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五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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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在上饶建立钱庄，是带着半强迫性的，周霁云带着兵立在外面，阵势有些吓人。
与会的人们相信钱庄能盈利，但建立在上饶能坚守住的前提下。他们知道周霁云勇武，能拉三石之弓而射死王惠，但终究城中无兵，周霁云也是个光杆司令罢了，如何守得住城池？
虽然周霁云告诉他们，若有钱则招兵两万，守住城池不是问题。并威胁说，若是无钱招兵，城池一旦被宁王的人攻陷，以宁王喜欢夺人钱财的性格，他们这些钱也守不住。
在威逼和说教的双重作用下，富商们一致同意了，里长、村长、粮长、族长们在兵士的“护送”下，还回家去好好宣传了一番。
当晚，周霁云在印刷坊里叫人用铅板印刷债券，债券上盖上官府和李芳泽在汇通钱庄的股东印。
神秀在李芳泽的教导下懂阿拉伯数字和英文字母，根据李芳泽的要求，他用阿拉伯数字也英文字母排号，起到防伪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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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此次发行债券，有半胁迫性质，各个里长、族长都有规定额度，务必三天之内发行一定量的债券，所以银两筹措地很快，第一天内就筹了六万四千多两银子。
周霁云把消息一一汇报给李芳泽听。
对于这个数据，李芳泽是很满意的：“我估计明日就能达到十万两，不过依我看收了十万两就先别收了，虽然你没有全用武力胁迫他们买债券，但我看这规定施到下【面】就免不了有些人为了完成你规定的额度把人逼的破产的，这不太好。我认为此次平乱不会用太久的时间，十万两银子够了，免得再惹百姓怨怼。”
她记得历史上朱宸濠也就折腾了一个月左右就被王阳明给收拾了，此次造反虽然提前了一年多，但朱宸濠的克星王阳明依旧在江西，李芳泽十分相信王阳明的能力。
“叔叔神算，事实上今日我就在坊间听到了一些怨言，只是此次情况危急，不得不用非常之手段，委屈一些人了，”周霁云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听你之言，明日就停止发行债券。”
李芳泽点头：“只是招兵尚需要一些时日，我有些当心来不及，你速度快些。”
“不必太过当心。”周霁云笑道，“咱们的上饶城，北东南三面环山，且信江于上饶城池东西两边各有两条支流，一条向北，一条向南，可谓是天然的护城河。不管判军在何处扎营，只要咱们开闸放水，就能将其淹没。是以上饶实在是易守难攻的好地方！若叛军侥幸得过，那也终是疲惫之军，我们若是仓促之间未能招到足够的兵，以少胜多也是有很大把握的。”
听了她的话，李芳泽脑子里回想了一下上饶的地图形势，仔细一分析，觉得周霁云所说很有道理，于是放下心来，只是她向来喜欢做十全的打算，还是吩咐了下：“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总觉得快速招到兵还是好的，若是上面下令叫我等收复已随同叛乱的府县，也好有兵可发。”
“说的是。”周霁云点头，又说:“早先父亲就和我说过，您是个十分谨慎稳妥之人，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李芳泽笑言：“你爹虽然是个闷憋子，但看人很准。我啊，好听点说是谨慎，难听点说是胆子小，怕一个没顾全，就掉悬崖底下了……”
正说着，一个衙役在门外大声道：“禀代都统，城外有一人，带了两千多人前来，自称是巡抚王阳明，城上守卫怕其中有诈，不敢开门，请代都统前去。”
