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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剪不断理还乱(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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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奴矫健的身手利落的落在墨□□外的山石上,见我独自一人拎着包袱站在洞外,身形略略一迟。
放下手中的食盒冷言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主子呢?”
我紧了紧身上的桃花织锦羽缎斗篷:“现在你主子挺好的,我相信你心里肯定认为要是没我你主子会更好,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的伤好了,也该走了,带我出去吧。”
影奴对我的回答不置可否,虽然他的表情被掩藏在武士面罩之下,但心里的算计我也能猜到七八分。
影奴当下便带我出了墨□□,此时已经是盛夏时节,洞外如火一般的骄阳炙烤着大地。石缝间的雾皙兰却开的更加灿烂,仿如蓝色的流云。
离开墨玉岛,水道是必经之路,上次来的时候萧凛用他的大氅紧紧护着我,一滴河水也未曾溅到身上。回头看渐行渐远的狭小山涧已经慢慢隐没,这才脱下身上沾满水的斗篷。
轻便的小舟行的极快,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最近的小渔港。我刚一登岸影奴便头也不回的调转船头走了,就如同送瘟神一般。
世代以捕鱼维生的渔家小村朴实而简单,皮肤黝黑、身体壮实的渔家女见到我这样装扮的女子纷纷侧目,无论是远远看着的,还是擦身而过的都露出万分羡慕的神采。
哪有女子不爱红妆的,我喜爱美轮美奂的衣裳,精致华美的首饰,向小姐辞行的时候小姐也毫不吝啬的给我张罗了一大包。如今走在街上反倒是让我感到浑身不自在了。
向街上的小贩打听了一下很快便在街尾找到了一家林记老字号的酒肆。进了店去老掌柜立刻迎了上来:“这位小姐是要买酒吗?”
我点头答道:“我想要一壶陈年杏花醇。”
“小店的杏花醇有近七十年的陈酿,小姐看行吗?”说着便招呼伙计过来。
我摇头道:“我要的杏花醇需有三百年,九凤琉彩壶装的。”
老掌柜挥手遣去伙计,正色道:“小姐要的就酒可不便宜呀。”
“开个价吧。”
老掌柜伸出了五根指头:“少了五百金不卖。”
我轻笑道:“一文钱足矣。”
老掌柜立刻把我领到酒肆的后院,恭敬的问道:“小姐可有命符?”
我掏出穆少白给我的木头令牌递给老掌柜,老掌柜仔细看过后将命符还给了我,继而问:“小姐此次来有何吩咐?”
“我要找穆少白,越快越好。”
老掌柜立刻额首,明白了我的意思:“我立刻为小姐传信,请小姐在此休息,少则一两日,白少爷就会到了。”
听了老掌柜的话,我这才放心。
翻了翻手里的木牌,心中自嘲:如果被江湖中人知道我把江湖上第一大情报暗哨——灵山派的内定继承人十万火急的叫到一个偏僻的小渔村来,就为给我这个第一次走江湖的路痴领路,还不得笑掉门牙。可没办法,谁让我是个路痴呢,这里又没火车又没飞机的,指路全说东南西北,靠我自己走哪年哪月才到的了天山。我现在深深的觉得我对不起我的地理老师。何况我还穿戴着这么惹眼,不是明摆着招人抢劫吗?
在林家酒肆住下的第三天,穆少白就披星戴月的赶来了。
银丝暗纹的紫色长衫,修长挺拔的身姿,细长多情的桃花眼,眼中泛着浓浓的笑意:“宛宛。”
一个大大的拥抱,良久都无法分开,代替了心中的千言万语。我在这世界上除烈风之外的另一个哥哥。他懂我,珍惜我,让我信任,这些都远非烈风可比。
“我的毒伤好了,带我去天山吧,我想见师傅,我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好。轩辕漠他是不是做了什么?”
