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漫扬州》霞Oo虾

10、十、山鬼谣

　　去时总匆匆，这两日，胡京总是早早起来又晚晚才归。唐瑜知其是上山寻碧玉萧去了，扛着母亲的关切责问，硬是没跟母亲说起颜小姐指出‘碧玉萧’的事儿。

　　但是，纸又如何包得住火呢？

　　这不，不知从何处得知事情始末的唐宁儿少有地迈着快步，奔向儿子的书房。她着急得门都还没进呢，话就已经出口：“坏小子！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瞒着我不说？”

　　唐瑜挑眉，大约猜出唐宁儿指的什么，“娘亲，您说什么呢？”

　　“还想瞒我？这县里都传开了！”唐宁儿忽然话锋一转，“你大舅最近几天总外出，莫不是到山上找你舅舅的碧玉萧？”

　　唐瑜了然，“娘亲，您别担心，我看大舅没什么异样，应该不打紧的。”

　　胡京那边是不打紧，毕竟他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遇事自然不若年轻气盛时冲动。只是，唐瑜不免狐疑，这事儿毕竟不是火，之所以会破纸而出，恐怕是有人故意捅破。要知道‘碧玉萧’这线索，他可是跟所有知情人下了‘禁口令’的。

　　“你是没看见过，当年你舅舅失踪，你大舅把自己折腾成个什么样子！”唐宁儿回想往事，惊得心儿骤紧，“我是真怕呀！”

　　唐瑜上前宽慰，“娘亲，对大舅我自然会盯紧些。有我在呢，您不要太担心。”

　　好说歹说，终于劝回了唐宁儿。转身，唐瑜派人去县里的各大酒楼收集有关传闻，又让陶晨务必找到撒播谣言的人。

　　当日晚上，唐瑜问了自山上下来的胡京有何进展，胡京对他摇摇头。唐瑜也不丧气，给他说起今日获知的新消息。

　　“大舅，您可知最近咱们县里传得街知巷闻的一个传言？”唐瑜卖起关子来，得了胡京疑惑的眼神，才接着说道：“县里都传开了，伤了张盈盈和颜小姐的人是二十年前殉命山野的唐一宁的魂魄！”

　　胡京先是一惊，随后了悟，这并不出奇，毕竟有‘碧玉萧’作辅料，编出的这个故事也就有说服力多了。但那毕竟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儿，被人说成是祸害县民的鬼魂，多少有点儿让他不悦。

　　“大舅别恼，我虽未曾见过小舅，却也从娘亲以及大舅口中获知一些，要说是我小舅害人，我断然不信。”唐瑜摆明了态度，又接着说道：“我估计这事儿是有人故意这么宣说的，而原因自然是想让大家认为这两件杀人伤人的事儿都是鬼魂所为，与人无关。”

　　“找到散播传言的人了吗？”胡京问。

　　唐瑜收细声音，“找到了。陶晨跟了对方二里路，见对方进了颜家后门。”

　　“难道颜小姐受伤是‘内鬼’所为？”胡京说出自己的猜疑。

　　“其实在这之前就有传闻说张盈盈之死与山上孤魂野鬼有关，只是并未像现在这般传开，所以我也不曾得知。而这两日传出的，又与之前的稍稍不同。虽然都是魂魄，却有明确定性，还有‘行凶动机’！”唐瑜半眯的眼儿发出锐利目光。

　　“什么动机？”

　　“传言说了，小舅的魂魄之所以寻了颜小姐下手，是错把颜小姐当作年轻时候的颜夫人，而之所以想要杀了颜夫人，是因为嫉妒颜夫人能与大舅您成亲之故。”

　　胡京表情僵硬，“怎的扯上这桩旧事？”

　　“我瞅着这‘嫉妒’二字，用得微妙。大家都知，小舅上山是为寻礼物贺您新婚之喜，虽是不幸身亡，但从来不会联想到这处。而那个编造传闻的人又是如何想到了这头上来的呢？”唐瑜分析着：“必然是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便觉得小舅也是这么想的。”

　　“有道理。你循着这条线索往下探寻吧。”胡京垂下袖子，“我有些累了，先回房去。你也早些歇息吧。”

　　唐瑜知道，胡京是不愿提起这事，便不多挽留，目送着胡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