一听王阳明的名字，李芳泽的心脏就激动了。大明历史上，她很仰慕三个人，一个是王阳明，一个是戚继光，一个是黄宗羲。而最为敬仰的，则是王阳明先生。只是她心中有些不确定此番来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历史上的王阳明在宁王反了之后先是去了临江府，然后去了吉安，没上饶什么事。只是历史如今已有所改变，她也不敢完全肯定历史人物的走向还会和从前一样。
“你先稍作休息，我前去看看。”周霁云道。
“嗯。”李芳泽有些兴奋地说：“若真是王阳明先生，你立刻让人把我弄过去去拜见他。”
周霁云笑道：“知道了，原先就知道你最敬佩他，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他了。”
周霁云出了李芳泽的屋子，即刻骑马往城门口奔去，待上了城楼，叫城外的队伍派出一人将巡抚的印信送上城楼。
那人游过护城河，把印章放在从城楼上吊下来的篓子里。
周霁云看过印章，果然是巡抚，立刻吩咐人将城门打开，王阳明一马当先进入城中。
周霁云下了城楼，仔细观察李芳泽所敬仰的这位王巡抚。
此时的王阳明并没有穿官袍，只着了一件灰布道袍。眉目清明，生着一副可亲的面容，下颔上留着两寸长的短须；四五十岁的样子，身材保养的极好，看起来十分精神，而一般的官员到了他这个年纪基本上都是大腹便便了。
人向来有以貌取人的缺点，虽然此番周霁云对王巡抚还不甚了解，但基于李芳泽的影响，加之王巡抚长的又周正，对其印象还算不错。
周霁云走过去，单膝下跪迎接：“草民周霁云拜见都堂大人！”
王阳明下了马，走到他跟前虚扶了一把：“快快请起，你便是于千人之中拉三石之弓射死王惠的小相公？”他仔细端详了一把周霁云，但见他年纪轻轻，十五六岁的样子，浑身似乎都爆发着一股朝气和力量，暗赞后生可畏啊，心里对他生出了些喜爱之情。
“正是草民！”周霁云站起身来，他说：“请都堂随我前去衙门。”
“嗯，好，”王阳明点头。他环视四周半晌，而后叹道：“我从鄱阳湖入信江，经鹰潭、贵溪、弋阳、发现这些地方的官员或弃城而逃，或随宁王而反，可谓乱矣！昨日到达铅山，唯有此县知县未逃未反。我又听闻上饶有两个来赶考的学子平了乱，接手管理上饶，哀叹之心稍感慰藉。上饶是个易守难攻之城，此番我等在此收集人马，可以与宁王一决！”
周霁云抚掌而笑：“我与都堂所想一致。”
王阳明也笑道：“正是英雄所见略同。”又问：“城中尚有库存几何？”
周霁云老实回答：“城中本已无钱，然昨日已筹到六万四千两银子。”
王阳明闻言，当下定在原处。
当兵的往往都有些土匪气，必要的时候也会对百姓烧杀抢掠，他是知道周霁云的身份的，虽然周霁云现在是读书人，但是说不定也会染上一些他父亲的兵匪气，见城中无钱可支，便搜刮富商百姓之财。
“你可是夺了别人的私财？”
“非也。”此时周霁云被误会了，却也不生气，反而带着笑意，把李芳泽的法子细细地讲给他听。
“此君乃奇才也！”听完周霁云的话，王阳明赞道，又说：“他现在正在何处？我欲见见他。”
“前番平乱，李兄身受重伤，现下在衙门里养伤。”周霁云回答，特地把李芳泽的辈分往下拉了一级，继续说道：“李兄仰慕都堂已久，来时便吩咐我，若真是都堂您，便叫我让人抬他来见您。”
此前王阳明曾任江西庐陵知县，在那里讲过学；正德八年后又至滁州督马政，那时的讲学规模已经很大了，江西北部、安徽、苏州的读书人没有不知道王阳明的，所以此时王阳明对突然冒出一个自己的粉丝并不感到意外。
“他身受重伤，不便行动，何必折腾？我随你去见见他，看是怎样的一个才子能想出这个好的法子来。”王阳明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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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向稳重的李芳泽听人回报说王巡抚要来见自己了，像普通的偶像粉丝一样，激动地有些不能自已，因失血而苍白的脸因为激动倒有了些血色。
因为自己屋子里药味太大，怕王阳明先生熏得慌，特地叫人打开窗户透气，还点了香，把药味驱逐。
“到了，都堂。”李芳泽听到外面周霁云的声音，知道王阳明到了，立刻清了清喉咙。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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