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夏花》塔顶上起舞

2、人生若只如初见

　　我第一次见到秋叶，是在苏州的网师园。春日和煦，暖风艳阳天。园林里的紫藤开得恰到好处。我坐在紫藤花下对着一池的水发呆。水面倒映的阳光盲目耀眼。亭台楼阁，水榭风岸，新抽的柳芽是嫩嫩的浅绿。四月的园林是个千娇百媚的小妖精。我在其中理直气壮地发呆，并且怡然自得。

　　我的思绪浮浮沉沉如风中不定的柳絮。

　　“你好，请问你有打火机吗？”突然听到的女声让我大大吓了一跳。我茫然地抬头，看到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女孩，正俯身看着我。她染着极为张扬的火焰红短发，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个脸。隔着墨镜我依旧可以感受到她打量的好奇目光。不知怎的我的脸就那么热辣辣地红了，目瞪口呆的，良久都忘了反应。

　　女孩笑了笑，把大得夸张的墨镜摘下，随意地在我身边盘腿坐下，又重新把问题说一次。她的声音很中性，低沉而有磁性。五官干净秀气，不笑的时候有点冷，而笑起来时的小虎牙泄露了几分孩子气。

　　我的心跳很不争气地快了起来，红着脸从随身的背包里摸出一盒昨晚在某个酒吧A来的火柴盒递给她。心里在大骂自己沈夏你是不是撞邪了，再喜欢女人也不至于会这样子活象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

　　她轻笑着接过，熟练地点烟。是白色硬壳万宝路。她狠狠地吸了一口，眯着眼睛打量手里尚未燃尽的火柴，轻吹着气熄灭它，然后才转向我：“谢谢。我喜欢你的风格。我叫沈秋叶，你呢？”

　　她的眼神清澈，看人时坦白无畏，应是率性惯了的人。连说话都那么直接，也不怕唐突。

　　我忍不住也微笑，伸出右手：“我们是本家。我也姓沈。沈夏，夏天的夏。”

　　她又笑，回握我的手。她的手温暖而干燥。

　　我们开始聊天，由于发现很多共同的爱好而惊喜连连。当我们异口同声地说出自己最喜欢的一首歌名时，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沈夏，你要找的女人就在这里了。

　　我几乎可以确定沈秋叶也有和我相似的感觉。她清亮的眼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对我的赞赏。那么明显，我又怎会忽略？

　　所以后来我们一起在观前街一家酒吧酗酒时，借了三大杯长岛冰茶帮忙后，我开口了：“沈秋叶，不如你做我女朋友吧？”

　　她浅浅地笑，不发一语。就在我开始后悔问得这么直接的时候我听到她在问：“你是当真？”

　　我很认真地点头。是的。头一次，我如此渴望能和某个人交往。而这个人我才刚刚认识不到十小时。一见钟情。我开始相信这个词的存在是可能的。

　　她举杯：“那我们试试吧。来，干杯。”

　　她豪迈地把那杯JD一气喝完。干净利索，面不改色。

　　我叹气，把长岛冰茶喝了个底朝天。第四杯。从那晚以后，我再也没有碰过长岛冰茶。

　　后来秋叶每每想起还会拿这个来取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