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闺深处》日青

3、第三章：表演[2修]

　　第三章：表演

　　时日晃晃，不经意间也过了大半月。与闫梓宇那一次见面后再未相见，这让她着实放下不少心思，大致的过程也从喜儿口中略知一二。闫梓宇是鼎鼎有名闫家二少，虽待人温和，可性格却顽固不化，桀骜不驯。不过却深受当今皇帝青睐，与之称兄。可见圣恩浩大，闫家势力在朝中大臣中也是屈指可数。不过至今她也只知这是金国七年，不过她历史本就学得不好，到了一个陌生的朝代也不劳她费心。

　　红芙楼是金国歌舞坊中数一数二的，不仅有陪酒陪客人的，还有歌妓舞妓和她们这四个所谓的“卖艺不卖身”的花旦支撑。出入之人都是达官显赫、墨文骚客、贵胄公子。这里只是一座简单的纸醉金迷的地方。

　　她唉声叹气自己命运不堪，可只要能在这个世界保住活命就好，其他的随风而去吧。过一天是一天，她一向是胆小怕事之人，每天安分守己就行。

　　“小姐！不好了！”

　　喜儿急匆匆越过小池塘边径直跑过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怎么了？看你喘的，慢点说。”

　　“柳妈说今天您就要开始表演了！”

　　“什么！”

　　绛红惊诧的从石凳上站起来。

　　别的事情她躲过了，可上台表演这一关她怎么过呀！她前生成绩就不好，又没什么艺技，叫她怎么去表演？听闻这叶绛红之所以能夺得四金的花魁，就是因为她的才气逼人，是难得的好才女。可如今这幅皮囊里装的只是一个十七岁的毛丫头。

　　“你怎么不和她说我病情稍尚未痊愈呀！”

　　绛红急得跺脚，这真就是应了那句是祸躲不过。

　　“我说过了！可柳妈说泥小姐你再怎么严重也不会忘记本身就会的东西啊。”

　　“这……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绛红蓦然呆在原地喃喃自语起来。

　　“小姐……您就硬着头皮上吧，大不了到时候来招‘借机晕倒’，这样就可以逃脱了。”

　　绛红木然略微点点头道：
　　“也只能如此了。”

　　还好红芙楼还算公平，只是每半月轮牌一次，其余空档几乎是被重客所包，所以连柳妈都要给她几分脸色。难怪这四金这么受宠，且是被那些好色之徒给养了。想到这，她不禁的冷笑，这不是在变向讽刺自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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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的红芙楼可谓是热火朝天，不愧是三大名院之首，来往的客人都是身着金丝袖口边的蟒服，头戴玉冠，腰束玉带的贵客。觥筹交错间是一片嬉笑声和糜烂。

　　许是因为今晚是四金的轮牌日子，大家都想看看那些金字招牌们又会有什么新的花样，所以来往的人比平常还要多。听喜儿说，近些日子每轮到她时，不是弹琴就是作画，只是偶有佳作，反响平平不如人意，倒是少了几分与人相争的气势。绛红心里纳闷，哪有人人不想借机出风头还中规中矩的？这身前的叶绛红她思考了半天，也捉摸不透。

　　好在她在少年宫从小苦练毛笔，也差不多有七八年之久，双手写都没问题。当初还埋怨妈妈让她学这没人学的东西，不过如今，若不是多亏她的坚持，也不会派上用场。再者喜儿说她曾教她吹过丝竹，如此一来双管齐下，一举两得，势必过关。

　　席上开始坐满了人群，有些骚动，没过一阵子，铜锣一响场子静下来，柳妈已经扭着身枝走上台来。

　　“多谢各位贵客今晚来捧场，今天是我们红楼轮牌之日。这次轮牌的是四金的花魁叶绛红姑娘。前阵子刚得了病，身子还不太好。要是有什么不周之处，还请大爷们多宽容大量。”

　　一阵寒暄过后，绛红终于身着一身自己挑选的红萝丝绸长裙，外配一件月白色薄如细纱的袖，看上去多了几分活泼却也不失礼节，显得端庄得体。

　　喜儿跟在身后，与她一前一后登上台。站在舞台中央看着台下黑压压一片，她突觉下面的躁动变得异常安静且没了嘈杂声。终于她深吸一口气，向前微微鞠了躬。随后退至后方，向喜儿使了眼色。喜儿见状马上聪明得拿起玉萧缓缓吹奏起来。

