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定千年》黑白双子

46、割爱

　　今天的晚饭居然多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偏偏就是屡次上门提亲的沈立烨。刚要入座的林若兮远远看到沈立烨的身影，此刻他正和林思安高兴得谈论着什么，一看到她和林夫人走过来，沈立烨立刻起身。

　　“立烨给林夫人请安。”随后又看了看林若兮，礼貌的行了个礼：“林小姐有礼了。”

　　“公子有礼了。”林若兮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一声，回了一个礼。

　　“站着干什么，都坐下吧。”林思安满脸笑容。

　　席间沈立烨虽一直和林思安谈论着茶庄的生意，但眼睛却时不时的往林若兮这个方向看。她只好埋着头专心吃饭，根本不抬头以免出现眼光对视的尴尬，一顿饭吃得她如坐针毡。好不容易沈立烨告辞，林若兮忍不住对林思安一阵抱怨。

　　“爹，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无缘无故请他来吃什么饭。”

　　“什么叫无缘无故？”林思安还没有说话，林夫人便迫不及待的接了过去：“人家已经是第四次登门求亲了。”

　　“娘！管他几次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不可能会答应的。”

　　“我看你还是答应吧。”林思安冷不丁冒出这句话来，让林若兮有点意外：“据我了解沈家虽比不上我林家，但沈立烨人品不错，也有些经商的才能，以后你们夫妻联手应该可以把沈、林两家的生意做得很好。”

　　“什么就夫妻联手了，我不会嫁给他的，爹爹，你知道兮儿在想什么。”

　　“如果你说的是穆寒云。”林思安的表情漠然：“我劝你还是死了心吧。”

　　“你知道我不会的。”

　　“唉，本来我是不想跟你说，但是……”林思安摇了摇头，向林夫人使了个眼色。林夫人从里面的桌上子拿出了一张东西递给了她。

　　“是什么？”

　　“你自己看吧。”

　　一看到纸上写的那些字，林若兮的脑袋轰的就炸开了。那是一张请柬，是穆寒云和罗紫云的结婚请柬，上面的日期是本月十五，离今天不过还有十天。空白，空白一片。她还在痴痴得等，等他来提亲，等他来娶她，但是她等到的居然是他和罗紫云即将成亲的消息，不是他说的过年，就在十天后。为什么他没有告诉她？为什么他不告诉她？

　　“这不是真的！”林若兮摇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她已经不能思考：“不是真的，他一定是被逼的！一定是！”

　　“什么叫被逼的，傻孩子。”林夫人上前拥住了摇摇欲坠的林若兮：“父母之命，他怎么能违抗呢？”

　　“不会的。他答应过我会亲自来林家提亲的，他亲口说过他不爱那个罗紫云的，他亲口说过他只爱我的……”

　　“女儿，忘了他吧。”

　　“娘！这中间一定有误会，他不会骗我的。”林若兮突然跪到在林思安面前：“爹，你带我去穆家！我要问问他这是怎么回事。爹～”

　　“兮儿，不要任性！”林思安叹了一口气：“难道你一个姑娘家要跑到人家家里去问人家为什么不娶你吗？况且他从来没有来我们林家提过亲，你去质问他什么呢？”

　　听他这么一说，林若兮瘫软在地上，质问他什么呢？质问他什么呢？如果他要成亲的事实已经无法改变，她就算去问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难道就这样算了吗？难道就这样和他断了吗？如果他真的已经决定娶紫云，为什么连个交待都不给她？他为什么可以这样对她？难道一路上的点点滴滴都是他装出来的吗？难道他说的爱都是假的吗？不行，我要见他，一定要见他，就算是分手，也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

　　“冬梅，冬梅在吗？”

　　“小姐，有什么吩咐？”冬梅听到她的招呼迅速进了房间。

　　“帮我找穆寒云出来，我一定要见他。”林若兮使劲握着冬梅的手象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捏得她生疼生疼的：“今晚我会在河边等他，让他一定要想办法来见我。”

　　“小姐，我只能试着找找林福，但现在穆府上下都在忙……”冬梅知道说错话，赶紧转移了话题：“我尽力吧。”冬梅在穆府门口转了整整一天，终于遇到了林福，这才把林若兮的话转给了他：“你一定要告诉你家二少爷啊。”

　　“我会的，你就放心吧。只是现在老爷把二少爷看得紧紧得，不知道少爷能不能跑出来。”

　　林若兮焦急的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会来吗？会来吗？

　　“若兮！”终于听到熟悉的呼唤，但此刻说不清是高兴还是难过。穆寒云把身上的东西往地上一扔，跑过去就要抱她，却被一步退后让开。

　　“若兮！”

　　“我需要你的解释，我需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林若兮摆开想要拉住她的手，没有歇斯底里，反而是冷静。

　　“我不知道该跟你什么，我说服不了我爹、我娘、也没有说服紫云……”

　　“所以呢？你妥协了？你准备就这样接受这段婚姻了？还是你一开始就没有想过真的要退婚？没有打算娶我？穆寒云，你是个混蛋！”林若兮颤抖着说完，强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她不想哭，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我不会和她成亲的……”

　　“穆寒云，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这些话？十天，还有十天，整个洛阳城都知道了。如果你真的舍不得她，你说出来，我林若兮不是放不下的人。你为什么要这样？一次次给我希望又一次次亲手把它敲碎，你不觉得这样太残忍了吗？”

