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生我未生（清穿）》弦断了

21、酒楼

　　额娘说每次秋弥至少需要2，3个月的时间。敏敏屈指算来，阿玛胤禟他们离开京城不过刚刚一个多月。昨日阿布扎打探到宣武门处有个名曰南堂的天主教堂，令敏儿兴奋不已，今儿一大早便要阿布扎带路，一同前往南堂。

　　远远便看到了教堂的尖顶，真想不到清代的教堂竟也修缮的这般壮观，保持着完整的西方建筑风格。走进教堂，并未见到他人，想是时间太早，阿布扎从未来过这地方，也是好奇的四处张望，见屋顶那么高，墙上挂着的竖琴他也不认识，只觉得奇怪，格格怎会点名要来这么个特别地方。

　　敏敏要阿布扎在教堂门口等待，自己随便找了个位置便坐了下来。又过了片刻，从教堂内的小门里走出一人，只见他棕色的头发，留着大胡子，穿着一身牧师的黑色长袍，可不就是个地道的老外，长得还有点像大二给自己上过课的那个外教。敏儿兴奋得差点喊出句英文来，想到自己此时的身份，强压住激动的心情，站起身来迎了过去。

　　那牧师一早在教堂忽然见到这么个小姑娘，也是一脸的惊愕，此时虽然康熙帝并不遏制这些西方教徒在大清领土上传教，但是真正能接受的人却少之又少。主动来教堂的人多半都是为了求得他们的帮助。

　　“小姑娘，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天主帮助么？”他说的一口流利的中文。

　　敏敏赶忙摆摆手，“我只是听说您是来传播天主教义的，有些好奇，想来听听这天主教和我们大清国很多人信奉的佛教有何不同。您是英国人么？”

　　那牧师的目光更加诧异了，“你是说英吉利？”

　　“对阿，或者叫大不列颠？”

　　“我来自法兰西王国。”牧师摇了摇头，“小姑娘，你年纪不大，也知道英吉利与法兰西吗？”

　　“是啊，我的老师无所不知，他还教我说英吉利语，不过法语我只学了一点。”德语才是敏敏的二外，法语却只能算是三外了，所以讲得不太灵光，郁闷的是这牧师偏就是个法国人。“那么你会说英语么？”敏敏又用法语问他。

　　“我会说一点点。”牧师瞪大了眼睛，无法置信这小姑娘也能说外文。“我叫若翰，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我敏敏吧。”这老外倒是有一点好，没那么多虚礼，也不讲究什么身份地位的。她本来是想找人练练英文的，一听他也不大会说，顿觉扫兴。

　　“敏敏姑娘，你信奉东方的佛祖么？”若翰倒真是个敬业的传教士，几句闲话说过，便又回到正题，见敏儿点头，便斟酌着继续说道：“我们的天主教信奉的是天主与耶稣基督。事实上上千年之前你们中原的皇帝汉明帝就曾听说过耶稣基督，他遣人去西方取经，结果却中途在印度取了佛经，并以为得了真经，所以现今大清国信奉佛祖的人居多。你们常常说的“老天”就是我们的天主。”

　　听到这儿，敏儿实在是受不了要打断他，这大胡子还真敢编，当她小姑娘好骗呢，“牧师，据我所知，汉明帝的时候天主教还没正式成立呢，难不成我们中原人都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若翰先生，佛教要求普渡众生，与人为善，天主教虽然有另外的说法，其实宗旨也是近似的，若是为了传播天主教便不承认其他的宗教信仰，恐怕会很困难。”

　　若翰的这些话的确是最早来中国的传播天主教的利马宝为了诋毁佛教所编造的谎言，虽然说服力不强，可他们却把它看成事实般的一直流传着。

　　“若翰先生，我今日还有事儿，下次再来跟您探讨天主与佛祖。告辞了！”不再给他说话机会，敏儿转身便离开了教堂，反正英语也没得练，别说是天主教，事实上敏儿连佛教徒也算不上，哪里会真的有兴趣听他讲教义。

　　和阿布扎在宣武门外的街市里逛着，不一会儿便到了午饭时间，正巧走在一幢二层的酒楼前。瞅了眼阿布扎，朝他点点头，两人便进了酒楼。近一个月她和阿布扎经常一道出府，他武功不错，阅历虽不甚多，但忠厚老实，相处久了，也知道格格没什么主子的架子，两人倒也有了些默契，越来越像朋友。

