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游记》折翼的恶魔

11、童年

　　“娘，娘，娘~~~~~你在哪里？”小女孩晃着双手，歪歪斜斜的走路。周围的一切都那么的陌生，“娘，你在哪里？桑好害怕！”小女孩蹲在地上抽泣，过了一会又开始行走。
　　咦，那边树下躺着一个人。小女孩发现目标便连滚带爬地想着该方向移动。终于到了，小女孩趴在那人身边好奇的看着他。
　　“你是谁？”躺在地上的某人睁开眼睛看到个小花脸，眨巴着眼睛巴巴的看着他。
　　“娘，我在找我娘。”小女孩不由分说把胀兮兮的小手伸向某人，往他身上爬。两只手挂着某人的脖子，冲着他傻笑。
　　她不怕他，她居然不怕他。腾蛇惊奇的想，十二式神中最善杀戮的腾蛇，因为杀戮之气太重，往往被世人害怕，尤其是不谙世事的小孩。正在惊异的时候，腾蛇发现毛毛虫一样趴在他身上的小家伙居然睡着了。
　　“腾蛇带起孩子来还是有模有样的嘛。”少妇打扮的女子站在腾蛇身后，脸上满是笑意。
　　“夜悠然，你没事召我出来不会只是为了调笑我吧？”腾蛇不爽得想把毛毛虫拉下来，无奈毛毛虫好像粘住他一样。
　　“柬邪喜欢小女吗？”夜悠然走到腾蛇身旁，温柔的抚摸睡得正香的夜桑。
　　“这是夜悠然的孩子？”腾蛇看毛毛虫的眼光柔和了些。
　　“邪，日后由你来做桑的式神吧。”夜悠然双手背在身后，“桑很喜欢你哦。”
　　“我才不想照顾这个毛毛虫呢。”腾蛇冷冷的说，眼睛里却充满的欢喜。
　　“随你的便。”夜悠然调眉，“我只是随便说说，好像桑更喜欢青龙哦。让他做桑的式神，才更让人放心。青龙可是比你儒雅的多。”说完点点头，“嗯，就这么定了。”
　　这个死女人故意激我，明知我素与青龙不合，还把毛毛虫交给他。“那就不用了。我就勉强照顾这只毛毛虫吧。”
　　“你不用勉强。实在不喜欢亦没关系。上次我跟青龙提过，他倒是很中意桑儿。”夜悠然轻轻的掰开夜桑的小手，将她从腾蛇身上抱开。“劳烦你跑一趟了，我稍后会再召青龙的。他应该很乐意守护桑儿的。”
　　什么？真把毛毛虫交给青龙。“也不是很勉强。”腾蛇从夜悠然怀中抱过夜桑，“我也许就没有工作了。”方才还乖乖睡觉的夜桑，在抱来抱去的蹂躏下醒过来，睁开眼睛就冲腾蛇笑。
　　“那是你自己要求的。可不是我的请求。”夜悠然一副奸计得逞的笑，看得腾蛇牙痒痒。又被这个死女人摆了一道。哎~~~~~

　　“师父，”起在树上的女孩对着男子喊。
　　“兰，你是不是又偷懒了？”连华板起脸，眼神里掩不住的溺宠。
　　“回师父，景兰好乖的。我练过剑谱才来这里等师父的。”景兰噘着嘴，十指相缠。
　　连华心疼得拍拍景兰的头，哎，这个年纪的孩子都还是撒娇的时候，景兰却要开始枯燥的杀手训练。可是没有办法，在黑暗门重要想顺利的长大，也不得不变得更强。
　　“师父，你不要生气。景兰这就去打马步。”景兰见连华半晌不说话，低着头，往练功房走。
　　“罢了，早上教给你的剑法可都会了？”连华叫住景兰。
　　“会了。”景兰点点头，从地上捡棵树枝，舞起来。
　　景兰天生奇骨，再加后天的培训定能成为黑暗门数一数二的杀手。可是，真真舍不得啊。这丫头的一生就这样毁在自己手里。可这乱世里，能保住性命已属不易，怎么还能奢求其他。连华想起当日遇到景兰的情景来。
　　那日，他奉命去取雾城城主安序的性命。岂料，他赶到安府时，安府上下几十口人已被取了性命，是萧迪的军队占领了雾城。正要回去的时候，看到血泊中竟躺着个小小的婴儿，似是饿了，她舔吸着鲜红的血液。
　　身为杀手，这些血腥场面早是见惯了的。可当日看到那婴儿的时候，他竟心疼起来，鬼使神差的带她回了黑暗门。并没有考虑太多，他只想让她活下来。
　　孩子一天天长大了，他开始在想，他有没有做错，这样的生活对于她是不是太过残忍？可黑暗门里的哪一个是可以选择自己路的？时代已经替他们作出了选择。他们的一生本来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算了算了，她现在不是很快乐吗？那就够了，以后的事，就由她自己选择吧。
　　“我买了五谷楼的糕点，不知道有没有人想吃啊？”
　　“我啊我啊，师父我啊！”
　　“想吃啊？”连华问。
　　“嗯。”景兰一边咽口水一边点头。
　　“去备茶吧。”
　　“师父啊，为什么我没有师娘？”
　　“这个~~~~”连华被问得嘴角抽筋，他的痛处啊。
　　“为什么？”十万个问什么的招牌表情挂在脸上。

