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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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明月，你们俩去搬草药！”一道声音飘过来，两人立马溜开了，剩朝歌一人对着高出她许多的支架发呆。
“想什么呢？”顾长卿敲了敲她的脑袋。明明没有用一点力道，可朝歌却“哎哟”着大叫了一声，双手摸着刚才被敲的地方，无比哀怨地转过头来。一看到是顾长卿，面上转为了笑容。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长卿哥哥，你讲故事给我听好不好？”
“故事？”顾长卿吃惊了一下“你喜欢听故事？”
“嗯！”
“我不会讲故事！”他从来没看过什么杂书，从小便学习四书五经，后来习武之后，更是一门心思在武学上。他没有时间，也不想管其他的什么事。说他的生活平坦无奇，一点也不为过。
“就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呀！”
“我小时候的事？”
“对呀对呀！比如说你摔破碗之后，爷爷是怎么惩罚你的啊！比如说你偷偷溜出去玩爷爷有没有打你啊！还有还有，你有没有偷吃过东西啊？”朝歌说得兴奋，以至于没有注意到顾长卿逐渐深邃的眼睛。
只是一瞬间，眼底的异样很快便被掩饰了去。顾长卿淡淡地回答道：“没有，没有摔过碗，也没有偷偷溜出去过，也没有偷吃过东西。”
“啊？”朝歌不敢相信地望着他，她还以为，每个小孩子小的时候，都干过这些事的。
顾长卿看穿了她心底的想法，问道：“你小时候做过这些事？”
他这样一问，朝歌倒羞愧地低下了头，这毕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我们……我们村子里的孩子，都干过的，不是只有我......我一个人。”
都是这样吗？顾长卿微微阖眸，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什么不好，但也对朝歌说的那些，感到一丝向往之意。不过，仅限于想想而已。“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啊？”他不过是随口一问，哪知却得到了朝歌长篇大论的回答。
“我爹爹以前是个商人，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家里越来越穷，越来越贫困。娘亲总说是我的出生给爹爹带来了霉运，她还总是骂我是个灾星。但是我知道，是爹爹花光了家里的钱。爹爹不但爱往醉香楼跑，还总是去赌坊。我好几次去找他都被那里的人给轰了出来。爹爹经常不回家，娘总是对我又打又骂的，后来我也不回去了。反正她也从来不会去找我，我便与村子里的乞丐一起，白天里讨一些饭食，夜里便缩在桥洞下过夜。村子里的小孩都嘲笑我，可是谁都不敢欺负我，因为他们打不过我。”说到这里，朝歌抬起头来看顾长卿，而顾长卿也这样直视着她那一双纯净的眼睛，心底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
见他不接话，朝歌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村里有好些老奶奶看我可怜，经常会给我送些吃的，可是谁都不敢把我带回家，怕给自己招来霉运。后来柳大夫把我带回了药铺，给我吃的给我喝的，还给我量裁衣服，柳大夫对我可好了！如果我是他的孩子就好了！”
“你怎么来到这无忧谷的？”
朝歌眼神突然黯淡了下去，话语也轻了三分“爹娘不要我了，把我扔到这里便不管了，幸好我遇到了爷爷！”
“你还想回去吗？”
朝歌用力地摇了摇头“不想，我一点也不想回去。这里有那么多好玩的东西，爷爷对我那么好，这里还有那么多吃的东西，还有清风明月陪我玩，长卿哥哥你还教我本事。我再也不要回去了。只是，我好担心柳大夫，不知道他会不会找我……”一想到柳大夫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朝歌的心里酸酸的。
“没事的！”顾长卿不知道怎么安慰人，抓起一片薄荷叶放入嘴里嚼了嚼，顿时一股清香溢满了口中，深入喉咙深处“师父说这里叫无忧谷，是希望在这里的人能无忧无虑的生活。虽然我知道人不可能一直无忧无虑，但是，你既然来到了这里，便不会再有人亏待你了！”
“长卿哥哥，你真好！”朝歌把小脑袋靠向他，顾长卿不自然地僵了僵，但是没有推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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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过后，扶留也歇息够了，而顾长卿再没有旧衣服可给朝歌穿的了。不是他的衣服做工差，是朝歌实在是太能折腾了。这三日来，她已经穿坏了四件衣裳，清风替她补好了但隔天又坏了。爬树跳木桩摘野果子，总之能弄破衣服的事，她一件都没落下。
