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星手记》语笑阑珊

5、能不能改改运

　　【第5章-能不能改改运】心好累的。

　　虽然很想让严凯彻底忘记这茬，但事实证明总裁还是很言出必行的。在接下来的某个周五，方乐景内部□□上收到一条消息：明天中午一起吃饭。

　　由于公司经常聚餐，所以他也没多想，顺手回复了一个“好”，问对方吃饭地点在哪里。

　　一分钟后。
　　——溪畔。

　　听着有些耳熟？方乐景刚在想自己是不是之前吃过，脑海里却猛然闪过一家店——溪！畔！上次在山里没找到的那家？！
　　再一看发信人，方乐景立刻胃疼。

　　严凯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十点半直接打车到景泰苑，然后打电话给我。
　　方乐景有气无力趴在桌上。

　　手机嗡嗡震，接起来是沈含充满期待的声音：“你明天有没有事？”
　　方乐景长吁短叹：“有。”
　　“不能推掉吗？”沈含立刻悲愤起来：“我刚买到最新的游戏，而且好不容易才请到假。”

　　自从被捡回家一次后，两人已经顺理成章发展成了革命盟友，经常一有空就纸醉金迷吃零食刷游戏，这也是沈含在减肥生涯中为数不多的乐趣。

　　方乐景沉痛无比：“这个真不能。”
　　沈含不甘不愿挂断电话，气哭。

　　杨希靠在一边，抱着胳膊看他。
　　沈含：“哼！”
　　杨希问：“明天没地方去了？”
　　沈含握拳：“我是不会健身的，明天是假期！”
　　杨希往外走：“我家也有游戏机。”
　　“那又怎么样。”沈含不为所动，“我家也有！”
　　杨希身形晃了晃。
　　沈含还在生气：“一定是哪个大胸狐狸精勾引走了乐乐！”

　　罪魁祸首打了个喷嚏，随手抽出一张纸巾。

　　这个晚上，严凯和方乐景在同一个时间段打开电脑，干了同一件事——查地图。

　　出于对严凯认路能力的极度不信任，方乐景不仅手抄了路线，截图了导航，还特意存了饭店电话，以保证不会再次走丢，直到确定已经万事妥当，才抱着一本书趴回床上。

　　头疼。

　　第二天早上九点，闹钟准时响起，方乐景抱着被子在床上蹭了蹭，顶着一头乱毛坐起来。大周末的不能睡懒觉，简直惨！

　　在约定的时间抵达景泰苑，方乐景深吸一口气，打电话给严凯，结果没人接。
　　再打一次，还是没人接。
　　再再打一次，依旧没人接。

　　方乐景又一次按下重播键，哪有这样请人吃饭的？

　　所幸这次电话在“嘟”了几声之后，终于被接通，严凯嗓音沙哑：“哪位？”

　　方乐景被问住了，敢情是彻底忘了？
　　严凯头痛欲裂。

　　“严总。”方乐景和颜悦色，“我在您楼下。”
　　严凯想了几秒，总算是记起昨天说过的话，掀开被子想下床，却觉得眼前一阵发黑。

　　“严总？”见他半天不说话，方乐景只好又叫了一句，不会又睡着了吧。
　　“抱歉，我好像有些发烧。”严凯坐在床边。

　　方乐景：“……”
　　他这下是真的相信两人八字不合了！

　　“你在楼下？”严凯问。
　　“嗯。”方乐景很识趣，“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先回去了，您好好休息。”
　　严凯问：“能帮我买一盒药送上楼吗？”
　　方乐景表情一僵，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听。

　　“A-13栋。”严凯说完就挂了电话，十分邪魅狂狷，完全不顾下属正在风中凌乱。
　　方乐景只好把出租车又放走，买了一口袋药进小区。

　　“乐乐！”沈含还在哭着打电话，“真的不能抛弃狐狸精吗？”
　　方乐景手一抖，按响了圆鼓鼓的银色门铃。

　　五分钟后，屋门才被打开，严凯穿着睡衣乱着头发，脸色很难看。
　　方乐景原本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想着送完药赶紧走，这阵却被吓了一跳，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温度：“有没有温度计？”
　　严凯摇头。

　　“小区诊所在哪里？”
　　“不知道。”

　　方乐景哭笑不得，这真的是你家吗。
　　“谢谢。”严凯嘴唇苍白，“多少钱，我付给你。”

　　“这样不行，我去看看小区里有没有医生。”方乐景扶着他坐在沙发上，“马上回来。”
　　“不用了。”严凯说，“我吃点药就好。”

　　不过方乐景显然没打算听他的，从桌上抓起钥匙就往外跑，看上去貌似有些严重啊，千万不能烧成痴呆。

　　严凯全身酸痛，在沙发上又睡了过去，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说话，又好像是躺进了绵软的云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脑总算清醒一些，严凯从床上坐起来，踩着拖鞋想去倒杯水，却听到楼下有些细碎声响。

