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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伤情
      1

      炫目的闪电一次次划亮天空,伴随著轰鸣的雷声,雨点打在烟尘陡乱的驿路上,奔驰而过的马车渐起的泥水毫不客气地喷洒在路旁树下躲雨的少年。

      “好倒霉……”少年有些气恼地抹了抹脸上的泥泞,他抬头看了看阴云密布的天空,老天真的很不给他面子耶!自从他进入中原以来几乎天天下雨……唉……

      少年伸手捂住胸前,怀中纸张的感觉让他的脸上不禁浮现淡淡的微笑,嘿嘿,他这次偷偷从西域来中原当然是有目的的!他的义兄──邝天凛在一个月前结婚啦!听说他的嫂子是个很美的男子呢!所以作为兄弟的他当然要亲自来给义兄道个喜啊!!

      少年露出傻傻的笑容坐在树下等待著雨停。或许是太累,又或许是太无聊,没过一会儿,少年便靠著大树,聆听著耳旁不绝的雨声睡著了……

      ──天鹰堡──

      “大哥!西域那边传消息过来了……”一个大汉气喘吁吁地冲到大厅,但在看见里面的数人後,他便噤声,悄悄地走进大厅。

      “什麽消息?”邝天凛懒懒地抚弄著怀中人儿乌黑的发丝,似乎对大汉所说的话毫不在意,但眼中偶尔闪过的精芒却时不时地朝坐在他对面的白衣男子射去。

      “那、那个……”大汉困难地咽了咽口水,此时大厅空气中弥漫著的火药味连他这个局外人都忍不住捏一把冷汗。“桓家传消息来说桓家二公子离家一个月了。”

      “驭飞离家出走了?”邝天凛挑了挑剑眉。可是他的目光仍然落在对面的白衣男子身上。

      “哼,恐怕那个驭飞又是你的一个情人吧?了了,你还是跟我走吧!这种男人只会让你更难过!”白衣男子生气地拍案而起,对著被邝天凛抱在怀中的了说道。

      “……”了如小扇子般浓密的睫毛抖了抖,露出幽黑明亮的眼瞳,他抬头看向抱著他的男人,很轻地问道:“那个驭飞是谁?”听似温柔的问话却让人不自觉地打寒颤。

      “他是我的义弟。”邝天凛笑著吻了一下了光洁的额头,他现在可得解释清楚,不能让这个看似无害的小家夥误会。

      “是麽?!哼!了了,你可不要相信他啊!快和我们一起回麒麟山吧!”药王有些气恼地瞪了在一旁闭目养神的毒王,这麽关键的时刻,他却还那麽悠闲……也不帮他劝劝了了,真是气死人了!

      “爹,我……”了转头淡淡地出声,就在这时,数个侍女慌乱地撞开挡在门口的大汉冲了进来。

      “堡主!堡主!澜公子又……您快去看看吧!”侍女们有些胆怯地说道。她们偷偷瞟了一眼了,然後迅速低下头。

      了动了动身体,缓慢地离开邝天凛的怀抱:“那我去看看吧,你们继续。”邝天凛无言地目送走路缓慢且有些摇晃的了走出大厅後,立刻用冷冷的眼神继续和药王对峙,了是他失而复得的宝贝,他不可能再让他离开自己的……

      大厅里的气氛在了离开後更加凝重,来报告消息的大汉呆然地站在门口看著大厅里的火光霹雳。他……他的消息已经传到了,那他什麽时候可以离开啊!!

      “出去!!你们都出去!”司徒澜歇斯底里地大叫著,驱赶著数名在房间内的侍女,烦死了!他现在不想看到任何人!!!头像被撕裂一般剧痛!司徒澜撕扯著自己的头发,连日的噩梦和头疼让他此刻几近崩溃!

      “澜公子……了公子马上就来了,您再等等……”一名侍女胆怯地走上前,受伤端著一碗用名贵药材熬煮的汤药。这碗药都已经热了不知多少次了,可是司徒澜还是没有喝下去一滴。不得已的,她们才会去叫了,现在在天鹰堡里,只有那个人有办法让司徒澜把药喝下去。

      听见那个名字司徒澜全身猛得一颤,立刻便安静下去,他有些茫然地盯著自己的手心,全身微微地颤抖著,了……司徒澜抬起头,看著不远处铜镜中自己憔悴的面孔,杂乱的头发和没有任何神采的眼睛……那个害他变成这样的人,司徒澜低低地呵笑起来。

      想当初第一次见到那个漂亮的男孩时,他还十分高兴自己能有一个如此可爱的弟弟……可是谁会想到……就是那个看似可爱天真的男孩毁了自己的生活……抢走自己的最爱,让自己仿佛活在地狱中……

      司徒澜握紧自己的双手,那夜他就是用这双手刺进了的身体……温热的血液……了闭上眼前的那一抹微笑……都像烙印一样深深刻在他脑中,每个夜晚都像魔鬼一般折磨著他!其实那一夜,只要自己不去管他,让他的血不停地流,那他就可以除掉这个害他的罪魁祸首了,不是麽?可是他没有……在最後的时刻他後悔了!为什麽会这样呢……?

      呜……司徒澜抱住脑袋,痛苦地低低发出呻吟,从那晚开始,他的头就会像现在一样时不时地疼痛,像被千百根针扎一般……痛苦不堪。

      “还好麽?”轻轻的问话,一双白净的手搭上司徒澜的动脉处。司徒澜猛得抬头,了绝美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司徒澜呆愣地任由了替他把脉,他盯著了的侧脸,他一直觉得,这个男孩就像是未知的生物,或是什麽妖修炼化为人形,他有著一种魔力……会吸引住别人的视线……

      就在这时,了突然抬起头:“喝些药,好好休息一下……你……今天不反抗麽?像以前一样……”了的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苦笑。他真的很吃惊,司徒澜竟然乖乖地任由他碰触,没有像之前那样激烈的反抗。

      司徒澜茫然地转过脸:“……我很累……”已经累到不想想任何事,不去在意任何事,不去恨任何人……不想再让自己的内心越来越丑陋……

      “……”了沈默了一下,他从一旁侍女的手中接过药碗,轻轻地搅动著褐色的药汁。“你应该恨我的……”如果司徒澜激烈地憎恨自己,那他应该会轻松一些吧?

      司徒澜无意识地抬手摸了摸眼睛下方,他是应该恨了,因为他抢走了自己最爱的男人……可是……他已经放弃了……放弃了那个曾经属於自己的男人,或许邝天凛从来都没有属於过任何人,从他和邝天凛第一次见面开始,一直到他们冲破世俗的眼光结婚……他都未曾了解过邝天凛内心的想法,也许……邝天凛真的从来没有爱过自己吧……司徒澜吃惊地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如此冷静……鼻子有些酸,可是眼睛却很干涩,没有任何泪水的踪迹,

      他当初知道邝天凛和了有关系的时候,发现邝天凛不再爱自己的时候……他哭过无数次,哭到没有眼泪再可以流下,可是……有什麽用呢?任何事情都没有改变……

      所以……真的,他已经放弃了……已经不属於自己的……以後也不再可能属於自己了吧……?

      ××××××××××××××××

      将天鹰堡整个都包围的森林在黑夜中说不出的阴森恐怖,在淡淡的月光下,一抹白色的影子在森林中的小道上慢慢移动著。

      司徒澜低著头无意识地慢慢走著,他今晚又失眠了,了给他的药,并没有让他支撑过整个夜晚……在入夜後不久,他便再次从满是鲜红的噩梦中惊醒!

