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卢修斯莱戈拉斯]钻石与铁锈》呆二萌

2、蛇语

　　等马尔福父子走远，赫敏才收起一脸的厌恶，用魔杖轻轻在哈利眼镜镜片上一点，哈利原本沾满煤灰的镜片立刻恢复光洁。“你是谁？”轮到赫敏发问了，她绕着莱戈拉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煞有介事的摇着头，“你看起来可一点也不像个巫师。”
　　“莱戈拉斯，是个精灵。”莱戈拉斯说着，好奇地打量着阳光下的巫师世界，语调如诗歌般舒缓。
　　哈利惊奇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莱戈拉斯修长优美的身形惊叹道：“小精灵？！”
　　“是精灵，不是家养小精灵。”赫敏认真的纠正，“精灵是一种远古物种。”
　　莱戈拉斯并不介意孩子们的猜测与讨论，而是在对角巷中悠闲地观赏着橱窗中陈列的宠物猫头鹰或者神奇的植物们，或者是安静地看着穿着巫师袍的形形色色巫师们来回穿梭。
　　这种安闲的享受最终被海格的巨大吼声打破：“什么？一只精灵？！”
　　酷爱神奇生物的海格大步迈向莱戈拉斯，仿佛得到一只龙蛋一般欣喜地大叫起来：“想不到这世上还存活着这么漂亮的精灵物种！噢——看她的耳朵！”
　　被海格错认了性别的莱戈拉斯并不恼火，因为矮人也好、眼前的半巨人也罢，总会犯这样的错误，他的注意力被远处正在挑选扫帚的马尔福父子俩所吸引。由于超凡的听觉与视力，莱戈拉斯敏锐的捕捉到在海格兴奋地大声吼叫着“一只精灵”时，卢修斯的目光准确地投射过来，而在他身边的德拉科则低声惊叹：“他是精灵？精灵！人们总是围着救世主，连精灵也不例外。”
　　说着说着，德拉科又有些落寞地转过头去，卢修斯没说什么，只是收回了探寻的目光。

　　事实证明，亚瑟韦斯莱不仅是对麻瓜感兴趣，他对非巫师的一切都充满了探寻欲，当晚便盛情邀请莱戈拉斯到陋居做客。在莱戈拉斯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时，韦斯莱一家爆发出了由衷的欢呼。可在莱戈拉斯要踏入陋居前，亚瑟看着在他眼前晃动的铂金发丝，忽然萌生了一点退意：“那个……莱戈拉斯。”
　　莱戈拉斯带着新奇与欣喜闻声回首。
　　“没事。”亚瑟搓搓手，挥去脑海中忽然萌生的那个念头：看到铂金色的柔顺头发，他总会想起卢修斯马尔福。毫无疑问，眼前的这个精灵一样的优雅并带着极力掩藏也遮挡不住的高贵，就如现在他正一身褐绿色战士打扮却也无法阻挡亚瑟韦斯莱对他身份的猜想。
　　卢修斯马尔福也差不多，如果只看过他优雅得体的假笑，相信不少人会被蒙蔽，误以为他是个和善绅士——而实际上，他是条阴险狡猾的毒蛇。亚瑟韦斯莱有一瞬间有些怕莱戈拉斯是卢修斯马尔福的“同类”。
　　但现在他放心了——因为莱戈拉斯无论面对他狭小拥挤的破旧之家也好、还是面对他的麻瓜珍藏也好，都是由衷的欣赏赞叹。

　　事实上，对莱戈拉斯来说，电话、汽车甚至圆珠笔都对他充满了吸引力，他也从未见过有谁能轻易地将一本书变成一束芬芳的鲜花，又有谁能毫不费力的将一张桌子变没。
　　最后，被莱戈拉斯的赞美目光所感染的亚瑟甚至搬出了他的珍藏——一桶麻瓜啤酒。虽然莱戈拉斯并不喝酒，也丝毫不能阻碍亚瑟偶遇知音的狂喜——还是只精灵！“你看，麻瓜的‘魔法’一样神奇，他们能用这样一个小小的听筒与千里之外的人对话，能用一个方形的盒子放出他们生活的样子，或者说，赫敏格兰杰的父母也是普通人，但是，他们生出了五十年来最聪明的巫师！”亚瑟说到激动处，大口灌下一杯啤酒，“可是总有像马尔福一样的人，尊崇高贵血统，甚至迫害麻瓜，想让巫师的世界与麻瓜世界完全隔离……”
　　又是马尔福。
　　莱戈拉斯在这其妙的一天里总是听不同的人提到‘马尔福’，更为令人惊奇的是，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肯说出他的一条优点！
　　“看起来你们都是厌恶他的。”莱戈拉斯跃上陋居的窗台，将修长的双腿伸出窗外，沐着这魔法世界里的微凉秋意，轻嗅着巫师世界沾染些许工业味道的空气，莱戈拉斯的目光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惶惑——这是否意味着，他永远的失去了他的朋友们？
　　“不，”亚瑟断然否认，成功召回了莱戈拉斯渺远的目光，“有许多人喜欢他，喜欢他的金钱、权力、地位还有许多女人口中的所谓的见鬼的魅力。”

