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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北上 ...

  •   今天是十六,俗话说得好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晚的月光如水银般洒在地上为万物披上一层柔美的白光。

      “韩兄安排真是周到,在这样的夜色下把酒尽欢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贤弟来汴京已经三天,今天才有机会和贤弟一醉方休。”韩琦看看闷在旁边一直不说话的林若兮:“况且今晚还添了一位佳人作陪,真是美酒、美景、美人、美不胜收。”说着举起了酒杯:“来,为贤弟的到来,为认识林姑娘这样有趣的女子干杯。”

      林若兮二话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姑娘不会喝酒便不喝,这里都是自己人,不必多礼。”耶律仁先轻拍着她的后背想要帮助她缓解症状。

      “我没事,只是喝急了点。”林若兮摆摆手抬起头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因为呛了酒,此刻脸已经涨得通红:“如此良辰美景,怎么能不喝酒呢,我可不想坏了这样好的景致。”说着拿起酒壶为三个酒杯各自斟满又举起自己的酒杯:“耶律仁先、韩大人,林若兮感谢两位在太白居出手相助,我先干为敬。”不等两人回话,杯中玉液已经被她喝得一干二净。

      “林姑娘真是爽快之人。”韩琦面带微笑,干了她敬的这杯酒:“不过,喝酒可不是为了解渴,姑娘这样喝法,估计不到一刻钟我们三个都得醉了,岂不白白浪费了这样美丽的夜色。如果姑娘想喝酒,改天韩琦再陪你一醉方休。”

      “何必改日,今天不好吗?小女子有幸认识两位大人,再加上这么个好日子,已经够得上‘酒逢知己千杯少’了。”良辰美景、花好月圆,这些美好的词现在总会让她与洞房花烛相连,而这只会让她心更痛,如果可以喝醉就醉吧,不是有人说一醉解千愁吗。心里虽然苦,但在她的脸上却是风情万种的笑容,一双杏眼似醉非醉的看着韩琦,酒壶拿在手里准备斟酒。耶律仁先一把按在她的手背上,将酒壶按在桌上,她的手柔软而冰冷,按住她的那只大手温热有力,她想挣脱却力道不够,脸上的笑容僵住有点嗔怒,“你这是干什么?”

      “姑娘如果有什么苦可以说出来,不用这样靠醉酒来折磨自己。”

      耶律仁先的话象一根针扎在她的心上,不再挣扎,手从酒壶上滑落下来,她拿起桌上的空酒杯,一只手在酒杯的边缘画着圈圈:“哪里来的什么苦,我不过是想喝酒而已。”

      韩琦笑嘻嘻的拿起酒壶给林若兮斟满:“本来也是,今日我们三人能在一起赏月、饮酒实在是缘分,是高兴的事,应该多喝两杯。”

      “韩兄!”

      “贤弟也是,这样的好日子,你何必破坏什么气氛呢。”韩琦将耶律仁先桌前的酒杯举到他的面前:“我刚到开封府任职,就能在汴京和贤弟重逢,实在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来我敬你一杯。”

      很快在酒精的刺激下,林若兮开始异常的兴奋起来。忽的举起一杯酒对着天上的月亮,高声背诵起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韩琦呆呆的听她念完这首词,因为现在是景祐元年,距离苏轼出生还有好几年去了,所以当她念完后韩琦完全当成了是她的即兴之作,当即大声叫好。林若兮嘴里喃喃的反复念着“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大颗的眼泪从眼角簌簌的滑了下来。她这一哭,让韩琦的叫好声戛然而止,耶律仁先只闷闷的喝了一口酒随后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姑娘喝多了,还是回房休息吧。”耶律仁先抢下她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扶着她的肩膀就往回走。

      “你别拦着我,我还没喝够呢。”林若兮甩了甩肩,想要甩开箍在她肩上的两只手,无奈手的力道很大,任她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韩琦!我要喝酒!”

