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寄夕》弥槿

9、九.绝选

　　586***9。。。。。。
　　这个号码，呵，是金维儇家的电话吧！
　　。。。。。。
　　“老爷，这个号码是水音住址区的，住户名金维儇，至于晗晞少爷。。。老爷，您自己看吧。。。！”
　　。。。。。。
　　金维儇，你居然敢骗我。。。
　　居然敢那样对她说话，可恶。。。
　　但如果不是他救了她，那么也许一辈子也找不到她了吧。
　　现在我要快点去水音雅苑，找到她。。。
　　于是，苏晗晞套了件外套，锁好门，下楼去了。带上了那个手表还有包包。。。
　　。。。。。。
　　“老张，马上准备车，我们去少爷那一趟。”苏爸爸难以置信，儿子居然住在那里。。。
　　“好的，老爷，我先下去了”老张鞠了躬走了。
　　。。。。。。
　　这该死的天气，车子根本就动不了！
　　发动了几次后，苏晗晞放弃了开车去找她。
　　跑去吧。。。反正也不算很远。。。
　　拿着手表和包包，苏晗晞顶着雪在空旷的街上奔跑。。。

　　杉，等我。。。
　　不要忘记你的承诺。。。
　　即使分手，也不忘记我的。。。
　　××××××××××××××××××××××××××××××
　　“你。。。在和谁打电话？！”金维儇看到杉寄爱钱秒还笑着的面容，再看到自己时，笑容一下自己消失了，问道。
　　他的心里很恼火，自然语气也变得恐怖起来。
　　杉寄爱被吓得，只是呆呆的少了声等等再说，就草草的挂了。。。
　　哎。。。这样一挂，或许再也听不到那个人的声音了吧！

　　“我在问你话！你在和谁打电话？！”金维儇的瞳颜色微微的变深。
　　对于生性多疑的他来说，杉寄爱这样的举动，在他脑子里形成定格的只有两个字----背叛！

　　“我。。。我。。。我不知道他是谁。。。”睁开眼时，看到前面的人明明是阴柔的，而现在面前的这个人却是如此的让人害怕。。。
　　“你再装？你明明失忆了，怎么可能还会记得谁的电话？你说啊！”金维儇走到离她最近的地方，那双蓝色的眼睛直视她！“你。。。为什么，骗我，背叛我？！你明明没有失忆，那你醒来时就说啊！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
　　金维儇一把抓住杉寄爱的左手腕，“可是。。。你不应该骗我，装失忆来骗我！”
　　“痛。。。。。。”左手腕的伤口只是结了蓋，但在被金维儇掐着的情况下，显得特别的痛，还有痒，很是难受！
　　“痛。。。？哈，你杉寄爱会痛？！你知谁让别人痛吧。”金维儇又用另一只手捏住杉寄爱的下巴，逼得她不得不看着自己，“你这张脸，你的优秀，都是何等的让人嫉妒。。。”

　　好痛。。。
　　手好痛，下巴好痛，心也好痛。。。
　　谁来，救救我。。。那个人。。。你来救我吗？真的好痛。。。
　　完全听不懂面前的这个人再说些什么，什么骗他？
　　“我只适合一个不认识的人打电话，你。。。你。。。”杉寄爱的声音越轻，轻到不再说下去。她看着金维儇满是恨怨的目光，不敢再说下去。。。

　　“如果是这样，那。。。你告诉，你为什么会记得号码？”金维儇的声音带着讽刺的笑意微颤着。
　　“我。。。真的不知道，仿佛脑海中有个声音催着我打电话，然后手就很不自觉的按了下去，那串数字。。。那串数字。。。我。。。好像。。。嗯。。。”杉寄爱的表情变得有些痛苦，像是在挣扎着些什么。。。
　　“它，它就像一个烙印，深深地留在我的潜意识里，对。。。潜意识。。。”她的目光变得呆滞起来，不断的重复着潜意识这几个字。。。