穆少白摇了摇头:“若说暗地里没有小动作是不可能的,但表面上并未有任何行动。”
这不是好预兆,暴风雨前的平静就是如此吧。
接过我的包袱,我和穆少白马不停蹄的就踏上了去天山的路。我总算是有骑白马的感觉了,穆少白的坐骑是一匹斑点兽,虽然不是全白的,但是戴上木莲素纱斗笠,骑在白马上,从纱帘后看路人好奇的眼神真的很有感觉。
“还说不要张扬,为了轻装赶路戴了斗笠。现在的情况就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隐了面容反倒更是惹了一堆鼠辈窥探。”穆少白对我现在这个样子很不满。
“那怎么办。”又不是我招惹他们来的,再说你那双桃花眼,走哪哪儿不兜女人。
“不如我吃点亏,暂时先牺牲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形象,和你扮作一堆平凡的农家夫妻赶路,如何?”穆少白腆着脸说道。
“那不是便宜你,白让你叫我娘子,我还得叫你相公。”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那你说怎么办?”
“你要扮夫妻也行,你扮女装我扮男装,你叫我相公,我叫你娘子。”说完我仰头大笑。
穆少白一脸的黑线,看我的眼神活像我不是人类。
最终我还是和穆少白换上了平常农家的衣服,在容貌上做了些变化,扮了兄妹往天山去。
往北走了十多天的路,可算是到了天山。我拜文川做师傅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来师门呢。连绵起伏的巍峨山脉,不下千里,云海茫茫间几座主峰耸入云端。山间融化的雪水沿峭壁飞驰而下形成星河一般的水幕。清流直下敲打在砚山石上,溅起朵朵水花,好一派飞花逐水流的的美景。
“别看了,你要住在这儿天天能看到。”
山势险要,已经不能骑马了,穆少白把我从斑点兽的马背上扶下来开始攀山。山间小路狭窄,一路走的我磕磕碰碰的。
“你就不能找条近路吗?”我一边捶我又酸又麻的腿一边向穆少白抱怨。
“这已经是去圣渊池最近的路了,我的大小姐,你要是走不动了,大不了我背你好了。”走的如此慢穆少白都快被我拖死了。
我甩开穆少白伸过来的手:“我就不信非得要你背,我自己走。”
我受了毒伤这么久都没有用过轻功了,浮云诀都生疏了,我试着提了提气,纵身轻移莲步,踩着清润而坚硬的山石往上攀登。
穆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紧紧跟在我身后一同往圣渊池所在的溪褐峰而去。
登上溪褐峰,汩汩的流水声引我入到天山的圣地圣渊池。一支紫玉菱花箫,牢牢的攥在舒喻手中。雪白的丝麻长衫,衣角随风轻摆,乌若黑檀的眼眸,未及梳理的长发,倾国倾城的浅浅微笑,还是我认识的舒喻,但静静看去又有些不同了,少了几分愤世嫉俗,少了几分高不可攀,反倒多出了几分随性的自在。
在经历了生死之后再见舒喻没有想象中激动的不能自已,只是相对而视,静静的看着对方,额首微笑,仿佛就该是这个样子,舒喻生来就应该属于天山,就应该在这里等我。若是这样定了少了那许多的波折,但若真是如此生命定会失色。
“大老远的赶了那么多天的路,见了面居然一句话都不说,这是唱的那一出。”
穆少白上了溪褐峰见我和舒喻都不说话,也没人招呼他,便自己招呼了自己,轻车熟路的进了搭建在磐石上的屋子,给自己倒了杯毛尖茶。
舒喻接过我的包袱和羽缎斗篷,携我进屋,三人一起围坐在乌木方桌旁。我爬了一路的山早就疲累了,坐下来才有空好好打量起舒喻住的房子。这房子很大,肯定是修了好多年。屋子也是用砚山石修建而成,屋檐廊角上都挂着梵音铃,山风吹过时,铜铃间荡起一片晶莹安和的声音。屋后架着一座竹子修成平桥,自然而纯朴的绿色点缀在砚山石面上,直通圣渊池。
“我知道天山的老宗主已经遁世了,为什么?”我尤其想不通,在这个时候为什么我那素未谋面的师祖要遁世归隐,不再过问江湖事。
舒喻低下头,用缓慢而哀沉的声音道:“师傅当初逐我出师门曾说有生之年永远不要再见到我。虽然只是气话,但话既然已经出了口就不能当儿戏似的反悔。只好让师兄接了天山宗主的位置,以新任宗主的名义接我重回天山,若非如此我怎能回得了圣渊池养病。难为师兄那么一个喜好自在的人日日困在落霞塔里。”
“我师傅他有手有脚自己不会走呀,干嘛要在塔里呆着?”
