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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泪水 ...

  •   “李薇,你先回去吧。人太多了,估计要等很久。”
      “简仪,别等了,明天我们还要早起跑操呢,你身体最近又不好。”
      “可是,我怕他们担心……”
      “用这个打吧。”李薇拿出自己的手机。
      “啊!那怎么行!长途很贵的。”
      “没关系。”
      “那我给你钱吧。”
      “不用。拿去用吧。”
      “谢谢!”
      ——“妈!”
      “小易啊,怎么这么晚才打电话?”
      “学校里还没安电话呢。”从听到妈妈叫自己的小名时泪水已经开始转了。
      “学校怎么样?身体好不好?在学校自己多买点好吃的好喝的,别心疼钱不忍心花。”
      “啊,我知道。学校挺好的。”
      “头一回住校和同学好好相处,别欺负人也别让人欺负着。”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妈!”
      “家里你不用担心,好好学习!”
      “妈,你好好注意身体!”泪流满面。
      “你也是。”
      “我这是用同学手机打的,贵,改天宿舍安电话了再具体跟你说。”
      “好!”
      “谢谢!”简仪接过李薇递过来的纸巾,擦干脸上的泪水。
      往回走的路上,李薇什么也没说,简仪什么也没提。
      经过这么久,简仪一直很感谢李薇当时的沉默。因为,虽然自己擦干了泪水,但心里还是很不平静,任何一句哪怕充满爱心的安慰的话,都会让那颗表面安静的心再次爆发。是李薇的平静和沉默拯救了简仪,否则,李薇当时看到的就不会是打电话时伤感了一下又立刻恢复的新生,而是一个号啕大哭的不堪一击的简仪,就这样,简仪脆弱的一面得以隐藏了下来。
      但是,思念这种事不是说今天躲过去就永远的躲过去的了,它像是无孔不入的病毒,一旦侵袭成功,便无限蔓延繁殖。而简仪,就是突然被想家的感情击中了。
      每天中午,在上午的军训结束后,她都匆匆地去餐厅打饭赶回宿舍一个人吃,然后倒在床上,想爸爸妈妈。每天中午都一个人躲在床上,面朝着墙壁哭泣。
      当初那个斗志满满的简仪已经没有力气再考虑别的事了。
      几乎不能控制自己了!我不知道我现在是清醒的还是迷茫的。还有,每过一天,都让我觉得更沉重。从来没感觉到自己和孤独是如此相近。只是想回家,想离开这里,想让自己乱糟糟的记忆重新来过。因为乱,因为对错不分,我现在甚至不能选择,也没有权力选择。我究竟该怎么办?
      模模糊糊的,好像又回到了高中……高中……自己好像只哭过三次。
      第一次哭是因为学校里放的一部电影,叫《一个独生女的故事》,尽管这部电影在小学、初中时都看过,但这第三次看还是忍不住哭了,为那个叫鸣鸣的女孩的坚强而流泪,为她的那么少的拥有而流泪,为她的成功而流泪。
      第二次哭得很冤枉。还记得那一个星期里,自己的车胎到了中午放学就总是一点气都不剩,自己每天都要到学校外的小卖部去给车子打气,然后走到半路就漏光了,不得已就推回去。不想为学习以外的琐事烦心。为此,还想过一天不上课守在车子身边监视究竟是谁给自己找麻烦。可是那天突然晚上车子也没气了,简仪再也忍不住了,赌气推着车子回家,趴在床上就哭。妈妈以为是考试考得不好,一直安慰自己,知道真相后就一直吵着要去找校长。最后不了了之。有点无聊却又好笑的故事。
      再就是因为学习,高中自己的成绩一直不差,虽说高二分科后自己不再是独霸天下,却也能在女生中出类拔萃。为学习哭也只有一次。是高三模拟考之后……
      思路到这儿突然就终止了。
      军训又开始了。
      虽然很累,虽然很苦,虽然很陌生,但看着别人能够在同样的地方快乐的生活,自己却躲在角落里哭泣,总有些不甘心。一直以为自己是一条大鱼,小小的池塘盛不下自己,渴望着更广阔的天地,现在却知道,不过是近视眼,没看清楚自己。当面对陌生,自己还是忍不住地后退,忍不住地逃避,退到无路可退,逃到无路可逃,自己——
      晚风很凉,不似白天的酷热,空气中都透露着凉爽。董教官换下了白天的军装,穿上便服,抱着吉他,被大家团团围在中间。
      “董教官!来一个!来一个!董教官……”同学们活学活用白天学到的拉歌技巧。
      “安静!安静!董教官要唱了!”有人喊。
      “那我先唱一首我最喜欢的歌吧。”
      熟悉的前奏!是——
      “我呼吸,所有的准备都已就绪,等待着你到来的消息,迫不及待开始倒记……深呼吸,闭好你的眼睛,全世界有最清新氧气……”
      深呼吸!
      不知从哪儿开始,大家开始合唱,就像那天一样——有种熟悉的血液开始在心脏里流动,有种熟悉的感觉触动全身。还有种熟悉的液体划过脸庞。
      不知道董教官那晚还唱过什么歌。简仪只是看着天上的月亮,在没有星星的夜空显得格外明显,细风慢慢地吹着,重新回到了以前。
      一定是……一定是……一定是他们感觉到了我的懦弱,来给我加油的!
      “……在梦里,我又听到了你的声音,是那么美妙那么熟悉,那么神奇,我会全心全意追逐到底……”简仪加入了合唱。
      不想被落下!无论什么时候,高中是,现在同样是!我一定要坚持到底!
      唱着唱着,脸上的泪水就被风……吹干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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