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云霄》曲妃

15、禁地1

　　天更加的阴沉了。
　　这些日子我总盼望着能早日出去，就再也不用受到鬼帝的压迫了，自那天后，我就再也没见到他了，他没再来找过我，我自是乐意的很。
　　时间如流沙穿过细缝，一晃，又一个五天过去了，我每日一有空闲就打打坐，好趁早恢复仙力，素衣每日都会拿来仙山的无花果给我，那无花果还是同前几天的一样，有种几不可闻的味道，不过我并不在意，每次都吃的津津有味，至于无花果鬼帝魔严是怎么费劲心机得来的，这些我都不曾过问，也不需要知道，问了他们也未必会告知我。
　　我要的，便是养精蓄锐，不动声色，好打魔界一个措手不及。
　　天灰蒙蒙的，我看了一眼窗外。像是要下雨，魔界也下雨？
　　素衣又端来一些无花果，放在桌上，最近她端无花果端的甚殷勤，我叹了口气，千年才结成的果子啊，就这样被我挥霍了，想着回去之后一定要多种几棵才行，但也只是想想，无花果珍品难得，仙山有几株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哪还能再多种几棵。
　　素衣对站在窗前的我福了福身，“姑娘，这天怕是要下雨了，您还是站远些，免得被雨淋到了。”
　　“雨，魔界也会下雨？”我的目光绕过素衣，投向桌上的果子，心下一冷，鬼帝每天都会派素衣送来无花果，在其他人的眼里，那是无限荣耀，他费尽心思的想要讨我欢心，我应该感激涕零才是，而不是现在这般理也不理，只有我才知道，这些无花果并没表面看着那般无害。
　　素衣看我的神情有些惆怅，微微道：“魔界每年到了这个时辰都会下雨，那雨不像凡间的雨水干净剔透，而是黑色的而且含有瘴气，对于妖魔来说自然无害，然落到凡人身上，却像剧毒一般侵入骨髓，腐蚀全身内脏，肌肤腐烂而死，落到仙人体上，虽不至于被腐蚀，然对仙人而言也是有一定损伤的，这雨有炼化仙气的效果，故而有些妖魔提议要用它们对付仙界的人。”
　　“什么？”我心下一惊，用它们对付仙界的人，那魔界不是无往不利，战无不胜。
　　素衣看出我的想法，忙道：“姑娘不用太过担心，这雨虽然厉害，但却难以筹集，因而无法带出魔界。”
　　微微一松，戒备而又警惕的将她望着，“为何要与我说这些，这不是你们魔界的秘密么？你不怕招来祸端。”
　　然而素衣的嘴巴却紧的很，并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姑娘您不用理会那么多，只需要知道素衣不会害你就成了。”
　　我皱眉，越发看不透素衣了，起初觉得她简单的像是一个孩子，然日子久了，始终觉得她藏着太多东西，是善是恶现在还未可知。魔界的人果真不是善茬，索性我没把她当做知己。
　　“劈啪啪”大雨倾盆而至，空气中夹杂着浓重刺鼻的味道。
　　我一瞧，那雨果真黑色如泼墨，落至地上噼啪作响，仔细闻闻，隐隐有一股焦炭般的味道。
　　心中警铃大作，不待我有任何反应，素衣已行至窗前，将我扶至一边，并将窗户拉上。
　　我若有所思的瞧她一眼，心思千回百转，面上仍一派平静，等她拉上窗，我已经在桌边坐定，执起一枚无花果，通透晶莹的果子飘着阵阵幽香，果子下端，是两片青翠欲滴的叶子，稳稳托住果子的下端，叶子上，还有未干的露水，我瞧着甚是欣慰，想起被我罚去抄写心经的小狸和麒麟，不知她们抄完了没。
　　仔细咬下一口含于口中，淡淡的清香存留于齿间，接着我咬下一片叶子，含于口中细细咀嚼。
　　不料，素衣却出声阻止道：“姑娘，叶子无味，还是别吃了罢。”
　　她说话间，我已咬下第二片叶子，笑道：“世间任一生灵，都有其味道，这叶子，它可是好东西。”
　　我笑的神秘，素衣一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少顷，她微微一笑道：“姑娘说的是，无花果是姑娘的所有物，姑娘自然对其最为了解。”
　　那话说的别有意味，我并不打算深究，顺着她的话道：“你也知无花果是我仙家的宝物，那它的命运自然就应该由我决定，所以……”
　　我笑的白光森森寒气四溢，“所以你去告诉鬼帝魔严，不要企图在上面花心思，莫要糟蹋了我的仙果。”
　　素衣的脸上变了变。
　　第二天，素衣果然没送果子来。
　　这几日颇为清净，魔界安静的很，听素衣说，鬼帝魔严这几日都不在魔界，他出去办什么事，众妖皆不得而知。
　　雨后，我眯了会眼，将睡未睡间，恍惚做了一个梦，这是我在魔界做的第二个梦，是以梦中我灵台十分的清明，知晓自己是在做梦，神仙做的梦大抵都有预知能力，因此我格外的认真仔细。
　　梦中，灰蒙蒙的一片，枯木诡树，我运足目力，努力将一切看清楚，薄雾将一切都笼罩在其间，我十分不易的发现前面有个黑黝黝的小潭，潭内翻滚着黑而浓的不知名的液体，走到近处才猛然发现，潭内还有个披头散发的女儿，她一半的身体都浸染在黑色液体里，双手均呈大字型地吊在铁链上，样子狼狈极了，看情况，她应该是俘虏，不知因为何故，魔界不杀她，把她囚禁在这，许是犯了很大的错误。
　　我醒来后，沉思了一会，既觉梦中之事不简单，又觉冥冥之中老天早已安排好了，就等我亲自去解开这个谜团。
　　次日，我以要更衣不习惯伺候的借口打发掉了素衣，素衣略一犹豫，随即退了下去。
　　我换了一套装束，对着铜镜照了照，镜中的女子，素面细眉，眉羽弯弯如柳，墨发以青缎束起，简单又不失优雅，越发衬的容颜明丽俏人，清丽婉转动人，墨玉似的眼眸斜斜上挑，以一种俏皮的神色睥睨人间。
　　我的法力恢复了几成，挥了挥手，立即一个与我一模一样的女子出现在我面前，我吩咐了她几句，无非是让她不要穿帮之类的话，她欣欣然答应了，我满意的点头，出门去，哦不，从窗户跳出去了。
　　顺着记忆中梦中的路，一路西去，穿过重重的屋舍，穿过重重的树林，依稀记得有条小道是通往那个黑潭的，雾很重，比梦中的重了许多，能见到的不过是前面一小段距离罢了，树影斑驳，树身全体发黑，上面有个类似露出森森牙齿的树洞，就像是地府的索命鬼幽幽的盯着人看，盯的人心底发寒，那酷似牙齿的大洞，像是恶鬼的嘴，欲趁机将人吞入腹中，
　　用法力驱散四周的浓雾，依稀能辨认出前面的道路，我加快了脚步，一边用法力护着，一边往目的地去。
　　道路的尽头，现出梦中那个黑而幽深的水潭，果不其然，潭中锁着一个女人，潭水散发着令人恶心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