我的脑子被穆少白狠狠一点:“你是不是天山派的人?新任的宗主都要在落霞塔里斋戒祭天七七四十九日的,这是规矩。”
“是吗?那可真是难为我师傅了,斋戒修身一定无聊透顶。说不定出来都发霉了。”
说道这里穆少白和舒喻反倒是相视一笑:“他哪有那么听话,他还真能在塔里修身养性呀,现在肯定在喂虫豸。”
想想也是,文川怎么可能乖乖在落霞塔里挺尸呢,哈哈。
“当初我带舒喻回天山的时候,你中了‘深雪’的毒,我都担心你活不了,想不到萧凛还挺有办法的,你现在倒是又和以前一样活蹦乱跳的了。和萧凛走了那么多天也不报个平安。”穆少白现在开始数落起我了。
说到萧凛,真是不知从何说起了,只得敷衍道:“我现在挺好的,萧凛他也很尽心的为我治伤。舒喻的病怎么样了,还呕血吗?”
我马上转移话题,可惜穆少白分毫也不放过:“宛宛,我们这一路上着急赶路,我早就想问了。和你走了这么些天,你对萧凛的事情一个字也不提,虽然你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我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穆少白这样直言不讳,舒喻也坐不住了,清亮的眼睛渐渐模糊:“宛宛是我不好,不该做那蠢事,害你受苦了,要是你和萧凛在一起有什么不快活的事……”
我止住舒喻的话:“舒喻,你做的事虽然看起来蠢,但实际上对你来说却是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若不是走了给雷凤送毒酒这步死棋,怎么能让自己死心,怎么能和轩辕漠彻底断绝。雷凤只要稍稍试探你就会‘告诉’她那酒中有毒,你的命雷凤不会要,她会等轩辕漠自己来取,雷凤是你对轩辕漠的试金石,你也是雷凤对轩辕漠的一把尺,都是用来衡量的,用来做决断的。若你真的死在轩辕漠的手中也就没什么可留恋的了。你唯一没有预料到的就是我会喝那杯酒罢了。”
憋在心里许久的话终于说出来了,轻松了好多:“至于我和萧凛的事你们也别瞎猜了好不好,你们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们,我离开萧凛一个人来天山是来避清净来了,我和萧凛在一起,他运功给我驱毒,我还总和他吵架斗嘴,总之是难得有消停的时候。差点就害他走火入魔了,我别的事不会干,也就只会给他惹事,所以就算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呆了,只好来找你们了。”
我可不敢说萧凛走火入魔以后把我吃了的事,真是鸵鸟,这事也许放着放着就要发霉了,我现在连想都不愿意想了。
穆少白的神色突然变得极为凝重:“宛宛,萧凛险些走火入魔这事可千万不能说漏了嘴,若是漏了一点口风都是不得了的事。”
“穆少白你真有做唐僧的潜质,这种事我当然知道。”受不了心中压抑的感觉,站起身来就奔圣渊池去。
踏过青竹平桥一股巨大水汽扑面而来,奔流而下的水柱沿着山峦急速的倾泻,打碎了镜面一样光滑的池水。
舒喻和穆少白也尾随而来。
“漂亮吗?”舒喻笑着问道。
“为什么圣渊池的瀑布会泛着彩色的光华?”并没有太阳的折射呀。
“过来,我带你去看了,你就会知道了。”
舒喻伸出洁白如木莲的手牵着我到瀑布前的石阶上
“我好像踩到鹅卵石之类的东西了。”
舒喻已经脱了长靴,让我也脱下绣鞋,长长的石阶一直延伸到圣渊池的池底:“你现在踩着的就是圣渊池的至宝”
“几块踩脚石也是至宝。”我不以为然。
舒喻仰头无奈的闭了眼闭眼,盈盈秋瞳再度张开,无奈的道:“师门的祖辈们花了不止几代人的心血踏遍了名山大川才收集了这大大小小的不下千余块的具有养生祛病功效宝石,费了多大力气才嵌入圣渊池底,被你说成是踩脚的石头……”