      不知走了多久,司徒澜缓缓地转动著头,周围高大的树木在夜风中微微颤动著,他……走到哪里了?就在这时,司徒澜呆愣在原地,他被这森林深处的美景吸引住了,没想到这原本看起来阴森恐怖的森林竟然还有如此美丽从一面……

      天鹅绒般淡蓝色的月光照进树林,把一束束光芒投射到最深的黑暗之中,周围的一切仿佛在那一霎那明亮起来,不知从什麽地方而来的小溪有时消失在树林里,有时又突然出现,在月光下泛著淡淡光芒的河水辉映著夜空的群星。

      司徒澜仰头凝视著空中闪烁的星,心中涌起孤寂的苍茫感,如无依的浮萍不知自己现在身在何处,也不知自己最终会归於哪里……

      他闭上眼睛,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都湮灭在黑暗之中,世上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单纯的黑色……司徒澜跌坐在地上,吃吃地笑了起来,原来……人类还会有如此的感觉,这种仿佛一切都被推下数千尺的悬崖的绝望……以前被众人呵护的天真的自己从未体验过的绝望呵……还有……不可言语的孤寂……

      唰唰!从树林深处传来衣服磨动地面的声响,虽然很微弱,但在安静的树林里却清晰无比。

      谁?司徒澜快速转头直直盯著声音传来的那个方向,恐惧轻易地捕获了他,原本挂在天空中散发著柔和月光的月亮也不知什麽时候被厚厚的云层挡住了,司徒澜现在只能听到自己因恐惧激烈的心跳声。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下沈,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些莫明的念头。会是什麽……?人类就是如此奇怪的生物,就算会害怕,也会对这让自己害怕的事物产生好奇。

      司徒澜屏息注视著那个方向,仿佛被什麽驱使一般,他慢慢地朝那边移动,越接近声源,他的心跳便跳得越激烈。

      “呜……”不远处蜷缩在大树下的黑影发出痛苦的呻吟,初听到的刹那,司徒澜甚至想转身逃走!或许是好奇战胜了恐惧,司徒澜并没有逃走,反而慢慢地接近那团黑影。

      是个少年?司徒澜近距离观察很久後才确定这团发出痛苦呻吟声的黑影是个蜷缩著的少年:“……小兄弟?你……还好吧?”为什麽这个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少年会一个人出现在这个森林里呢?

      “呜……”少年的身体颤了一下,然後慢慢地抬起头,他傻傻地用迷茫的眼神注视著眼前黑色的模糊人影,他现在快死翘翘了……连著淋数天的雨後果然会感冒……因为发烧致使少年的脑筋此时根本转不过来,甚至反应不过来该如何回答司徒澜的问话。

      两人就这样在黑暗中对视著。

      “你……还好吧?”司徒澜犹豫著伸出手轻轻碰触少年的额头,好烫!“你发烧了!”司徒澜收回手,一时间他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看著躺倒在地的少年痛苦喘息的模样,司徒澜沈默了一下後抱起少年,凭借著数年来对这片森林的了解以及来时的记忆慢慢朝位於森林那头的天鹰堡走去。

      遮挡月亮的云悄声飘走,淡蓝色的月光再次洒照在大地,像是指引他们一般,将那条通往天鹰堡的小径照的通亮……

      这是哪里啊……桓驭飞转动著沈重的脑袋,茫然地观察著自己此刻所在的地方,他只记得自己在森林里迷了路,而且还因为淋了数天的雨而发烧……

      嗯……对了,在迷迷糊糊中他好像看到了一个神仙姐姐耶……那个神仙姐姐好温柔地问他怎麽了,还用手摸他,那种冰凉的感觉真的好好舒服啊……这麽说,是那个神仙姐姐把自己救回来了麽?桓驭飞猛得坐起来,因起的太快而脑袋一阵晕眩,他手捂著脑袋,蹙著眉走下床,就算再晕他也得去找那个神仙姐姐!他还没向他道谢呢!

      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邝天凛一脸疑惑地走了进来:“驭飞,你要到哪里去?感觉好点了麽?”

      “天凛哥!”桓驭飞吃惊地大叫,是天凛哥耶!他没有在做梦罢?这麽说,这里就是天鹰堡了?那……那个神仙姐姐也是这里的人咯?这样找起来会方便多啦!嘿嘿。

      “小子,你怎麽自己跑来了?你大哥呢?”邝天凛一把将桓驭飞有按回到床上,并在他头上使劲地弹了一下。

      “我离家出走啦~~~烦死我大哥和爹了!嘿嘿~天凛哥~~~你千万别通知他们啊!求求你了~”桓驭飞撒娇地抱著邝天凛的胳膊晃啊晃的,还像个小猫一样蹭蹭。

      “你这小子……”邝天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真的是拿这个才15岁的义弟没辙。他抬手摸了摸桓驭飞黄中略带些微红的头发,不过话说回来,桁还真辛苦啊……不过爱恋的对象是自己迟钝到极点的亲弟弟也还真的没有办法……

      “咳!”清脆的咳嗽声从门口传来,两人快速转头,只见了寒著脸出现在门口。

      糟……邝天凛迅速拿掉放在桓驭飞头上的手,并不著痕迹地将桓驭飞抱著自己的手扯开。“哈哈……了,你来了……”

      “我来送药。”了对著桓驭飞微笑道,还顺带瞪了邝天凛一眼。他等一下会好好的了解一下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的……

      好美啊……桓驭飞呆坐在床上,定定地看著眼前看起来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男孩,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长得如此漂亮的男生……跟他比起来,他们那边被称为西域西域第一美人的大姐根本就不算什麽了……

      “呵,我脸上有什麽东西麽?”了把熬好的汤药放在一旁的小几上,有些好笑得问猛盯著自己看的桓驭飞。

      “不、不是!我只是……那个,我叫桓驭飞!今年刚十五,对了!你就是天凛哥的‘老婆’吧?那就是我的嫂子咯?……可是我不想叫你嫂子耶……怪怪的!我能不能叫你了了呢?因为我们看起来年龄差不多!”桓驭飞好像忘记头疼,非常兴奋地冲下床拉住了的手,就好像他们是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亲密。

      “……无所谓……”了有些跟不上桓驭飞的步调,只能任凭桓驭飞拉著自己的手晃来晃去,真是个活泼的小家夥啊……

      “痛!……”突然,了的脸上出现了痛苦的表情。

      “了,你没事吧?”邝天凛神色紧张地将了拥入怀中,小心翼翼地抚著了的胳膊。

      “对、对不起!!我……我”桓驭飞吓得立刻松开手。他没有那麽使劲吧?