　　潜意识吗？哈。。。可笑。。。
　　“哦？潜意识吗？”金维儇挑眉，嘲讽般的勾了勾唇角，“那我倒要看看，什么人可以让你杉寄爱就连失忆都还在潜意识里存着他的号码！”
　　金维儇甩开杉寄爱的手，绕到电话机旁。
　　他弯下腰，碎发垂在眼前，他的指尖却停留在按键上方久久没有按下去。

　　其实，自己不用看，也可以猜到那个人是谁，只是。。。
　　只是像个自己一个期望，自己骗自己一下。
　　只是。。。想再确认一下。。。

　　闭上眼睛，他终究是按下了那个键。
　　果然。。。
　　果然还是这样啊！金维儇望着杉寄爱，眼神中有说不出的感慨。。。
　　而杉寄爱只是紧咬着唇，不敢看着他的眼睛。
　　诶。。。即使他这样伤害你，你还是这样爱她，想我爱你那样爱着他，你把你所有的阳光都给了他，而在其他人面前却又是那副冰冷的样子，这样的假装，真的很累吧，杉。。。
　　金维儇抚抚杉寄爱的发丝，看着她微张的小嘴，他笑着拉起她的左手：“你。。。”
　　“你没事吧？！你。。。金维儇，你放开她的手”一个不速之客走了进来。

　　金维儇挑眉，来的还真快啊。呵呵。。。
　　可笑！既然知道担心，那就不应该那样的伤害她；既然伤害了，那就不应该再担心。哼，这次，我不会把她交给你的，苏晗晞！
　　。。。。。。
　　“我叫你放开她，你没有看到她的手腕受伤了，在流血吗？”苏晗晞径直走到他们面前，着过杉寄爱的左手
　　“你。。。你来啦？我就知道你会来！呵呵。”杉寄爱看了苏晗晞一秒，笑着说，然后抽开手在他的身后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背上。

　　多么熟悉的画面啊，像那天在外滩一样，她贴在他的白色毛衣上，听他唱歌，那闷闷的声音，还有那淡淡的薰衣草香。。。

　　苏晗晞的心，微微的颤抖着。
　　她好像，并没有失忆，好像还记得我。
　　他轻轻抓住她的手，让她面对自己。

　　苏晗晞把她的手背朝着自己的手心握住，他的目光看着那道刺目的伤痕，心里像被刀扎一般痛。那道伤口，是自己害她的。
　　他从桌上抽了一张湿巾纸，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干结和未干的血痕。
　　杉寄爱看着他淡淡的笑着，眼里有种特别的光芒，暗中光芒就如在看夕阳的老人一般安详，又如在听通话的孩子一般稚气，天真。

　　“还痛吗？”苏晗晞清理完了血迹，抚着伤口周围的肌肤问。
　　“不痛！”杉寄爱笑着摇了摇头。
　　“流了那么多血还不痛？！”苏晗晞笑了一下，揉了揉她的头发。
　　以前的时候，苏晗晞为了她打了一场架，手那边被划开了长长的口子，杉寄爱看着那道伤口哭了很久。
　　苏晗晞揉了柔软啊的头发，笑着说“不痛”
　　她却很认真而又有些责备的用那双肿肿的眼睛看着他说：“流了那么多血，还不痛！”
　　当时的他笑了，“不痛啊，因为杉陪我痛啊！杉的眼睛肯定哭痛了呢！”
　　。。。。。。
　　而今天，却换他来说这句“流了那么多血，还不痛！”
　　只是，他用一种宠溺而又无奈的语气说了这句话，而前面的她天真而又稚气的笑着说：“我知道你回来的，所以就不痛了！”

　　苏晗晞惊愕地看着她。
　　她真的失忆了吗？已经两次提到就知道我会来。
　　但是如果没有失忆，她的眸子又怎么会如此干净？！
　　“你。。。你认识我吗？”苏晗晞看着她的眼睛问。
　　杉寄爱茫然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那或者说，你还记得我吗？”苏晗晞眼里没有任何色彩和神情。