我做了停的手势,我知道我为什么是穷人了,我承认我不识货,再好的宝贝摆在我面前我也看不到,以后你们说什么东西是宝贝就是什么了,我再也不发表意见了。
再看池岸上的穆少白,强忍着笑,憋的肚子都疼了:“宛宛,圣渊池是天山的圣地,若非你是天山的弟子连池水边都沾不到,原来你一点也不稀罕那些‘踩脚的石头’,我喜欢呀。”
掀起了一阵大大的水花就朝岸上的穆少白砸去,我面前立刻就有了一名“大湿”:“要不是那些宝石嵌死了,我就拿宝石砸了,你不是喜欢么。”
三人嬉闹了一阵,吃了碗红莲炖雪蛤的宵夜就回各自的房间安歇了。赶了十多天的路,总算让我睡了个好觉,一直快到中午才起床。
懒懒的起身,穿了套曳地双蝶钿花衫,挽了个简单的云羚髻,拿碎花小钿和缺月发钗绾好碎发,瞧见到窗外一只灰色的信鸽飞至穆少白手中,穆少白解下绑在信鸽脚上的竹筒,取出一张细长的棉纸。舒喻也靠了过去,两人一阵低语,似乎在研究什么。
穿上银丝羽缎的软鞋,悄悄走到两人身后,撇见面纸上写着轩辕漠的名字。
我冷眼道:“轩辕漠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娶了雷凤又想娶谁做小了?”
穆少白轻蔑的一笑:“还没那么快,雷家的关系网够他闹腾一番了,无非就是官场,武林都染指,各大门派都不放在眼里罢了。”
甩了甩蝉翼般镂花的水袖坐到一边:“官场、武林这么大的饼他吃的下吗?小心噎死他。”
穆少白闪了闪那勾人的桃花眼:“一动不如一静,静观其变吧,何况我们事事都还防着,他一时占不了什么便宜。”
借用一部经典的韩剧《明成皇后》的台词:趴下身子安静等待,猛烈的暴风雨过去之后看看最先站起来的是谁。
舒喻跟了轩辕漠那么久,他了解轩辕漠更甚于任何人,也思索着对策,不时也说了些自己的看法。
慢慢的我们三人竟聚在一起细细安排布置,调动了所有能利用的资源开始算计轩辕漠了。事事如棋局,人生即入局,落子便已经逃不开了。都不过是棋子罢了,望着穆少白放出的信鸽,心中轻笑,轩辕漠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殊不知胜负未定呀。倒不是我们用多厉害的手段算计了他而是他本身就是武人,他可以做武林的枭雄,但却不能轻易触及政治。史学家说政治是不流血的战争,在学校里受了多年的政治教育,图书馆里看了那么多的后宫、夺嫡、官场小说,文献,对政治这门艺术都只能说略略窥到了皮毛,轩辕漠,可惜了。
溪赫峰的落日无疑是极美的。看着火红的太阳渐渐黯淡,一点一点的伴着烟霞西入云海,天山仙境呀。舒喻说溪赫峰的日出更是美不胜收,可惜我到溪赫峰的二十多天,每天早上都赖床,每每见到太阳的时候都是日上三杆。等我梳好妆,信鸽已经将江湖上最新的情报带到了,我通常都是一边吃中饭一边听舒喻和穆少白说话。有美食又有美男,饭都多吃两碗。摆了块大小合适的木板,用质地较粗硬的浣州羌纸充素描纸,竟然很有闲情的写起生来。许久没有画素描了,都生疏了,光是定比例,勾结构就改了好多次,白白辜负了这么美的夕阳。
失望的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木炭丢到一边。舒喻很细心的给我递来的润湿的丝帕。擦干了手上的碳粉,撑了个懒腰,便觉得倦怠了。
穆少白见我才画了两个时辰的素描就开始打哈欠,眉眼间已是露出十足的调侃之意:“宛宛,你这二十多天来日日这样憨吃傻睡,小心胖的走不动道。”
穆少白不说我还不觉得,我现在又回到暑假在家当米虫的生活了,只是我以前画素描一画画一天的,也没觉得有现在这么困乏。
“糟了,我现在是不是长胖了很多,看起来像个胖墩一样?”
