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夜梦》沂木

43、神伤

　　“若兰，谢谢你进宫来看我”，我抿了口茶对着对面坐着的若兰笑了笑。
　　若兰看了看我叹了口气道：“你别这样笑，比哭还难看。”
　　我遂收回了强挤出的笑容缓缓地道：“我心里苦啊！这会儿也就只有你愿意进宫陪我说会儿话了，那些个妃、嫔、答应平日里来得可勤了现在一个个都不来了。”
　　若兰先是面露惊讶接着是了悟，“宫中本就是人情冷暖的地方，以前皇上经常来坤宁宫，她们自然也就常来坤宁宫走动，现下皇上都很久也没踏足坤宁宫了她们自然也是懒得来了。”
　　我默默的数了数，是啊，玄烨都一个多月没来了，这坤宁宫俨然就成了一座冷宫无人踏足。
　　轻摇了摇头道：“你说得对啊，人情冷暖！现在我落魄了那些个妃嫔就懒得来了，我也不在乎，本就没什么情意的，到是我们现在是越发的亲近了，以前我风光之时你对我总是带着几分畏惧的，和你在一起你有很多的顾忌，一口一个娘娘，一口一个臣妾的。”
　　若兰掩口轻笑，我又继续道：“不过现在也好，没了那些个人耳根子反而清净，闲来无聊我就可以临临帖，看看书，绣绣花，还可以时不时唤你进宫说会儿话。”
　　若兰见我如此说道：“你就不想着去找皇上？将误会解释清楚？”
　　说到玄烨心里又是一痛，“我怎么不想去找他？这些天了，我都想通了，他做的那些个事都是故意做给我看的，他想气我，想让我伤心，虽然明明已经明白了这些可还是难免伤心。”
　　若兰不解遂问道：“既然想通了你为什么还不去找皇上？这样下去折磨的是两个人啊！”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其实很矛盾的，想去找他把误会解释清楚可却又气他对我的不信任，我既然已经选择了他自然就会对他一心一意，可他却是那样的不了解我把我看成了水性扬花的女人，这样简直是对我的侮辱，这样的爱情让我真的很痛心。”
　　若兰连忙道：“皇上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皇上他太爱你了，患得患失，所以对你不信任。”
　　我苦笑道：“那这样的爱情会不会太沉重，太累？”
　　若兰被我问的一怔，良久才道：“为了这样沉重的爱付出不也是值得的吗？”
　　是啊，想起玄烨以前怎样的待我，付出不也是值得的吗？遂朝若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会再去找玄烨解释清楚的。”
　　若兰听了放松的笑了笑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化了个简单素雅的装束掩去了这段日子的憔悴遂对一旁的木玲道：“玄烨这会儿应该在乾清宫吧！”
　　木玲却是好半天也没有回我，回头看去却是见木玲专注的想些什么，我轻笑着碰了碰她她才反应过来，先是一脸的不知所措后慢慢镇定下来，道：“娘娘，这时候已经下了朝皇上应该是在乾清宫。”
　　刚才木玲之所以有那样的反应只怕是很意外我会再去找玄烨吧！在她看来我是个特别要面子的人被玄烨那样漠视后还去找他真的是有些一反常态了，除此之外则是担忧，怕我又像上次那样哭着跑回来，独自一人伤心，木玲真的是很关心我啊！心里丝丝慰藉。
　　朝着木玲笑笑道：“我们现在就去乾清宫。”

　　没有乘轿，只是徒步前行，走在干净的青石板上心情却是异常的起伏不定，都这么久了玄烨应该听得进去我的解释了吧！我不能让我们两人的感情就这样破灭，我一定要努力去争取，如果解释了玄烨还是继续漠视我那我也就没了遗憾了，只少为了爱情我争取过。