      “不,不关你的事,是我的胳膊……本来就有些问题。”了苍白著脸笑了笑,邝天凛的表情也在此时暗淡下来,他抓起了纤细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地烙下一吻。

      桓驭飞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看著气氛变得十分暧昧的两人,他……他是不是现在该立刻闪人啊?嗯……就这麽决定了!桓驭飞尽可能地不打扰到两人悄悄地走出大门……

      桓驭飞闲来无事地在天鹰堡里到处晃悠,不一会儿,他开朗的个性就和天鹰堡里的众人打成了一片,一群刚来天鹰堡的婢女们叽叽喳喳地开始聊起了有关天鹰堡里的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说着说着,他们便说道了在天鹰堡里住着的一个恶魔。桓驭飞如是听着,心中也不禁升起了一丝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恶魔啊?他好想知道哦!少年的好奇驱动着驭飞让他来到了传说是恶魔住着的东侧花园。
      咦~都没有人嘞!该不会是他们骗人吧?桓驭飞不禁咂了咂嘴巴。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桓驭飞正准备走人的时候,从他身后却传来一道悠然的男声:“你是谁?”
      “啊!对对不起……咦?你不是仙女姐姐吗?”定睛一看出现在他身后的男子竟然就是那晚的仙女姐姐,桓驭飞别提有多高兴了!他一脸兴奋地冲到司徒澜面前大喊:“姐姐姐姐!我叫桓驭飞!你就叫我驭飞吧!”
      “你叫驭飞啊……我叫司徒澜。我不是姐姐啊!”认出是那晚在树林里的少年,司徒澜很开心地将桓驭飞带到树下的玉石几旁。扯下一串葡萄递给了桓驭飞。
      “那我以后就叫你澜哥哥好啦!”桓驭飞嘴里塞满水果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对了,澜哥哥为什么会住在这里呢?我听说这里住着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耶!”
      哐!在桓驭飞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司徒澜猛然站起来过大的力道将桌子碰倒。
      “澜哥哥?你怎么了?”桓驭飞有点吃惊司徒澜的反应,苍白无血色的脸庞,不住颤抖的身体如秋风中欲坠的残叶。
      “呜……不要……不是我的错!不是!!!”司徒澜发狂似的摇动着头,泛白的指尖几乎要掐进肉里。
      “澜哥哥?澜……”桓驭飞正想要伸手碰司徒澜却被司徒澜一手打开。
      “别碰我!!不是我的错……不是!!!”司徒澜歇斯底里地大喊。
      澜哥哥?这……到底是怎么了?他刚才有说错什么话么?桓驭飞手足无措地看着已经失去理性的司徒澜。这……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让开。”冷冷的声音从桓驭飞身后传来,像被这声音冰冻了一般,桓驭飞甚至没有办法移动自己的双脚,是了了!?为什么……和他之前看到的了……好像不一样……
      了毫无表情地越过桓驭飞,上前点了司徒澜的穴道,让已失去控制的司徒澜陷入昏迷。
      “了了……”桓驭飞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了将司徒澜横抱到床上。
      “你刚和他说了些什么?”了冷冷地瞟了一眼被冰动在原地的桓驭飞。
      “我……我只是问他为什么住在这里,因为我听说这里住着一个残忍的恶魔……”桓驭飞低着头时不时地看看和印象中完全不同的了。此时自己就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正被大人训斥……但是了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吧……?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了没有再说话,原本冰冷的表情也稍稍缓和了一点。
      “那个……澜哥哥他怎么了?”桓驭飞担心地问道。
      “……”了摇摇头,呵呵……要怎么向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说明呢?“其实你所听说的那个残忍的恶魔是我……至于澜……他只是个被恶魔伤害的无辜灵魂罢了……”了自嘲地笑笑。
      “??”桓驭飞歪着头,了了在说什么啊……?为什么他好多都不懂?不过他可以听懂了是在说……其实他是那个残忍的恶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算了,你以后会明白的。”了转过头,为司徒澜盖好薄被。
      “呼……”真是失败啊!本来气氛好好的,结果都是自己……唉!此时有着三个人的房间却如死般寂静,桓驭飞原本是不怎么在意啦……可是,渐渐地,沉默的气氛让他压抑地喘不过气。
      “对了,了了,我现在才发现噢。你和我大哥有时好像的!”桓驭飞傻傻的笑道。
      “会么?”了敷衍地回了一句,他想不到自己和那个一点都不出众的书生有哪里很像……不过在饭桌上那书生略带敌意观察自己的眼神……倒颇令人感兴趣呵~
      “嗯!我大哥也冷冰冰的!尤其他生气的时候,那感觉和了了像极了!被瞪一眼好像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是么?”了听完眉毛都不动一下,是这种地方像啊?呵呵,真是有趣呢……
      “就是就是!呵呵~想当初天凛哥追我大哥追到西域的时候,我大哥也是那种冷冰冰的模样!让天凛哥碰了好多钉子呢……”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傻傻的桓驭飞不停地说着,甚至不知道自己此时说的这些话会给天鹰堡带来多大的风暴……真是祸从口出啊……
      “……你刚才说什么?”了转过头,脸上仍然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就是声音此时低沉了许多。而那低沉的问话中隐约含着让人不寒而栗地冷意。
      “啊?啊……我……我……”桓驭飞此时才注意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要不得的话,他……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刚才说邝天凛追你大哥到西域……?”了站起身,慢慢朝坐在不远处的桓驭飞逼近,那莫名的气势让桓驭飞不自觉地向后缩。这股魄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了……了了……你别在意啦……我说的是以前的事情啦……天凛哥现在……现在爱的人是你……”桓驭飞咽了咽口水,也许自己说这些话不合适!可是……可是他没有办法啊!
      “这个我当然知道。”在距桓驭飞还有一步的时候,了转身改朝门口走去,桓驭飞看着了离开的背影,抚着胸口松了一口气!他刚才说错啦!了和他大哥一点也不像!了是那种绝对不可以去惹的类型……桓驭飞用他可以和动物相媲美的第六感察觉到这个事实。
      可是……他现在知道已经晚了!他已经惹到绝对不能惹的人了……呜呜……桓驭飞本来想先冲到邝天凛那里说一声,谁知刚起身,便又因为腿软坐到了地上,看来……是被刚了的气势给吓的……
      天凛哥!!!呜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桓驭飞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考虑着过会要怎么给邝天凛道歉……前提是他的腿不再发软……

      了走出南花园后,像是突然无法呼吸一般扶着墙大口地喘气,他当然知道邝天凛爱他!不需要那个小鬼告诉他!
      可是……那个连自己的老婆都可以毫无感情地抛弃的男人会为了追一个不爱他,还给他冷脸看的人追到西域去?还是个和我一样给人感觉很冷的男人……呵呵……自己在想什么啊,竟然会认为自己是那个什么特色都没有的男人的替身……
      了突然握紧双手,表情凝重地朝大厅走去。

