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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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
一片覷黑寂靜中，熒熒白光打在杜黑腿上，高速造成的失重感又讓他噁心暈眩了。他靠在並不舒適的椅背上，整個上半身隱藏在黑暗裡，神經帶又纏了過來，在小腿間繞了幾圈，安慰似地蹭著杜黑的褲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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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地過，很快迎來了分組後的初次評鑑，大部分的學生們都能簡單地操作機甲了，馮德中尉宣佈，考試內容就以隨機的方式，採兩兩對戰淘汰制。
第一天上午176人分為88組，下午輸贏對拆為44組，贏的繼續勝出，輸的敗部復活，接連著淘汰下去。依此類推，第二天上午22組，下午11組，第三天勝出的11人抽籤決賽，而落在最後的11人會被打上一個差評。
評比有許多種類，最好有優評，最壞有差評。評比的資料會留存在個人檔案上，畢業後不管要進入哪個部隊都會優先考量有推薦有優評的人，而那些被蓋上差評戳記的傢伙就只能撿最後剩下的缺，都是些駐紮在邊境外塞，風評不怎麼好的地方。
大家都等著看杜黑出糗，機甲維修科的學霸在駕駛組裡表現得一無是處，雲泥的差異和敏感的性別弱勢話題間，各樣眼神有意無意地關注著杜黑。
其中白仕華倒是挺樂見其成的，杜黑那麼心高氣傲，這一跌說不定就此一蹶不振，人一軟弱心靈就有了空隙，他就想看杜黑到時悽慘的模樣，說不準還能趁虛而入一把。
他就覺得杜黑太把自己當回事，總做那些過於理想的夢，風頭那麼盛也不知道要避，凌厲得出鞘的劍一般，招惹了不少人看他不順眼。無論他有多大的本事，白仕華看杜黑永遠就是個漂亮又不安分的omega。
他知道杜黑在躲他，實在躲不過的時候，又顯得從容不迫，拿他做空氣，用看無機物般地眼神看他。偏偏白仕華還動不了手，他知道自己真喜歡上杜黑了，可能從他最初瞧不順眼的那刻起就喜歡上了，難怪那時杜黑冷冷的一眼就讓自己全身發癢，原來是癢在心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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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當天上午，白仕華也有考試就沒有去看，不過都料定了結果，下午一點半第二場比賽開始，白仕華想都沒想就直接到敗部復活區尋找杜黑的身影，半天也沒找到人。
陳彬被分配到了這裡的機甲檢修區，正跟著老莫蹲在一架機甲邊，幫忙遞工具。白仕華走過去問他有沒有看到杜黑，那邊老莫突然怪裡怪氣地哼了聲，也不知道是不舒服還是不高興，瞪了白仕華一眼又走開到一旁梳理線路去。
白仕華才懶得管老莫那糟老頭子，又問了遍，杜黑呢。陳彬把散落在地上的工具一一收起，指著一旁懸浮在空中的小型屏幕，上頭跑著不斷刷新的賽程表，杜黑的名字在優勝那區。
「這什麼樣的狗屎運\……不是說連虛擬艙都暈嗎?」白仕華奇道。
「我看見初賽了，看著比薛宏旭強些。」陳彬平靜道。
「不是吧，你眼花了?」薛弘旭雖然在他們那群裡並不出色，好歹算個越級生，訓練強度和密度都不同的，課程也提早了一年不止。
「你不會自己去看呀，聽說是動暈症，專門暈宇宙失重、射線污染類的。」陳彬把工具箱一提，又趕老孟那兒去了。
白仕華半信半疑地去看。
賽場有點兒陽春，把偌大個練習場描上白色筐線分為小場區，因沒有防護措施，禁止使用彈炮類武器，一次輪6組，很快就輪到了杜黑。