　　远远地两个宫女拿着扫帚轻扫着已经算是干净的地面，一个穿白衣的时不时的用扫帚去戳另一个穿蓝衣的，被戳的那个蓝衣则是快速还击，嘴里嘟囔着，“又要闹，上次不是也是这样不小心戳到了如答应的，还挨了顿骂！这么快就忘记了！”
　　听到如答应我心里一阵不爽，只见白衣和我一般听到了如答应也很是不爽，翘起了嘴愤愤地道：“如答应好凶的啊！”
　　那蓝衣一听遂紧张起来忙道：“这主子的事我们怎说得的，快闭嘴！”
　　那白衣却是一脸的不以为意，撇了撇嘴道：“怕什么，凭如答应她在凶不是还有皇后娘娘压着吗？”
　　蓝衣叹了口气道：“现在皇上那样宠爱如答应，当着如答应给皇后脸色，只怕如答应这会儿眼里早就没了皇后娘娘。”
　　白衣继续道：“可还是皇后娘娘大不是么？”
　　蓝衣却是笑了道：“傻丫头，在宫里这么久了你还看不清楚么？品级大小又能说明什么，这后宫中的风还不是朝着得宠的刮，皇上宠爱哪个，哪个就是最大的，你不记得顺治爷宠爱董鄂妃了，皇后品级再高到后来还不是凄惨收场？”
　　那白衣点了点头，“也是，听说如答应的门槛都快被踏平了，往日里那些自持身份高贵的嫔妃整天都黏着她，一个妹妹长一个妹妹短的叫个不停，而皇后娘娘那里却是无人问津，冷清的不行。”
　　蓝衣马上赞同，“可不是，主子得宠她的那些个奴才也仗势欺人，见了我们都是趾高气昂的俨然半个主子。”
　　白衣还要说话却在不经意间瞧见了我，脸色吓得煞白，却是愣在了当地，蓝衣见了白衣遂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忙扯过还在发愣的白衣跪了下来，颤声道：“奴婢该死，请娘娘饶命。”
　　看着跪在地上因害怕不断颤抖的两个娇小身躯心里不忍遂淡淡地道：“起吧。”说完不再看她们继续往前走，留下身后她们两个感激涕零。
　　心里顿时酸酸的，玄烨一直都宠幸如答应，我真真是被冷落的那个，现在是如答应意气风发！
　　宫里本就是喜言是非，这会儿子这么大的新闻她们不讲才怪了。流言蜚语本就不能去理会的，若是我真的听进去了非被气死不可。这样安慰着自己继续举步前行。

