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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骗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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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黑,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我分不清方向,只是一味地往前跑去。我感觉我跑到了一片树林之中,但我还是不愿意停下。
“飞雪……飞雪……”严森追了过来,我屏住呼吸,不想让自己被他发现。直到他走远了,我才喘了口气,同时也已泪流满面。
他还是我的森吗?为什么我已经完全不认识他了呢?为了他,我不惜放弃自己的生命,为了他,我可以忍辱负重地活着,可是在他眼里,我只是他达到目的的一个工具,甚至,什么都不是。为什么所有人都是为了藏宝图?纪常青是如此,杜厚淳如此,严森也是如此……
严森啊严森,即便你失去了前世的记忆,忘记了我,你也不该变得如此贪婪啊!这不是你,这不是你啊……
真没想到,三天后就是我和森成亲的好日子,而现在……我泪如雨下,我原以为只要我找到了森就好了,只要能够静静地看着他,陪在他身边就满足了,可是我无法忍受,真的无法忍受他对我的欺骗,对我的利用……我不愿再想,只是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施主不想回去?”
“不想!”
“即使他欺骗你?”
“他不会骗我的。”
“即使他害你?”
“他更不会害我……”
我想起了那位老僧人说过的话。莫非“花非花,雾非雾”就是指我和森的感情?与花开花谢,雾聚雾散一样,春梦虽美却短暂,云霞虽美却易散,难道这就是我们的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们是经历过生死的,我们可以为了彼此而放弃生命,我们的感情又岂是花和雾,梦与霞可比喻的?我不相信,我真的无法相信这一切!
我无法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愤怒?悲伤?失望?或者都有吧,我只感觉胸口越来越痛,既而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我知道是绝情丹的毒又发作了。不行,我不能停下,不能这样让严森把我带回去,我恨他,我恨他!我坚持一直往往前面走,也希望借此来转移我的疼痛。
“啊!“一脚踏空,耳边传来飕飕的风,我知道我是坠入悬崖了。我索性闭上眼睛,既然我不愿意再见严森,就让我永远消失吧……
一只大手把我抱住,我没有继续掉下去,而是靠在了一个结实的胸膛上,我感到很安全,并感受到了一股久违的温暖,而从他身上传来的味道似曾相识。
“是你?”我很惊讶,抱着我的人竟然是石傲天,“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当初只是同意你离开,并没有允许你寻死!”他并不理会我恼怒的语气,只是提起真气带着我往上飞去。
“我没寻死!”我不满地说。我是曾经有过那么一次,可是,我现在竟不知当初的选择是对是错。
“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阎王也不敢收你!”放下我,他冷冷地说。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没好气地说,转身要走,他却跟了过来。
“你不要跟着我!”我回头瞪了他一眼,却发现胸口又开始疼了。
“你现在哪也不要去,天亮后再说吧!”说着他便拉我坐下,我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现在周围一片黑暗,我这样胡乱走动的确很危险,没有坏人的话也有野兽的。于是我便乖乖地坐在那,不再坚持要离开。
“哈啾~”一股凉风吹来,我打了个喷嚏。他皱了皱眉,便转身离开。
“喂……”我叫住他,他却并不理会。真是个奇怪的人,刚才还要我别走,现在自己倒走了,我嘟喃着。
不一会儿,一个人影走近,是他回来了,原来他是去砍了些树枝作柴。他熟练地点起了一堆火,我顿时感觉温暖多了。
“你怎么会在这?”他忽然问我。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他怎么那么巧刚好救了我呢?
“路过。”他头也不抬就回答,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你呢?”
“我赏月,迷路了……”我有点心虚,却不想告诉他实话。
“你要成亲了?”他问。我这才发现我身上还穿着那身嫁衣。
“我穿着玩玩不行啊?”我白了他一眼。
“他伤你心了?”他忽然这么问,我一惊,随即胸口又痛了起来。
“没有!”我强忍住疼痛与泪水。
“你知道你不该伤心的,绝情丹的毒会加重的……”他的语气很淡,我听起来却很不是滋味。他这算什么,幸灾乐祸吗?