朝歌也撇嘴不满，谁让顾长卿忙着整理药草没空陪她玩，她只好一个人玩咯！
“爷爷，我们去哪里呀？”一会不说，坏习惯就又跑了出来，朝歌在蝴蝶田里的小径上蹦蹦跳跳的，不过这次她注意多了，不敢再压坏爷爷心爱的花了。
“去镇上！”
“去镇上干嘛？”
扶留朝身后望了一眼，筐篓里包装整齐的药还好好的，而朝歌依旧是一蹦一跳的，现在他也没空管她了，背着这么多药，还带着一个爱乱动的朝歌，他只好规规矩矩地走路，好在也不急。
去镇上卖药换钱这事，一向是他去的。一来他比较熟悉这些药知道要卖个什么价钱，二来也是因为某个原因，他并不想顾长卿出这无忧谷。“去镇上给你买衣服！”
朝歌一听扶留是要给自己去买衣服，乐开了怀。
除了那个村子，朝歌再没去过其他地方，现在见到这么大一个集镇，心里自是说不出的欢喜。更何况还有一个扶留在身边，她这下更是玩开了怀。好多好多吃的，她都想要吃，好多好多玩的东西，她都想玩！
可是她还没看够呢，就被扶留拉着七拐八拐地进了一条胡同。
这是一条比较宽敞的胡同，所以有不少生意人家。那些旌旗飘动的酒楼，朝歌是识得的。她去过醉香楼去过赌坊，可是还没去过酒楼。闻着飘出来的阵阵香味，朝歌吞咽了一下口水。被扶留握在手里的小手动了动。“爷爷，我们什么时候能去吃饭啊？”
“早上不是才吃过吗？现在可还没到中午呢！”
“可是，我饿了……”
扶留仰头望天，这小丫头的饭量可真不是一般的大。早上吃了两个大白馒头，一碗清粥，明月还又特地给她多烙了个饼，这才过几个时辰啊，竟然又饿了！
“饿了也得先陪爷爷把这药卖了再说，不然你今天什么也没得吃！”
又走了一段路，扶留终于看见了那间药铺。
“钱大夫，我来了！”才刚刚踏进门，扶留就大声喊道，朝歌跟在他身后，探头探脑地打量这件药铺。这可比柳大夫的那间大了许多！
“钱大夫出诊去了。”柜台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计，只顾打着手里的算盘，也没有抬起头来看一下。
扶留瞧了瞧这名伙计，应该是新来的，他在钱大夫这里卖药许久了，以前从未见过这个伙计。把背后的筐篓往柜台上一放，说道：“不要紧，我等他回来。”
伙计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不过很快又打算盘去了。“钱大夫去给隔壁镇上的一户人家看病去了，今天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扶留不满地看向这个伙计，没有一点认真的态度，还好他只是来卖药的，要是他是个来抓药的，他拿这副态度对待，非得气死不可！
“哦！不过也不打紧，我在钱大夫这里卖药很多次了，他不在也没关系，我都记得价钱的。你只管看看这些药，等钱大夫回来了，你跟他说说便是了。”说着把筐篓推得离他更近一点。
光亮被遮住，伙计不满地抬起头来。扫了一眼筐篓里的药，每一包都包得极好，上面还写好了药名和份量。“我们药铺只卖药，不买药。”
这句话可当真把扶留给气到了，盛怒之下，胡子都飘了飘，但是一想毕竟是钱大夫手下的伙计，也不好发作，只得问道：“那你们药铺里买的药都从何而来？总得有个来的地方吧？”
伙计还想回过去，但一看这老头虽然年老，却不是个好欺负的主，只得没精打采地敷衍道：“都有些什么药？”
这些药虽然都是他亲手打点好的，但现在一时间哪能把名称都说全，于是说道：“钱大夫有个账本，上面都写好了要的药材，我便是按照这个给他制好的。你翻出来看看，都在上面。”
扶留只当这样会节省不少时间和精力，哪知这伙计不但没有感到高兴反倒厌恶地说道：“钱大夫的东西，我怎么知道放在哪！你这老头真奇怪，谁知道你是不是钱大夫的常客。我虽然是新来的，但你也不要妄想能骗过我！”
扶留还没被人这样说过，一时气得不行，但一想朝歌还吵着要吃东西呢，所以也不准备跟他计较下去。拉过筐篓，把里面的药给倒出来摊在柜台上，耐心地给一包一包地分好。
“这些，这些还有这些都是一两一包的，这边这些是一两两包的。其他的都是二十文一包的清火之药。你可以对着账本看看价格对不对。”
伙计听他这样一说，倒不像是外行，懒懒地回应道：“不用翻了，量你也不敢瞎说！”说着拿起算盘算了一番。
“十七两四十文。”
“十八两六十文，你少算了这个和这个。”
“要你说！我还能不知道呢！”伙计嫌恶地冲扶留说道。
“爷爷，我们不在这家卖了！”朝歌忍不住上前说道，一双小手够上柜台来，准备把药都收回去。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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