　　真的是狭路相逢啊，不远处就见着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红装女子慢慢朝着我走来，此人正是如答应，她的走姿真正算得上是‘婀娜’，走一步屁股就歪几歪，说不出的娇媚，就像是一棵迎风飘摆的柳树，顺着屁股向上看即使是走路面上也带着毫不掩饰的娇笑，眼睛虽是看着我却似是什么也没看见一般，骄傲得像个孔雀。
　　正待我开口一旁的木玲早已是看不惯了大声喝道：“见着皇后娘娘了还不行礼！”
　　如答应却是笑意更浓了，伸出她那雪白的手扶上了肚子轻摸了摸道：“皇后姐姐，我是想给您行礼的，可我已经有了身子了，您应该知道的有了身子行动起来就不方便。”
　　听了如答应的话我的眼睛定格到了她的肚子上，肚子微微拢起，大概有两三个月的样子，不仔细看却是看不出来，按时间算应该是在我和玄烨还没吵架的时候怀上的，兹，兹，我听见了自己心破碎的声音，玄烨和她竟有了孩子！经受不住这个事实身子一抖差点跌落下去，还好身后的木玲将我稳稳地扶住了，我借着木玲的力道强支撑住下滑的身子，直了直背脊，张了张嘴却是没吐出一个字来。
　　倒是一旁的木玲咬牙切齿地道：“既然身子不方便那如答应应该呆在屋子里不要出来才是。”
　　如答应却是掩去了笑顾做一脸的愁绪，皱着眉头叹了口气道：“我也想呆在屋子里不出来，可是皇上老是让我吃这吃那的说是吃得好才能为他生个大胖小子来，吃的是浑身泛软，整日里只想睡觉，这不才出来走走，活动活动筋骨，皇上安排的那些个太医也说了多走动走动对孩子有好处。”她说孩子的时候特意提了提嗓门，故意在我面前炫耀以此来刺激我，她成功了，我的确是大受刺激。自己的孩子早早的就死了现在又看见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这叫我情何以堪！
　　大脑瞬时像放幻灯片一样，如答应的妖娆的脸不断的浮现，不断地对我笑着，娇嫩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像一柄利器直戳我的心脏，让我疼的喘不过气，身子不住的轻颤起来。
　　如答应那刺耳的声音又响起了，“皇后姐姐，你怎么了，脸上都没了一丝血色，是不是那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太医看看？”虽是关切的话可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是无尽的嘲弄，抬眼朝她看去，她的脸上扬着胜利者的表情，脸色些微泛红，应该是憋笑所致。
　　看到我这样她自然会想笑！只要我难过她就会高兴，我不能在她面前脆弱，我不能让她看我的笑话！
　　做了个深呼吸，强抑制住颤抖的身躯，挤出丝笑来道：“我没事，你是有了身子的人要多加注意啊，本就是靠着孩子得意，一旦……”，我没有说一旦怎么样只是顿了顿继续道：“失了宠，那种从高处跌下来的滋味可是不好受的。”
　　如答应面色一冷却还是挤出了丝笑，“当然，皇上也说了，最重要的是母子平安！”她又特意将‘母’字发音发的重些。
　　不再理她我转身就走，木玲她们则是紧紧跟随，耳后又是一阵轻笑。

　　快步走了一会儿耳边传来木玲的低语，“娘娘，这不是去乾清宫的路啊！”
　　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这会子我怎么也不能说服自己去乾清宫了，刚刚的动力已经全被如答应所摧毁，与其说是被如答应摧毁还不如说是被玄烨摧毁！

　　我为了玄烨竟也变成了争风吃醋的小女人，现在的我越发不像我了，刚刚居然还对如答应说一旦……，虽没说完可任谁都知道下面的话，一旦不小心孩子没了，我几时说话竟这样刻薄了，孩子就是母亲心尖上的一块肉，我自己的孩子死了，我知道失去孩子的心痛，现下却那样说如答应，我怎么会变得那么残忍？？？

　　见我没回木玲又轻唤了声娘娘。
　　我转过头缓缓地道：“不去了，你们都回吧，现在我心里难受的慌，想一个人静静。”
　　木玲满面忧容道：“可是……”
　　我朝她摆了摆手遂一个人朝前走，木玲她们却是一直站着没动直到我越走越远，她们的身影越来越小。

　　就这样抬着麻木的双腿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了日落，走到没了力气继续前行，四周望望却是从未来过的一个花园，满园的花开得正艳，只是可惜了无人欣赏，徒让我这个失意人在此徒增悲伤，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看着自己的影子长长的洒在地面上，久久移不开眸子，其实哪里是再看影子！我只是穿过影子在发愣。
　　身后传来了一声叹息，本以为是听错了却又是一声叹息响起，斜眼看了看地面，一个更长的影子挥洒在上面。
　　没有回头，但凭余光看见一人坐在了我的身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在这宫中会这样大胆的只有一人——容若，我没有动任他坐到我的身边。
　　好一阵子两人都是沉默，我最先打破了沉默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旁边的身影动了一下，一阵干爽清朗又略微带些忧虑的声音响起，“我一直跟在你身后。”

