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ROUND 13.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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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日向太太脸上充满了怀疑。面前这位自称是房客三井寿的未婚妻的女孩满脸疲惫与渴望地看着她。
松下未嘉也不想用这么蹩脚的理由说服这位老太太交钥匙给她的。但是打了N遍三井的电话都无人接听，手表已经指向八点多，她实在太想早点进门洗漱收拾了。
面对日向太太的再三质疑，她想了想，卸下身后的小背包，翻出钱夹，掏了半天，把一张剪成小块的照片拿给日向太太看。
那是十二岁的时候与三井去游乐场坐云霄飞车时候的照片。她紧偎着意气风发的十四岁少年，害怕得整个脸都快埋进他的胸口。
当然，捕捉到这个画面并按下相机快门的，又是三井的老妈。照片洗出来以后，三井不以为意地抛诸脑后；她装作不在意地无视了几天，又悄悄地从相簿中撕了下来，剪成小块放在了自己的钱包的暗袋里。
一放至今。
日向太太总算有所松动，把房门钥匙交给她之后，又叮嘱了很多注意事项，末了还自语了一句明天再找三井确认之类的话。
进屋关门之后，松下突然笑了起来。想象着明天三井面对一个莫名冒出的未婚妻会是怎样的表情。但这笑意很快便消失了。想到几日前的“婚约”事件，她又觉得有些烦躁。
放下行李箱，她巡视着室内，心里有点小小的嫉妒：果然是好房子。玄关上去便是客厅，有沙发和餐书两用桌。留有足够的走动空间。客厅的那头是厨房。厨房旁边是洗漱间。两间卧室隔着客厅门对门。格局虽然紧凑，但不让人觉得压抑。
沙发后有面书架墙，零散着摆着一些体育杂志。
她走近了随便翻了翻，发现还有些时尚刊物，顿时心念一动。
空出来的房间已经收拾一空，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她把行李箱放在床头，想了想，起身往洗漱间走去。
打开灯。盥洗池的上方是面镜子，打开来，里头都是日用品。男士洗发膏，男士沐浴露，男士剃须水，男士……一格格看下来，刷牙的杯子里插着一支牙刷和一管牙膏。
松下的视线被旁边的浴缸吸引了。
“好奢侈啊……”
“可是，好羡慕……”无数次地向往过练习结束后回到家躺在浴缸里泡澡啊。可是自从去了东京以后，这个愿望一直都只是愿望而已。初中和高中是寄宿制，集体澡堂，偶尔去红子家，也不能躺得那么惬意。再回神奈川上大学后，那个拥挤的出租屋能够有淋浴已经弥足珍贵了。
松下欣羡的同时没有忘了正事。
她俯身仔仔细细地查看了地漏处，确定那没有清理干净的都是短短的碎发或者胡茬，然后，直起身来，愉快地笑了。
很快地，男士的日用品旁摆上了她的各种护肤洗发品，牙缸里的牙刷也不再形影相吊。
看着洗漱间里成双成对的用具，松下满意地拍了拍手。没有发现丝毫女孩子的痕迹几乎令她下意识地开心起来，笑意一直漫在眼角眉梢，她哼着欢快的调调去了卧室铺整好，又利用厨房冰箱里所剩的食材为自己做了一份意大利通心粉当夜宵。
……
松下言简意赅地把自己住进来的因由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查探他房内的女人印迹的部分。三井扶额：“本来铃村是说要来合租的啊。”
“铃村是谁？”松下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算了，我回头让他问问清田阿神他们吧。”三井当然不是真的苦恼。当他查看手机屏上在吵闹的卡拉OK里错过的几通电话后，又在洗漱间看到松下的日用品，想象昨日形单影只的松下是怎样度过可能无处可去露宿街头的焦虑，他的心头泛起丝丝的柔软。
好像又回到过去了呢。
他显然是有些兴奋与期待的。
***
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三井放弃了与堀田他们一起吃晚饭的打算，因为桌上已经摆上了看起来还算可口的饭菜。
“茶泡饭和茶碗蒸，我只会做这两样。”松下并没有谦虚的语气。
“唔……”三井此刻属于饥不择食。虽然很明显感觉到蒸蛋里的咸味不均匀，吃完之后，还是言不由衷地说了句：“还不错啦。”
看她并没有动筷子，不禁疑惑：“你不吃点吗？”
松下：“如果你吃完饭没有出现任何症状，我再吃。”
“……”
“好吧，其实我已经吃过了。”
“……”
“吃饱了吗？”
“啊，嗯。”
“那么，请把碗洗了吧。”
“……”
松下不容置喙的口吻使“吃人嘴短”的对方乖乖地起身收拾了碗筷，去了厨房。
等三井洗好碗，回到客厅，发现松下坐在桌前，拿着本笔记，一手转着笔，很认真地看着他。
“怎么了？”
松下轻声道：“虽然知道了就不是惊喜了，但总比盲目却不投其所好来的好。你说是不是？”
三井一头雾水：“啊？”
松下清了清嗓子，放下笔记本坐正：“其实我是想问小寿，成人礼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三井有点意外。虽然从小到大一起过过彼此很多个生日，也互送过不少礼物，但松下这么一本正经地为了礼物而做准备甚至提前征求他的意见，还是头一回。
“礼物什么的不重要啦。”敷衍了一句后，他不由得想起老妈说的那句话：“小未嘉难道不是最好的成人礼礼物？”
