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之晏（ＧＬ）》□□子

5、五、

　　已是三更，秋之晏独坐在院落里饮酒，小男孩儿躲在草地里隐隐戳戳地露出自己的影子，秋之晏但笑不语。
　　府外有脚步声，是姐姐，一定是姐姐。刚想跳出来，再看那独自饮酒的人，压下了自己的欲望。小男孩儿怕了他，是真的怕，从那天要掐死姐姐，再到把自己扔出车外，小男孩儿就突然明白，想要他们的命对于他来说就像是要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他从来没有说过要收留自己和姐姐，也从来没有承诺不会杀了自己和姐姐。
　　可是即使是这样姐姐却认定了要跟着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秋府的门响了。这秋府上上下下只有秋之晏和秋氏两人，连个打杂的仆人也没有。一个弱小的身影出现在诺大府门口，她拖着一个大大的麻袋，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走。每往前走一步她就离那微笑越近一点儿，好像那就是支撑她前进的光，近了，快近了，终于站到那人面前，却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你迟到了。”笑意透过薄薄的眼睑射了进来。

　　姐姐的脸上是什么？湿湿的，是眼泪吗？为什么落泪了呢？

　　“把你姐姐带回屋。”姐弟二人在秋之晏的授意下是分房睡的。
　　小男孩儿从草丛里钻出来，跑到姐姐身边，看到姐姐身衫不整，发丝凌乱的披散着，身上多处都被抓挠过的痕迹，腿上汩汩地往外冒着血。
　　“姐，你┅┅，”

　　想好你该说的话再说出口。

　　小男孩儿咽下欲出口的话，轻轻地扶起姐姐往里院走去。

　　门被轻轻地打开，姐姐猛然坐起，看着月光里修长的身影朝自己走来，那人坐到床侧上下打量着自己，
　　“他没有把我怎么样。”脱口而出，自知口误，又立刻捂住嘴。
　　“即使你侮辱了，也一样要按时把人带回来。”
　　“是，公子。”
　　这孩子定是受了不少惊吓，连看着自己的眼睛都是慌忽的，
　　“叫我主子。”
　　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眼前的人白皙的脸上有一抹抹淡淡地笑容，一丝暖意不经意间流入心里，想伸手触摸他的脸，如此接近自己，如此的近，却硬生生攥紧了拳头。眼神忽地茫然地对不上眼前人的焦距，
　　真的，是真的吗，我，可以叫他主子？！
　　“不愿意吗？”那人温柔地笑笑，抚上小女孩儿的头。
　　不，不是的，拼命地摇头，喉间哽咽，不是的，却一句话也言语不出。
　　“以后你叫静晏。”转身离开，合上房门。
　　“哇！”的一声，里面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声，床上那人放下的药膏被紧紧地攥在手中。

　　秋之晏看着朗朗夜空，扶上颈上的佛珠，
　　“是该睡觉了。”

　　翌日，府上多了一个打杂的，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见到谁都怒目圆睁，气鼓鼓的，但是分外机灵、勤快，就是不说话。

　　秋氏带着买回来的姑娘和小倌出去买东西了，按秋之晏的要求，买他/她们回来的时候都是先问过他/她们自己的意愿，只有他/她们亲自点头，才能带回来。这几个里颇有几个姿色不乏之人，加以调教上些时日必定会是招财的宝儿，只是这妓院后天就要开业。耐何这几个是撑不了场面的，秋氏看着秋之晏的样子本来想急也急不起来了。

　　“这人贩市场卖的都是不会说话的残疾人吗？”秋之晏看着正吃着饭的圆股股的眼睛，突然问了一句。
　　小杂役拿眼横了一下他，继续吃。
　　“你不知道啊。”
　　秋之晏移开盯着小杂役的眼睛，
　　“静晏！”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儿不知从哪走了出来，就是昨天杀自己叔叔的那个。
　　此进她的眼里褪尽戾气，换上空荡荡地眼睛，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好像根本就不曾见过。
　　“姐姐有名字，为什么我没有？”不知突然哪里来勇气，小男孩儿突然从草地里蹿了出来，倔强地看着秋之晏，但是一触到秋之晏的眼睛，小男孩儿就彻底后悔了，
　　“因为你不配。”
　　那被质问的人一脚把小男孩儿踹飞，飞出老远，砰的一声小男孩儿落到地上就没了声音。那个被他叫做姐姐的人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
　　哼！亲人？继续吃饭。
　　秋之晏笑意浓浓地看着远处地上的小男孩儿，这孩子就是不乖。转向静晏：
　　“把这些人带到后院山庄的宅子里，今晚子时以后再动手。”
　　又是那双笑眯眯的眼，让人倒胃口，小杂役收拾了碗筷，看也没看倒在地上的小男孩儿一扭一扭地走了。
　　关我屁事！
　　在秋府，虽有尊卑之分，却都是在一张桌上吃饭。不过多半，吃饭的时候都见不到秋之晏，似乎他平时都是不吃东西的。

　　“你叫我主子，只是允许你留在我身边，但并不能保证我哪天心情不好就不会把你赶出去。”
　　“静晏知道。”小女孩儿仿佛一夜长大般垂首。
　　“以后天黑了就不要从门走了，打扰了街坊们休息。”
　　秋之晏拂袖离开，
　　“类似于狼嚎的声音我不想听到第二回。”远处悠悠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