      当了因为听一直在暗处照顾司徒澜的影武说司徒澜发作出去后,只剩下邝天凛和桓珩的大厅内突然变得气氛凝重起来。
      “……那个……一直坐在你身边的……是?”桓珩淡淡地开口,从刚才他就没有将视线放在邝天凛脸上过,像是在躲避什么似的。
      “是我的老婆。”邝天凛与桓珩相反,他一直用复杂的眼神盯着桓珩如书生般清秀的脸庞。本以为过了这么久,自己早已淡忘那段年少轻狂的岁月,可是现在那段时光却清晰的印在脑中……当初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一点特色都没有的男子呢?甚至还追去西域……呵呵,他到现在还不明白。
      “……”哐,桓珩不小心将放在手边的杯子碰倒,他一脸慌张地站起身,用袖子擦拭着桌子。
      “别弄了,让侍女来就好。”邝天凛走上前一把将桓珩拉开,就在邝天凛抓住桓珩的那一刹那,两人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冻结在原地。
      桓珩任凭邝天凛抓着自己的胳膊,从被抓的那一点传来人类特有的温热让桓珩心跳加速,他抬起头,脸上冰冷的表情此刻早已破碎,原来他真的还……
      桓珩突然低下头轻笑出声,自己在干什么?是自己最初拒绝眼前的男人的啊……可是现在却依然会对他情动……要是当初自己不拒绝他的话,现在他们会怎么样呢?
      “你没有事吧?”邝天凛看着桓珩因为笑而微微颤抖的发顶,过去的回忆再次迅速从脑中掠过,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到自己追到西域后被拒绝……那时自己一定是着了魔了……竟然会对一个人如此的执著。那么现在呢?自己已经有了了这个失而复得的宝贝,为什么自己还不想放开这个男人?
      时间就这样静静地流淌,他们就维持着这个姿势互相凝视,直到了冰冷的声音出现在他们身后。
      “你们在干什么?”了一脸冰冷地看着邝天凛紧抓着桓珩的手,从身体最深处升起无法言语的怒气。原来……真的不是自己的多疑么?呵呵……了在心中笑着自己的痴傻,他不该忘记邝天凛是个怎么样的人……就算这段时间邝天凛温柔的对待自己,他也不该忘记,邝天凛是不会被一个男人绑住的……
      了了……”邝天凛像被惊醒似的放开抓着桓珩的手,看着了透着怒意的眸子,邝天凛尴尬地笑笑,完了……了肯定误会了。“了了,你误会了,其实事情是这样的……”还没有等邝天凛解释完,了便拂袖离去。
      “了!”邝天凛冲上前一把抓住了的胳膊,换来的却是了冰冷鄙夷的眼神。
      “放开我,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话语从了的薄唇里吐出,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邝天凛只好无奈地松开手任了离开。
      凝视着了有些摇晃的背影,邝天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开始无奈地苦笑,真是最不好的时机啊……竟然被了撞到……
      “……天凛你变了。”桓珩抚着自己刚被邝天凛抓过的胳膊说道。
      “我?”邝天凛懒懒地问道,他现在没有心情在和桓珩说话了,他现在所要想的是等会如何让了消除误会。
      “嗯,原来的你是多么的霸道,从不管别人怎么想,可是……你现在却……”桓珩像是想到当初邝天凛霸道的种种,唇角微微向上挑去。
      “呵……”邝天凛低低地笑了出来,自己是很霸道,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可是,他却不能再对了霸道了……因为自己曾夺去他太多的东西……和当初被桓珩吸引不一样,他对了……是一种近乎疯狂的爱……疯狂到想要夺去他的一切,让他离开自己就不能呼吸……

      呕……咳咳……了扶着树干不停地干呕,胃里如火烧的一般,心中升起无法言语的绝望,误会?真的是误会么?邝天凛看着桓珩的表情……竟然透着痴迷!!!难道这也是自己的误会么!!??
      「你和我哥有时候蛮像的哦!尤其是冰冷的表情。」耳边回响起桓驭飞的说话,了突然开始仰天狂笑起来。
      是么?原来邝天凛爱上自己是因为这个原因么?哈哈哈……胃里不断翻腾着,猜疑,妒忌像蛇一样缠绕在了的脑中,自己……只是一个替身啊……泪缓缓流下,世界仿佛突然破碎。
      “了了?你没有事吧?”药王从远处小跑过来,他正准备去找了了呢,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是什么事情竟然让他的小了了露出如此心碎的表情?
      “爹爹……”像是见到救星一般,了冲入药王的怀中“我不要了……我好痛苦……爹爹,带我走吧?随便到哪里……只要没有那个男人的地方……”离开吧!趁着邝天凛还没有亲口对自己说出……那个会令自己痛苦到死去的话语……

      南花园

      桓驭飞一脸茫然地盯着在床上熟睡……不,昏迷的司徒澜,他到底是遇到过什么事情呢?为什么他连睡觉的时候都紧皱眉头?真是糟蹋了那张漂亮的脸……桓驭飞伸手轻轻地抚上司徒澜眉间堆起的小山。
      “呜……”司徒澜摇摇头,连在昏迷中都下意识抗拒着别人的碰触。
      “对、对不起。”桓驭飞快速收回手,傻傻滴像昏迷中的司徒澜道歉,然后又茫然地盯着司徒澜看。
      他真的好漂亮哦,其实要是能这样一直看着他也不错呢,桓驭飞双手撑着脸颊痴笑着想。要是澜哥哥真的可以成为自己的娘子……那他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嘿嘿……
      “不……不要……”司徒澜蠕动着有些泛白嘴唇发出痛苦的呻吟,桓驭飞像是着了迷似的看着司徒澜的唇,然后慢慢地低下头……
      “啊!”就在这时,司徒澜从噩梦中惊醒,他全身颤抖地抚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呼……原来是梦啊……呵呵……只因为桓驭飞的那句话,自己又再次陷入那个无法逃避的黑暗回忆……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逃离这个噩梦呢??咦?
      “……你怎么了?”司徒澜转头看着抱着头蹲在地上的桓驭飞。
      “不……没什么,头有点疼罢了……”桓驭飞含泪抬起头苦笑了一下,果然不能做坏事的……他的额头好疼哦!
      “哦,没事就好。”司徒澜再次躺到床上,叹了一口气。
      “那个……刚对不起……”桓驭飞将拧干的毛巾递给司徒澜,有些尴尬地道歉“擦擦吧……你留了好多汗。”“
      “不……没事,我没有吓到你吧?一发作起来我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了。”司徒澜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地轻松笑道,但刚说完脸上的笑容变得苦涩起来。
      “不……没有……”为什么澜哥哥笑起来这么苦涩哦……他很心痛呢……
      “……”
      “……”
      尴尬的气氛让两人很久都没有再说话,直到邝天凛冲入房间。“了有到过这里么?”邝天凛面带焦急地问。
      司徒澜摇摇头,转过脸去不再看那张让自己心痛的面容,到底有什么办法才能让他忘记这个伤自己最深的男人呢?是不是非要喝了孟婆汤才可以……?
      澜哥哥看到天凛哥好不自在啊……他们之间曾发生过什么事情么?本来在沉思的桓驭飞在看见邝天凛转身欲走时,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还要向他道歉……
      “天凛哥!等我一下!”桓驭飞追出门外。
      “怎么了驭飞?我现在没有空,有什么事情过会再说好么?”邝天凛有些不耐烦地回答,他现在正在忙着找了了!从一个时辰前了从大厅出去后他便没有再见到他……甚至连他那个什么药王和毒王的义父也不见踪影……只希望了只是心情不好出去晃晃,而不是……呵呵!他在想什么!了是不会离开他的……一定不会……邝天凛越想越不安,越来越焦急,因为……了不是一个可以为被他所掌握、所控制的人啊……
      “不,我想说那个……”桓驭飞深深吸了一口气“天凛哥!对不起!”
      “为什么要跟我道歉?”邝天凛好笑地摸摸桓驭飞的比自己低半个头的发顶,他这个义弟只有个子不断长高,都快赶上自己了,但行动和语言都还个小孩子一样。
      “我……那个……了了之前到这里来的时候……我不小心把你追我大哥到西域的事情说出来了……”
      “……”邝天凛的表情暗了下来,了知道这件事了……?“你还说了什么?”
      “我想想……哦对了,我还说了和我大哥冷冷的时候很像……”桓驭飞低下头。天凛哥!骂他吧!打他都可以的!呜呜……他真的知道错了!
      “……算了……”邝天凛紧蹙眉头叹了一口气“……澜在这里很寂寞……你有空就来陪陪他吧!”说完邝天凛转身离开,了……他难道真的离开了么?

