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咒》阿拓

2、第二章

　　两个白色的人在雪地里艰难行走，他们知道只有再快些的离开这个地方，他们才有可能继续生存。那人要的，也是他们需要保护的。不管是丢弃什么，也无法让他们背弃那样的誓言。
　　可是 。。。。。。很快的，他们绝望了，因为前方已经无路可走。高耸的深渊好像也在嘲笑他们的自不量力。
　　“妈妈。”男孩转过头，抬头望自己的母亲。
　　女人的眼现出凄苦，她也低头望身边的孩子。她紧紧的将男孩圈进自己的怀里。心里中却望向天的方向：神女啊，要我牺牲没有关系，可是我身边的孩儿还太小，他为何也要背负那样的苦难啊。
　　“拓儿啊。”她的声音已经哽咽。

　　“如果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芸，我不会怪你。”
　　女人猛的回过头去看到男人的青铜面具在雪光中显得那样的妖邪。
　　“你以为，那样的小伎俩可以戏耍我？”
　　“哈哈。。。。。”女人不惊反笑。笑声在雪山中回响，震得远处的雪松也抖动的慌乱。
　　“你！为什么不为自己想想。”男人对她说道。“也许，誓言可以放弃。也许，他你也可以忘记。”
　　“真到那天，我便不是我。那还是你想的吗？”
　　“对啊，我忘了，芸是永远不会这样。”男人若有所思，接着便又笑起来，“或者，这样吧。”
　　男人举起手往前一挥，身后有两人被带出来。同样的两个披着白色皮袄的人，一大一小。

　　“啊。”一抹疼痛在她的眼里蔓延。那两人被狠狠的摔在她面前的地上。
　　“易禾。”男孩呼叫着便想扑过去。她一把将他紧紧拥在怀里。“不，阿拓。”她哽咽更甚。那个跌到在地的小人儿抬起他的头，向他望来。
　　“妈妈。哥哥。”
　　“易禾。”他哭喊到。“混蛋，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他？”他厉声质问那个戴青铜面具的男人。男人轻轻笑笑，不理会他，继续望向她。“或者，这样你可以违背你的誓言吗？”
　　“你会被诅咒的。”
　　“那些是什么？诅咒？我并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天瞳。”男人坐在马上，笔直的身躯在风雪中也不摇曳，“这样吧，你来选择，是誓言，还是性命？”

　　“如果可以，妈妈希望你们能快乐的长大，可是妈妈做不到了。”她的眼望过怀中的男孩，轻轻的将嘴巴覆在他的耳边，满眼的歉疚。“如果可以，请你们原谅我。”
　　“妈妈！”男孩拽住女人的手臂。抬高他的头。一脸的坚定。“拓儿什么都不怕，留下弟弟吧。拓儿和你一起。”
　　“我的儿啊。”女人轻轻笑起来。眼中却悄无声息的滑下一滴泪，滑进雪中消失不见。

　　“易禾。梓潼。要记住，你们是雪族的人。你们是雪族最后的后裔，记住。记住我们雪族的誓言，要记住。”她转头看地上的两人，眼中尽是不舍。当她再次转过头的时候，背后的男人叫骂一声，“该死。”人便从马上一跃而起，脚蹬在马头上借势往前冲去。
　　可是女人还是如一朵花瓣般在雪中向着身后的深渊飘落而下。伴随她的还有那个如蒲公英般秀气的男孩。
　　雪迅速的将崖边的脚印覆盖，仿佛不曾发生什么。

　　“妈妈，哥哥。不要。”
　　“阿姐。”
　　“该死。”男人看着消失在崖边的两人，气愤的脸伴随着青铜面具剧烈的颤抖。他猛的转头看向地上的两人。几个踏步冲上前，紧紧的攥住地上另一个女子的下巴。“你们都不知好歹。”
　　“放开。放开她。”易禾冲过来，幼小的身躯企图阻止男人的愤怒。
　　“哼，你们俩又要如何？寻死？休想。”
　　“你放开我。”在女人的高叫中，男人的手将她的面纱扯落了下来。一张绝美的脸展现在男人的眼前。特别是那眼，她的眼漆黑宛如吞噬一切的黑洞。怎么回事，他望住那眼，整个人呆在那里。

　　这注定了是场没有胜利的结局，男人看到女人淌着泪水却又倔强的眼，他冰冷的心第一次让什么东西狠狠的猛烈的敲击着。
　　“你们想怎么样呢？”他又这样问道。声音稍有滞带。女人抱住身边的小人儿无声的哭了。没有人瞧见男人的脸在这时轻轻抽搐了一下。
　　他站起来。再次望向悬岩，或者，这是你说的诅咒吗？我不会让它成为现实的。
　　“把他们带走。”他冷冷的说到。

　　风渐渐的止住了，这下了三天的雪，却在这时止住了。男人骑上马，抬头看已经放晴的天空。这辈子没有过的犹豫在心中滑过，他望着前方被捆绑在马上的女人。没由来的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