　　方乐景拿着手机盘腿坐在客厅地毯上，正在远程陪沈含玩游戏。

　　严凯走下楼。

　　方乐景塞着耳机，并没有觉察到脚步声。

　　“谢谢你。”严凯走上前，想要蹲在他身边。
　　“啊！”方乐景意料之中被吓了一跳，瞬间从地毯上弹了起来。
　　好巧不巧，严凯偏偏正在往过凑，于是两人惨烈地撞到了一起。

　　严凯痛苦捂住下巴。
　　其实方乐景也被撞得够呛，但脑袋总是比下巴要坚强一点的，于是他赶紧扶住严凯：“您没事吧？”
　　严凯摇摇头，抽出纸巾捂住嘴。

　　看着上面的斑斑血迹，方乐景头晕目眩，脑海里迅速闪过“咬舌自尽”四个血红大字。
　　严凯倒了杯冰水漱口。

　　“严总……”方乐景站在洗手间门口，手垂下来，一脸认错的乖巧表情。
　　“是我的错。”严凯把杯子放回去，又洗了把脸，“今天谢谢你。”

　　方乐景用壮士折腕的表情看他。
　　严凯抽出一张纸，再次捂住嘴——血貌似一时半会止不住。

　　方乐景问：“我再去请一趟医生？”
　　严凯摇头：“咬破嘴唇而已，过阵子就好了。”

　　纸巾再次被鲜血染红，方乐景很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严凯坐在客厅沙发上，用一种非常酷炫的姿势捂着嘴。

　　门铃叮咚作响，打开后是披萨宅急送，严凯问：“你叫的？”

　　“嗯。”午饭就没有吃，方乐景饿得有些晕。
　　同理可推，连早饭都没吃的严凯只会比他更晕。

　　虽然还没有打开包装，但牛肉加上乳酪的烘烤香味已经飘满客厅，方乐景提醒：“这是超级辣。”所以不管是重感冒患者还是口腔受伤患者，都不能吃。
　　严凯收回目光，又抽了一张新的纸巾捂住嘴。

　　小区医生临走时说过，严凯大概要七八点才会醒来，所以方乐景只叫了自己的晚饭，这当口不管是一个人吃还是拎着披萨告辞都很奇怪，所以他只好说：“不然我给你煮碗粥？”
　　严凯回答：“还是下碗面吧。”

　　方乐景心想，你还能不能再自觉一点，怎么连客气一下这个环节都没有。
　　严凯补充：“西红柿鸡蛋面。”
　　方乐景：“……”

　　冰箱里干干净净，可以当镜子照。
　　严凯捂着嘴站在厨房门口。
　　方乐景认命出门买菜。

　　所幸西红柿鸡蛋面的原材料四处都是，一个小时候，方乐景在客厅吃凉掉的披萨，严凯坐在他对面，一口气吃掉半锅面。

　　放下筷子，两人同时打饱嗝。

　　严凯再次道谢：“今天谢谢你。”
　　“不客气。”方乐景把垃圾整理好，准备出门的时候顺便丢掉。

　　严凯随口说了一句：“我们下周再出去吃饭。”
　　方乐景手下一僵：“我觉得还是不用了。”
　　但是严凯却很坚持。
　　方乐景很想眼含热泪握住他的手，难道你不觉得我们一见面就没好事？

　　严凯问：“你要不要早点回去？”
　　然后窗外就响起了一阵惊雷，似乎连天幕也要被撕裂。
　　方乐景：“……”

　　严凯改口：“你还是住客房吧。”
　　“不用，我晚上还约了人！”方乐景迅速站起来。
　　严凯倒也没勉强：“开车了吗？”
　　方乐景：“我打车过来的。”

　　“这种天气怕是不好打车。”
　　方乐景在心里默默地想，那我也不会答应住在这里。

　　严凯把车钥匙丢给他：“开我的吧，就在地下车库。”
　　方乐景松了口气，欣然答应，出门不忘拎走垃圾袋。

　　原本打算第二天把车还回去，但一大早就被敲门声吵醒，沈含怀里抱着一大袋零食，欢快冲进来。

　　方乐景瞠目结舌看他：“我们约好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
　　沈含表情凄楚：“英雄来嘛。”
　　方乐景把沙发靠垫丢过去，果断回卧室继续睡觉。

　　沈含倒是不以为意，事实上他早就把这里当成了半个家，不管怎么窝着都觉得舒服！身边围着七八个靠垫，嘴里叼着薯片包装，旁边摆着碳酸汽水，手里还握着游戏手柄，没有经纪人在身边唠叨，简直快乐到要飞起来！

　　“严总。”方乐景在卧室打电话，“我今天临时有点事，可能走不开。”
　　“没关系。”严凯很好说话，“车子我不着急用。”

　　“那我明早直接把车开到公司？”
　　严凯说：“没问题，不然顺路来接我一下吧。”
　　方乐景睡意全无。

　　可以当作没听到刚才那句话吗？
　　当然是不可以，事实上还没等他想出理由拒绝，严凯就已经挂掉了电话。

　　听着耳边传来的嘟嘟声，方乐景趴在床上装死。
　　一个城北一个城南，到底是哪里顺路，不要以为全世界都跟你一样路痴好吗？

　　入夜时分，杨希先生准时登门，熟练把棒棒糖从沈含嘴里拽出来丢进垃圾筐，命令：“站去旁边。”
　　沈含乖乖让开位置。
　　杨希打开一个大口袋，准确从一团糟的地上分辨出属于沈含的东西，收拾好后对方乐景道谢，然后拎着人出了门。

