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新的人生》九月樱桃

4、第四章

　　徐祯带着双眼红肿的小李氏回到前院时，徐家老爷子、徐祥（徐家老二）、李怡（小李氏娘家兄弟）都已经到了，正由承康道长招待着在堂屋里喝茶，万大夫作为一个外人不方便出面，就留在东厢房看顾着暲哥儿。

　　且说徐家老爷子这些日子因为暲哥儿的事连生波折，心中如阴云罩顶，日子过得十分不畅快，今日不知为何大儿子把家里的男丁都让人喊到大儿媳妇的二伯家，看这凝重的气氛，一定又有什么祸事发生了，思及此处，徐家老爷子的眉头皱得越发得紧了。现在看到人来齐了，放下茶碗问道：“他二伯，你把我们大家都聚一块儿，有什么事？”

　　“今日把大家请过来，是想说说暲哥儿落水的事情，想来大家也想知道暲哥儿一个懵懂小儿是怎么落水的吧！刚才哥儿魇着了，都吓得蒙掉了，小嘴儿却开开合合喊道‘敏姐姐！别推我！冷！’，还喊道‘二……’”痛心疾首得说到这，却见侄女对他使了个眼色，塞了一张纸条到他手里，连忙改口说，“还喊道‘二姐姐！救我！……’，当时县城里回春堂的万大夫也在场，徐家老爷子您看这事该怎么解决！”

　　徐家老爷子闻言面色不虞，沉默了许久：“真是家门不幸，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二丫头，真是让亲家见笑了。”

　　承康道长意味深长的看了徐老爷子一眼，又说：“我听说徐家二房对于给暲哥儿花钱看病意见很大，而且暲哥儿以后都要温补着养大，你说二房会不会意见更大。”

　　徐老爷子听得直皱眉，心说你有什么意见就直说，干什么这么拐弯抹角的：“暲哥儿以后的药钱都由公中出，这点我可以保证。”

　　徐祯听着两个人的交谈，面上却露出几分沉思的表情，最后脸色变得有些犹豫起来。人老成精的徐老爷子见状，便开口问：“老大，你有什么事？”

　　徐祯看着徐老爷子，干笑几声，不安道：“这一次的药费诊金还是我磨着母亲很久才拿到的，下次不知……”他想说，这一次到公中拿药费诊金就费了老大劲，下一次能不能拿到还另说，父亲做得这个保证一点也靠不住。

　　徐老爷子噎住了，恨恨得瞪了一眼拆台的大儿子，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想怎么样？”

　　徐祯看了看他的脸色，把目光投向刚才起就一直没有说话的大舅哥，他可是看见小李氏和他弟弟通过气了。

　　李怡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这事先不急，这二房的二丫头，不尊女戒，心思恶毒，为姐不剃，谋害兄弟，这可不是您老爷子说的用家法教训一顿就能够解决的，我看还是上报里正吧！”

　　坐在上手的徐家老爷子面色森冷，看向李怡：“出了个谋害堂弟的亲姐，昀哥儿（二房长子，徐家长孙）将来怎么考功名！”

　　李怡微微一笑，目光对着徐家老爷子，声音却冰冷：“我的外甥都活不下去了，害他的人还想有个什么好的。”

　　徐家老爷子低头，半晌不说话。

　　徐家老二见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抓住老爷子冰凉的手：“爹！敏丫头她可是您看着长大的亲孙女，她年纪小不懂事，您救救她吧！可不能看着她去死啊！”

　　徐老爷子脸色阴郁，经历一番纠结和挣扎，最后叹口气，靠在椅背上：“亲家，咱们有什么都好商量！咱们世代都住在这清河镇，知根知底得，你们也知道我徐老头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且暲哥儿也是我的孙子不是，我一定给他个交代。你们有什么章程先提出来，能做的我一定做到。”

　　承康道长和李怡一看这徐家老爷子终于吐口说了句实在话，相视一笑。

　　承康道长沉思了一下后道：“暲哥儿伤了底子，每年都要大量的名贵中药调养身子，我是他叔爷爷，诊费和一般药材钱都可以免了，但是名贵中药我也供不起，这药钱作为爷爷的可得落实好。”

　　徐家老爷子思量了片刻，又把头转向李怡，等着他说话。

　　李怡他也不推脱，拱手一礼说道：“只要能保证哥儿调养身子的药材，其他都好说，不过姐夫也说过了，从公中拿药钱十分费劲，要知道治病可是等不得的，徐老爷子可有什么解决之道。”

　　徐家老爷子脸色一沉：“我都答应了，你们还信不过徐某人嘛！”

　　承康道长和李怡只是静静的盯着徐老爷子看：“……”

　　“……”徐老爷子张了张嘴，还是没把话吐出来。他是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啊，自己说的话人家摆明着不相信，他想说既然对他的应对不满意，你们有什么办法就直接说出来吧，不要在这里让他猜来猜去的，不就是一点药钱嘛，自己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但是那点药费还是不放在眼里的，难道还怕他赖账不成。

　　“药钱！药钱！”徐老爷子自己喃喃两声，这药钱到底是多少啊，李家这两个人精一直在强调“药钱！”徐老爷子回过神来：“他二伯，这暲哥儿每年调养的药钱是多少？”

　　承康道长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得回道：“其他的都好说，比较名贵的有人参、何首乌、龙眼肉、鹿角胶、冬虫夏草、鲨胆，这些比较难得，其中鲨胆还买不到，需要自己出海去猎，人参我可以自己上山去采，剩下的何首乌、龙眼肉、鹿角胶、冬虫夏草这些药材加起来怎么也要四五十两银子一年。”

　　徐老爷子听到后倒抽一口凉气，追问道：“这么多，还只是一年的量！”徐老爷子沉默下来想，这么多银子还得每年都给，难怪他们不信他的保证，这要是被家里其他人知道，特别是老婆子，还不得闹翻天了，换成是他自己如果不是把柄被人捏着，也不愿意为一个还没有长成，并且随时可能夭折的小孙子，出这么多银子。

　　徐老爷子回过神来，无奈苦笑道：“我还真没把握公中愿意年年给出这么些银子，这样吧，我把蜜饯铺子每年三成的红利给暲哥儿治病，你们看怎么样！”

　　承康道长嘴角嘲讽的一勾：“你家老婆子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理账好手，我们哪敢碰蜜饯铺子啊！不要分红！要你三十亩果园和十亩良田过户到暲哥儿名下，呵呵！”

　　“这……”徐家老爷子闭着眼睛想了想。

　　还不等他说完，李怡目光冷冷地望着他，打断道：“你家铺子是最挣钱的，一部分的地没有了还可以再买，又没有要你的全部。再说，暲哥儿也是你徐家子孙，这地也没有给了外人。”

　　徐家老爷子冷哼一声，咬牙说道：“怎么说都是你家有理，我还没死呢！这像什么样子，分家！”说完，有些无力的扯了扯嘴角，“明天请里正到家里吃饭，你这个举人老爷过来写契约文书，并做个见证。”接着挥一挥衣袖，带着两个儿子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