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得及再见》桐晓

4、弟弟恨我

　　告别了过去的一切，我和明天坐上了前往C市的火车，幸好弟弟昨天就到了C市的二中，不然我们又要坐上一天的时间到E市。从A市到C市只要三个小时，而到E市，就需要八个小时，这哪能比呀！
　　三个小时，其实很短，睡一觉就到了。但那是自己一个人坐火车才会睡一觉就到了。现在和我一起走的，还有明天呢！哪睡的着！
　　我偷偷瞄了他一眼，忍不住问：你为什么叫明天呀？明叔叔给你起的吗？虽然很好听，可是总感觉怪怪的。”
　　他没有说话，似乎睡着了。我自觉地转过头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吞吞的说：“因为爸爸希望我永远对明天充满希望。”
　　“哦哦，我本来叫席洋的，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但我现在叫海洋，是因为我和妈妈都很喜欢海，很向往海。”我淡然的笑了，又开始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有他在，我好像不再感觉到悲伤了呢！“那你以前叫什么名字呀？”
　　“。。。。”他沉默了很久，似乎很不想讲“忘了。”
　　“对不起。。”我意识到我说错话了，低着头很抱歉的说。
　　“没事，都过去了。”他睁开眼看着我笑了笑，但却掩盖不住那眼底的悲伤。他总说都过去了，也是只是在暗示自己吧，其实他还没有释怀的吧，即使过了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他还是会记得的吧？那我呢？弟弟呢？都会吧？
　　C市二中：
　　我和明天在门卫那里登记并且问了弟弟所在的班级在哪，高三二班，就在眼前这栋教学楼的二楼，明天拉着我的手，一步步的走上了楼梯。明明只是二十几阶的台阶，对于此刻的我来说，爬的如此艰难。对，我就是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弟弟说，我怕他会恨我，我怕他接受不了！
　　我站在楼梯间，任凭明天怎么拉我我都不肯走，我胆怯了，我害怕了，我不敢面对了。连母亲去世的消息我都敢面对，此刻我却不敢面对弟弟。
　　“洋洋，你弟弟叫什么名字，我帮你把他叫出来吧。”明天看出我的恐惧，摸摸我的头，尝试让我冷静下来。
　　“不用了，该面对的都要面对，你在这等我吧。”我朝他淡然的笑了笑，挣开了他的手，走向了班门口。
　　“老师，麻烦帮我叫一下席晨。”我朝讲台上的老师招了招手，她朝我点点头，走到席晨的位子叫醒了正在睡觉的席晨。可是席晨很不爽的瞪着那个老师，那个老师倒是没有在意，而是指了指门口的我说：“有人找你。”
　　席晨看到我很惊讶，很兴奋的冲到门口抱住了我：“洋洋！你怎么来了！我好想你呀！”
　　他这一抱倒好，全班女孩子都把我视为仇人似得瞪着我。我无奈的挣开他的怀抱，对着那个老师说：“老师不好意思，我有些要紧话想跟席晨说，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的，您继续上课吧。”
　　那个老师点点头，席晨在不在都一个样，因为他从来都不听课的。
　　我不讲话，把席晨拉到了楼梯间，理了理思绪正准备和他说实话，他倒好，拍了拍明天的肩膀，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洋洋，这是你男朋友吗？不错呀！不过可惜，没有我帅！”席晨自恋的摸了摸自己俊俏的脸。
　　我黑着脸看着他，没有理会他无厘头的问题。抓住他肩膀，看着这个比我高一个头的弟弟，弟弟，你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要学会自己面对问题了。“妈妈、、、她、、去世了，因为我的疏忽，我把妈妈一个人留在家里，妈妈才会被那个女人从楼梯上推下来死的。。”说到最后，我已经无力的蹲在地上，但是手上还握着弟弟颤抖的手。弟弟真的很爱妈妈，他常常告诉我，等他长大了，他要买下一座岛，每天带着妈妈和我去海边散步。可是，现在。。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把妈妈一个人留在家里的，我明明知道那个女人一直想除掉妈妈，为什么我。。。都是我的错。。呜。。”我哭了，以前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难都不会哭的我，今天又哭了。
　　一旁的明天似乎看不下去了，把我扶起来说：“洋洋，不是你的错。不要这样。。”
　　“姐，不要讲笑话了，这个笑话不好笑，呵呵。”席晨红着眼瞪着我，眼看他的眼泪就要流出来了，我却只能点着头说：这是真的。我也想骗他说这只是一个恶作剧，只是一个笑话，但是，纸是保不住火的，他要学会自己面对现实了。
　　“啪！”席晨的手用力的朝我的脸扇了过来。脸上是火辣辣的痛，但是比起心里的痛，这不算什么。。
　　“我恨你！！！！！！！！！！”他红着脸朝我咆哮，明天看不下去了，一把把失去理智的席晨推到在地，抓着他头发生气的说：“恨 ？你不去恨那个害死你妈妈的女人，而是恨你姐姐？你不去打那个害死你妈妈的女人，而是打了最爱你的姐姐！你以为你母亲死了，你姐姐不伤心吗？”
　　明天真的生气了，一直保持淡定淡然的他，此时气的全身在发抖。
　　“哈哈，哈哈。我两个都恨，如果姐姐一直守在妈妈的身边的话，妈妈就不会死。都是你的错！都是你错！我恨你！！”席晨突然跳起来用力的把我推到墙上。痛，真的好痛，眼睛越来越模糊，后脑勺也感觉湿湿的。刚才，好像撞到钉子了。。。呵呵，弟弟说他恨我。。。
　　“哈哈，哈哈！！”即使头再痛，血流的再多，我也无所谓，今天我不打醒他，我就不叫海洋！我笑了，连我也不知道是在笑弟弟还是在笑自己。
　　“啪”
　　“第一掌，是打你不尊重长辈！”
　　“啪”
　　“第二掌，是打你分不清对错。”
　　“啪!”
　　“第三掌，是为了打醒你这个混蛋！”我气的全身都在颤抖，呼吸也变得急促，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我要死了吗？只是撞到了一个钉子而已，就要死了吗？明天担心的跑过来抱住了我摇摇晃晃的身体，问我怎么了，我摇摇头说，暂时死不了。
　　我看着席晨红肿的脸，有些心疼，但是却真的好生气：“如果不是你离家出走，说要和席宏晨脱离父子关系，席宏晨会在外面找女人吗？如果不是你堕落，不好学习，不长点心，爸爸会放弃你去外面找女人生儿子吗！席晨，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原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呀！你现在说恨我？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自私了？你就从来没有从自己的身上找问题吗？你现在怨我？呵呵，你有资格吗？你丢下我和妈妈自己跑回E市，两年都没有回来，妈妈想你想到抑郁病发，你知道吗？你有什么资格骂我？啊！”
　　同学们听到我洪亮的声音，都探出头来来看，但是被席晨这么一瞪，又缩回去了。
　　我点了点头：“好，你恨我是吧？那你以后都别叫我姐！我没你这个只长个不长心的混蛋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