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也是一种爱的方式》别影

14、条件

　　我收回我异样的眼神，仔细打量眼前的人，穿上太子的衣服果然有几分国王的威严。他扬手示意其他人先离开，只留下我和他在亭子里。
　　“我说小祈儿，你还要盯着我看到何时啊？虽然我知道我很帅，又有权又有势，简直就是白马王子型啦?对不对？”炫华饶有意味地捏了一下我的脸颊，轻笑着。
　　“谁说一定要喜欢你啊？？和你一样有权有势的人我的未婚夫也是，他的权力似乎比你还强吧？！那我为什么要离开他，向你投怀送抱呢？再说，我不喜欢弄权的人，他们之间有太多的争斗，我只想过安宁的生活。和我最最珍惜的人过下半辈子就够了。”我拍开他的手，抚上被他捏得生疼的脸，撇撇嘴。
　　“你最最珍惜的人？是谁啊??裴靖吗？”说道裴靖他眼里一暗，有种异样的情感在里面酝酿着。
　　“才不是呢？！”我无力地笑着，“我最最珍惜的是我自己。你想想看，如果一个人没有了生命，那他还要那些荣华富贵，那些图得乌有的虚名又有什么用。只要一个人好好地活下去，照顾自己就已经很足够了。有没有人陪在身边没什么太大的所谓。也许会寂寞，也许会空虚，可是只要可以静静地回忆往事就已经足够了!”
　　“是吗？那就给我一个机会照顾你一辈子吧！”炫华忽然扳过我的身子，很认真地说着。
　　“……”我顿时语塞，在夜曜的时候他就问过我同样的问题，看来他并不是开玩笑，“对了，老国王不是病了吗？现在怎么样？”
　　“御医说只剩下三天的命了。”他转身握住栏杆，看上去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我可以去见一见国王吗？我也略懂医理，可不可以让我试试？”如果能把国王治好那我的自由就有望了！
　　“不用了，御医说父王已经病入骨髓，无药可救了。”看着他那么痛苦，我还是别为老国王诊脉了，那些御医都是经验丰富的人，我这个晚辈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我只去见一见他，可以吗？”作为使者，礼貌上也得拜会国王一下下啦！
　　“好，我带你去。”说罢，他拉着我的手向某个方向走去，心里总有些不自在，总觉得他在刻意隐瞒些什么。
　　龙床上躺着一个岩岩一息的老人，嘴唇不断蠕动着，好像在说些什么。
　　“父王，夜曜国的使者来了。”炫华握起老人的手，一副心疼的样子，泪水也夺眶而出，“筱祈，你不用行礼了，他听不见。你过来看看他吧！”
　　我坐到床边望着老国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不一会儿，老国王昏死过去了，吓的整个宫殿都鸡飞狗跳的。
　　“父王，你怎么了？不要吓儿臣啊！！”炫华不断摇动国王的身体。
　　我推开炫华，用手指至于国王鼻前好在还有气，我生气地瞪着炫华：“柳炫华，国王差点被你摇死啦，你们这里有没有薄荷油，快去拿给我！！”
　　炫华二话不说离开了宫殿自己去拿药了。我为佬国王把脉，这个脉象太太太怪了吧！！！！
　　我从炫华手里接过薄荷油涂在国王的太阳穴和用力按人中，国王终于睁开了眼睛，他似乎很害怕炫华，他好像想跟我说些什么，我俯身尽力听他在说什么，炫华似乎很不安，很想将我和他父王分开，可是苦苦找不到理由。
　　“父王跟你说了些什么？”老国王刚刚睡下，炫华就忙着问我他说了些什么，他显然不想让我知道些什么。
　　“他说得太小声了，我听不到。”我一副无奈的样子。
　　“你也被折腾了两个时辰了，回去好好休息吧！”炫华温柔地在我额头上留下一吻，然后转身离开。可是我还是听到了他最后说的一句：“没听到就好了！”
　　不可能，我刚刚为老国王把脉的时候发现，他并不是病了而是中毒了。这种毒若是在中毒后一个月内都能解毒，可是为什么老国王偏偏不就诊呢？如果他中毒了，毒发的时候理应会传御医才对，为什么会这么晚才就医呢？理由只有一个，国王是很少量地服用这些药物，所以不会发觉自己已经中毒了，而且一旦毒发的时候就是无药可救的地步。一定是有人在国王的饭菜或者药物中悄悄地加进了这种毒。他还在念念叨叨地说一个名字——伊莼。这个名字有些口熟啊？！为什么他会那么怕炫华，一看见他就抓紧床单呢？而炫华好像不想让我知道些什么，可是我还是知道了！这里面到底是怎样一个阴谋？
