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ISIS～危机 by月晓》暗月魅羽楼

5、03

　　一只黑色蝙蝠悠然的飞来，在与地面相触的那一刻，变化成一个黑衣的清秀少年。
　　“哥……四条腿走路，不适合你……”更何况是变化成与他本来面貌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圣兽？
　　“……你就只关心这点吗？启洛弟弟。”独角兽纯白的鬓毛此时是他银色的长发，古铜色的肌肤与坚实的体格却丝毫不影响他飘然的气质。剑眉微挑，衬托出双眼的灵秀，更何况这双眼睛，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左紫右绿。相传，拥有不同颜色的眼睛的人，不是灵力超群的先知，就是失堕的天才魔法师。人们恐惧这眼睛主人的力量，便嫌恶的将这美丽的眼眸称为“恶魔之眼。”
　　而他到底是前者，亦或是……后者？
　　“燃烧吧，把你们的潜力都爆发出来，然后，我……就可以占有它……。”
　　疯狂，只有疯狂才够得上资格形容他，疯狂魔术师，启曜。
　　这是世上最古老的森林，连“之一“都不用说明。泥土上的沟沟壑壑仿佛就是时代的年轮，或深或浅的刻进令人喟叹的历史。阳光穿过重重树叶洒下的点点精华，点画出神圣森林的隐约片段。
　　肃静肃静，惟有肃静。
　　在这神圣的肃静之中，森林的主人们却不知为何用他们与生俱来的强大灵力搅乱了这份静谧。终生生活在幻域森林里的精灵祭祀身穿白色长袍，喃喃的念着咒语。灵力鼓出的风撩拨着四周精灵弓箭手的飘逸长发，但他们俊美的脸上尽是严肃的表情，灵风乱舞，好似一双手，抚弄着祭祀面前的苍白火焰。火焰禁不住风的戏弄，即将显现某种图形时，祭祀突然痛苦的抚住胸口，荧蓝色的灵光从体内不断溢出，火焰立刻散落在地，将所触之物完全焚毁。
　　“是谁！”一声女子的高声质问。
　　很快，在草丛中的汶祈和炫被几十把弓箭的“监督”下，被带到祭坛前。从帘幕中走出一个身着金边白衣的女子，淡金色的头发长长的拖在地上，绣珠的长袍衬出她高贵不可侵犯的气质。脸上的面具让人对她容貌产生了无尽的遐想。
　　高贵避世的精灵女王……
　　汶祈和炫慌忙行跪礼。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族的禁地出现？还破坏了占卜！”女王相当生气。
　　“我们不是坏人，对精灵族没有任何企图。我们来自熙翌，在森林里迷了路，被一只独角兽引到这里来了。”汶祈必恭必敬的回答。
　　“熙翌？你们是半精灵？不像吧，老实交代你们到底来做什么！”
　　“什么态度啊！传说中优雅的精灵女王怎么这么不讲道理……”炫起身，一副势争到底的样子。突然一支箭射过来，擦破了炫的右臂，殷红的血立刻流了出来。
　　“明明就是人类，还敢自称是半精灵！看来你们就是一系列事件的祸首！”女王长袍一扫，“来人！把他们绑到圣树柱上献祭！”
　　“等……”汶祈欲争辩，但又觉得自己的反驳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他要如何解释，身为人类的自己和炫的确是在半精灵族中长大，更何况他们是私自逃出来的。
　　“请等一下，女王陛下。”一个修长的身影挡在两人前面，他浅色的金发被扎成一束斜披在右肩，露出了白晰细长的脖子，竟让炫有股想抚摸的冲动。
　　“莘！身为侍卫队长的你，为什么替灾难祸首说话！”女王大声训斥。
　　“我只是不想冤枉无辜。身为人类却谎称为半精灵，如果他们真是祸首，应该不会编造这种极容易被戳穿的谎言。到熙翌求证幷不需要花太多的时间，但可以保证不伤及无辜。”
　　女王略一沉思，采纳了莘的意见。
　　汶祈和炫被关押在大牢中。
　　炫的伤被处理过了，丝丝血迹还残留在白纱上。炫盯着红色的血出神。
　　“你……也知道自己是人类吗？”汶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嗯……”炫点点头，“幷不比你晚。”
　　“为什么……”为什么知道自己身份的你，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生活？
　　“不为什么，”炫突然说，“就算是人类又怎么样，生活在半精灵的土地上，感受到养父的爱，……还有哥哥的爱，我与其它人不同又怎么样？我还是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的……”
　　沉默。
　　汶祈突然笑了起来，酸涩的笑意在唇边漫开。自己一直在钻牛角尖的事，竟被弟弟贬得一文不值。汶祈觉得也搞不懂炫了。
　　单纯真好啊！
　　突然一颗石子砸到汶祈，汶祈刚想发怒，却看到炫拿着牢门的锁，朝自己灿烂的笑着。于是，两人继续“逃亡”。
　　当两人鬼鬼祟祟的向大牢出口走去时，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我劝你们最后别‘畏罪潜逃’。”一回头，看到一个精灵靠在柱子上，双眼冷冷的盯着他们。
　　“这个声音……你是刚才为我们求情的……莘……”炫努力回忆。
　　“不错嘛，听一次我的名字就记住了。”莘稍稍正身，“如果你们真想让精灵族认为自己就是‘祸首’的话，就尽管逃吧。我不会阻拦的。”
　　“对不起……哥，我没想到……”炫顿感沮丧。
　　“那么说，锁是你开的喽。真想不到。”大牢的锁都是优秀的精灵族工匠花费无数心血打造出来的，竟让眼前这个娇俏的少年轻易破解了。
　　“这里不太方便，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我有些事要请教你，侍卫队长。”汶祈正色的说。没想到汶祈会“反客为主”，莘暗吃一惊，也更加正确了自己救下他们的行为。
　　“你们一直提的‘祸首’到底指什么？”回到牢里，汶祈开始发问。
　　“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
　　汶祈刚想说“这重要吗”，就听到炫甜甜的声音：“我叫可亚·炫，请多多指教。”看着弟弟特别甜美的笑容，汶祈竟有些嫉妒。“汶祈。”
　　一想起精灵族最近发生的怪事，莘的眉间爬上一死阴霾。最近，幻域森林不断发生怪事。拥有灵力的树木不断枯萎死去，从树的断口涌出许多黑色的虫子。为此，精灵们终日惶恐不安，女王特地举行了占卜。可没想到……
　　“……你们破坏了神圣重要的占卜仪式，所以女王才会大发雷霆，要处死你们。”
　　汶祈和炫都吓了一大跳，没想到精灵族竟也会有如此怪事。汶祈嘀咕着：“我们也没那么大的本事……”而炫却流着泪向莘道歉：“对不起……”
　　“呃？”
　　“我们把仪式搞砸了，对不起……”
　　莘释然一笑，“看来你们也不像是做那种事的人。”
　　“就是因为最近怪事太多了，女王才会那么敏感，希望你们能谅解。”
　　汶祈笑了笑，他也相当喜欢这个坦率的精灵，刚想开口近一步交谈，却被来人打断。
　　灰色的带帽斗篷，遮去来者爬满沧桑沟壑的额头，只在帽檐的阴影里隐约显露出宝石般纯色的眼睛，精光乍现，不用顾及斗篷上胸针的圣树图案，汶祈和炫也已经了解了他们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