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之醉青茗》清水无音

16、殊途（一）

　　盖聂站在门前笑着说“早”令末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前几日的他还那么意志低沉，而今却微笑从容，末然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

　　这是座位于边界的小城，来往的行人匆匆，却又都朝着一个地方行去，偶有三两个人在旁边坐着，神情也颇显焦急。

　　末然上前问道：“这位大叔，他们这是怎么了？”

　　大叔道：“小姑娘是外地来的吧，我听人说前面的酒馆出了人命，现在官府的人已经去了。”

　　末然惊诧：“人命？”

　　大叔叹息道：“是啊，想来那位也是一个苦命的人，听说是店家看他衣衫破烂，穷困落魄，好心招呼他吃一顿饭，却不想他竟然吃着吃着就猝死了。”说完又叹了一口气。

　　末然道谢之后，退回盖聂的身旁：“不如我们去看看吧”

　　盖聂不做表示，这次出来他不过是要查明一个真相，一个可能让他痛苦一生的真相。而其他的是都不在他的心里。

　　末然看他的样子，也提不起兴趣了，原本以为出谷之后他的心情就会好些，现在却和以前一般无异。“那我们先去吃饭吧”

　　说巧合却也有种注定的因素，他们去的酒馆竟然就是先前出了人命的那家，末然看着门口围着的人群，把路围了个水泄不通，撇撇嘴，看来要换一家了。视线转到盖聂的方向，却看到他的脸上戒备起来。“怎么了？”

　　盖聂道：“剑气，有一股很强的剑气在这里。”目光紧紧的盯向门口。

　　里面却传来一个极为慵懒的声音道：“老子睡得好好的，你们这些人却来扰人清梦，实在是不该啊。”

　　末然忧道：“要不要进去看看？”话音刚落，却看到盖聂已经进去，便赶紧跟了上去。

　　踏进门内的那刻，末然看到四处躺着的衙役，以及缩在柜台后的店家，不过店内桌椅却都毫发无伤，想来那闹事之人也存了些良心，随着盖聂的视线看到了角落里倚墙而立的年轻人，蓬乱的
　　发丝遮住了半个脸颊，露出的半张脸上也是脏兮兮的，看不清楚真实相貌，只见那人左手举着一只酒壶，把酒倒入口中，似乎是感觉到有人进来，往门口的方向侧了一下身子。“原来还找了帮手”

　　盖聂看了他一眼，找了个干净一点的位置坐下，“店家，来两碗素面。”

　　店家看看左右，好一会才颤颤巍巍的走过来：“客人，我看您...您还是赶快走吧。”

　　末然上前坐下道：“打开门来做生意，哪有赶人走的道理”随即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店家茫然又害怕：“这...这...”

　　“呵，是啊，店家这是什么意思？我还要和这位小兄弟对饮一壶呢。”那人一个旋身坐到了末然的旁边坐下“姑娘你说是吧？”

　　末然见他如此，便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由他。

　　那人却把头转向一边道：“小兄弟，我见你器宇不凡，像是有一种浩然正气扑面而来，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盖聂道：“欲问人其名，你不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吗？”

　　那人笑道：“有趣，我叫荆轲，一个流浪剑客，我说完了该你了”

　　盖聂道：“在下可没答应过你。”

　　荆轲嚷道：“喂，看你那么一表人才，怎么那么狡猾，小姑娘你这个情人不怎么老实啊。”

　　盖聂面无表情，末然却红了脸，“你别乱说，盖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他为人很好，你不该如此说他”

　　荆轲用手撑着头，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面来了，末然与盖聂吃面，一时也无人讲话。

　　“刚才闹事的小子在哪？我倒要看看谁在我的地盘上撒野。”门外忽然闯进来一个衙役，身躯庞大，一脸凶相，说话的口水都喷了几尺，与他带来的人一起把整个大堂包围了起来。他的视线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末然的桌上“是你们？”

　　末然心想，这回可惹了麻烦了，而一旁的盖聂和荆轲倒是一脸从容。

　　因为没有人回话，那个衙役似是怒了，直接把手中的大刀扔了过来，没入了桌面上，末然看着冰冷的刀刃，似乎还能闻到一丝丝的血腥味飘出。

　　荆轲伸了个懒腰,“睡得真好啊，小兄弟，我去解决了他，咱们再一起喝酒好不好。”