　　又是一阵沉默，还是我先打破了沉默，“吹首曲子吧，我想听。”
　　没有回话，回答我的是耳边悠扬的萧声，还是那首曲子！只是此时听曲的心情不同了，听着虽然动听的曲子却是无比心痛，那时的我有承祜，有玄烨，而此时的我却是什么也没了，只有一腔的忧伤！
　　眼泪终是大滴大滴滑落，滴在了扶着膝盖的双手上。
　　萧声一颤陡然停住，一双略带冰凉的手扶在了我的脸上为我轻轻试去眼泪，可是越试眼泪却是越多，打湿了他的双手，一声轻叹后他轻揽我入怀，我没有挣扎，顺势倒在了他的怀中大哭起来。
　　他则是用手轻扶着我的背，哭了好一阵，眼泪似乎都已经掉光了，心也好受多了，遂直起身来，容若的胸膛上的衣服又脏又皱，全是我的眼泪和鼻涕，我满怀歉意的看了看他，他则是一脸的无谓。慢慢的为我擦去眼角的泪珠。
　　“是因为我吗？”容若的声音带着深深地自责。

　　我朝他摇了摇头道：“不要多想，与你没有关系，是我们的感情不坚定，经不起考验！”
　　听完容若的脸色还是没有缓和，握住了我扶在膝盖上的手道：“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和他不和之时我真的很开心，我觉得自己有希望了，可是看见你这么难过伤心我的心也是绞疼的，我这才明白了自己的心，我的心只希望你快乐，看到你心疼我的心会更疼！”
　　容若的眸子之中是深深的怜惜，我抬起手轻扶他的眉角张了张嘴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他吗？我自己现在还需要安慰又怎么能去安慰别人！

　　容若握住我抚摸他的手放在了唇边轻轻的吻了下去，适时一滴眼泪自他脸夹滑下滴落到我和他紧握的手上，他的眼泪滚烫一如他的吻，我将额头抵上他的额头嘴里轻唤：“容若，容若……”
　　我们就那样额头相触又是沉默，长久的沉默，直到夕阳彻底的落了下去，天边最后的一丝余辉也淡了去。
　　容若扶起我，双手紧抓着我的肩道：“你真的很喜欢他？”
　　我点了点头，容若漆黑的眸子中瞬间闪过痛楚、不甘、无奈最终化为坚定，这样的坚定是我不理解的，他到底想干什么？想了想终是没有去问，知道的太多只会更加的伤心。

　　这个坚定的眼神我在十日后得到了答案。

　　容若告假……迎娶卢兴祖之女卢宛过门……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正在绣手帕，一时震惊手被针尖狠狠的刺破，鲜血涌出染红了雪白的手帕，就像是雪地上的几点落梅，好看但却刺眼。
　　木玲连忙为我包扎，我木木的伸出手任木玲摆弄，脑子却是在不停的转动，容若啊，你为了让玄烨和我和好娶了你一直不愿娶的女子，你这般待我，叫我怎么安心啊！
　　我知道卢宛是愿意的，除了你她谁也不愿意嫁，可如此以来她不是成了牺牲品么？你不喜欢她却娶了她，她又怎么会幸福，而你，面对的是你不喜欢的人，你又怎么会幸福？
　　你成全了我却牺牲了两个人，一个是你自己，另一个则是喜欢你的人。
　　而这个被你成全的我却是越发的徘徊！不错，玄烨那样的伤我我还是喜欢他，可是喜欢是喜欢，我却难以说付自己去解释误会了，误会解释了又如何？这个误会其实只是一个表象，真正使我们感情破灭的还是玄烨对我的不信任，还有我的惧怕，我真的是害怕和那么多的女人争一个丈夫了，以前一直骗自己能接受他的那些个女人可是时间越长我越是不能再自欺了，我在爱情上是自私的，我要玄烨是我一个人的，我不要和那么多的人共同分享一个丈夫，为了这样一个共同的丈夫整天去争风吃醋，甚至还要玩弄阴谋。玄烨也许是真的爱我，可他有那么的妻子，难道对她们他就没有动过情吗？在心里或多或少也有爱的吧！这样不纯粹的爱值得我去争夺吗？我真的很徘徊……