他進入學校統一派借下來的機甲中，黑色的艙內瞬間點亮平台，螢白的屏幕上投射出賽場，杜黑熟練地點開控制板，操作機甲進入賽場，和對面的同學一起等待倒數。
浮在空中的計時器突然閃了下，原本跳到3的數字又跳回8，再閃一下又變成了1。
杜黑微愣，有種怪異的感覺，還來不及細想，對方就先提劍砍來，杜黑手指靈活地輸入指令，隨及機甲矮身徒手朝對方大開的前胸砸。
對方很快反應過來回防，速度竟跟不上杜黑，被狠狠鑿了一下，系統計算實際損害幅度為5%。他不屑地撇撇嘴，開頭一下就被杜黑打中讓他有點掉面子。回身再攻，這次劍身瞄準了肩部，在擊中前他啟動了電磁力，電磁帶有吸引牽力能阻礙敵方機甲的動作，就是有心要躲也易受磁力滯阻，他幾乎要笑出來，上一場比賽他就是用這招一下把對手60%的損害限制耗光。
坐艙中，一條神經帶爬至杜黑腿上，杜黑冷冷瞥了眼，神經帶就不敢再攀上來，停在膝蓋的位置討好地纏了一圈。他有心逗弄那條怯生生的帶子，就伸出一隻手指勾了勾，另一隻手好整以暇地指揮機甲拔槍擋下攻勢。神經帶一點一點地爬到手指近處，任杜黑搔癢養似地摸了幾下，歡騰地扭動起來。
少了模擬情境帶來的不適，杜黑感覺這具機甲就像自己的手腳一般，有時他下完指令，心念一動，機甲就隨著他所想的更改動作。而對方的機甲顯得笨拙又緩慢，招數很容易就被自己看穿。
勝利來得太過輕鬆，白仕華遠遠看著杜黑把機甲收回，那個輸了的學生一副不可置信地站在那裡，不明白自己怎麼就輸了。
白仕華突然同情起杜黑，一個機甲駕駛員患動暈症，就跟游泳選手卻怕水，馴獸師卻怕小狗一般悲慘，任憑他再怎麼優秀，上不了戰場的機甲員那還不跟垃圾一樣多餘。
杜黑把化作一顆小鈕釦的公配機甲緊緊握進掌心裡，他從來沒有真正害怕過什麼，目標在哪裡就往那裡走，沒去想過什麼是不可能實現的，只有他想不想做。
而他知道那些人看他的眼神，連白仕華都顯出了惺惺作態的同情，他視而不見地穿過人群，找維修區的老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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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老師，麻煩您了。」杜黑將公配機交還，老莫把眼睛黏在筆電上不搭理，至從知道杜黑選了機架組後，老莫就不怎麼待見杜黑。
陳彬笑著過來：「恭喜你又晉級了，我來吧。」說著接過那顆小鈕釦。
「左臂剛撞了一下，估計零件沒壞損，就是鋼板可能要換了。」杜黑對機甲比人體構造還熟悉，習慣就脫口而出。
「哦。」陳彬瞅杜黑，笑容很有深意，笑得杜黑莫名覺得冷。
他走到空的修理台邊，把鈕釦化形了瞧，確實左前臂外側的黑殼子上凹了一處。
杜黑知道學校為了省經費不讓換新的，就苦了他們這些技師組的學生，百分之百純手工復原那些毀損部位再安裝回去，極耗費心力。
「我幫你吧。」杜黑知道其中辛苦，又是自己給撞出來了，就搭了把手。
「算你有良心，聽說你復原後的板子比新的都還牢固，順便傳授點秘訣給我吧?」
兩人合力把護軸固定在起吊機上，站台空間小，身體靠得近，杜黑發現陳彬手腕上帶著錶，還是機械的，挺復古的東西。
「也就還行而已，步驟就和老莫教得差不多。」
不知是不是錯覺，杜黑看著那手錶的秒針竟然在逆著走。
「你那錶壞了吧?」杜黑才剛說完，起吊機就停了。
四周有些抱怨聲，好像停電了，幾處作業到一半的修理台開始怨聲載道。
杜黑感覺心跳得特別快，有股不太舒服的想法。
遠處轟地一聲巨響，地板開始震動，連帶著有些沒綁穩的機甲零件從起吊機上砸到地下，有幾個人在驚呼。
「怎麼回事?!」老孟在問，學生們全部一臉茫然。
老莫指著牆上的掛鐘，聲音有些顫抖：「老孟，你看……」
掛鐘上的指針停擺了，惟獨秒針像抽筋似地一下前一下後地抖著。
杜黑再看陳彬的手錶，也是同一個情形，他抬頭就對上了陳彬的眼睛，灰藍色的瞳仁漾著柔和的華光，冷靜也讓人安心。
陳彬視線對著杜黑，回答了老孟的疑問：「是時空扭曲。」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