      “滚!全部给我滚出去!!”邝天凛用手拨掉桌子上面的食盘,像疯了一般对侍女随从怒吼道。
      “堡、堡主,您多少吃一点吧……您已经有三日未进食了。”一个侍女不怕死地给邝天凛递上一碗参汤。
      “滚!”啪!邝天凛将那侍女一把推倒地上“你们再不走我就杀了你们!!”可恶!让他静一静!!别再烦他了!邝天凛紧蹙剑眉眼中不言而喻的杀气叫周围的人全身发毛。
      “天凛,怎么了?”桓珩慢慢地走进来,将倒在地上抽泣的侍女扶起来,一脸担心地问道。或许这不该是他这个外人该管的事情……但是,看到邝天凛如此地折磨自己,他没有办法让自己置身事外……桓珩转头对那些侍女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桓公子。”众侍女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松了一口气。
      待侍女退下后,桓珩走到桌前盛了一碗汤:“天凛,听说你已经三日没有进食了?这怎么可以呢?来,喝汤。”
      “不用!”邝天凛的一个挥手将桓珩手上的汤碗打到地上,他现在心很烦!不想任何人来打扰他!
      “天凛……”桓珩握住自己被打开的右手,看见邝天凛看自己的眼神中透着不耐烦,他紧紧地咬住自己下唇。
      桓珩受伤的表情叫邝天凛冷静了一些,他叹了一口气,他不该把气出在周围人身上的,可是……他没办法控制:“对不起,珩,我……因为了出走所以心情很差,你能不能让我单独待一会?”
      桓珩心痛地凝视着邝天凛拒绝自己的冷酷背影,果然一切都变了么?在他记忆中的邝天凛从来不会用这么冷酷的话语拒绝自己的……从内心深处升起的失落感和莫名的冲动叫桓珩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抱住邝天凛。
      “……你干什么?”邝天凛冷冷地转头,身后传来的人类特有的温度让邝天凛皱眉。
      “天凛……我……我们难道不能回到以前么?”桓珩抬头用含泪的眼瞳凝视着邝天凛“天凛……你那时离去后……我才发现,其实我爱的人……”
      “够了!别再说了。”邝天凛一把推开抱着自己的桓珩,他在数年前是曾失心于这个清秀的男人,外表的冷酷和内心的火热的特质让他着迷,但是那是从前,直到遇见了……那个美丽的少年……最开始时,他曾认为了那冷淡的气质和桓珩很像,但是相处久了以后他才知道,他们一点都不像,桓珩只是表面冷淡,内在其实是个天真怕羞的孩子,但了是那种不知道该怎么说的个性,就好像风一样的特质吸引着自己……每当以为已经了解他时,他却逃离开去,跑到自己抓不到的地方……可恶!!一想到了竟然离开他,邝天凛就无法抑制他内心中飙升的怒气!他从袖中拿出了走后在他们共眠的床上找到的,自己送给了定情的美玉,苦闷的滋味蔓延到全身。他难道已经失去了了么?只留下这块玉……
      啪!邝天凛把纯白色中透着淡绿色的美玉摔在地上,瞬间,那美玉碎成片片,仿若因伤而碎的心……
      邝天凛看着地上的碎玉,满脸都是痛苦的色彩,心爱之人已不在身边……要这身外之物又有什么用处!?邝天凛拂袖离开。
      桓珩呆愣在原地,凝望着邝天凛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他走到碎玉之前蹲下,伸手一片片地将碎玉拣起,他曾经见过这块玉……是的,在记忆之中邝天凛曾多次将这块玉递到自己的面前,让自己收下……可是他没有,因为这是代表着邝天凛真心的信物啊……
      可是……桓珩看着自爱手心中粉碎的美玉,心痛到无以复加……他现在好后悔……真的好后悔……后悔当初没有收下邝天凛的真心……

      司徒澜凝视着一望无际地大草原,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他来到这遥远的西域已经有半年了吧,鹫鹰在天空中盘旋鸣叫声让司徒澜抬起头来。为什么他会身在这里呢……
      或许是命运捉弄人,原本名霸武林,黑白两道都要忌讳三分的天鹰堡,竟然在半年内败落了……谁能想像的到?
      了离开邝天凛后,邝天凛曾经到处去寻找他,甚至还动用了皇家的军队……但了就像是消失在这世上一般依旧没有任何踪影,在寻找爱人一个月却毫无消息后,邝天凛就像是失了魂一般坐在花园,手中握着那块早已被自己摔碎的玉石,再也不去管理天鹰堡的一切事情,直到一天他突然开始对着空气说话的时候,人们才发现……这好端端的人却因相思疯了,呵呵……这是怎样一种疯狂的相思啊……
      从那一天开始,天鹰堡便群龙无首,没过几天,堡里的人便走的走,散的散,而江湖上早就看天鹰堡不过的恶徒在听说邝天凛痴疯了以后也趁机上山寻仇……
      不得已的,司徒澜和已经痴傻了的邝天凛才跟随桓珩来到西域……
      这里的一切都和中原、自己的家乡苗疆不一样,随处可见的,只有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湛蓝的天空,悠闲吃草的羊群。偶尔还可以听见牧民豪迈的歌声。
      “小澜!该是时候吃饭了!”自小生长在这草原上却是中原血统的桓驭飞驾驭着骏马朝司徒澜奔来,他带着一脸灿烂的笑容跳下马,走到司徒澜身边。“小澜,你很想家么?你每天都凝视着中原的方向啊。”
      “……嗯。”司徒澜微微扯起唇角,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在半年前还叫着自己澜哥哥的少年开始亲昵地称呼自己为小澜,还不时地用那种炽热的眼光看自己……偶尔桓驭飞会暗示司徒澜,向他表明自己的爱慕之意,可每当那个时候,司徒澜都会装傻,逃避这个话题,但是……他还能逃到什么时候呢?
      “对了,小澜,我一直都忘记给你说了,你千万别去这山坡的西面啊!那里住的都是写野蛮的鞑子,他们看我们汉人不顺眼,常来找我们的麻烦的。”桓驭飞一脸厌恶的说道。
      “嗯,我会注意的。”司徒澜应了一声后继续凝视着东边无暇的天空。
      “小澜……你这么讨厌来到西域么?其实这里很好啊!”桓驭飞咽了咽口水,股起勇气准备向司徒澜说出不知是第几次的表白“那个……不但大哥和天凛哥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们也可以……”还没等桓驭飞把话说完司徒澜就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巴掌。
      “小澜……?”桓驭飞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怒视着他的司徒澜,小澜为什么要打他?他没有说什么让小澜生气的话吧?
      “邝天凛他只能和了在一起!!别的人……别的人我是不会允许的!”司徒澜歇斯底里地喊完后便抢走桓驭飞的马朝东面飞驰而去。
      “小澜!小澜!!别去那边啊!!!”他刚说完那边不可以去啊!!!桓驭飞追在马后跑了一阵便停下来气喘吁吁地看着司徒澜的背影消失在茫茫草海中……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司徒澜牵着马在草原上漫步,他刚才……是不是对桓驭飞太凶了?唉……司徒澜叹了一口气,他们现在寄人篱下,邝天凛的痴疯病也没有治好……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会允许邝天凛和桓珩在一起的……真是弄不懂自己啊……司徒澜抬头再次叹了一口气。
      “……别的人和邝天凛在一起我是不会允许的……么?”现在对于邝天凛来说什么都不是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可以阻止谁和他在一起么?他不该管,也不想管……可是他没有办法忍受桓珩在没有失去任何东西、付出任何的代价的情况下就得到邝天凛啊……