　　不知何时惠喜已经站到了声旁，躬着身子行了个礼后道：“娘娘，福晋来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道：“叫她进来吧！你们都出去吧！”
　　木玲、惠喜纷纷退下，若兰缓步走了进来，我朝她指了指示意她坐在我旁边，若兰会意的慢慢走来，轻轻地坐下，仔细打量她，才几日不见脸上整整瘦了一圈，下巴越发的尖了，眼角全是眼不住的愁绪与苦涩。
　　我深知她和我一样一定是为情所苦遂拉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
　　若兰收起眼底的苦涩对我微微一笑道：“今日是卢宛和纳兰容若的成亲之日。”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若兰继续道：“我没有见过卢宛，可我知道我和她长得很相似，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能够得到王爷的恩宠，对于卢宛我是嫉妒的，嫉妒她能够拥有王爷的心，可她却是对王爷无意，而我喜欢王爷，王爷却不喜欢我，我只是个替代品，永远的替代品，说真的，我很不甘，很心痛，可我不后悔嫁给了王爷，只要能够在王爷身边陪伴王爷就好。可自从王爷知道了卢宛与纳兰容若的婚事后就整日将自己琐在屋子里喝闷酒，谁敲门都不开，我看见王爷那样消沉，那样的作践自己我的心就好痛！真的好痛！卢宛真的是好命，不但得到了王爷的心还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你说这老天是不是很不公平！”
　　卢宛好命？不错他是得到了裕亲王的喜欢也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可是她嫁的人的心不在她的身上，这不又是一场悲剧么？
　　无奈地笑了笑安慰道：“不要伤心，总会好的。”
　　若兰扶去眼角还未滑落的泪珠点了点头，嘴里喃喃，“是啊，总会好的，我愿意等，一直等下去。”

　　“娘娘，李德全求见”，外间传来了木玲的声音。
　　我惊的站了起来，李德全怎么会来？难道是玄烨叫他来的？心里一喜，多天的郁积散去了不少，调整了一下心绪后又轻盈的坐下，语气温和地道：“让他进来吧！”
　　李德全走了进来连忙给我打了个千，我柔声道：“起吧，有什么事就说吧！”
　　李德全依言站了起来却是有些紧张，朝我瞅了瞅见我面色柔和甚至还带着些笑就道：“娘娘，如答应她有了，皇上说了，让您给个恩典，升为如妃。”
　　听完李德全的话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心猛地一抽，顿时如缀入冰窖，良久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他自己怎么不下旨册封？”
　　李德全见我如此面色一紧，说话也有些结巴了，“按，按照祖制嫔妃的册封需要皇后娘娘的凤印。”
　　我冷笑一声，道：“你去回他，我会册封如答应为皇贵妃，紧次于皇后之位，以后她生了儿子就不必在麻烦我继续册封了，你以后没事也就不要再往坤宁宫跑了，现在你给我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李德全听完一个哆嗦，赶紧道：“是，奴才这就告退。”说完一阵风似的跑开了。

　　现在的我应该是很吓人吧！李德全竟是那样的怕我！我自嘲的笑了笑，终于明白了以前顺治皇后的处境，她暴躁，她善妒，这些都是被逼的。或许有一天我会比她更严重。到那时我自己只怕都会怕了自己。

　　“你不要这样！”一旁的若兰现在反过来安慰我了。
　　我摇了摇头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若兰又道：“皇上是一国之君，他肩负着延续皇室血脉的责任，这会儿如答应有了龙种自然是要被册封的，不过说真的这事也不该皇上来说的，这是后宫的事。”
　　我先是一阵苦笑，最后转而变成大笑，那个误会终是不用解释了，解释了又如何，心已经再也回不到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