　　盖聂没有回答，末然却看到他的嘴角扬了起来，虽然只有一瞬。

　　荆轲慢慢的走过去，一边叹气一边摇头，“你扰了我朋友吃饭的兴致，这下你的麻烦可大了。”

　　那个衙役呸了一声道：“哪来的野小子，敢来挑战你爷爷？”

　　荆轲笑着道，“我爷爷不知入土多少年了，莫非你是鬼？”

　　衙役气急，夺过旁边人的刀就向荆轲挥去，刀原是笨重的器物，在他手里却如羽毛般轻，刀光过处荆轲稍稍向后移了下身子，那人急忙从后面拦截，荆轲向旁跃去边道：“就是砍不到”招数不过一招，那个衙役已经落败，冲着门口喊道：“都愣着干什么？快给老子过来，让他们尝尝咱们的厉害。”

　　一时间整个大堂内全是人，桌椅倒地，店家早已不见踪影，而方才围观的人早已四散逃离，有几个人来到盖聂的桌前，他用剑鞘一挑，便掀翻了几个，末然闪到旁边，看着这场战斗。

　　只见盖聂一身白衣如风般穿梭其间，与荆轲的一身黑衣成了反比，一黑一白，时而上下翻转，在场中没有丝毫阻碍，如鱼得水，末然一直紧紧的盯着场内的情况，看的正酣中，盖聂突然跃到自己面前道：“我们快走。”

　　末然疑惑：“走？那荆轲怎么办？”

　　盖聂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荆轲正把几个衙役打飞了出去，“他？你认为他需要我们担心吗？”

　　末然点头道:“嗯”

　　这边荆轲玩的正在兴头上，大喊了一句:“好久没有舒展筋骨了，感觉还不错，小兄弟，你说呢？”回头却只看到风吹帘动，不见人的踪影。

　　为首的那个衙役大笑道:“小子，你那同伙早就跑了，我看你还是认输吧，叫我一声爷爷，兴许我还没放过你，哈哈……”说着一哄而笑。

　　荆轲笑道:“是吗？”便旋身而上。

　　末然跟在盖聂身后，时而向后张望，盖聂却无甚情绪，只是一昧向前走着，旁边的落叶静静飘下，落在了他的肩上。

　　末然疾走几步道:“你真的不担心吗？他们那么多人”

　　盖聂停住脚步道:“他的武功与我不相上下，不会轻易落败的，姑娘请放心”虽是与末然说话，他的眼睛却看向了一旁的树上。

　　“喂，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如此看得起我呢”

　　末然循着声音看去，只见荆轲在一棵大树上坐着，身体靠着树干，手里把玩着一片树叶，笑着摇头望向他们道“两位可不够仗义啊”

　　末然闻言霎时觉得不好意思，低头道:“对不起，不该留你一个人在那里的”

　　荆轲道:“额，逗你玩的你竟当真了，罢了罢了，今天的事也是因我而起，说起来应是我连累了你们”

　　盖聂一直没有说话，荆轲跳下树来，攀着他的肩膀道:“看你们一路风尘，要去往何处啊？”

　　盖聂看着肩上的手，良久才道:“去寻人”

　　“哦？什么人？”说着又看了一眼末然，“带着一个娇滴滴的女人，你倒也放心”

　　末然道:“是我愿意跟着的，况且去寻的那个人对我而言也很重要”

　　荆轲摸着下巴道:“如此，我便保护你们吧”

　　盖聂道:“在下好像没有邀请你”

　　荆轲攀着他们两个的肩膀道:“我这个人呢别的嗜好没有，除了酒和剑，就属热心了，怎么？你们不欢迎？”

　　末然，盖聂:“……”

　　我看，他是纯属无聊吧，有些事情似乎在遇到荆轲之后发生了改变。

　　一阵风吹过，带走地上的落叶，在空中打着旋飞向远方，末然紧了紧衣衫，原来已至深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