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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十 ...

  •   她已经昏迷大半夜了!

      三更天,夜阑人静--凌少寒盘腿坐在虎皮毯上,时而看着案几上的文件,时而深思的打量紧裹着毯子正在昏睡中的小女匪。她身上盖着白狐皮毛制成的厚毯,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毯子下的她蜷曲着身子,看起来就像一只睡懒觉的小白猫!

      让他不解的事,土匪不都是身强力壮强悍的不可思议的吗?为什么她明明是土生吐长的土匪,她还长的相当的单薄,且一身的肌肤凝若玉脂白皙剔透,身子柔软得不可思议。

      心跳情不自禁的失控,脑中闪现中漆黑的山洞中那稚嫩的青涩的少女,弯曲着细长的脖子,低头用瘦瘦的小胳膊掬水清洗身体,可能是因为身体疼痛,甜美的小脸一副哀哀的哭相,让人心疼让人怜惜。

      发觉不对劲,凌少寒深深的呼吸了几下,还是平复不了身体里的烦躁,无奈的拿起案几上的凉茶猛灌了起来。

      “啊!爹。。爹。。”白狐毯下的小脸在白色的皮毛中显得越发的惨白……

      蜷缩中的人儿颤抖着颤抖着就突然哀哀的哭起来,压抑着,低声的抽泣,这声音如同水底冰层的破裂,带着一种冷彻心腑的寒意。

      凌少寒瞪大眼睛极其的不解,那低低的压抑的抽泣,尖细苦楚,仿佛含着魔力似的就像一根尖刺,刺入他的心,扎的他生疼。她到底是怎么了?

      是梦魇了?还是说其实她已经知道了什么?

      凌少寒眉头一皱,低头凝视着那苦着脸的俏脸,心中困惑不解,不过是来个葵水,怎么这么要死要活的,这女人到底是在装?还是真的是身体不好?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如果是她知道了什么,最好是她自己能想通,若是她一味的逃离,逃离了他的手中,还有外面一群人在等着她,她一个女孩即使再聪明也无法逃离豺狼的凶狠残杀。

      翡翠山山头有三个当家人,称兄道弟共同掌管山寨土匪,大当家声望高,武功高,是山寨的招牌;二当家智谋高,是山寨的实际管理者;三当家为人低调,十分的神秘。

      尤其是翡翠山二当家,是出了名的“豺狼”。表面上极讲兄弟义气,让大当家蛮王婉拒了国家的招安,私下里却对官府摆出了归顺的嘴脸,并尽其所能的巴结。他们一方面贪图官府送来的金银珠宝,一方面又对瞒着官府私自动手暗地里除掉自己称兄道弟的大哥,企图自己夺权称霸!

      翡翠山的二当家不比大当家,大当家虽然声望极高,武力值也是极高,但他也就是一武夫,有勇无谋不堪大任,而且他管理手下也严格,对于官府来说,是件好事。但是如果让二当家夺了权,那就不一样了,二当家不但豺狼心肠心狠手辣,更是狼子野心和官府中的败类勾结,想引发动乱,乘乱称霸一方,绝非善类。

      这次他得到密报,二当家准备暗杀夺权,于是他伪装成书生就是为了破坏二当家的计划,保住大当家的和他的女儿,可惜他还是迟了一步,不但被二当家给识破借机挑拨大当家将他给关了起来,甚至还提前动手给大当家的下了慢性毒药。

      想那大当家英明一世却从没想过,最危险的敌人不是你的对手,而是你最亲近的人!

      可笑这小女匪竟然还想着逃离山寨过普通人的生活,她却不知若失去了她爹的庇护,离开了山寨,二当家绝对会对她下黑手,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就像改朝换代一样,不将上一个朝代的正统血脉给灭绝了,只要正统血脉站出来一振臂,绝对是一呼百应,更何况王家身后还有一个神秘的老人。

      翠花的确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她一生又一生,穿越再穿越,生了死,死了生,穿到最后自己都变得麻木不仁了,重生对于她而言毫无任何的意外,因为她可能随时又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又再次死去,而且她也很反感现在的身份——未来的土匪头子,一枚女土匪。

      如果人生可以选择,没有人愿意当土匪的,其实是她一个三观很正的现代女孩,杀人越货,打家劫舍,对于她来说,那就是如同炼狱般的折磨,可是她却忘记了,人的出生不是她可以选择的,很多事出生决定了一切,不是她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佛说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怨僧会、爱别离、求不得、五取蕴。

      而翠花,却是注定要比别人更能深刻体会这八苦。

      朦胧之中翠花感觉到身边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正站在她的身边恋恋不舍的看着她。

      “是谁?”翠花诧异了,是她的错觉吗?有谁会恋恋不舍的看着她呢?应该是她的错觉!