      “别闹!”耶律仁先厉声一喝,声音之大让她的耳鼓膜嗡嗡作响。于是本能的闭了嘴任由他将她抱起来往厢房的方向走去。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这个人,也是第一次认真的看这个人,好年轻的一张脸,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年轻人会是将军,她将脸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上,一种温暖的感觉袭上心头,曾经那个温暖的怀抱现在已经不属于她了。他一路无语,她一路无声的掉泪。

      回到房间她已是泪流满面他胸前一大片衣裳已经被她的泪水浸湿。耶律仁先用手将她的眼泪擦干,轻声说了句:“你早点休息吧。”便要离开。

      “耶律仁先,可以陪我坐会儿吗?”虽然醉酒头晕,此刻却是了无睡意。她歪歪斜斜的靠在床边神情异常落寞,眼泪虽然被擦干眼睛却依然红肿。听到她的招呼,耶律仁先在她不远处坐了下来却并不开口。两个人就这样在黑暗中静静的对坐着,能看到对方的剪影,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谁也不打破这个沉默。

      坐在对面的这个人很陌生,对于他的了解仅限于名字叫耶律仁先身份是辽国的将军,但具体是个什么官却是不知道的。但此刻却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这个人怎么着也跟她朝夕相处过一段时间,虽然那时他们基本不说话。

      “谢谢你。”好半天,黑暗中有了一点声音。

      “有什么值得姑娘谢的。”

      “你说得对,不管怎样我不该这样折磨自己。”

      “姑娘想通就好。不管姑娘遇到了什么事情,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了。”

      “说来容易做起来难,我尽量吧。”林若兮用手捂住脸颊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好烫的脸,真是喝多了:“耶律仁先,草原,很美吧?”

      “草原?”他想起了自己的家乡,蓝天白云、明月星空、芳草绿地、白沙碧湖、牛羊成群:“很美。”

      “我想也一定很美。”草原、沙漠、大海都是她喜欢的,喜欢那样的极致纯粹,大海、沙漠都见识过了,草原该是她下一个去的地方了吧。她愉快的将身体往后重重一倒发出“咚”的一声。她忘了这不是席梦思,是硬硬的木板床。

      “你没事吧?”耶律仁先起身走到床边,林若兮呈大字状倒在床上,正用手揉着撞痛的后脑勺。

      “没事。”想到自己的笨拙,林若兮吃吃的笑出声来。看到她忽然笑起来耶律仁先没有适应这样情绪的忽然转变,愣在床前不知道说甚么好,只是忽然觉得这样姿势的两个人有种说不出的暧昧:“我没事了,你回去了吧。”

      “嗯。”耶律仁先走到门口停了下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在刚才当他看到她躺在床上呵呵发笑的时候,那张在黑夜中看的并不清楚的脸却有种说不出的妖冶,让他的心里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次日,耶律仁先从皇宫出来已是酉时便直接到了韩琦府上,见他到来韩琦放下手中的案子。

      “韩兄正在忙吗?”耶律仁先见自己打断了他的工作有些过意不去。

      “不碍事,这个案件已经有了头绪,应该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不知道林姑娘今天怎么样了?”

      “她啊!精神好着呢!”韩琦说起林若兮,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笑容:“我都怀疑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些不愉快是不是我的错觉。”

      “怎么了她?”

      “来,来,你跟我去看看。”韩琦笑而不答将他带到了厨房。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一个小丫头的咋呼呼的声音:“哎呀,若兮姐姐这叫什么,真好吃啊!”

      “秋儿!别偷吃!不是都给你留了份吗。”林若兮一边熟练的打着鸡蛋一边笑嘻嘻得打了一下秋儿的手:“你帮我去收拾收拾桌子,再帮我去书房请大人出来吃饭。”

      “是!”秋儿调皮的撅了撅嘴,转身出去,却看到已经走到了门口的韩琦和耶律仁先,于是脸色一变,埋下头怯生生的喊了句:“大人!”

      听到秋儿喊大人,林若兮抬起头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看到两人长身玉立的站在门口。手里的活儿没有停下,嘴里已经吩咐开了:“来得正好,一起帮忙收拾桌子吧。”

      “好啊。”韩琦爽快的答应下来,端着两个已经装盘的菜走出了厨房,耶律仁先看看韩琦又看看林若兮,愣在原地不动。

      “愣着干什么?要吃饭就帮忙。”说着将锅里的煎蛋汤倒进了汤碗里。耶律仁先端起汤碗走了出去,林若兮拿起剩下的两个菜盘跟在后面。耶律仁先急急的将手里的汤碗放在了桌上,随后甩了甩手。林若兮立刻放下手里的盘子抓起他的双手往自己的耳朵凑:“捏着我的耳垂。”见耶律仁先愣了愣,于是又急急的说:“叫你捏着。”随着他的手捏着他她的耳垂,一股温热从他的手指传到她的耳朵。

      “怎么样,不烫了吧?”林若兮很是得意的笑了笑:“一看就知道你一定没有做过这些事,不知道端烫的碗要端碗沿和碗底,居然端着碗壁,不烫死你才怪!”耶律仁先听着她的指教,笑了笑。握着她浑圆的耳垂,笑颜如花开在面前,这张脸象烙铁般烙在了他的心上。

      “咳咳……”韩琦拿着筷子似笑非笑的坐在凳子上:“林姑娘,能说说你做的这些都是什么菜吗?”