　　这次，杉寄爱看着他，甜甜地笑了一下。
　　“我不认识，也不记得你。。。”

　　“那你怎么知道我肯定会来？”苏晗晞觉得前面的人特别的让人哭笑不得。
　　“我不认识你，也不记得你，但是我记得你的声音，很清楚地记得你的声音，我记得我答应过一个人会记住你的声音。这样就足够了，不是吗？即使我不认识你，但我们可以认识，对吧！”又是甜甜一笑，只是这次她的眸子里多了一份疑惑。

　　“你要记住我的声音。。。”
　　“嗯！”
　　。。。。。。
　　“你会忘记我吗？”
　　“不会”
　　“那。。。分手以后呢。。。？”
　　“不会。。。”
　　是这样吗？为了这样一个承诺。。。却真的忘记我了吗？
　　如果是这样，那你并没有实现你的承诺，因为。。。
　　你说你会记住我的，即使是分手也会。可是现在，你却只记住我的声音，却忘记了我，这样。。。还有什么意义？
　　他的游戏，如果仅是为了变成现在这样，那么他宁愿看到她的假装，也不要是她忘了自己。
　　这个游戏本来的意义就只是为了让她记住自己，永远！
　　如果像现在这样，那么。。。
　　我简直是可笑，可笑到自己挑到自己设下的游戏。
　　所以，我不会让股市的结局变成这样。。。

　　“好啊，那么我们就重新认识吧！你好，我叫苏晗晞！”苏晗晞谈笑着伸出一只手。
　　“嗯？我叫。。。我叫。。。我叫什么呢？”杉寄爱努力想着自己的名字，“我叫小衫。。。吗。。。？不对，我叫。。。你等一下好不好，我们等等再认识吧！等我想起来我的名字，我们再认识，好不好。。。？”杉寄爱笑着，眼中闪烁着一种叫真诚的东西。
　　苏晗晞怔了怔，心里却大笑起来。。。

　　她，她现在真的好可爱，居然让我等她想起来她的名字，再认识。哈哈！我的杉啊，居然也会有那么小孩子的时候啊!

　　“你叫。。。”
　　“你叫杉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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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却没有重叠。
　　金维儇的声音先出口，而苏晗晞被他打断，便不再继续说下去。

　　金维儇的目光看着沙发的某个角落，面无表情。
　　他们。。。果然是很有默契的。。。可是，
　　我真的不能，放弃杉寄爱。苏晗晞那样的伤害她，为什么我还要放她回去，凭什么！
　　那天，他们约会，而我却一个人寂寞的在外滩吹冷风。
　　不要！对！绝对不把她交给他。

　　杉寄爱仍是低着头。仿佛在沉思些什么。
　　苏晗晞看着她，突然嘴角高高的扬起。
　　哈哈。。。愚蠢的金维儇！。。。

　　金维儇怔了一下，看了看苏晗晞，又看了一眼杉寄爱。
　　可恶！他们两个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杉寄爱还是低着头？！
　　为。。。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总是看起来是那么和谐，而我却是那么的多余。为什么，永远都是这样，总是我多余。。。
　　他看着苏晗晞的目光变得愤恨。他是嫉妒的，从他们认识开始。

　　“我想起来我叫什么了”杉寄爱抬头。
　　金维儇和苏晗晞同时望向她。
　　苏晗晞目光和唇角都带着笑意，那双紫色的瞳仁闪动着，发出紫水晶一般的光芒。
　　今天，他认为是最开心兴奋和幸福的一天，因为他终于知道了杉寄爱是真的很在乎他，至少她还记得自己的声音；因为杉寄爱没有假装，也许并不是她原本那种寂静的味道，但至少她并没有假装，这样就很好了。。。
　　也许吧！今天是让他开心的，但是他却不知道------
　　今天，也会是让觉得最可笑的一天。。。

