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ce同人之timeless》不知倦

3、CHAPTER 2

　　“啊，好痛好痛。”眼眶的水光闪耀着，背上的冷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不停嘶叫的同时，他的声音越来越沙哑无力，虚无缥缈，最后近乎无声。“这么做没有用的，放弃吧。就让我痛快地去见族长。”

　　“给我闭嘴。”一阵哀叫得到的是冷漠无比的回应，还有一记让人从头发颤到脚的眼神。

　　呜，好无情。 “小女孩，我都要死了，你还能这么说。”他低声抱怨着。

　　正在不停忙碌着为他止住汹涌喷出的血液的双手突然停顿了下来，他立即噤声，背脊僵直着。
　　他小心翼翼地用眼角偷看她。
　　可惜，从这个角度，他无法看到她低下头的面部表情。却能感受到停滞在胸前的手，冰冷的温度。

　　心里叹了口气，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这么倔强呢？
　　明明知道无法挽回，为什么不可以面对事实，而是要否定它？

　　他都已经放弃了，她也无需要坚持。

　　“你不会死。”终于，那个声音很轻地从她那处飘来，但是当它落在他心中时，却变得无比沉重。他只好说：“Jean，停止吧。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但是神与伟大的灵魂们在召唤着我，我不得不先走一步了。族人们的将来，就交给你了。”

　　她被他语气中的淡然激怒，猛地抬起头，用那双晶莹灿然的眼瞳与他对视：“我再说一次，你不会死。”

　　他想笑，可是却连那份力气都被抽走了。
　　该死的伤，该死的英国人，该死的……一切。

　　“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他提议道。

　　“我不想听。”那双沾满了血的小小手掌，绝然中带着深切的绝望，依旧快速地移动着。“可是我快死了，不说的话，你以后就听不到了。”忽然，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胸膛上，凉丝丝的，是水么？
　　“你知道吗，蜜的真实身世，其实被我和Yatin隐瞒了。她并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他极慢，极慢地说着。每字，每句，都倾尽了所剩无几的力气。“她是我们的人与西班牙人生的孩子，所以，她长得跟我们不一样。”剧烈的咳嗽打断他的语句，他只好停下来顺顺气。

　　此刻，她心里一定很震撼吧。
　　那个身体与他对比好小好小的女孩子怎么承受得了这种谜底。
　　“我早就知道了。”属于孩童的嗓音，却矛盾地融合着成人淡定的音调。

　　他的表情呆了一下。“怎么可能？”她才九岁啊！第一次带那个孩子回来时，她也才出生不久吧？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难道是Yatin那个老东西泄露了秘密？”这次的咬牙切齿不是因为疼痛，而是被背叛的震怒。

　　Jean的嘴角嘲笑似地掀了掀，“这种事，还需要别人告诉我吗？”手臂又酸又痛，她的手血淋淋一片，都是他的。已经用过了所有办法，她接下来，还能做什么？速度在不知不觉间变慢了，她需要让自己休息一下。暂时放下手中的草药， Jean抬起沾满汗水的脸，终于认真地看着老迈的祝神师。

　　“当你告诉蜜你不知道她父母是谁的时候，你的眼睛，没有直视她。”每次蜜出现在他眼前，想与他亲近时，他都不着痕迹地隔开距离。然后用一种疏远又复杂的神色远远注视着蜜缠着她玩耍。
　　“那刻，我就知道这是个谎言。”Jean深吸了口气。

　　他的继承人，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他也可以，安心地走了吧。
　　布满粗糙茧子的手腹，温柔地擦拭那张脸颊上的泪珠。他的Jean啊，一直，都令他很骄傲。

　　“如果看到你的父母，我一定会告诉他们，他们虽然很早离开他们的女儿，但是，这个小女孩很能干，很能干，没有让他们，让我，让全部落的族民们失望。”外面的雨声，几乎覆盖了他的声音，他怕她听不到，所以用力地提高嗓音。 “好好保护她。”他把一直小心收藏的牌子交到她手中。看见她欲言又止，他轻轻地闭上眼睛。“Jean，我的孩子，让我休息一下，到达的时候记得叫醒我。”

　　外面流动的景象，是那么的陌生。
　　死气沉沉的四周，再也没有往昔的生机勃勃。
　　他们的家园，在哪里呢？
　　这阵雨，能否，把世上最丑陋的东西洗涮掉，并带回他们渴望已久的和平？
　　他想看见破晓的天空，他想知道答案。
　　但是，他可能无法等到那一刻了。

　　“骗人。”

　　她望着漫无边际的火光，刺痛了眼眶。
　　“你根本就没有再醒过来了。”

　　为什么？把最后一丝的希望留给她？再残忍地夺走呢？
　　只留下匆匆的嘱咐，就以为可以把一切都交托给她。自己安然地成为往魂了。

　　Jean，我最喜欢你了。

　　像婴儿手指轻轻划过皮肤般柔软，她的一句话，竟成为了最后的告别。

　　再也承受不住腹部的绞痛，一道白光缓缓锁进Jean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