　　霍格沃茨内。
　　“来点比比多味豆吧，我的孩子。”邓布利多听海格说完今天在对角巷暗中保护哈利以及遇到一只精灵的情况，将桌上的零食推到海格面前。
　　海格却全无兴致，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今天的奇闻上：“一只精灵！邓布利多，我们有几千年没有见过精灵了？”
　　“我的孩子，在你为新发现而感到惊喜时，体谅一下一位为这种新变化而感到不安的老人吧。”邓布利多可能是吞下一颗耳屎味的多味豆，脸上的五官都痛苦地扭在了一起，但并不妨碍他继续说下去，“况且你说……他跟马尔福在一起。”
　　海格忽然语塞，直直盯着邓布利多。
　　“一只精灵能做的事，多到我们无法想象，可以是好的，也可能是我们的噩梦。”邓布利多拆开一包滋滋蜂蜜糖，“我想我们应该见见他，我的孩子。”
　　海格粗重的喘了几声，庞大的身躯在邓布利多相比之下显得拥挤的办公室里连转了三圈，最后才开口：“坦白的说，邓布利多，那只精灵看起来……就是个纯净善良的孩子，我甚至很难想象，他会伤害这世界上的哪一个生灵。”
　　不置可否，邓布利多乐呵呵地笑着抓起一把蟑螂堆，丢了几颗进嘴里咀嚼起来。

　　韦斯莱家之夜并不安静，红头发的韦斯莱们大声地唱着歌伴着难以分辨的双胞胎接二连三的恶作剧，莫丽则在大吼着指挥调皮的孩子们在本就房间紧张的家中专门腾出一个房间来让给他们的精灵客人。
　　“罗恩——去收拾东西！”莫丽吼完一转身又换上温柔的笑容，“噢，哈利小乖乖，去跟罗恩挤一挤——金妮，记得带赫敏去你房间！”
　　莱戈拉斯轻轻起身，走到莫丽面前垂首轻笑：“多谢，但我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
　　“那你要去哪里呢？你还能去哪里呢？我们的陋居的确是小了一些……但是你可以在这里安心地入睡，不是吗？”莫丽热情挽留莱戈拉斯，说完转身怒视正大口吞咽着食物的罗恩，“快点收拾！”
　　别人坚持要赠与的好意，如果能够接受就不必再推辞。莱戈拉斯默然接受了韦斯莱一家的好意——尽管作为精灵，他不必有一张松软的床也可以休息。

　　很难想象喧闹的韦斯莱一家在全部入睡后能拥有这般的静谧——除了亚瑟的鼾声——好吧，即使有阵阵鼾声，也阻隔不了银白色的月华从窗中流淌在陋居的地板上。连花园中地精翻身和花瓣被夜风吹散掉落草丛中的声音莱戈拉斯也能清晰地收入耳中。
　　陋居破旧的木门总会吱呀作响，不想吵醒韦斯莱一家，莱戈拉斯从推开的窗户轻轻地跃出，轻巧地落在花园中，看着这不被夜色遮蔽的景致——开阔的花园与草地，在很远很远之外能望到点点流光像一般流动，像是流转的星火也像是一群人举着火把在夜色中行走，这是莱戈拉斯几千年来从未见过的。
　　再也没有了半兽人的嘶吼，可隐约的，莱戈拉斯能听到千万米之外传来的轰鸣声——如果他站得够高，以精灵的视力，他一定能够看到麻瓜世界中的车水马龙。

　　“杀死他们——杀戮——嗜血——吞没世界”

　　如一条蛇在阴暗中蛰伏着嘶嘶低语，作为精灵的莱戈拉斯能够听得懂蛇佬腔的每词每句，也能够分辨得出这声音的主人——
　　哈利波特！
　　准确地找到哈利所在的房间，由窗口纵身而入，不理会正裹着全部被子睡得香甜的罗恩，莱戈拉斯摇晃着哈利轻柔道：“醒一醒，哈利。”
　　猛地一抖，哈利睁开那双绿眸，在黑暗中惊惶地望着眼前的莱戈拉斯：“我、我……你听到什么了吗？”
　　带着哈利轻手轻脚走出陋居，轻轻跃上树干坐好的莱戈拉斯将笨拙地攀援的哈利拉上来在他身边坐稳：“你一定是做了噩梦。”
　　“……”哈利纠结地咬着下唇，最后只得带着悲伤与一点沮丧承认：“没错，一场噩梦。”
　　莱戈拉斯从来不会安慰人。
　　因为任何一个精灵，一旦感受过悲伤，便再也无法恢复……甚至……悲伤能够夺去精灵的生命，所以，精灵从来不能排解自己或同伴的悲伤，一旦坠入悲伤，便只能沉没。
　　阿拉贡也很注意的、不曾将属于人类的伤怀流露在莱戈拉斯面前。
　　至于总是与他斗嘴的金雳、有食物便能高声欢歌的霍比特人们以及理智的褐袍巫师甘道夫……想起甘道夫，莱戈拉斯的蓝眸一暗……如果此刻他不在这里，他一定能看到阿拉贡、金雳和霍比特人们的悲伤神情。
　　他们失去了甘道夫。

　　莱戈拉斯最终决定尝试着安慰对方：“不要怕。”
　　“我说了什么？”哈利吞吞口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重复它的话，或许我该告诉邓布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