　　“小郡主，从宫里回来就一直发呆在想什么呢？”熙莱换掉我手中早已冰凉的茶。
　　“没什么。只是知道了炫华是太子有些惊讶罢了。”我亮出秀色可餐的笑容。
　　“你处理好这件事以后就自由了，对不对？”熙莱看着我，有些欲言又止。
　　“嗯，熙莱少爷，你想怎样呢？？”我已经不想再去回答这个问题了，裴靖的那句话，炫华的那个“玩笑”，都想把我累死吗？？
　　“我要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你头发变白成为老太婆，好不好？”又来了，天啊！！我还是死了算了！！
　　“好啊，不过你要当我一辈子的佣人！我有些困了，先睡啦，明天见！”我扭头走进房间，我不管啦，不管啦！！我要自己一个人过，不要你们出现在我身边！！
　　第二天早上我保证我是被吵醒的，因为皇帝驾崩，从今天起要举行国丧啊！可是按老国王的脉象应该还有十天的命，怎么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说死就死了呢？刚想着炫华就派人宣我们进宫了。天哪！！你什么时候才能消停点啊！！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刚到永寿宫前就看见一个大臣正和炫华说话，好像是让他三天后登基，炫华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全身雪白，脸色也憔悴极了。见我们来了，就停止了议事，带我们去吊唁。棺木中的老国王好安祥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当有人告诉我国王才四十六岁时，我可是彻底地失去了方向感，这么年轻的人怎么看上去就想六七十岁的老人一样？？这于是怎么一回事啊？？他脸色发紫，好像是窒息死的，他的死绝对大有文章！！
　　我和熙莱行过礼后就退到殿后，我心情不好，就先行离开在宫中溜达，而绫珊还是寸步不离我。我瘫坐在湖边，风依旧在吹，云依然雪白，为何一切我本以为了如指掌的事会变得如此模糊不清呢？炫华到底对老国王做过些什么？老国王又是被谁所杀？为什么这里连空气都是那么诡异？
　　“郡主，昨天你在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昨天到现在你一直都在发呆啊！”绫珊终究还是忍不住提出心中的问题了。
　　“没什么，就是老国王死了，心情总免不了有点低落而已，不用担心。”我还是勉强地搬出招牌笑容。
　　“你知道老国王不是病死的，不是吗？”绫珊在我身边坐下，她的眼底清澈无比，透露着不可忽视的灵气。
　　“你不也知道了？你怎么知道我知道这件事的？”这个丫头就是聪明，相对来说小桃那丫头可就被比下去一大截了。
　　“虽然是细微的发紫你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你的眉头一遇到不顺心的事就会皱起来，所以我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些不为人知的事。至于我嘛，是跟随你的目光在国王身上扫了一个圈发现的。”绫珊果然不简单，聪明得让人心寒。
　　“你怀疑是谁干的？”我反问她，既然她已经知道了我也不必隐瞒了。
　　“柳炫华。”绫珊浑身散发着迷幻的自信，仿佛炫华就是凶手不可置疑一般。“你不也怀疑他吗？你不要不相信，在柳穹为了王位这可是最常见不过的事情。你想想哪个王子会不想当皇上啊？只要一登上王位他们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只要轻轻动一下指头别人就可以人头落地，多威风啊！”
　　我差点忘了绫珊是柳穹国人，可是她为什么对宫中争斗如此熟悉，我总得她并不是一般的平民。
　　“别猜了，我的确不是柳穹的平民，我是柳穹国上任皇帝之女，柳炫华是个怎样的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因为我是他表妹。”原来是个公主，怪不得这么聪明，“至于我为什么出宫，我可不想说。我早在四岁时就已经离开了皇宫但又还在皇宫。我是心甘情愿为你当下人的，你太有魅力了！你的美丽，你的勇敢，你的感性，你的聪明，没有一个男人是不为所动的。如果我是男的，我早就要了你了！”
