了当，她在机场执勤多年，她认为任何案件的发生，受害者本身也要承担一定的责任。
　　但祈语在如此担心焦虑、彷徨无助的情况下如何能够冷静地体会女警员话语背后的意思，她觉得自己从进机场到安检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哪个步骤出纰漏坐不上飞机，她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安分守已地配合安检却被人趁机偷包，自己反而有错。而且祈语本身不是个软弱的人，向来据理力急，她受不了被人这样说，这下怒气、怨气、委屈与不安一下彻底爆发了：“怎么是我没看好自己的包？我好好地配合你们安检，包就放在身边，那人安检完后一直站在旁边，你们安检区的人也没觉得有问题？你现在说包丢了我有责任，那安检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都能让人把我的包偷走，那他们是干什么吃的？”祈语摆起了一副要干架的姿态。
　　“我告诉你，你现在这样的态度对找回你的包一点帮助都没有。”虽然女警员对祈语的突然发飚毫无准备，但也毫不示弱地大声训斥了祈语一句。
　　这让祈语有点始料不及，嚣张的气焰立刻下去了一半，不是因为她被女警员吓到了，而是她忽然发现其实自己从知道丢包的那一刻到现在都处在一种不配合的状态，把所有本应对小偷发泄的不满和气愤都撒在安检区的安检员以及眼前这位正努力帮助自己寻找失物的女警员身上，这点让祈语觉得很羞愧，她当下不再说话，并告诫自己要好好配合调查。
　　女警员见祈语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让小徐和祈语待在一起等消息，自己到监控室去亲自看录象。
　　“你的包是怎么丢的？”女警员走后，小徐试探性地问道。小徐扎着马毛辫，1米55的个子看上去很小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当时就是安检区那男的在检查我后面这个大包，说有不合规的液体，我们俩说了几句，检查完我想再拿回旁边那小包的时候，就没有了。”祈语现在对丢包这件事已经能坦然接受，轻描淡写的说完后忽然想起什么，问小徐，
　　“以前这里有人像我这样丢过包吗？”
　　“我来机场的时间也不长，在安检区外倒是时常有人丢东西，但在安检区内被偷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的情况其实算好的了，人是肯定能找到的，只怕会延误你的飞机。”小徐一副过来的人的样子说道。
　　祈语像忽然梦中被惊醒，一看手机，槽糕，“怎么办，我9点15的飞机，现在都快9点10分了，我还上飞机吗？”祈语焦急地问。
　　“这我可回答不了你。”小徐也一脸无奈。
　　祈语这下可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什么也做不了，只空等着时间流过，心想着这机场警察找个包怎么找了这么久。刚看手机时好像有未读短信，打开一看，是程志杰发来的：
　　“没想到你小时候还挺有品味^_^”短信的最后是程志杰的招牌笑容，时间显示是半小时前发来的。
　　祈语当下的心情真是百味杂陈，想着不久前还那样兴致勃勃地要飞到中国的另一边去探古寻今，当下却落得如此难堪。祈语不想让领导知道自己现在窘迫的样子，更不希望自己的形象在程志杰面前有瑕疵，便装作若无其事顺着上条短信的心情回复着：“那是，Beyond的歌我基本都会唱。”
　　很快，程志杰便回复了：“你登机了吗，怎么现在还能发短信的？”程志杰的回复就如那压跨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同时将祈语努力建筑起来的心理防线堪得粉碎，祈语觉得再也不想隐瞒下去了，她有许多许多不快与委屈要找人倾述，她拨通了程志杰的电话：
　　“喂，Mark,”声音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在向爸爸撒娇。
　　“怎么你打来了？飞机延误啦？”程志杰关切地问。
　　祈语无奈地笑了笑，说“没有，是我刚才在安检区被人偷东西了。”
　　“不是吧，被偷了？”见祈语没接话，程志杰确信他没有听错，又接着说：“我刚还在想你怎么在9点十几分时还回我短信，我就预感你这大头虾可能出事了。什么东西不见了？”
　　“钱包和相机。”
　　“身份证也在里面吧。”
　　“嗯。”祈语无奈地应着。
　　这时，小徐突然说要带祈语去见刚才的女警员，说是发现了一些东西，可能是祈语的。
　　“Mark，我先不跟你说了，机场的人说可能找到我的东西了。”
　　“好，你先去吧。”程志杰的语气也随现场情况变得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