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之醉青茗》清水无音

18、殊途（三）

　　其实末然不知道的事有很多，比如白风离为何心甘情愿留在阴阳家，比如盖聂每日午夜为何会辗转难眠。

　　荆轲来到屋外的院子里，看着满天的繁星悠悠道：“她睡下了？”

　　盖聂轻轻应了一声，入了夜的风很凉，厚重的寒意如雾气一丝丝缠绕在他的发间衣上，盖聂双手交叉放在颈后躺在屋顶上，满天的繁星映入眼中，璀璨无比。

　　荆轲起身上了屋顶，在盖聂旁边躺下，“这里的风景果然不错，没想到你是一个会享受的人？”

　　盖聂不回答，只淡淡道“有酒吗？”

　　荆轲笑道“你问对人了，我别的什么都没有，唯独有酒”说着解下腰间的酒壶递过去，“这可是几十年的女儿红，你有口福了”

　　盖聂接过，打开瓶塞，便大口大口的灌入，一旁的荆轲正要感叹遇到了一个同道中人，却听到刺耳的咳嗽声，伸了一半的手改抱为拍，边拍边咬牙道“不会喝就不要喝浪费了我的好酒”只见他一脸痛惜。

　　盖聂的气息缓和下来，把酒壶还给荆轲，“原本只想试试，却不知它那么难喝”荆轲闻言，气的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阿聂喝酒，是为谁愁啊？”荆轲满眼带笑的凑到盖聂的身旁。

　　盖聂冷道：“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荆轲微笑道：“你在想什么我怎么会知道，还有，别那么凶啊，我这只是作为朋友的关心啊”

　　盖聂平视着前方道：“我在想，怎么样才能杀死一个人？”

　　荆轲眼睛露出疑惑，却也只是一瞬，惊讶道：“大半夜的说什么杀人，你想杀谁？”

　　盖聂道：“一个你不认识的我也不认识的人”若真是他所为，那么做出那种事的他，他当真不曾认识。

　　荆轲道：“你不会是醉了吧？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盖聂的眸子里泛着些许雾气，衬得眼睛越发幽深，“我很清醒，你在这里做什么？”

　　荆轲无奈道：“陪你喝酒”说着拿起酒壶灌了一大口下去。

　　沉默蔓延，空气里散发着冷冷的气息，良久之后盖聂道：“谢谢”

　　荆轲呛了一大口酒道：“不...不用客气”

　　“我要去办一件事，你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末然姑娘？”

　　荆轲诧异随后恢复平常的语气：“你要做什么事不能带着她？再说我们才认识几天啊，你就那么相信我？”

　　盖聂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相信你”

　　荆轲大睁着眼睛愣在那里：“啊？”

　　“我先走了，你记住我说的话。”盖聂转眼就落到了院子里，荆轲看着他的背影沐浴在月光下，感觉麻烦来了。

　　次日清晨，荆轲慢悠悠的从房里出来，正好看到从门口经过的盖聂，伸了个懒腰道“早”

　　盖聂也回道“早”一脸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荆轲撇撇嘴转身下了楼。

　　门口的末然着一袭浅色衣衫，在晨光的映照下显得极其单薄，柔软的发丝随风扬起，似是一幅漂亮的水墨画，透着淡淡的幽香。她不倾城，但是让人觉得她说话时如聆听美丽的乐章，她不活泼，但却又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时而的蹙眉让人忍不住怜惜，是一位让人读不懂的女子，荆轲甩甩脑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清理出去，大声道：“姑娘早啊”

　　末然回头微笑道：“早”

　　盖聂抱剑站在门口道：“我们该走了”

　　荆轲摇头叹道，这个严肃的人啊，把这么美好的早晨给浪费掉了。

　　三人的身影被阳光拉成一条直线，看似融在一起，却不知将会相隔甚远。

　　卫庄走在城内的大街上，时而皱眉时而松开，抬眼看看四周，小贩还在叫卖，卖花的姑娘也还在吆喝，陌生的人群，陌生的环境，突然就想起了无音，他刚去秦王宫道别，不知何时才会回来，他来到这里认识了无音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静静的回到住处把东西收好，然后走到门外，此时的天空和来时的天空一样，对于这座城来说他好像从来没有来过，蓦地耳畔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朔日之期就要到了”

　　卫庄抬头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却看到街上的行人都在说着这样一句话，卫庄冷哼道：“幻术？雕虫小技。”

　　闭上眼静下心神，再次睁开眼时便恢复了原样，韩国王城里有着懂幻术的人，果然有趣。

　　卫庄离开王城，再也没有见过无音，他一路走走停停，因为下雨在一座小镇上停留了几天，却等来了一个他意料之外的人。

　　荆轲的声音回荡在旷野里，“我来照顾你”

　　末然笑而不语，其实早就知道的，不过萍水相逢，盖聂不可能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他也有他自己的事情，但是那些一起经历的事情她将不会放弃。

　　“喂！别那么伤心啊，他只是去办一件事，很快就会回来的”

　　末然闻言盯着荆轲道“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荆轲笑道：“哈哈，这个，他前几天说要去办一件事又说什么杀人的......”

　　末然听到杀人目光一紧“我知道他去哪里了”说完不理身后荆轲的大喊向前奔去。

　　卫庄看着眼前的人道“久违了，师哥”

　　盖聂一身冷冽的气息使空气冻结，眼睛直直的看向卫庄道：“小庄”

　　卫庄道：“师哥怎么会来这里？”

　　盖聂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

　　卫庄点头，便听到盖聂问道：“你最近有没有回过谷里？”

　　话音刚落，头顶的太阳便被遮盖，周围变得黑暗，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卫庄却突然想起，在这里逗留了几天，早已忘了时间，今天刚好就是朔日。

　　“紫星有话要告知先生，有人想要和先生合作，只需要先生在朔日之时遇到的第一个人时，他所问的问题你点头就好，至于条件随便先生提”

　　原来竟是师哥，那个人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卫庄点头道：“嗯”

　　盖聂道：“那你知道师父怎么了吗？”

　　卫庄依旧点头道“嗯”

　　盖聂握剑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冰冷，“你知道是谁杀了师傅吗？”卫庄能感觉到盖聂说话的声音在颤抖，他却只能点头。

　　盖聂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说，那个人是谁？”

　　卫庄半晌没有出声，盖聂终于忍不住厉声道：“是不是你？”

　　卫庄闭上眼睛，“是”他不知道是什么人让他这么回答，但是他肯定与鬼谷有着密切的联系。

　　盖聂拔出剑指着他道：“为什么？师父对我们那么好，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来到鬼谷的吗？”

　　卫庄淡淡道：“记得，师父把一无所有的我带到鬼谷的”

　　“既然记得，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卫庄看向他的眼睛，“就算记得，但，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