      “啊……这个……”两个人触电般弹开来,林若兮尴尬的走到桌子前介绍起自己做的菜:“这个是太安鱼、宫保鸡丁、鱼香肉丝、麻婆豆腐……别的我也不会,就会几个家常菜,还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口味。”

      韩琦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放进嘴里细细品尝一番,顿时眼睛放光:“嗯,酸酸甜甜的,真的有一点鱼的香味,好吃。”

      看他吃得流口水,耶律仁先拣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立刻嘴巴里有一种火烧的感觉:“水!”他将鱼肉咕咚一声吞下肚,从嗓子里艰难的挤出了这个字。韩琦连忙将桌上的茶水递给他,看他大口喝水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不再叫他贤弟干脆叫了他的字:“一得老弟,一看盖在上面红彤彤的辣椒就知道这道菜很不得了,你居然都敢吃!”

      “哎呀我忘了,你们都不怎么吃辣椒的……”说着赶忙把里面的辣椒全挑了出来,把盖在麻婆豆腐上的一层花椒擀了出来。

      耶律仁先放下茶杯笑了笑:“没关系,除了辣点味道还真的不错,是我吃的心急了。”

      “怎么洛阳人吃得很辣吗?”韩琦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鸡丁,有点点的辣味好在还不重。

      “呃……”林若兮才想起自己做的是川菜不是河南菜:“原来家里有一个厨娘是成都人,我特别喜欢吃她做的菜,所以跟着学了几手。”

      “原来如此。”韩琦边吃边点头:“我和一得老弟还真是有口福,能吃到姑娘做的菜,说真的,除了有点辣味道还真是不错。”

      “……”林若兮觉得自己有点费力不讨好的感觉,忙了半天却不对别人胃口,面对两个人不停的安慰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转身吩咐一旁伺候的秋儿把酒和酒杯拿上来。

      “姑娘……”耶律仁先看她又要喝酒,试图阻止。

      “放心吧,今天不会出现昨天那种状况的。”林若兮知道他担心什么:“但这酒是一定要喝的。”不久秋儿拿来了酒壶并将三个酒杯都满上。

      林若兮端着酒杯面带浅笑站了起来:“两天前承蒙两位在太白居出手相助,若兮在这里叨扰已经有两日,给韩大人添了不少麻烦,现在身上的淤伤也好得差不多,所以我打算明天一早就告辞了。今天本来是想做几个可口小菜谢过韩大人对我的收留,结果弄巧成拙实在是抱歉。若以后有缘再见,一定重做一桌好菜赔上。”言闭,面带笑容干了杯中美酒。

      “怎么你打算离开?”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出离开,韩琦和耶律仁先举杯的手都停在了半空。

      “嗯。明早就动身。”林若兮抿着嘴点了点头。

      “姑娘已经想好去哪儿了?”韩琦放下手中的酒杯,没有喝。

      “嗯。”

      “去哪儿?”耶律仁先追问了一句。

      “草原。”林若兮偏着头看着耶律仁先笑:“一个很美的地方。”

      “姑娘若想去辽国,三日后我赴完皇上的送行酒宴后你可以跟我一起走。”

      “跟你走?”听他这么说她有些意外,转而摇了摇头:“你可能象我这样没有目标的走走停停吗?”当然不可能,身为辽国宿值将军、殿前副点检他需要迅速赶回上京听候陛下的差遣,又怎么可能象她一样一路游山玩水、闲庭信步呢。

      “姑娘单身上路,不觉得危险吗?”

      “可能会有,自己多小心就是了。从洛阳到汴京不都是我一个人吗?”她不以为然的笑笑:“我已经习惯了。”习惯一个人,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是从和那个谈了九年恋爱却不得不分开的男人后开始的吧。当他搬离那个他们共同住了五年的小窝时她也害怕一个人,觉得寂寞尤其是在夜阑人静之时。慢慢的等她习惯了才发现,孤独偶会是有的,只要不寂寞就还好。

      “真是可惜了,我还想多了解了解姑娘呢,你却不给我这个机会。”韩琦故作失落的摇摇头。

      “机会有的是。”林若兮笑嘻嘻看着一副看上去很失望样子的韩琦:“等我从辽国回来,再到汴京来拜访韩大人就是了。只怕大人贵人多忘事,到时候已经不记得我这个过客了。”

      “什么过客,我早当姑娘是朋友了!”