“够了!你懂什么?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情,什么叫爱……”终于按耐不住,我朝他吼了起来,泪水顿时也如洪水般汹涌而出。身体的疼痛令我扑倒在他的怀里,我不禁失声痛哭:“我不相信……真的不相信……我为了他什么都可以……可是他……可是他……”
石傲天什么也不说,只是任由我这么靠在他的胸前。哭累了,我便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天亮了。我才发现自己一直睡在他的怀里,而他抱着我的手很笨拙、很僵硬,我想他是第一次这么抱着一个女人吧……他还没醒,浓黑的睫毛盖住了他那双犀利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均匀地呼吸着,他睡着的时候令人感觉很静谧,甚至很温馨……想着我不觉有点脸红,忙从他的怀里挣脱开。
“你醒了?”见我站起来,他伸展伸展了他那麻痹的胳膊,对我说。
“恩,天亮了,我要走了……”我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便要离开。
“你……”他还要说什么。
“你不要跟着我!”我不想再见他,不是因为恨他,只是不想。
他不说什么,也转身要离开。
“等,等一下……”我忽然记起了一件事,便叫住了他,“血狐死了,你知道吗?”
“什么?……怎么死的?”他很惊讶,好象并没有听说过。
“是……严森杀死的……”我很不愿意提起那个名字,“曜城杜府的杜厚淳,他就是血狐……”
“是他?”他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恩,纪府的人都是他杀的……纪常……我爹就是他抓去的……”我顿了顿,“当年南宫堡……他就是罪魁祸首……”说到南宫堡,我很是小心翼翼,怕勾起他伤心的回忆。
“……”他不说话,只是思考着思考着,还是一副不太相信的表情。听见我提到南宫堡,他猛地一把拉过我:“你怎么知道南宫堡?”
“我……我爹告诉我的……”他果然受刺激了,但我还是我惊讶于他情绪的变化。
“纪常青?!他在哪?”他还是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死了……”看他这个样子我不再像以前那样觉得不可理喻,相反我理解他,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更何况是灭门呢?
“死了?谁干的?”他似乎并不相信。
“血狐,就……杜厚淳啊……”他的手捏得我生疼。
“死了……都死了……哈哈哈……”他把手放下,先是喃喃自语,好象对没有亲手报仇很是失望,既而又哈哈大笑,似乎对仇人的逝去感到痛快。
“你……还好吧?”说了那么久,我其实想说的并不是这些。我担心他会大手刺激而神志不清,那样的结果我是不希望的。
“你以为我怎么了?”听见我这么问,他目光瞬时恢复到原来那样冷冷的。
“没什么……只是要告诉你……”我往四周望了望,并没有人,现在是在荒山野岭,应该安全,“有一张画,是关于藏宝图的,我想我应该告诉你……”虽然纪常青说过不要告诉任何人,但我觉得应该物归原主。
“画?藏宝图?”他不解。
“恩,是属于南宫堡的……”
“你是说他们是为了藏宝图才对付南宫堡的?”他果然很聪明,一听就明白了。
“是的……”关于这些我不想再多说,我只想告诉他那张画的地址,“要得到藏宝图必须先得到那张画,那张画就在纪府东面一百步的三棵大樟树中间,纪府虽被烧了,但还是有些许痕迹的……”
“这也是纪常青告诉你的?”他问。
“恩……”他现在知道了引起这些恩怨的只是张画而已,应该觉得很可悲吧……
“为什么要告诉我?”他眯起眼睛。
“因为那本是属于你的东西……”我一向不爱得不义之财,更不稀罕什么宝藏。
“哦?”他的目光中充满疑问,似乎想看懂我。我其实想法很简单,只是他把别人都想成了一丘之貉。
“谢谢你救我,我走了,再见!”听见我谢他,他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冷冷的表情。他不再说什么,也转身离开。
告别了石傲天后,我却不知要往哪个方向走去。我往四周看了看,昨晚一跑竟然跑到了这山上,晚上休息的地方离悬崖不远,现在我应该是一直往与悬崖相反的方向走才对啊,怎么还没走出这片树林呢?哪个方向才是往山下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