　　沈含恋恋不舍回头：“下周见。”
　　杨希敲他的脑袋：“下周末两天你都有工作。”
　　沈含立刻心碎一地。
　　杨希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带他进了电梯。

　　方乐景发自内心同情了一把沈含。
　　这个经纪人看上去，真是非常，非常，凶。

　　临睡前，严凯不忘发来短信，提醒他明早八点务必要到。
　　方乐景盯着手机屏幕看了整整五分钟，然后很没骨气地回了一个“好”。
　　严凯嘴角上扬，把手机放回床头柜。

　　考虑到周一早上很有可能大堵车，方乐景长吁短叹，定好了六点的闹钟，内心充满浓浓哀怨。
　　不能睡懒觉的人生不完整。

　　但严凯显然不会管他完整还是不完整，第二天早上准时出门，一眼就看到方乐景正在门口，于是心情颇好：“早。”
　　方乐景打呵欠。
　　严凯再次笑出声。
　　方乐景：无聊。

　　车子开上城内高速，堵车堵到□□。车内过分安静，严凯不说话，方乐景也找不到共同话题，于是打开广播。

　　娱乐八卦正在谈论苏诺的新电影，顺便提了提最近风头正劲的几个新人偶像，除了沈含勉强挂在尾巴之外，其余几乎全部出自东寰传媒的竞争对手，方乐景识趣换了个广告频道，大清早不要触老板霉头。

　　严凯原本想让他换回来，却在听到广告内容后改变主意：“想吃吗？”
　　“啊？”方乐景没反应过来。

　　“刚刚电台里的提到的餐厅，这周末开张，想不想吃？”
　　“不想。”

　　“听清楚是哪家了吗？”
　　方乐景无言以对，他刚才什么都没听到。

　　严凯不满：“那你不想，就这么定了。”
　　方乐景双手握紧方向盘，如果这次再遇到刮风下雨雷电发烧，那就算是去天桥底下手机贴膜，我也一定要辞职！

　　严凯靠在副驾驶上，余光瞥见他复杂的小表情，心情更好。

　　由于对路况不熟悉，再加上堵车，等两人到公司已经迟到许久。方乐景打完卡后跑去办公室，就见杨天和向小东正在往过走：“你们怎么来了？”

　　“过来见白总谈事，顺便送些点心给你。”杨天指指办公室，“在桌子上。”
　　“谢谢。”

　　“工作怎么样？”
　　“还不错。”方乐景自觉忽视了自己和总裁的惊世孽缘，“你们什么时候谈完？中午一起吃饭吧。”

　　“怕是没时间了，工作室里还在忙，你这周六有没有事，有空的话来搭个手。”
　　“帮什么？”方乐景眼睛迅速亮起来。

　　向小东被吓了一跳：“报酬很低的，工作内容也很无聊。”所以你不要一下就激动起来，群众压力会很大。
　　“没关系。”方乐景表情严肃，“要帮什么我都答应，没报酬也没问题。”
　　向小东眼里瞬间充满热泪，就说还是乐乐好！

　　于是在五分钟后，严凯就接到了方乐景的电话，说是周六临时有事，不能去吃饭了。

　　“不然就算了吧。”方乐景发自内心地提议。
　　严凯问：“有什么事？”

　　私事也要问，知道什么叫尊重员工隐私啵！方乐景在心里抗议，然后老老实实道：“东哥的工作室周六出杂志封面外景，要我去帮忙。”
　　严凯沉默不语。
　　“对不起了严总，严总再见！”方乐景迅速挂掉电话，然后深深松了口气。

　　严凯黑着脸坐在办公桌后。
　　秘书原本想进来汇报工作，刚探进半个脑袋就“嗖”一下缩了回去。
　　大清早的这是吃炸药了吗。
　　简直可怕。

　　白翼拿着文件往过走。
　　秘书好心提醒：“白总，严总好像心情不太好。”
　　白翼停下脚步。
　　秘书道：“要是不着急的话，您还是等一会再进去吧。”
　　白翼果断转身折返。
　　结果没折返成功。

　　严凯从玻璃门上看到他的身影，直接把人叫了进来：“去打个电话给杨天，问一问工作室的周末安排。”

　　白翼出门给杨天打电话，五分钟回来，“这周末工作室要出两天外景。”
　　严凯点头：“去给我弄一份工作室的周末行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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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此后几天里，方乐景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又被严凯揪住，不过事实证明他有些多虑，最起码在周五下班之前，不管□□还是手机都很安静，并没有接到来自总裁的消息。

　　下班铃声响起的一刹那，方乐景几乎热泪盈眶，颇有几分越狱成功的愉悦感！他关掉手机抱着书包就去了车库，用最快的速度杀回家。

　　而他所不知道的，严凯此时也正靠在沙发上，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拿着广告工作室明天的行程安排表，看似心情很好。

　　该来的，躲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