　　点了四菜一汤，敏儿和阿布扎闲聊起刚刚看的杂耍，早知道中国杂技历史悠久，没想到今日倒还真亲身见证了。他们来的尚早，酒楼里吃中饭的人并不多，菜很快便陆陆续续的端了上来，蜜汁火腿一向是她的最爱，想不到这一家做的如此正宗，招呼了阿布扎一块吃，敏儿便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正吃着，忽听里侧雅间传来阵阵女子的哭声，间杂着粗鲁的骂声，敏儿皱皱眉，拿着筷子的手停在空中，还未说什么，便听的雅间的门哐当一下被人踢开，一个中等身材的三四十岁的男子背着个手，几个家丁拖着个衣衫破旧的披头散发的女子走了出来。“强抢民女”四个字立刻浮现在敏儿的脑海中。但见那男子穿着体面，外表文质彬彬，看上去倒真不像能干出这样龌龊事的人。犹豫着要不要来管这个闲事儿。还记得第一次碰到胤禟的时候她也是一时义气强出头，当时是仗着周围站着一群看热闹的，事后胤禟也曾格外说过要她千万不可再这般莽撞，生怕她碰到了不讲理的，亏就吃大了。此时看看对方的阵容，5，6个膀大腰圆的家丁，自己这方只有阿布扎一人能动手，其实她并不赞成“舍己为人”，都一样是生命，自己的命也应该好好珍惜，若是为了救他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那不也是对自己家人的一种不负责么，即不舍己又能救人才是正理。眼见这阵势不是自己力所能及的，再加上也不知他们到底为什么抓这女人，心中虽然不忍，还是对阿布扎摇了摇头。

　　敏儿刚转回头来，也不知那女子如何挣脱了家丁的束缚，竟忽然扑跪倒她跟前，

　　“小姐，请您行行好，救救我吧，我不想跟他们走啊。”敏儿愣住了，这女子也太不会找人了吧，她一个小姑娘如何搭救得了她，就算有阿布扎在，也是双拳难敌四手阿，抬眼一望，刚刚在这里吃饭的几桌客人竟早已不见踪迹，顿时哑然失笑，原来她也是无奈之中才来求自己啊。还不等敏儿答话，那些家丁早冲过来把她拖走了，敏儿张了张嘴，见那女子期盼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令她不由得想起上次被胤禟责打的那个小丫环，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你们，到底要对她做什么？”那男子本已背着手快走到门口了，听她发问猛然回头望了过来，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小姑娘，既然之前没管，此时又何必多此一举，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的语气冷森森的。敏儿咬着唇犹豫着，若是她要强出头，倒霉的是阿布扎，她确实不能太不自量力。

　　“哎呦，是凌总管，巧了，看来这酒楼爷是来对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随着脚步声响起，“敏格格！”十四阿哥看到敏儿脸色不豫的坐在那边望着他，愣了片刻便又笑了，“今儿倒是巧到一块儿去了。”

　　那凌总管赶紧收起眼中的戾气给十四阿哥请了安，听得阿哥居然还认识这小姑娘，不免又瞧了敏儿两眼。

　　“奴才还要回去给太子爷交差，这便跟十四爷告个罪，奴才先告辞了！”十四阿哥摆摆手，看都没看一眼那披头散发的女子。一干家丁迅速的离开了酒楼。

　　“我劝你以后还是少招惹那个奴才！”十四阿哥毫不客气地在敏儿对面坐了下来。

　　“我连十四阿哥都不敢得罪，何况太子爷了。”碰到这小鬼就准没好事儿，敏儿心中下了断言，也不管这事儿跟十四阿哥有没有关系。不过他今儿倒还真是来的够巧的了。

　　“我是一番好意，以后别怪我没提点你就成。”十四阿哥瞧了眼桌上的残羹剩饭，“瞧不出你还挺会吃的！小福子，去给爷照着菜式点一桌一样的。”

　　“毓敏就不打扰十四阿哥用膳了，免得坏了您的胃口。”敏儿站起身来便要告辞。

　　十四阿哥眼中似乎闪过那么一丝失望，敏儿忙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爷就那么不招人待见？明明是你觉着碰到我坏了胃口，却反过来说这样的话，在我跟前，何必这么虚伪。”敏儿听十四阿哥说的愤愤地，倒像是在哪儿受了委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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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因为临时有事儿，失信了！实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