　　“哇，这些话从你口中溜出来可把我吓得不轻啊！那我是不是该庆幸你是个女孩子啊？”我玩味地望着她。
　　“你想干什么啊？你别过来！”绫珊吓得蹦起来，我就在后面穷追猛打。好像，很久，没有这样笑了。
　　三天之后柳炫华登基了，他成为了真正的柳穹国君。看来我也该做我该做的事了。
　　“千侨参见皇上。”
　　“平身。你们都先下去吧！”炫华屏退了身边所有的人，冷清的内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
　　“皇上，你理应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千侨恳请皇上与夜曜结盟永不相侵。”我现在也不想与他有太多的交集，此时只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了。
　　“你明知朕是不会答应的，为什么还要来？如果朕想与夜曜结盟当初就不会去杀你。你也该知道你在这场战争中占有一个多么重要的位置，只要你死了，所有牵制进犯夜曜的障碍都会消除掉。夜曜富饶美丽，疆土辽阔，又盛产瓜果，丝绸，瓷器，哪位君王不想把它据为己有？”炫华的眼里迸出一种光芒，是野蛮，是霸气，是占有！
　　“可是现在柳穹不也是国泰民安吗？百姓个个丰衣足食，有什么不好？如果论土地面积，柳穹比夜曜还要大，可是国民比夜曜要少。要是真打的打起仗来，只会苦了百姓，涂炭生灵，血流成河，而且两个必然会元气大伤，那为什么还要打动干戈呢？”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每个君王都不懂得知足常乐，为什么一定要搞到怨声载道才肯停止他们的鸿图伟业呢？？
　　“即使是这样朕还是要攻打夜曜，柳穹有的是精兵，一个可以打十个。就算夜曜再多人过来也没有用！”炫华坚定的语气让我一阵阵的心寒。
　　“好，那在你攻打夜曜之前先在这里把我杀了。我生是夜曜的人，死是夜曜的鬼。既然开战，我必然身先士卒，虽然我不会武功，虽然我只是一个女流之辈，我为了夜曜什么都可以做！！”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夜曜的郡主，又是使臣，怎能贪生怕死？
　　“什么都做吗？”炫华盯着我，“那好，朕答应结盟也行。不过朕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紧张地等待他的下一句话。我的自由有望了！！
　　“朕要你当朕的皇后！”炫华的表情是如此认真，这不是一个玩笑，是一个命令，是一个条件。
　　“不，不可以。”我渐渐后退，心一阵绞痛，“为什么你们每个都要逼我？为什么？”
　　“朕没有逼你，只是太爱你了。你知道吗？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的美丽已让朕震撼了，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美人？要杀你的时候，你的勇敢，你的宣言，深深地感动了朕。在悬崖边看见你的时候，那种破碎让朕悔恨没有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保护你。你的眼泪有魔力，让朕一见就心软了，朕只想把你绑在身边，即使你心里没有朕，就当作是个瓷娃娃也好啊，让朕每天都能看见你，这朕就满足了。”
　　“瓷娃娃？”我的眼睛渐渐失去焦距，“不好，瓷娃娃一碰就碎，我本身就已经碎了，又怎么去让人观赏呢？我不知道你有多么喜欢我，我只知道我喜欢自由，喜欢和平。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想得到夜曜。既然你要开战，我是不会置天下万民于不顾的。”
　　“朕不要你马上答应，可是朕的请求已经派人送到你们夜曜皇帝手里了。朕要看看他舍不舍得你离开他。”炫华又恢复了初次相见时的那种妖娆，令人发毛的妩媚。既然他告知了裴靖，那我的命运就不再在我手中了，祈求上天让我的灾难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