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圣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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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圣诞
我面朝黑暗
背后一片光明
但我固执地不愿转过身来
对于我
黑暗中那星点的光，远比太阳的光芒还要炽热
“柯晓萌！”
我刚坐下来，苏妮就风风火火地卷到了我的面前。
“听好了！时间，今晚8：00！地点：MARCO，不见不散！”说完还没等我有反应人就又飘远了，老远耳边还传来一句：“如果你胆敢不来，你那颗头就不用再显摆在那儿做装饰了！”
老佛爷有旨，莫敢不从。
一下班，我就立刻往指定地点走去。时间还早，我决定散步过去。
当我看到满大街铺天盖地的圣诞树和圣诞老头的时候，才惊觉今天已然是圣诞了。中国人民总爱用高涨的热情把圣诞过得比春节还有气氛，路上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圣诞树，来来往往的人群成双结队，空气中也透着香甜。
然后我就有点怀疑自己有没有记错。圣诞节这个全体情侣荷尔蒙疯狂分泌的日子，苏妮怎么会有空来约我？而且还是MARCO这么贵族的意大利餐厅。
管她呢！也许是她要把男朋友给我显摆显摆也说不定！正好，我想会一会这个传说中精明能干却被苏妮手到擒来的可怜的家伙。
我笑了笑，加快了脚步。
突然，脸上几点冰凉的感觉。
我摸了摸脸，抬头一看——初雪降临了！
“你不知道么，榭寄生树下的女子是谁都可以亲吻的哦！”兰兰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天的情景。兰兰说要和我把所有重大的节日都过一遍，在一束榭寄生树枝编成的花环罩在我头上的时候，兰兰轻轻地吻了吻我，在我错愕的时候，兰兰说了那么一句。
真正的圣诞节到了呢!
兰兰，你是否也在看雪呢？
我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天空，只感到了雪花的温度和她们落地的沙沙声。
突然一阵音乐声响起，把我惊醒了过来。
我擦掉脸上的泪水，连忙接通了手机。
“柯~晓~萌！”苏妮的声音恶狠狠地响起，让我不觉得打了个冷战。
“我……我快到了，正堵车呢！”我连忙伸手拦了辆出租，赶了过去。
8：05分，我看了下表。还好！只迟到了5分钟而已。我吐了口气，走了进去。
当我看到早已等在那里的萧然的时候，我立刻明白了苏妮的“阴谋”。真是佩服她苏大姑娘在百忙之余还能想出如此赶鸭子上架的馊主意。
我这么想着，萧然已经郑重其事地把一束红玫瑰递到我手里：“圣诞快乐。”
“谢谢。”我调整了下情绪，配合地摆出了此情此境应该表现出来的表情冲他笑了笑。
萧然见我收了花，笑了笑，很绅士地拉开了椅子：“请坐。”
我怔怔地看着椅子，心想要不要坐下去，还是立刻走开。今天的这顿饭显然似乎并不简单。
“就当是朋友吃饭，可以么？”萧然紧张地盯着我，有些像是在肯求。
“有免费的大餐谁还客气，谢喽！”我貌似轻松地坐了下来。可刚坐下我就后悔了，因为我发觉周围坐的全是清一色的情侣。所有女生都无一例外地捧着或大或小的花团，笑得小鸟依人，就像电视台正在拍集体约会的圣诞节目。我连忙把花放到了桌下的椅子上，心想我是不是该去开个花店。
“吃点什么？”萧然询问。温柔的声音让我心里一抖。
“简单点就好。”我挥挥手，心里只想着赶快吃完走人，突然我想到了什么，说：“给我一份意大利面吧。”
“就这个？”萧然有些意外
“就这个！”我说完就扭过头去看着窗外。
雪下大了，不过地上还没有积雪。明天会是白茫茫的一片吧！我这样想着，可惜生硬的城市里不可能看得到天地连成一色的雪景。如果可以，我更想透过“samsara”的玻璃看这场初雪。
“你似乎不开心”萧然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苏妮告诉我，你最近有些……心神不宁。”萧然小心翼翼地“如果是因为我的原因，我道歉，那并非我的本意。”
“和你无关。”我的话快速冲出了口。
萧然的表情顿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有点枯涩。
我咬了咬下唇，尽可能委婉到说：“萧然，我不想你浪费时间，我……”
我的嘴唇一哆嗦，下面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因为我的眼角正瞥到一对情侣从一辆奔驰车里走出来，而那个熟悉的身影一下子让我大脑发白！
“晓萌，你怎么了？”萧然突然抓住我的手。
“我……”我的脑袋里像是有一堆蚂蚁在爬，混乱不堪，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视线也越来越模糊，我赶紧甩开他的手，站了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中途我随手抓住一个WAITER“请给我一支烟！”在他怪异的目光里，我逃也似地奔进了洗手间。
我用力咬住下唇，不想让泪水滑出来。
我一直不相信爱情，结果它用最残忍的方法报复了我。我的爱情是一根刺，刺伤自己也会伤害别人，我现在能做的，只有把它埋进我的血肉，深深地，深深地……
世界上最痛苦的莫过于笑着面对，却只能转身流泪。
好不容易心情平复了下来，我推开门走了出去。
“好久不见！”一个冰冷而又滚烫的声音砸进我的脑海。
我浑身一抖，僵硬地转过了身去，朝兰兰扯了扯嘴角。
兰兰死死地盯住我：“是不是想着从后门溜走？”
我吃了一惊。
兰兰没有说话，只是用针一样的眼神扎遍了我的全身。
“什么味道？”兰兰突然凑进我
我吓得连忙一个大退步，抵到了盥洗台。
“你抽烟？”兰兰皱了皱眉，有点小吃惊。我了解她的反应，因为我一直都很讨厌烟味的。
“没有。”我迅速转过身，往门外走去。
“晓萌。”兰兰低低地叫了一声。
我站定，没有转身。
兰兰突然从身后紧紧地抱住我！
我浑身瞬间僵硬！这是什么——这个拥抱？不！它只不过是个拥抱而已！
我一边胡乱地想着，一边掰开了她的手，迫使我们分了开来。
转过身，兰兰正深深地垂着头，我看不见她的表情。
“兰兰……”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又能说什么？
“晓萌，你嘴唇流血了。”兰兰突然说
我刚想抬手去擦，兰兰却迅速勾住我的脖子，柔软的舌头迅速舔上了我的唇！
轰隆——
我感到一道闪电在脑际划过，浑身一颤，什么都不知道了……
“晓萌，你没事吧！”萧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我吓得连忙推开了兰兰.
急促的呼吸，绯红的脸，我们互相盯着对方。眼睛里像落下了一点火星,正要发展成燎原大火.
我的心里像是有个手在揉，揉得我七上八下，头脑一片浆糊，慌乱中问了句：
“兰兰，我们……还是……好朋友吧？”
我突然不敢再看兰兰的脸，不知道她当时的表情，耳边只听见她干笑了两声，留给我一个决然的背影和我永远也忘不掉的声音：
“柯晓萌，你混蛋！”
那之后我们四个人若无其事地吃了一顿晚餐。
真正开心的怕只有孙飞了，当他拿我那盘寒碜的意大利面大做文章的时候，我在兰兰脸上已经看不到任何表情。
兰兰从始至终没有再看我一眼，钻进了车，车子迅速消失在霓红中。
已经都结束了……
谢绝了萧然的好意，我漫步在清冷的街上。
雪下得更大了，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一脚踩上去，化作一汪水。我脑袋发蒙，寒意止不住地从心底透到四肢百骸。
我实在忍不住，蹲在街边大声发泄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圣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