      黑夜降临于无垠的草原,司徒澜茫然地抚了抚发冷的双臂,草原的夜晚是十分寒冷的,虽然他知道夜晚在草原闲逛是不明智的……可是,他迷路了。
      找不到回去的路,司徒澜干脆坐到位于山坡最顶的草地上,蜷缩着身体抵御夜晚的寒冷。他抬头仰望缀满星辰的夜空,他会在这些美丽的星辰的凝视下离开人世么?其实……也不错呢……
      司徒澜微微挑起唇角闭上眼睛,在寒冷的空气和渐渐模糊的虫鸣声中他进入了梦乡。
      清晨,大地震动,轰鸣的巨响将司徒澜从睡梦中惊醒!他莫名地朝发出巨响的西方看去,从坡顶上看去,在朝霞的辉映下,万马群驰,身着异族服饰的骑士们驾驭着骏马在他面前的草原上来回奔驰着。
      在来回好多次后,数千匹马围成圆圈慢慢移动,悲凉的号角从不远处传来,接着人马便散去,草原恢复了平静,除了那被马踏过露出泥土的草地……再没有什么异常。
      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司徒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刚才甚至忘记了呼吸……刚才的场景,到底是什么?那种宏伟、悲壮的气势……动人心魄。
      “咳……”嗓子有些难受的司徒澜捂着喉咙咳嗽了几声,头也有些疼,看来是昨晚着凉了……天已经通亮,他应该可以找到回去的路了吧?司徒澜转身准备牵马,这时才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便有三个骑马的异族人站在他的身后。
      “呃……咳咳……”太过惊讶使得司徒澜一阵晕眩,全身无力让他倏地坐倒在地。
      「你是谁?竟然冒犯我们神圣的仪式?」位于左侧的异族男子抽出剑指向司徒澜,可以勉强听懂他在说什么的司徒澜张口想要解释时才发现自己的嗓子疼的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面对着越来越逼近自己的剑尖,司徒澜恐惧地闭上眼睛,他会不会就这样死在这蛮子的剑下?早知道会这样……他在昨晚就冻死还比较好……
      「慢着,她只是个汉族女子,没有必要杀她,带她回去。」位于中间的男子俯下身朝司徒澜伸出手。
      女子?司徒澜微蹙眉头,摇摇头想要告诉他们自己是男人,并不是什么女子,但是无奈只能摇头而发不出任何声音。
      「别害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来,上来。」男人露出温柔的微笑摆摆自己伸出去的手,这个女子真可爱……尤其是她看着自己的那双略带迟疑的黑眸……让自己心动莫名,呵呵,难道汉族的女子都是如此的吸引人么?
      “……”被男人的笑容吸引,司徒澜呆呆地望着男人如深渊的眸子,和中原男子完全不同的豪迈与粗旷,他不自觉地向男人伸出手。
      男人笑着一把将司徒澜拉上马圈在自己的怀中,然后调转马头朝山坡下驰去。
      充斥着青草气味和男人独特麝香味的风包围着司徒澜,让他的心脏不自主的快速跳动,司徒澜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感觉?血液像是逆流一般……心脏仿佛就在耳边鼓动……他竟然为了一个第一次见面而且是异族的男人动心……?
      「你没有事情吧?」男子低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司徒澜耳后,让他全身不禁一阵战栗。
      司徒澜摇摇头,微微前倾身体想要逃离男人灼人的气息,但一直搁放在他腰间的大手此刻用力,又将司徒澜拉回那个宽厚的胸膛。
      「你……不能说话么?」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遗憾,从刚才见面起,这女子就没有开过口,是……天生便无法发出声音么?真是令人遗憾啊,要是她能出声,从这口中发出的将是怎样的天籁?
      司徒澜点点头,是没法出声,嗓子现在还是好疼。想到这里,他才发现自己此时不禁是嗓子疼,连头也像针扎的一样……
      「对不起,请原谅我的失礼,我只是觉得你不能发出声音实在是太可惜了……唉……」
      头昏昏沉沉的司徒澜在了解到男子所说的话的意思后,微微皱眉,他……难道不但把自己当成女的,还以为自己是个哑巴么?……看来……等他可以发出声以后一定要给他解释清楚……但是现在……他的头好晕……好想睡觉……

      从混沌中醒来,司徒澜撑起虚弱的身体,努力地回想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你还好么?”突来的声音让司徒澜转身,是那个异族男人。
      “还好……”勉强听得懂男人在说什么,司徒澜回答道。嗓子比昨天好多了,但仍然干痒发疼,司徒澜勉强发出声音后便一直不停地咳嗽。
      “你不是哑巴?真是太好了!来喝点水吧!”男人走到床边,很温柔地扶起司徒澜相较之下瘦小的身躯,将水递到他的面前,像是松了一口气地笑了开来,她不是哑巴!怜爱地看着怀中人儿优雅喝着水地模样,异族男子笑得更加开心了,是上天将他的妻子送到了他的面前!
      抬眼怪异地看了男人一眼,司徒澜十分困惑。为什么他会笑得那么开心?而且……驭飞说异族人都生性残暴,尤其是对待汉族……但这个男人却对自己如此温柔……
      在喝了水后,嗓子舒服不少,意识再次飘忽。
      “想睡觉了么?那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再来看你。”意识没有办法集中的司徒澜没有听懂男人在说些什么,低沉的异族语言此时在他耳中就像是催眠曲一般催他入睡。男人让司徒澜躺平,为他盖好毛毯后便出去了。

      “赤那!”在贝儿贴.赤那快回到自己所住的毡帐时,他儿时好友兼得力部下的布和叫住了他:“我听说你……”布和看了看周围,然后将赤那拉入蒙古包。
      “怎么了?”
      “还说怎么了!我听说你今天将一个汉族女子带回来了?你难不成是想……”布和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而急躁地抓抓头。
      “哈哈哈!”赤那仰头大笑,走到小几旁径自倒酒喝了起来。“你说我在想什么?”
      “你!我是在担心你啊!你还这样!到底是不是!?”布和现在恨不得把那个悠闲喝酒的男人给掐死!他现在说得可是有关于他们重要未来的事情啊!
      “啊啊,你猜得没错!”赤那放下酒杯,脸上完全没有刚才在司徒澜面前的温柔体贴,而是冰冷的残酷。“父王死了,他留下的遗嘱是什么?谁先生下子嗣就由谁继承!我和巴尔斯都还没有取妻,这应该是很公平的遗嘱……”说到这,啪,赤那竟将手中玩弄的酒杯捏碎。
      “巴尔斯竟然卑鄙地威胁全村女子,谁要和我结婚就杀了她全家!哈哈哈!可是……老天帮我!今天让我遇见一个汉族女子……哼,我准备后天就完婚,真想看看巴尔斯那时的表情……”赤那嘴角掠过一丝冷笑。
      “可是……可是她是个汉族女子啊!长老们不会承认的……”布和捕捉到赤那嘴角的那丝冷笑不禁全身发毛。
      “哼!结婚生孩子,这些只不过是我登上王位的道具,我会让他们都没有异议的!布和,你去帮我准备一下,要很豪华的婚礼!”
      “唉……”布和叹了口气“不管你作什么我都站在你这边,但是……赤那,你别陷下去了。”布和坐到赤那旁边,也拿起酒杯倒起酒来。不管怎么说,那个将要嫁给赤那的女子都很可怜。但是……同情归同情,他是不会背叛赤那的决定的。
      两人静静地喝着酒,都在为明天做打算……