      “那是小女子的荣幸,有韩大人这样的朋友我可赚了。”

      “赚了?”

      “是啊,林若兮何德何能,不过是洛阳城一个普通得掉渣的小女子,现在不仅认识了韩大人,还认识了辽国的将军,啧啧,真是赚了,要是将来你们一路高升,不知道我会不会跟着鸡犬升天呢。”

      “哈哈,有意思。林姑娘真是有意思的人。我韩琦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姑娘去意已决?”看着两人在一旁说说笑笑,耶律仁先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说要一个人走,心里很失落,也很担心,辽国那么大,她是要去哪里?汴京到辽国,此去上千里,她一个姑娘家什么防身的本领都没有,这一路上得有多少危险在等着她。

      “嗯。”

      “既如此,那韩琦敬姑娘一杯,希望姑娘一路顺利。”

      饭桌上耶律仁先兴致一直不高,酒也没喝多少。吃完饭,韩琦拉着两人到花园喝茶,赏月。今天虽然已经十七,但月亮基本还是满月,挂在天上像是银盘。

      “姑娘昨日念的词可是姑娘所作?”韩琦一直对昨晚林若兮背的《水调歌头》耿耿于怀,以前他从未听人作过这样的佳作,若真是她所作,那她的才情实在让人佩服。他这么一说,林若兮想起昨晚的事情,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告诉他自己是借用的苏轼的作品,但是似乎苏轼这个时候还不知到在哪里呢,但总不能说是自己作的吧,那这个牛皮可就吹大,只好敷衍的说了句:“什么词?昨晚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说着他又背了一遍,听他一字不差的背完这首词林若兮听得是瞠目结舌,这个人的记性未免太好了点。

      “我念过吗?真的不记得了。”

      “姑娘酒后能有这样的佳作,真是让韩琦佩服。”看样子他是已经下了结论,这就是她酒后的即兴之作。听他这样说,林若兮只好敷衍的笑笑。

      “明日一别,我与姑娘还可以‘千里共婵娟’。”说罢抬头看看林若兮又看了看天上的明月。

      “倒不如说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恐怕更贴切一些。”

      “这句也好!”韩琦认同的点了点头。

      “我有一件东西想送给姑娘,希望姑娘能收下。”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耶律仁先终于打破了沉默。

      “什么东西?”

      “请姑娘随我来。”说着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往马厩的方向走去。林若兮和韩琦不明就里跟在他身后,来到马厩他牵出了自己的坐骑,一匹通体墨黑的骏马。

      “你是要把这匹马送给我?”林若兮怀疑的看了看耶律仁先,走到马跟前,在马的额头有一块白色的印记,远看像是一轮弯弯的明月,除此印记以外,这匹马周身黑色,健康的皮毛在月光下闪着亮光。林若兮虽不懂识马,但却认得它,因为他护送端静公主去黑汗的时候骑的就是这匹马。

      “是的。它的名字叫月影,跟着我已经有三年了,上过战场、翻过山岭、走过沙漠,你今后赶路会用得上它。”月影似乎有灵性一般,知道主人要将它送人,很不友好的对着林若兮龇牙咧嘴。

      “我不要,君子不夺人所爱。”林若兮倒退一步:“再说它好像也不喜欢我。”

      耶律仁先拍了拍马脖子,又附在它耳边唧唧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很快马儿镇定下来:“马是有灵性的,只要你对它好,它自然会汇报你,你试着亲近一下它。”林若兮怯兮兮的伸出手摸了摸马的脖子,居然它乖乖的没有动。

      “看来,你跟它相处不错。”韩琦抱着双手站在旁边,脸上还是挂着他惯有的笑容。

      “骑上去试试。”耶律仁先拉着马的缰绳,示意让她上马。虽然摸它的时候它没有反应,但当她骑上马背的时候,月影还是发出一声低鸣,像是很不情愿。耶律仁先安抚了一下月影的情绪,然后在马背上轻轻一拍,月影便跃了出去。好在只是在院子里转了转,不然她紧张得汗都要流出来。

      “好了,月影已经认可了你,以后你就是她的主人了。”耶律仁先不容她推辞将马送给了她。次日一早,耶律仁先和韩琦将她送到了城门口,她便骑着月影独自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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