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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天涯何处无芳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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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劳宝每年都会莫明的失踪一段时间,这是吴正启最气的地方。无论他怎么打听,不管是旁敲侧击还是正面迎敌,都打不开她的嘴巴。
吴正启的口才很好,上大学时就是辩论队的,后来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难缠嘴紧的客户没有见过,哪怕是百年老蚌最后还不是硬生生让他给撬出缝来!可偏偏就是这女人,让吴正启的十八般武艺都没有了着落。
其实不是李劳宝的嘴严,也不是吴正启的审讯手段不灵光,但吴正启宁愿承认是以上的原因,也不愿相信真正的原因是——他不敢多问。每次李劳宝失踪回来后,那的脸都吊的跟后娘的脸似的,虽说吴正启不喜欢她的脸总是那么让人不舒服的波澜不惊,可这么的一比,她那张少有表情的脸还是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多!
他们从最初的相识到现在快两年了,换句话说李劳宝已经失踪了两次。一年中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没有了她的信,哪怕昨天他们还在一起吃的饭,她送他到铺子门口,依旧淡淡的笑,给他说再见,路上小心开车。然后第二天,她就不见了!!没有电话,没有纸条,没有短信,没有任何交代,她就从这个城市凭空蒸发了。再见面时也许是十天后,也许就是一个月后,他也不知道不定那天路过她家楼下看到厨房的壁灯亮着,就知道她又回来了。她睡觉时从不开灯,可只有她从外地回来后的一段时间她会让家里的壁灯24小时开着,那壁灯就是她的心情指南,什么时候灯灭了,那就是说她的脸不再会拉的三尺长了。
记得吴正启第一次发现李劳宝失踪,心里一下悬的老高,手机不开,家里电话没有人接,他确信她是碰到意外了,越想越怕,甚至都在怀疑她是不是给人“喀嚓”了!心里一点一滴地回放起她的许多好,她的包容,她的轻声安慰,她的善解人意,―――――――,所有那些平平淡淡的好都被无限量放大,吴正启从心底里觉得自己从前真是他妈的有眼无珠,这么好的女人都没有把握住,错过就要错一辈子了,着实让他自己煽情了一把。
可是他当从小红那知道老板不过是例行失踪时,所有的感人泪下都变成了他妈的自做多情,李劳宝和时下那些小资女没有什么两样,标榜自由,一声不响的独自跑出去玩了。从前他也觉得那些女的挺有个性,挺值得欣赏的,可担心的人一旦换成了他,他才破口大骂,这叫什么个性,简直就他妈的一自私!
李劳宝那次不知道跑出去了多久,一直都没有和他联系,他有天晚上应酬完送客户回家,专门绕了路,开车到她的粥铺,才发现二楼她家的壁灯亮着,当时心里就一跳,冲上楼去按门铃,没有人答应,他就拍门,拍的山响,直到那门都快给他拍散了,李劳宝才慢慢的把门打开,冷冷的看着吴正启,“有事吗?”
吴正启当时就噎在那儿,就好象一腔热血遇到了一团棉花,那血就再没法去壮丽的喷洒,只能粘嗒塔的一滴滴往外渗。
见他不答,李劳宝高了小八度,“有事吗?”
“没事!”吴正启咬牙,“这段时间你跑那去了?”
李劳宝有些不耐烦的簇眉,“就是出去走走!”
吴正启看着面容明显憔悴了一圈的李劳宝,咬牙再咬牙,问道,“你还好吧?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没有!”李劳宝手扶着门框,快快答道。
吴正启不甘心,还要问,可“你―――――”才开头,就被她把话截了,“对不起,我真的很累,想要休息。”
吴正启听了这一句话终是再不多说一个字,转身就下楼,坐回车里,手刚放到方向盘上就觉得一阵生疼,他看着自己红肿的手掌,恨恨的骂道,“犯贱!”
那之后吴正启半年没有和李劳宝联系,他心里堵了一口气,你李劳宝牛什么牛?凭什么把别人的关心这么不当回事?你有什么了不起?那天在车里他就把手机里李劳宝的电话号码都删了,下定决心再不搭理这女人。李劳宝后来也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他们就这么又成了同一个城市里的陌生俩男女。
后来有一天,吴正启心里不痛快,晚上下了班推了应酬一个人跑到酒吧喝闷酒。什么是闷酒,就是越喝越闷的酒!正烦的时候就听耳边有个娇滴滴的声音,“先生,一个人?”
他回头看说话的女子,黑色的吊带裙,眉眼间很有风情。他知道她不是小姐,这家酒吧他常来,不是乱七八糟的地方。再说这女的也不像个小姐,就她穿的这条裙子,一般的小姐得努力“工作”半年才可以赚的到。
他打量那女子的时候,她也在衡量他,西服,衬衫,皮鞋,领带,袖扣的牌子价值都计算清楚,再配上他的气质,明显就是一金领。就这么一个回合,彼此已经将对方掂量了个大概,都只是都市寂寞男女而已。吴正启侧过身子,正对着那女人,邪邪地轻笑,“你喜欢那家酒店?”
剧烈运动之后按说应该是酣然入睡,可直到后半夜吴正启都睡不着。无奈之下他终于起身,穿好裤子,将衣服胡乱套好,又看了还在睡觉的那女人一眼,轻轻合上房门。
微有些踉跄的从酒店的走出来,吴正启狠狠的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这是怎么了?他今晚喝了很贵的酒,上了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还住了这城市最豪华的酒店,他应该是什么都有了,可为什么还这么烦?他把车扔在酒店门口,自己慢慢的在大街上溜达。总部有龟孙子算计他的这档子破事现在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可为什么还这么烦,他究竟烦个什么劲?为什么心里虚得慌,好象什么都抓不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