      当太阳从草原的最边缘缓缓升起,整个大草原仿佛都被洒上了一层金沙。赤那走进司徒澜休息的毡帐,很巧得正赶上司徒澜换衣服的场景,那乳白色的平滑背脊让赤那的心脏猛然一跳。
      “抱歉。”赤那走出门,若有所思地低下头,眼中掠过一丝精芒,过了一会儿,认为司徒澜应该已经换好衣裳,赤那再次打开门走了进去。“刚真抱歉,我没有事先通知就走进来。”赤那坐到司徒澜身边,微笑道。但,是错觉么?那微笑似乎没有之前那般温柔。
      “……”理解赤那在说什么后,司徒澜抓紧身边的毛毯摇摇头,他小心翼翼地看了赤那一眼,他刚才发现了么?他是个男人的事实?知道也好……自己本来就是个男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在他知道自己是男人后还会对自己那么温柔么?心脏一阵紧揪。认识这个男人才不过两天,他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呵!却如此在意他的温柔……司徒澜低下头苦笑,自己真是个无药可救的情种!被伤得那么深却还再渴望着某个男人的温柔。
      “你……可以听懂我的语言么?”发现司徒澜在听他说话时似乎很吃力,赤那很体贴地放慢了说话速度。
      “勉强……可以。”司徒澜用怪异的语调回答,他是可以断断续续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也会说一两句常用的话语,但若是说得太快太难,那他就什么都听不懂了。
      赤那了解地点点头: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贝儿贴.赤那。”
      贝儿贴.赤那……?苍色的狼?想了半天,司徒澜微歪着脑袋看着眼前的男人,果然好适合呵!一匹在大草原中奔跑狂放不羁的狼……“我叫,司徒澜。”不知道该怎么自己的名字应该怎么用异族语说,司徒澜只好发汉语的音。
      “司徒澜?”赤那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汉族名字怎么那么拗口?
      比自己还怪异的发音让司徒澜笑了出来,那淡淡、仿若月光般柔美的笑容让赤那看到呆愣,回过神,赤那突然将司徒澜抱了起来,带着狂放的笑容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叫萨仁!”然后就这样大笑着将一脸吃惊的司徒澜抱了出去,萨仁!他的月亮!
      萨仁?月亮?这将是他的名字?司徒澜不解地看着抱着他的男人,这是他的新名字……?在男人豪放的大笑中,有什么在司徒澜的心中慢慢脱落,他有了新的名字,是否就意味着,他可以重新开始……?
      毡帐外刺眼的阳光让司徒澜像个小孩般向赤那怀中缩了缩。如果他是月亮的话……是无法与享受这灿烂的阳光的吧……?

      「太阳刚刚露脸的时候,他把牛马赶到洒满露珠的草滩;在星星刚刚眨眼的时候,他把牛马平安赶回牧场。他放牧的牛马像星星那么多,他放牧的牛马像罕山一样壮……」
      从草原的某处传来年老的声音,悠扬的歌声回荡在蓝天中,被异族歌曲吸引的司徒澜不禁注视着某处,是哪里传来的呢?他仿佛看见了一位老人骑着黄骠马,手挥着皮鞭放牧的情景。这从蓝天白云中飘送来的歌声让他感到温馨,仿佛每个字符中都能感觉到生命的鲜活。
      “萨仁,你会骑马吧?”看到司徒澜被放牧时每人都会唱的民歌吸引,赤那嘴角的笑容更大了。
      司徒澜点头,他是到草原以后才学会骑马的,在以前,他总像是个孩子般的被保护着……心情变得郁卒,不该回忆的回忆总是在毫无防备的时候出现。
      “赤那赤那!羞羞脸!”不知从哪里跑来的一群孩子围着赤那又蹦又跳,还做着鬼脸喊叫。
      “其其格你这个小丫头,想被我打屁股吗?”赤那好笑地用手指弹了弹孩子中带头的小女孩,小女孩仰着红扑扑的脸蛋对赤那说:“赤那!这个大姐姐是谁?你们是什么关系啊?”其其格转动着黑溜溜的眼睛使劲盯着司徒澜。
      “他叫萨仁,其其格自己去玩吧!我要带他去骑马!”赤那笑着摆摆手。其其格是他奶娘的孩子,自小就像他的亲妹妹一般,所以对其其格的没大没小赤那是完全不在意。
      “其其格也要骑马!我们来比赛吧!”其其格一听到要骑马便两眼发光,她笑叫着冲向毡帐后的马圈,将她最喜欢的“水灵”牵了出来。她熟练地跳上马,他那两条短短的小腿甚至连马蹬都蹬不到!司徒澜有些诧异地看着这个大约才七岁,便能如此轻松驾驭是她2倍体积马匹的女孩。
      “呵呵,我们族无论男女老幼,差不多都会骑马。小孩五六岁,便能跟父兄到牧场放牧,而且能跨在马上自由驰骋。”像是看出来司徒澜的惊讶,赤那给他解说道。赤那抱着司徒澜走到一匹赤红色的骏马前:“这是我的‘飚风’。”
      赤那刚将司徒澜抱上马匹时,飚风像是受到惊吓一般嘶叫了一声后跳起,将司徒澜甩了下来。赤那赶忙接住司徒澜接住:“奇怪,飚风最喜欢女人和小孩了啊,也许因为他是公的吧,除了把他饲养大的我,其它男子都别想骑它。”赤那笑着说道,但是他却用没有笑意的眼神一直盯着司徒澜。
      没有抬头,司徒澜捂住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请不要揭穿……让他请享受这阳光和身边的这份温柔,只要再一下下就好……见司徒澜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赤那暗自叹了一口气,抱着司徒澜坐上了飚风,虽然飚风还有有些不满意,但因为是赤那在驾驭它,它也倒很老实地慢跑起来。
      “赤那!你怎么那么慢!!我的水灵都跑了一圈回来了!”其其格骑着水灵飞奔过来,有些恶作剧地朝着飚风的屁股上狠狠抽了一鞭!然后像是挑衅一般冲到前面。
      “其其格!”赤那哭笑不得地抽紧缰绳,可是飚风早已经被激怒了,它加速奔跑起来,追赶着水灵。
      开始被吓到的司徒澜慢慢地睁开眼睛,他从来没有感受到过这种……仿佛要将灵魂抽离的速度,风有些刺疼地拍打着他的脸,司徒澜微微移动了一下,将半边脸埋入赤那的怀中,向要遮挡这刺痛他的风。第一次见面时所嗅到的青草和麝香味再次冲入他的鼻中,鼓动着他的心脏。司徒澜按住左胸,生怕这鼓动的声音被赤那听见。
      “累了么?”飚风也许是跑烦了,它跑跑停停的不再去在意水灵和其其格的挑衅。
      “不……我很开心。”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内心中的感觉,司徒澜只有寻找最简单最直接的词语了。但是他不知道,这简洁的回答却很合赤那的意。赤那哈哈笑出声,震荡的胸膛抵触到司徒澜的脸颊,那温热让司徒澜有些出神。

