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KIP同人之恋爱日记》不知倦

9、翅膀

　　“为什么你喜欢蓝色？”

　　我转过脸，看到京子微笑时的眼睛。
　　随着白窗帘抖动的阳光闪耀着，她的眼睛，也闪耀着。

　　“因为，像天空，像海洋。”我慢慢地说。
　　“真的吗？”她又问，语调依旧充满笑意，“听起来真像每个人都会说的答案呢。”她指指自己，“我也是哦。”
　　我没有看她，只是点头道：“噢。”
　　“灵，你知道要看一个人有没有撒谎，最主要是看她的眼睛，这个简单的道理吧？”

　　虽然知道她在等我的回复，直觉告诉我，我应该继续卖力地粉刷墙壁，给它涂上我最喜欢的颜色。
　　蓝色。
　　蓝得让我沉溺，如此让人向往又心痛的颜色。

　　“喜欢的话，就多涂一点吧。”
　　“不不不，这是你们的客厅，我怎么敢……”
　　“没有关系的，可能也不会住太久，我有问过大江太太，她也同意了我们的任性，她还说，这么久的房子如果能重新维修，也不错呢。”

　　京子对我眨眨眼，像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一样开心。

　　是吗……怎么她对我就那么斤斤计较呢……
　　难道说我看起来就比较好欺负？
　　摇摇头，我继续作画。
　　蓝色啊蓝色。
　　原来京子也喜欢蓝色呢。
　　感觉……我们好像也有一些相似的地方嘛……

　　“昨天，玛丽亚和飞鹰君他们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吗？”京子虽然是轻描淡写地问着，眼睛却直视我。
　　我努力回视她清澈的眼瞳：“没有啊。”
　　她状似松了一口气：“嗯，那就好，我很担心他们这两个小鬼会捣蛋。”
　　“他们，其实跟我差不了几岁吧？”我小心翼翼地说。
　　“[所以我也是小鬼吧？]你是想这么问的吗？”
　　“哪有。”

　　京子笑嘻嘻：“你现在的表情，就是有……像小鬼。”
　　我不由得抬起下巴，大声回道：“就是没有。”开玩笑，我已经25岁了耶！
　　她还是笑：“就是有啦。”挑起眉毛看我。
　　这这这……“就、是、没、有。”我也立刻反驳。
　　“就是有像小鬼，心理年龄。”她加重语气。
　　什么心理年龄！“我不是小鬼啦！”
　　“只有小鬼才会那么大声说自己不是小鬼。”

　　我瞪着她，狠狠地。
　　为什么她在屏幕上给我的感觉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眼前这个笑得跟小贼似的女人，真的是我最崇拜的最上京子吗？！

　　“不用捏脸颊，你不是在做梦。”
　　我顿住。
　　“做小鬼很好啊。”京子原先四平八稳地坐在地板上的身体，现在很悠闲自在地躺在木地板上，好像在度假小屋里面搬惬意。“我很想回到做小鬼的时候呢。”她抬起脸看我，“灵，觉得成熟的人比较好，是不是这样？”
　　“成熟，比较适合生存在这个世界吧。”我也好想，学她那样躺在那里。
　　想归想，这又不是我的家。
　　至少现在不是。

　　“灵，也躺下来吧。”她翻过身，长长的头发在地板上轻轻划过，一个弧度。“陪我聊天啊。”
　　说得那么理所当然……
　　但是我还是躺下来了。
　　地板暖暖的，太阳也暖暖的，我抬眼去看粉刷得差不多的蓝色墙。

　　“我们，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灵，这就是礼物。”京子一手指向它，对我笑说。“看到它，你就会想到你的老邻居的。”
　　等等。“为什么要走？”我回头看她。
　　“因为我们已经躲得够久了。”
　　“什么理由嘛，他们根本就没有找过来。”而且我相信，这个大江太太口中［最繁华地段］的地方，根本没什么杂人会来。“你不要担心这点。”我在自己的嘴唇上做了个拉链的动作。
　　“也不完全是的。”京子摇摇头，“是我们，有准备面对大家了。”
　　真的？“但是我觉得你好像更喜欢留在这里。”京子的笑容，只有在这里才真实吧……至少对于我来说，是的，她是真正快乐的。

　　京子说：“我现在，的确很快乐。因为没有记者跟前跟后的，我和莲可以做很多之前不能公然做的事情。”她的脸红了一下，我的心也跳了一下。
　　咳，我想我明白她的意思。

　　“我想留在这里，莲也是。”她又说，“但是，我们是演员，舞台，是我们的真正归属。”
　　她张开手，越过我的头顶，像天使的翅膀，把所有都包容在怀。
　　阳光，天空，云朵。

　　她是渴望飞翔的。
　　我从她眼中，能读出这个讯息。
　　她只是暂时栖息在这里，在我的身边。
　　莲也是。
　　他也是。
　　他们可以一起飞翔，遨游在蓝色天际。
　　我呢？
　　我看看自己的手心，感觉不到任何代表力量的磁场。

　　“灵，我却怕，我飞不起来了。”
　　京子说这句话的时候，手已经收缩回来。
　　“因为，他们都认为，我只属于莲，我不能回去了。”她的眼睛，没有阳光，只有阴影碎片。“不能回去了。”

　　在这里，一个女艺人的寿命，很短。
　　法子总是爱说这句话的，我也总是摇头，说怎么会。
　　至少在我心里，京子她，是特别的。
　　伸手触摸封面上那个潇洒的女子，她身边，没有任何人，却因为有镁光灯，而精彩，而充实。

　　她有，我没有的翅膀。
　　为什么不能再飞翔了？

　　“灵，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啦。”
　　我却还是看着她。
　　“你瞪人很恐怖哦。”
　　我清清喉咙：“你说……不能回去了，为什么？”
　　“因为是敦贺太太了啊。”
　　“可是你还是京子！”
　　“但是已经不是最上京子了。”京子再伸手，却是触摸手中断裂的光点，看它们起伏跳跃，她笑得云淡风轻。“那些人，就是这么觉得的。我也没办法呢。”
　　骗人！你一定有办法的，因为，因为……
　　“因为你是最上京子啊！”
　　我撑起身体，大声吼出来。
　　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吼声。
　　对着，自己最喜欢的偶像，女子。

　　你曾经是那嘴边含笑，自由穿梭在风间的少女。
　　你曾经是那脸颊带泪，被黑魔鬼而俘虏的天使。
　　你曾经是那目光如炬，将自己命运紧握的末绪。
　　你是京子，这点就够了，不管是姓最上，还是敦贺，你都是你。

　　“为什么要哭呢，没什么要难过的呀。”京子坐起身，没有拥抱我，只是目光沉静地看着我。
　　“失望吗？”

　　失望吗？
　　失望，对现实很失望。
　　因为无力反抗，所以失望。

　　“如果失望，就是以为希望没有了吧。”她这么说着，然后伸手，握住那一米阳光。“但是，我没有放弃，希望。”
　　我透过泪眼，看她迷蒙的轮廓，在金色的阳光下，夺目，最终破雾而出。
　　“玛丽亚说，姐姐，我相信你。”京子看着我，笑了。“你呢，灵，你相信我吗？”

　　我终于破涕而笑。
　　“我相信你。”

　　因为你，是最上京子。
　　是永远不会熄灭的绚烂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