　　“不可以跟紫色眼睛的孩子玩，听到没有？！”妇人把儿子拉到面前理理他的头发，然后拉着他走开。
　　蜷缩在墙角的宿桀依旧无所谓的唱歌。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听到这样的话啦，从娘被带走后，这些人就一直叫她妖怪的孩子，疏离她，却又不敢欺负她。她是妖怪的孩子，是个怪物。
　　她对父母的记忆停留在6岁，那天她和小伙伴从山上下来，看到家里一片狼藉。娘被几个穿着官服的人押走。爹嘴角挂着让人厌恶的笑，“幸好我早些发现她是个妖怪，不然日后不晓得她怎么霍乱我们的村子。”
　　娘的眼睛里只有绝望，那个男人就这样将她出卖。她用唇语对宿桀说不要相信人类，要替娘报仇。她站在原地不敢动，只听爹恶笑着说：“你这个孽种。今天让我了结了你。”
　　她拼命的跑，拼命的跑。她不明白为什么夜之间天地变了颜色。为什么爹会那么对带她跟娘。
　　她离开了那个村子，却没有逃出那个镇，所有人都知道紫色眼睛的孩子是妖怪的孩子。人们恨她，讨厌她，鄙视她。可是没有人敢欺负她。
　　“你一个人不害怕？”一个披着长发的男人问她。
　　“我是妖怪的孩子哦。”她冷冷的盯着他。
　　“我知道。”男子牵起她的手，“你娘很傻，她真的好傻。”他笑着搽拭她的脸。“跟我走吧，我保证不会有人再欺负你。”
　　9岁的宿桀想；怎样都好。然后说，“我跟你走。”
　　“走之前，我们去办件事好不好？”男子带着她来到了一个大宅子，里面住着她那个因为检举妖怪有功而得赏的爹。“我们，来替你娘报仇。”男子笑着个破了爹的喉咙，以及爹的新欢。
　　那一年，宿桀头也不回的和男子离开。这里没有什么值得留恋。

　　“舞，你看这是我爹从西域带来的奇玉。”两个不到1米的小人站在板凳上看着桌上的盒子里放着的玉。“因为舞是我的娘子我才给你看的。以后我长大了把它送给你。”
　　“我才不要做你娘子呢。”鸾舞噘着小嘴从板凳上爬下来。
　　“为什么？”
　　“我要做你相公。”
　　“相公都是男人做的。”
　　“哼，那你以后要给我捶背，给我倒茶我才做你娘子。”
　　“那是女人做的事。”萧虞无比委屈的看着眼前的小人儿。
　　“你不做我就不做你娘子。”鸾舞狠踩萧虞的脚后就跑掉。
　　两家大人看这此景笑的眉眼皆开。
　　唯独鸾老爷心事重重。鸾夫人也叹了口气。老爷怕是看不到那一天了。那是鸾家的结啊。鸾舞是鸾家这一带唯一的继承人，他们父女二人的结局不会有第二个。老祖宗跟神定下的契约，不到鸾家血脉断绝是不会结束的。
　　当日祖宗们又是何苦呢？鸾夫人叹口气。
　　“老爷，等舞再长大些再穿她医术吧。”
　　“孩子还小，要逞现在才好。我知道夫人想的是什么。这是鸾家的命。我走过来了，我们家舞也可以走过来的。”
　　看着熟睡的鸾舞，鸾老爷露出欣慰的微笑。我们做父母的为了儿女，有什么不能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