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明前睡去》荃与麟

14、第十三章

　　“朝朝花迁落，岁岁人移改，今日落尘出，昔时为大海……….假如生活欺骗了你，假如只有三天光明…………..”小花痴目光呆滞的在一旁碎碎念念。
　　“怎么了你，脑袋被门夹坏了吧。”再听下去估计我的语文要呈负分增长的趋势了。
　　“好久都没见穆宇了……….”说着她还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什么叫物是人非，什么叫人走茶凉、什么叫人去楼空……….”
　　“得了，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尽弄些成语，你不知道我语文不好吗？”很多人都说混血的小孩学习语言能力特别强，可能我是个例外吧，还是很悲哀的那种例外。
　　“你中文也不好、英文也不好…….你还对得起自己那张脸吗？我真是想不通，你竟然喜欢唯京，你才认识他几天啊，就已经……….”
　　“我其实……很久以前就见过他了…….”喜欢？似乎不太像。
　　“唉，他这个人，只可远观…….”她煞有介事的摸着下巴“好自为知吧……..对了，阿当，人生自古谁无死后面那句是什么？”
　　“家祭无忘告乃翁吧……”被她之前那么一弄，我也不太记得了。
　　“你确定？”
　　“也许吧……….”难道是别的？
　　“那再信你一次，别让我失望……..我很看好你哦。”说完她就填在了试题上。我有种预感，可能，又要让她失望了。
　　放学后，我才想起答应晚上和唯京去玩的。说实话，我也比较好奇他是如何度过他的生活。我的生活在很多人眼里属于就比较枯燥的类型，吃饭、睡觉、画画、上学….几乎这几样就占据了五分之四，像买东西、和朋友聊天等等加起来仅仅有可怜的五分之一。而现在画画被发呆代替了。
　　我总觉得，像我这样的人如果第二天就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明天该干什么，或者是想干什么。整天像没有心智的人一般重复着同样的无意义的事。
　　看一本书懒得看结局，因为觉得没意思，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坚持到最后。我并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中途放弃只是因为看不到希望。久而久之，人生对我而言只是“度过”…………
　　“在想什么？”唯京关心的问我。
　　“没什么，只是觉得要考试了，有些压力。”我也希望如此。
　　“那有什么，考不好以后我养你。”他自信满满的说道。
　　“你当我是什么？”我有些气愤的看着他，养？我已经被人养了十八年了，我知道那是种什么滋味，而且，他说话的语气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我只是不想你太辛苦。”他一脸无辜的解释着，同时递了支烟给我。
　　“算了。”他也是好意，我太敏感了。“对不起，老是对你这种态度………”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没关系，我知道你也不是有意要这么对我的。”他笑了，笑起来是那么的帅，可是怎么看都是像漫画里的一号反角。
　　“到了。”
　　他带我去的地方是一个闹市区，晚上人流量很大，这片区域全是酒吧、迪厅之类的娱乐场所，我以前听娴说过她在这里卖酒，具体是哪家我也没问。
　　虽然我不是一个好孩子，但也不是个坏孩子………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还是第一次来，一路上，不时的遇见些打扮的很夸张的人，还有妆化的很浓的人。唯京熟悉的带着我在这些人中穿梭。他的身高、长相十分引人注意，一路上，不时的有些女的朝他抛媚眼，看见跟在他后面的我还死命的盯着我的脸看………看得我极度的不爽。特别有几个女的，那口红吐的像刚啃完生猪排一样…………..
　　“唯………唯京………”他在人群中穿梭，我几乎快跟不上他了。
　　声音太小，他没有听见。我想喊他…….可是他的名字却堵在了嗓子眼里。
　　他的背影距离我越来越远，我停下脚步，不再向前走。总觉得有一天他会像现在一样离我越来越远…….渐渐的从我的视线里消失，就好象…………..穆宇一样。
　　我跟着人流的方向漫无目的的走着，耳边不时的响起吹口哨的声音，还有些人笑起来令人发毛，还有女人充满敌意的目光………..天啊，这是什么地方啊………我只觉得害怕。
　　“喂，你要去哪？”唯京突然拉住我。
　　“我……..我找不到…你了。”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竟有种获救的感觉。
　　“我一回头就发现你不见了，幸好没出什么事，这里又乱，你一个女孩子…….要跟紧我，知道吗？”他看着我温柔的说道。
　　“对……..对不起。”
　　“这里人又多………你也不让我牵………”
　　看来他对我不让他牵手这件事还耿耿于怀……….抱歉了，我心里有阴影。
　　“算了吧，你拉着我的衣角……..”他叹了口气“不要弄皱了……….”
　　“没见过你那么小气的人。”刚才的害怕被抛道九霄云外，我是属于好了伤疤就忘了疼的那种人，如果在一个地方摔倒三次，也会有第四次。
　　“我哪有你小气……..你看看哪有牵衣服角的……….”唯京像个小孩子一样抱怨着，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平日里只觉得他是个很自负的人，现在感觉一下子变成了Q版小恶魔。不过再可爱也不能胜任漫画里的主角，谁叫他长得一点也不正直呢。
　　想着想着，不由得笑了……..
　　“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穆宇的话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那天的情景就好象发生在刚才，我甚至可以感受到那时，风拂过脸颊的温度…………还有，小麦色下的一丝绯红……原来有些人、有些事，发生过了就永远不会再忘记，无论我装的再好，心，会记得。
　　此刻，我一定笑的很僵硬。
　　“到了。”
　　这里光昏暗，让人感觉很不舒服，酒精味、浓郁的香水味、烟味………还有可以称为噪音的音乐，他不时的和人打着招呼，看得出来，他经常来这种地方。
　　“昨天怎么没见你来？………还是要一打吗？”一个熟悉的声音问道。
　　“恩。”
　　“………..李娴………….？”说什么我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打扮得暴露的人会是她。
　　“你………你怎么也来了？”她惊讶的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总觉得她的眼神里有一丝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