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生》龙齿草经

2、第 2 章

　　虽说在其中一个人单方面的认定下两人成了不对盘的阶级敌人，但是村子里唯一能安排齐老师的地方也就只有清松家了不是吗。
　　齐老师住进来以后面对如此空旷又杂乱的家什么都没说，默默地撸起袖子把这土坯房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村里面给置办了褥子、锅碗，柴火，各家分摊粮食、蔬菜、肉类，该怎么说呢，村子里还是很渴望能出那么几个读书人的，虽然依旧以粮食不多为由不能养活清松。
　　为此清松更是眼红的厉害，特别是自己只能就着咸菜啃都焦糊了的杂面饼子的时候，隔壁的屋子却有饭香和肉味儿！
　　就这样住了十多天，这二人愣是没说上一句话，打了照面也是齐老师点头笑笑，清松是理也不理，连个正脸也不给人家，这齐老师也是个好脾气的，也偶尔会叫清松来吃饭，可怜的为了蒸馒头的那口气，清松一次也没去过，依然在被窝里偷偷咽唾沫。
　　终于扛到了过年，可怜清松连顿饺子也吃不上，还是为了那五斗米折了腰屁颠屁颠的去了齐老师那里吃白菜大肉的饺子，满嘴流油，吧唧吧唧的，人家也不嫌他，只是笑眯眯的看，偶尔喝口小酒吃个花生米，把饺子都往清松那里送。
　　不一会儿在鞭炮声中清松吃饱喝足了，很是不雅的往那里一躺，也不擦嘴也不洗手，打着饱嗝用油乎乎的手摸肚皮，脱了鞋用脚在小腿上蹭着好不惬意，这时候他才再一次的仔细看着这齐老师，不知是不是黄昏的原因，这小白脸看起来比上次更加苍白，嘴巴更是鲜红，眼槽有些凹陷，大概是瘦的。
　　“我说小红老师啊，你这天天好吃好喝的怎么比我们这些吃糠咽菜的看起来还瘦啊，你说你这日子跟以前地主老财都有的一拼了，怎么不像他们似的长个发财肚啥的！”
　　齐老师依然只是笑，也不计较小红这个名字，说了他们同居以来最长的一句话，“我大概是享不了这个福呢。”他的声音听起来貌似也有些不大一样，虽然有鞭炮声盖着，但是透着股嘶哑空洞的感觉却是瞒不过清松的，他有些奇怪，但是清松懒得动脑子，就当是这位老师每天上课话说的太多又喝了酒造成的吧。
　　起身拍拍腚就想走，啥也不收拾，那满桌的狼藉其实都是清松吃的，齐老师也一起起来收拾着桌子，道：“就住下吧，我这头给烧了火，我看你那被子一年也不晒一晒，肯定是潮的，大过年的，总要睡的舒服些。”
　　清松乐了，心想着，本来也是自己的屋子自己的土炕，最主要的是有便宜不占那是傻子！清松乐呵呵的又一屁股坐下了，扣着牙看着齐老师里里外外利利索索的把碗洗了、桌子擦了，开始烧水准备洗洗。
　　清松羡慕的看着，嘀嘀咕咕的“这水够用吗？”
　　“呵呵，”齐老师又笑了，他似乎是很爱笑的，“都给你用，我收拾了个大盆，你可以洗洗头、洗洗澡，过年洗晦气！”清松一下子感动了，要说自己吧——那是天暖和了就在河里头涮吧涮吧，天冷了干脆就埋汰着，头发也油乎乎的打着柳，就连棉袄都泛着一层油光，跟外头的流浪汉都有的一拼！
　　而家里的人只要自己不死就万事大吉，怎么会管自己吃饭、洗头这样所谓穷讲究的事情上来，于是清松难得勤快了一回蹲在炉灶边上等着水开。
　　然后又换了人齐老师的新棉袄，别说人模人样的还真有点像那么回事儿，其实清松长的还算不错，白白净净的面皮，头发又黑又多就是有些干燥，蓬松松的一大团，人挺瘦的，连齐老师给搓背的时候都说他的肋条骨都能摸的清，不过胜在皮肤好没什么汗毛，毛孔也几乎看不见，甚至于也没起过所谓青春痘，眼睛不大到也不是三角眼，瘦不拉几的也就显得挺大，脸蛋子上有那么几个雀斑，笑起来虽然有可爱的虎牙可惜总是掩盖不了他那猥琐的小家子气！总之，这就是个还算能看的农村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