问我想要什么礼物……
三井的目光投向专注看着本上方案的女孩。几缕头发从耳后垂落，她伸手轻轻拨好。从三井的角度看不到他的正脸，她微蹙的眉，低垂的眼，鼻梁淡淡的雀斑，脸颊的微晕在他视线内一一铺陈开，然后便是水润的、微张的唇。秀丽的颈子上并无饰物，美好分明的锁骨也在睡衣的衣领外大方地露出。视线再往下……
三井觉得浑身都燥热了起来。这不同以往的目光与松下不经意抬起的眼睛相碰了。
“老妈说那晚有个生日宴，你也来吧小松。”
“不要。”松下当机立断地拒绝了。
果然不愿意啊……
三井苦笑。
松下想的是，以三井夫人那种跳线的性格，不知道在生日宴上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不过，我还是会为小寿准备一份礼物的。到时候再看啦。”
松下说完，起身回房。
夜色四合。阳台上能看到几颗星子，与不远处的万家灯火连绵一片。松下静静地吹了会儿夜风，拂开头顶挂着的衣服，走进卧室。
……
三井看了下桌上的闹钟，放下掌机，伸了个懒腰。探过身去，看到对面的灯光已经熄灭，他微微一笑，也熄灯睡觉。
“……”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总觉得遗忘了什么。直到渐渐清晰的视界里看到墙上挂着的篮球队制服。
“忘记把晾着的运动服收进来放好了。”他嘀咕一句，在“现在过去收进来”和“明早再去收吧”两者间反复纠结了好一会儿，“现在收好吧以免万一明早忘记，练习的时候可就没衣服穿了”的念头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三井翻身下床，几乎是蹑手蹑脚地走到对面卧室前，轻轻拉开房门，径直往阳台走去。
取下晒干后散着淡淡洗衣粉清香的运动服，一脚跨进房间，再转身拉上阳台的门。再次蹑手蹑脚地走向卧室门口——
三井微微顿住了。
床上，睡相依旧不老实的人仰面躺着，月光轻轻柔柔地洒在枕上。身下的薄毯滑脱了大半，有一部分掉到了床下。
三井无奈地返身过来，捡起地上的毯子，刚要盖上去——
松下翻身的时候睡衣领口开了大半。
三井偏过脸，手一抖，毯子“哗啦”“砸”在床上。
“小偷？！”惊醒后一骨碌爬起来的人的第一反应。
第二反应是伸手便要劈过去。
“是我啦！”三井抓住她挥过来的手。
松下迷茫地瞪大了眼睛。三井伸手揿亮了床头灯。
“过来收衣服。看到你被子没盖好……”
“哦……”松下睡意袭来，再次倒床。
“……”三井伸手关掉床头灯，抱着运动服出门，关门。
半夜。
三井猛地从床上跳起来，睡意全无。
“你干嘛啊？”
松下已经披散着头发站在他床前好一会儿，见他终于醒来，嘻嘻一笑。
三井伸手开灯，她毫不客气地往他床上坐下：“睡不着了，都是你的错。”
“哈啊？”
“刚才被你吵醒，一直没有再睡着。”绝不承认是做噩梦吓醒。
松下转脸看他：“所以，作为害我睡不着的罪魁，陪我聊天吧。”
“……明天还要上课啊！”三井抗议道。
床头灯暧昧的暖黄色映照在他激动的面庞，松下的眼中却只有清晰了很多倍的那道疤痕。没有理会身旁人的严正抗议，她探过身去，手指再次轻轻划过去。
三井怔了怔：“你很在意这道疤？”
松下没有说话，只是专注地凝视着他的下巴。指腹的触感令他有点痒。
犹豫了一会儿，三井终于问出来：“小……松，那次的事，那个吻，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松下愣了下，轻轻扬起嘴角，看向他的眼中：“你认为呢？”
“那次……”三井的话语因为视线中渐渐放大的对方的脸戛然而止。
天啊……
三井仰面，呼吸都要停住了。，他的心脏无法抑制地狂跳起来。
松下双手撑在三井的身侧，发丝搔得他的鼻子下面痒痒的。然后，他的呼吸又是一窒，唇上感受到清凉滑腻的触感。
和四年前一样，她慢慢地舔过他的下唇。
和四年前不一样，他迅速地擒住了她。
“寿……”她惊叫一声，话语被吃掉了。
他直起身，眸色暗沉,深深地吻下去。
言语在此刻显得格外多余，嘴巴的作用变成唯一的。探寻着彼此。
好香……
好想整个儿吃掉……
慢慢地把她放倒在床上，直视着她潮润的眼底，晕红的双颊。她抱着他的颈子不依不饶地继续找他的唇，身上突然传来异样的感受。
“……”他的手掐在她的腰侧，着实令她麻痒难耐。
他再次低头下来的时候她忍不住笑了。
“我错了……”她抵住他的肩头，笑得止不住，又可怜兮兮地求他，“饶了我吧。”
“……”三井简直觉得生不如死。
他铁青着脸坐起身，只能拿老妈的那句“反正只是时间问题”来安慰自己。
松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也坐了起来。
“话说回来。”她转脸看着他红晕尚未褪去的面庞，认真地问道，“小寿已经和女孩子睡过了吧？”
房间里寂静了很久。三井深吸一口气：“啊……嗯。”
“这样啊。”
松下偏过头去，藏起了眼中的失落。
“夏木……夏木秀一，是你？”听到他在耳畔发问。
转脸直视着他：“前男友。”
果然啊。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ROUND 13.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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