　　金维儇不解地看着杉寄爱。她，想起来了吗？

　　杉寄爱笑着站起身，她的目光始终看着那双紫水晶般明亮的眸子。
　　“你好，我叫杉寄爱，很高兴认识你。”杉寄爱笑着，那双栗色的眸子闪动着，折射出各种神色。

　　苏晗晞拍过她的手，浅浅的笑了。
　　他的心却生硬的打了一个寒蝉，他莫名的有些害怕。
　　她。。。她真的失忆了吗？为什么，她的眼睛明明在笑，可是却又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呢？她的眼睛里好像闪着讽刺，可笑，激动，难过的神情。。。
　　苏晗晞望向杉寄爱的双眸。
　　那双栗色的眸子仍在闪动，却又是那么的干净，清澈，明亮。。。
　　是自己刚才眼花了么？还是我对她的猜疑太多了。。。

　　金维儇看着他们，了解了苏晗晞那抹笑容。。。
　　原来，他是在笑自己的愚蠢啊。。。杉寄爱根本就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苏晗晞眼神迷离的看着杉寄爱，第一次显得那么迷惑。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她的声音沙哑着，但是没有难过与痛心！

　　你很在乎吗？苏晗晞。。。
　　“你好像很在意这个，失忆后没有失忆又有什么差?该忘记的总会忘记，既然忘记了，那也必定是不值得记忆的事情。如果。。。真的很重要，到了该记起的那天总会记起的，不是吗？”杉寄爱笑着，目光直视苏晗晞的脸颊。
　　不值得记忆的东西？
　　那，哪些是你不愿记起的东西呢？关于我，我们的一切，还是你自己的一切？
　　“嗯，说的也是，到了想记起的时候自然就会记起。”苏晗晞说
　　如果忘记让你更快了，那么就，忘记吧！

　　他们三个都陷入了一片沉寂中，没有人说话。
　　最终苏晗晞打破了这种静寂。
　　他看着她很认真地说：“你。。。跟我走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而且。。。”苏晗晞看了金维儇一眼，金维儇只是低着头，仿佛还在想着什么。。。
　　“而且你失忆了，我可以更好地帮助你恢复记忆，嗯。。。对了，也不会阻止你打电话之类的自由权。你。。。和我一起走吗？”他试探性地问。
　　虽然心里已经几乎肯定她会跟自己走，但是。。。
　　还是要看她自己的决定。。。
　　你，会和我一起走。。。对吗？杉。。。

　　金维儇没有说话，静静地抬起头，看着杉寄爱。
　　他想让她留下来，可是。。。
　　他和她才是一起的，自己就算真的要留，也留不住。。。
　　呵呵。。。真是可笑，刚刚还在说不会把她还给苏晗晞，而现在到了决选的时候，我却说不出不让他带她走的话。。。真。。。可笑。。。！
　　杉，如果要走，那么你不用回头。。。

　　要跟他走吗？要吗？还是。。。留在这里和金维儇住在一起。。。
　　杉寄爱的心没有茫然和失措，也没有任何的挣扎，她的心里早有一个很明确的答案。。。
　　不用他说，也不用他留，杉寄爱都很明白。。。
　　从苏晗晞进来，她抱住她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
　　决选。。。还是。。。绝选只在分毫之间。。。
　　“我。。。”杉寄爱轻轻张开口。。。

　　选我，还是他。。。苏晗晞紧张了，因为杉寄爱的眼睛满是抱歉。。。
　　如果要走，我。。。希望你不要回头。金维儇虽然是这样想，可是心里仍是期待。。。

　　“我。。。要留在这里继续和金维儇住在一起。。。”杉寄爱开机偶，没有犹豫的神色。
　　她。。。选择了绝选。
　　绝对的选择，绝情的选择，也是。。。
　　让人绝望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