      不知为何,这奇怪的影子出现的时候,翠花并不害怕,她甚至感觉到那个奇怪的影子对她十分的亲近,正自喃喃的和自己说着什么,自己的心中随着他的言语竟然产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情,说不清,道不明。

      翠花心开始阵痛,她总觉得那影子一定对她很重要很重要,她用心的倾听着影子飘渺的声音,还没等她听明白,漫天的红色汹涌而来!

      血,好多的血!

      泪水情不自禁的就满溢出了眼眶,一阵揪心之痛袭来,翠花“啊!”的一声狂叫哭叫着爬了起来四处寻找那浴血的熟悉的身影……

      入目之处除了帐篷也只有那个站在一旁一脸古怪看着她的凌少寒。

      翠花一噎收着哭声,不死心的四下张望,刚刚她做了一个噩梦,梦到土匪老爹回来了,说是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要走很久,舍不得她,所以回来看看她。

      说着说着就开始流泪,眼眶之中留出了红红的血泪,眼中浓浓的恋恋不舍,翠花心痛,她想拿帕子给老爹给老爹擦擦眼泪,结果帕子还没有碰到老爹,老爹的嘴巴也开始流血,接着鼻子也跟着流血,耳朵,全是突然间都是血!

      “闺女呀!老爹好想你!老爹好舍不的你!”

      翠花奔溃了,她什么都没法想,耳边一直环绕着老爹喃喃的话语。

      穿越了无数次的她,早已就不是无神论者了,早在老爹不告而别的时候,她的心中就埋下了不安的种子,她曾经怀疑凌少寒会对她老爹不利,可是当她看见凌少寒看她时那眼中坦荡荡的眼神时,她放下了心中的怀疑,也许是她太多疑了,也许是她想多了,她老爹那么厉害怎么就会出事呢!

      可是,这段时间以来,她的右眼皮一直在跳,不知为何,心中总是不安。

      果然没有多久,倒霉的事情就一件接着一件汹涌而来。噩梦事件就像是一个导火索,翠花吓的胆战心寒,她真的感觉到了她老爹舍不得她跑来看她,隐隐之中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自己被抓,老爹到现在都不来救她,老爹应该是真的出事了!

      泪水模糊了双眼,曾经那个那么粗犷的男人用着那么笨拙方式来守护着自己,而自己呢竟然还很嫌弃,嫌弃自己有一个没有形象,大大咧咧野蛮不讲理的土匪老爸,自己从来就没有拿他当过爹,从来就没有去体会过那份艰难的父爱。

      直到自己失去的时候,才蓦然心痛,再回首时,那个在常常小院里拿着大刀挥舞,傻乎乎的对着自己傻笑的老爹消失不在……

      直到失去的时候,自己才会去想,那个一个粗犷的男人带领着一群汉子们守在山中独自抚养着一个年幼的女童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他不善言辞,他不善表达,他粗鲁,他野蛮,可是他也很爱她。

      他对她的护犊之情不比天下的父亲差,只是他浓浓的父爱浓郁在心底越发的醇厚却无法表达出来。

      直到自己失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曾幸福过,自己的头顶上也曾有过那么一个人用他那血肉之躯殷勤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可惜自己一直视而不见,直到失去时,才深深体会到什么叫后悔,什么叫遗憾!

      原来自己的内心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竟然萦绕了那么多童年温馨的往事,一件件一桩桩突如其来的从心田中溢出。高大的汉纸教导弱小的女孩武功,既害怕自己的孩子太弱小被欺负,恨不能倾囊而授;又害怕自己的孩子身体太弱练武太辛苦身体吃不消,他那纠结的表情,紧张的心情,苦哈哈的懊悔神情,面对女儿冷脸手足无措的应对,憋屈的无奈的笑容让人心酸。

      子欲孝,而亲不在!

      “爹!爹!爹呀!”翠花泪眼朦胧的哭爹。

      凌少寒一楞,他派出去跟踪的人至今还没有回来他都不清楚蛮王究竟有没有事,怎么翠花就知道她爹不妙了!?

      “怎么了!”凌少寒一时心中不忍,走了过去,轻声的询问道。

      “我梦见我爹回来看我了,我爹……我……爹他说他可能好久都看不见我了,所以回来看看我。”

      “我爹……我爹他一身的血呀!爹呀!……”翠花抽抽搭搭的说着,一脸的伤痛却隐忍着不哭,在忧伤的外表下隐藏着过多的孤独与悲伤。

      凌少寒觉得眼前的一切似乎有些眼熟,曾经他娘亲出事的时候,他也曾如此,实力不济,稚气与柔弱让他们犹如别人砧板上的肉,任人践踏,连哭的时间都没有,因为在你哭泣的时候,可能你没哭完就消散在人间。

      还有未完的心愿未了,还有血海深仇要报,岂甘浪费时间等死!

      “我可以助你报仇。”凌少寒叹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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