　　那悠扬缓和的乐声动听悦耳，似是飞过万重山，把人带入那仙境蓬莱。丝竹声传遍整个红芙楼，这声音的确美妙绝伦，忧伤中不失惊喜，连她自己也被打动，可见以前的叶绛红的确有才气。绛红站在放好宣纸的案几前，双手飞快的拿起两只狼豪笔，踏着不熟悉的节拍，随萧音而舞动，双手不忘在纸上写着那熟练的字迹。

　　一阵阵萧声的此起彼伏，大堂中没有一人喧哗，都惊诧的看这个绝代才女惊人的表现，众人不仅哑然。某个角落坐着一名男子，沉默着饮酒，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佳人。一曲终毕，绛红也写完那首词，放下笔，微喘着又鞠一躬。

　　喜儿见机马上把那写完的宣纸拿在手中，向正中央举起：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长相思》是她最喜欢的一首词，眼下就看他们的反映了。绛红微微侧目看台下众人，却是一片沉默，竟似有人看得痴了，不知何处有了拍掌之声，接着全场就像发疯般的一阵喧嚣，不停的叫绝；

　　“真不愧是才女啊！这词果真写得好！写得妙啊！”

　　“双手挥笔，头一遭看到啊！真是精彩！”

　　“精彩绝伦！字体娟秀却不失大家风范。不愧是才女，才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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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绛红终于从热闹沸腾的舞台中央走进后台，心里激动不已，和喜儿互相击掌。这可是她平身第一次的演出就获得如此好的反响，也要感谢白居易先生的作品救了她一命。

　　“绛红啊，你今天表现得非常棒！明个儿柳妈给你炖鸡汤好好补身子。”

　　柳妈手持团扇眉开眼笑的说道。

　　“谢谢柳妈，没什么事，我先回房了。”

　　“正好，闫少爷已经在屋里等着你了。”

　　一听此三字，绛红不禁微颤。该来的总会来，逃也逃不掉。既然他是她的客人，他为何会躲着不来呢？正思考时，被喜儿推了一把，连忙抬头看着她。

　　“小姐，前面有人找你。”

　　“找我？”

　　她向前望了望，便见前方有一名身穿蓝色锦绸褂子的男子，可是太远有些看不清。

　　“喜儿，那个人我认识吗？”

　　绛红心里暗自不妙，不认识的话还好，要是认识的人她该如何应付。

　　“这…小姐我也不知道。好像小姐一直都是和闫少爷关系密切，很少与其他人来往。”

　　最好如此！她心里暗自侥幸，也许只是一个崇拜她才情之人，这样一想便慢慢微笑迎上去。

　　“公子是找我么？”

　　绛红淡淡一笑道。

　　那男子沉迷不语却硬生生盯着她，绛红发现他的眼眸是漂亮的水蓝色，可他神情分明与自己相识，此刻她不敢多说什么了。

　　“公子？”

　　蓝衣男子慢慢低声细语道：

　　“最近身子可好点好了？那些秘报不要也罢，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她诧异，当然不懂他说什么，可口气却像与她认识良久。诺不然是以前的叶绛红和他认识？可喜儿不是说其他人她都不怎么联络吗。还有什么秘报？绛红只觉云里雾里，只能勉强笑笑说道；

　　“有劳关心，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她刚转身就被他强硬拉回来，她回头惊诧得看着他。

　　“你……又要到他那里去吗？是吗？”

　　他的表情有些难过沮丧，双眉紧皱。

　　“不要待在他身边了，那些情报真可以不要的，回去我会和师傅说。”

　　绛红微微蹙起柳眉来，这叶绛红到底为何人，明显她和这男人有牵连。

　　“小姐，闫少爷等着呢。”

　　喜儿的出现，那男子才马上松开手低下头。

　　“知道了，这就回去。公子，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见谅。”

　　绛红转身和喜儿走出后台，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可心里却早乱作一团，看来还要时间来捉摸这幅皮囊的主人。后台的那身蓝衣的男子已是握紧双拳，眼里透露着悲恸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