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云纱》熵澜

13、第十三章 往事如烟

　　母亲怎么会和穆少白有关系？如果像舒喻所说母亲是穆少白所喜欢的女子，他们的年纪也差太多了吧。穆少白看上去就和舒喻差不多大，大概也只有21岁吧，和母亲的年龄相差至少10岁。穆少白喜欢母亲，是在母亲出嫁之前还是出嫁之后？如果是在出嫁之前，穆少白的年龄顶多不会超过10岁，如果是在出嫁之后......。我已经不敢再设想了，都快乱套了。
　　双眼无力的望着天花板上的横梁，接近子时才渐渐睡去，半梦半醒之间，总有模糊不清的影像滑过，忽近忽远，我努力挣扎想看清楚。
　　一个胖胖的小女孩牵着母亲的手在溪边捡五彩石，将捡到的石头一股脑的放在母亲脚边，堆的像小山似的。
　　这段影像我以前就见到过，是宛宛小时候和母亲戏耍是情景。
　　母亲从绣花荷包中拿出一个木头人偶，握在手中，反复抚摸着人偶娃娃的面颊，似有无限得眷恋之情。后来那个人偶娃娃被宛宛要了去，像得了珍宝似的，欢喜的不的了，因为人偶娃娃的样子就和母亲一模一样。再后来人偶娃娃被父亲没收了，父亲的脸色犹如同千年寒霜冷到了几点，宛宛想要回人偶娃娃可是不敢。接着母亲和父亲吵架了，母亲哭了很久，自那以后母亲很长时间都没有笑过。
　　我被这些零零碎碎的片段所惊醒，摸了摸额头，渗出了一层冷汗。我这才了解，宛宛以前要找人偶娃娃，不是因为她要玩，而是因为她想找和母亲一样的人偶娃娃。可惜她永远也找不到，一样的人偶娃娃只有穆少白才有。
　　今晚注定又要失眠了，既然睡不着，不如出去走走。披了件单衣，走到后院，在石阶上坐下，看月光倾泻的风情撒在青石板上，如一层橘纱。
　　一道颀长的人影突兀的刺入了柔和的橘纱,我惊讶的仰首向上看去——穆少白。
　　狭长的凤眼饶有意味的看着我，我也不甘示弱直起身子，忿忿的回视他。
　　穆少白撇了撇嘴：“你除了样子像你娘，其他都像你的那顽固的父亲，还是小时候比较可爱。”
　　今晚心情不好懒得跟他废话，况且现在和他耍嘴皮子恐怕等会儿全家人都要到齐了。我还不想闹家庭革命还是赶紧把这瘟神打发走为妙。
　　“ 今天已经看了两次了，也该看够了吧，我家不欢迎你，你可以滚了，思想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我已经下了逐客令。
　　“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吗？”穆少白依然纹丝不动。
　　“不必了，难道会有什么好事需要三更半夜翻墙进来干吗？我知道我小时曾经有一个人偶娃娃，和你今天手里拿的那个一样，应该是你送给母亲的，但是已经不见了，仅此而已。”
　　“你认为认为事情就真的如此简单？”穆少白反问
　　我心中冷笑，反唇相讥：“我认为以穆公子当年不过10岁的年纪做不出多复杂的事情来”
　　穆少白一愣神，随后颓然的跌坐在石阶上。
　　穆少白也自嘲的笑出声来“是阿，我不足10岁能做什么，我永远只能做你母亲的小弟弟，我说我长大以后要娶柔姐姐做我的新娘子也永远只能是童言无忌。”
　　我想我已经打到了他的七寸了，也放松了下来，并排和穆少白坐在石阶上。
　　“你的人偶娃娃倒是刻得很精致”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我就和穆少白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我父亲可是有名的木匠”穆少白自豪的说。
　　木匠？在穆少白的身上我看不到一点木匠的影子。
　　“小时候柔姐姐对我很好，就像亲弟弟一样。她甚至向夫人请求利用御品山庄的关系送我去灵山学艺。这样我就不再是一个平庸的小工匠了。我曾经刻过很多个人偶娃娃，都是柔姐姐的样子。我把那些人偶娃娃当成宝贝一样摆在我的床头.你小时后玩的那个，是你母亲出嫁前我送给她的。”我静静的听着穆少白回忆往事。
　　在我的记忆中父亲是从来没有送过母亲任何东西的。娘亲永远只是父亲的妻子，孩子的母亲。很少要求任何的东西，没有自己的意见。现在看来穆少白送给母亲的人偶娃娃对于母亲来说真的是非常重要的礼物。也难怪父亲没收了人偶娃娃之后，父母要吵架了。
　　我现在倒是有点同情穆少白了。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这句话倒过来说倒也一样适用。
　　“见过娘亲了吗？她现在挺好的”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母亲的生活应该算是很好了吧。
　　“我知道，我只是想来看看”听得出来穆少白已经平静了很多。
　　“倒是你，不要轻易放弃舒喻，无论发生什么事。
　　”白天好像还很讨厌我和舒喻在一起，现在却要我不要放弃，这人还真是善变。我当然不会放弃。
　　送走穆少白，手中拿着我从他那里要来的人偶娃娃，心中已经释然了很多。我也不知道我要人偶娃娃到底有什么用，不确定是不是要把她交给母亲。想要就要了，先把它放在床头的暗格里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