　　“我从来不想伤害你……”

　　“不想！”林若兮惨兮兮的冷笑两声“可是你已经伤害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你的行动已经告诉了我你的选择。你也不要说什么对不起的话，我不想听这些没有意义的道歉，你走吧，高高兴兴的成亲去吧，就当没有认识过我。”

　　“若兮，你听我说一句好不好。”看到她这样近乎绝望的发泄，穆寒云的心痛得纠在了一起。

　　“你说，我听着。”林若兮昂了昂头，眼眶已经快要包不住满满的眼泪。

　　“我今天出来就没有打算回去，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跟你走？”这样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对，跟我离开洛阳，到一个没有人可以找到我们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

　　“私奔？？”

　　“对，私奔！你愿意吗？”

　　私奔？这是她没有想到的，这一刻她有些短路了。

　　“表哥……”一声哀怨的呼唤把林若兮和穆寒云同时吓了一条，罗紫云！她什么时候跟出来的？她缓缓的走到两人面前，身体轻飘飘的象鬼魂一样。

　　“紫云！你怎么跟来了。”

　　“表哥，你真的打算跟林小姐私奔吗？”紫云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两行清泪无声的滑了下来。

　　“紫云，表哥对不起你。你不要怪表哥，也别怪若兮。”

　　“表哥，就算紫云甘愿当妾都不行吗？你一定要撇下紫云吗？”

　　“当妾？”林若兮有了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这个女人并不是一般的依恋着这个男人。

　　“是的，林小姐。”紫云咚的一声跪在了林若兮的面前：“求求你，不要带走表哥。只要你不带走表哥，紫云愿意当侧室，不跟你抢行不行。”

　　“不……不……不行……”林若兮倒退两步，她被这个女人打败了，她的爱居然是那么深刻，深刻到那么卑微。

　　“不行吗？林小姐，你为什么就不能可怜可怜紫云呢？”紫云拉着她的裙摆，声泪俱下：“我爱表哥爱了六年，为什么你一出现就要抢走他呢？为什么不肯给紫云一个照顾表哥的机会呢？”

　　“不是的……”林若兮不知道该跟这个女人说些什么，在她眼里这不过是个16岁的小女孩，却跪在她面前祈求她不要抢走她的爱人。那些大道理，什么爱情应该是两相情愿的话在这个女人面前是多么的苍白和多余。她的选择如此无奈，换了是自己一定做不到的。如果自己可以接受三妻四妾，也许没有这艰难的选择，但是那同样是她无法做到的。

　　“林小姐，紫云求求你，我只有表哥，没有他我会死的……”

　　“……”林若兮无力的摇了摇头，突然有种身心俱疲的无力：“我不会跟你抢，也不会带走你的表哥，他从一开始就是你的，以后他也是你的……”

　　“若兮！”穆寒云抓着失神的林若兮：“你什么意思？”

　　“我退出！”林若兮看着穆寒云，眼中有无奈有悲伤：“我累了，求求你，放了我吧……”

　　“不行！”穆寒云一把将林若兮紧紧抱在怀里：“我不许你逃跑。你不能就这样把我丢弃了……”

　　“穆寒云，你不能这样，不能希望两个都得到，你知道我办不到的。”林若兮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决堤。

　　“紫云！”穆寒云忽得放开林若兮跪在了紫云的面前：“你这么好的女孩子，将来一定可以嫁个好人家，会有一个男人全心全意的爱你，你不用为了我牺牲这么多。表哥求求你……”

　　“表哥……”紫云绝望的叫了一声：“你不如杀了我吧……”说完便晕倒过去。

　　“紫云姑娘！”林若兮的惨叫划破了夜空：“你不能死啊！你不能让我罪孽如此深重啊……”

　　穆寒云将晕过去的罗紫云抱回穆府后，免不了又惹来了穆千山的暴跳如雷。跟在后面的林若兮也受了牵连。

　　“林小姐！我求求你放过我家寒云，放过紫云吧。”穆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小姐聪明美丽，又那么健康，将来一定可以嫁个好人家的。可是我家紫云没有小姐这样的福分啊……”

　　“林小姐，天色太晚，不便留小姐了，我派人送小姐回去吧。”穆千山虽然说话客气，但言语中的不悦已经是表露无疑。

　　“爹，娘，这事不关若兮的事！”

　　“你还敢说，半夜三更你怎么跑出去的，跑哪里去了，我还没有问你，要是紫云出了什么岔子，看我怎么收拾你。”穆千山一声怒斥喝住了说话的穆寒云。“让林小姐看笑话了，小姐请回吧。小姐深夜还留在穆家，怕传了出去有损小姐名节。”说着招呼下人：“林福，备车，送小姐回林府。”

　　穆家人的冷言冷语让她原本就冰冷的心这下彻底冻结了。

　　“那么，若兮告辞了。”不忘礼数给两个老人行了礼，最后看了穆寒云一眼准备转身离开。

　　“若兮，不要走！”

　　“不象话！”穆千山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还不把紫云抱回房里，难道你真要看她断气吗？”

　　穆寒云看看抱在怀里脸色苍白的紫云，又看了看同样脸色苍白的林若兮，顿在了原地。

　　“穆寒云，再见了。”林若兮惨然一笑，背过身去，任由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她的心随着身后穆寒云一声声呼唤片片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