我把自己全身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生怕我的身材走样。
舒喻眼角渐渐爬上浓浓的笑意,温暖如夕阳的余辉:“胡说,宛宛现在的样子很好,清秀的柳眉似远黛一般,虽然日子过得的确是懒散了点,但比以前更多了一丝妩媚。毒伤刚好,身子丰盈些是好事,若是日渐消瘦才不妙呢。”
我朝穆少白吐了吐舌头:“今天在山上打了什么野味?我可再不吃那绿水鸭了,看着挺大的个儿,身上没几两肉,竟是骨头。”
“今早起了个早床,去山下抓了几条大鱼,个个都有大好几斤,可肥了,包你满意我的大小姐。”
穆少白给了我一个“I服了you”的眼色,起身便去了厨房。
虽然我们三个人一起过日子,但是最会做菜的却是穆少白,舒喻对吃东西不挑剔,只要能饱肚子什么都行。倒是我做饭只能打个下手,吃东西还不能马虎。
舒喻和我摆好碗筷,就见穆少白端了一盘鲜嫩的松子鱼汤,拿起青花瓷勺头一个便要尝新鲜,汤才放到嘴里,就觉的一股子鱼腥味扑鼻而来,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酸气便涌了上来,我也顾不上手里洒落的鱼汤,只顾着低着头干呕。
舒喻和穆少白见到我的样子俱是一惊,马上端了茶水来给我。喝了清茶又呕了半天总算平静下来,面色却是惨白一片。
“都怪我,做鱼汤的时候少放了生姜和料酒,腥味儿太重了。”舒喻接过我手中的茶杯,便让穆少白把鱼汤端了回去。
没了鱼汤我也就只吃了些昨天剩下的蘑菇汤和青菜。一想到我没吃主食,吃的昨天的剩菜,晚上不定又得饿肚子,心里烦闷,越发觉得天气燥热。
画了一下午的画,也该洗个澡解解乏了。回房拿了条月白色绘浅淡荷花的内衫,带上桃花锦羽缎斗篷就去了圣渊池。
一想到穆少白和舒喻现在肯定在厨房偷吃那碗松子鱼汤就气结,为什么饿肚子的总是我。
坐在圣渊池的石阶上,将身上的薄汗味儿都洗干净了,看着池水中倒映出的人影,心弦一颤。
难道真是这些日子吃多了,身子沉了好多,纤细的骨肉变得匀称圆润,特别是一对柔白玉挺的酥乳,好像大了一个罩杯似的,夜里还隐隐有些涨,乳晕的颜色如刚刚烧好的胎瓷泛着淡淡的韵华。
再想想这些天来的嗜睡,贪食还有方才闻见鱼腥味儿时的干呕。赶紧算了算最近一次例假的日子,那还是在墨玉岛的时候,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我的脸猛然变了颜色,世界仿佛倾刻间轰然崩塌,紧紧的握住双手,死死的咬住早已惨白的下唇,无力的靠在石阶上微微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