      一天似乎很快便过去了,在看着司徒澜入睡后,赤那走回自己的毡帐,布和早已经在里面等待他了。
      “赤那,一切都准备好了,明天你直接宣布就好了!”布和有些疲累地说道,说真的,要一天筹备这些实在是太勉强了,不过幸好是汉族女子,聘礼那些的可以简单一些,要不非要了他的小命不可!
      “……我想先缓缓。”
      “啊?你说什么?缓缓?意思是明天你不和那女子结婚了?”布和无力地站起身,那早说啊!今天他到底是为了什么累得半死啊!
      “抱歉。我想还是等‘那达慕’结束后再说吧。赤那坐下安慰似的拍了拍布和的肩膀而后戏谑道:“亏你还叫布和(结实),不过是累了一天就成这个样子了。”
      “哼!”什么才叫累了一天啊!他爹给他起布和这个名字可不是让别人使唤的啊!知道赤那只是开玩笑罢了,但是布和就是气不过,他也反过来戏谑道:“赤那你放弃明天结婚该不会是因为你对那个汉族女子动真情了吧?所以想先和她培养感情再结婚啊?我听其其格说在我今天累得要死要活的时候你和那个女子很悠闲很甜蜜的游玩啊?”
      说了半天都不见赤那反驳,布和转头,却发现赤那脸色阴沉的在沉思。呃……他该不会说中了吧?发觉赤那的脸色越来越黯淡,布和迅速站起身来,“我、我走了!有什么事情再找我啊!还有‘那达慕’要好好准备啊!今年我一定要和你一决胜负!”
      没有理会布和最后的挑战宣言,赤那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那达慕是赤那他们一族的重要传统节日,是集合祭祀、竞技、娱乐、祝福于一体的大型活动。在夏末秋初的现在,正是举行这一年一次的大型活动的时间。千里草原沉浸在一派节日的气氛中,司徒澜坐在可以俯视整个部落的小山丘上,看到来来往往的人群,不禁为异族节日的盛大而感到吃惊。牧人们骑着骏马,身穿着艳丽的民族服装,从四面八方奔来相聚。
      “萨仁!你在这里啊!”赤那骑着飚风来到司徒澜的背后,伸手一捞便将司徒澜拉上了马背。“竞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不来给我加油么?”
      “竞赛?”司徒澜调整了一下姿势想要让自己舒服一点。
      “嗯,有射箭、骑马和摔跤的竞赛。全族的成年男子都会参加自己得心应手的比赛,若是得胜便可以获得来年的祝福。”赤那驱策着骏马奔向人群聚集的地方。
      “哦……那你参加了什么项目?”司徒澜点点头,赤那会选什么项目么?他这么出色的人,肯定会获得胜利的吧?
      “射箭,我最拿手的就是这个,走吧!射箭比赛马上就开始了!”赤那勒住马,将司徒澜抱下马,并拉着他进入了拥挤的人群。
      “赤那!怎么现在才来!都快开始了!”布和拿着如人一般高的弓箭跑了过来,在看见走在赤那身旁的司徒澜时,眼里掠过一丝光芒。这个就是那个汉族女子啊,长得是很漂亮,但是……感觉上怎么没有一般女子的那份娇媚?
      “呦,这不是赤那么!你也来参加射箭比赛啊!”一个有些胖的男人很高傲地走到赤那旁边,说道。
      “巴尔斯,倒是你,你也来参加比赛啊,我还以为你现在正在努力生孩子呢!哈哈哈!”讽刺地说完后,赤那大笑着离开,留下气得满脸通红的巴尔斯。
      比赛开始了,周围的人群都开始加油,嘈耳的加油声让不喜欢人多的司徒澜不自觉地向后退去。
      “萨仁,你好,我叫布和。”参加完第一个项目的布和来到司徒澜身边,他对这个让一心只想和巴尔斯夺位的赤那心动的女子很感兴趣。
      “啊,你好……”司徒澜只是轻轻点点头,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拿着弓英姿飒爽的赤那。
      “你……”声音好低啊!布和皱皱眉头,心里开始起疑,一般的女子哪里有如此低沉的声音呢?他的眼睛一直在司徒澜身上打转,最后将视线停在了司徒澜的咽喉处,这个……虽然被竖起来的衣领遮住了不少,但是还是能看见男性特有的凸起!布和突然拉住司徒澜将他拉离人群。
      “你是男人吧?”不如先前那般温和,布和脸色阴沉地看着司徒澜问道。
      “……”司徒澜下意识地扯着衣领,将视线撇向别处。
      见司徒澜不说话,布和抓抓头,啧!怎么会这样,想起来……昨天赤那的态度,还让他推延婚期,看来赤那已经发现了!既然这样,又为什么把这个汉人留在自己的身边!?不知道赤那打什么主意的布和有些急躁地压低声音对司徒澜警告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是,我劝你最好离开这里,赤那最初会救你是以为你是个女子,能帮他生子,这样他便能继承王位。你既然是个男子……”对赤那而言就没有什么用处了!觉得这么说有些伤人,布和将后面的话吞咽下肚,希望这个汉人能领会自己的意思。
      “……”司徒澜低着头沉默不语,没过一会儿,他抬起头扯出一丝苦笑:“我知道了……我会走的。”他会的……这里本来就不是他该留的地方,那个男人……也不是他该期待的对象……喜欢男人的自己,在出了天鹰堡之后,终究只是个异类罢了……笑着摇了摇头,司徒澜瞟了一眼在远处的那个强壮的背影,然后决绝地转身。
      没有想到司徒澜会这么果断的离开,倒是让布和觉得内疚。布和凝视着远远离去的瘦弱的背影,心中竟然也升起了一股怜爱之意,布和使劲摇摇头,可恶!他在想什么啊!是这个汉人自己愿意走的!
      不知走了多久,那欢闹的场景已经被远远抛在了身后,司徒澜像是失了魂一般走走停停,他根本不知道回去的方向,不过,他该去哪里呢?哪里是他的容身之所?跟着太阳走罢!司徒澜抬头,挂在空中的烈日让他微微眯起眼睛。让太阳指引他,走到哪里算哪里,然后……让他在一个或冷或热的地方死去。完结这个悲哀的一生。
      “萨仁!”从遥远地方传来的呼唤声和急促的马蹄声让司徒澜停下脚步,他不敢回头,这也许只是个幻觉,一转头,一切都会烟消云散!就算是真的……他要和追上来的赤那说些什么?他一定知道了!知道自己在欺骗他!又或者,赤那会因为自己的欺骗而愤怒地一刀杀了他?这又未尝不是一个好结果?被他杀死……他也许还会记得,曾经有个汉族男子因为欺骗他而死在他手上……想着想着司徒澜绝望地笑了。自己也快疯了罢!再疯一次,他也乐得轻松,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痛苦……
      “萨仁!”略带怒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强有力的臂膀从后将司徒澜扯上了马背。“萨仁,你要去哪里?”强迫司徒澜面向自己,赤那紧蹙着眉头问道。
      “……我不该待在这里……我不是女人……我早就应该说了……谢谢你救了我。”司徒澜苦涩地说道,感觉到束缚着自己胳膊的力道越来越大,司徒澜的心脏也随之紧缩。
      “……那你想去哪里?”冷淡的语调,从胳膊上离开的温热,司徒澜闭上眼睛,真好笑……一直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他还在期待什么啊!他所看到的,他所听到的一切!都不是自己能奢求到的……太阳永远都离自己那么远!甚至连一丝丝阳光都无法触摸到……
      “我想回家……”司徒澜颤抖着说道,他真的很想家……但是……他的家在哪里?他的容身之所又在哪里……?感觉到在自己的头顶上赤那长长叹了一口气后,便驱策着马匹朝着反方向奔驰去。不知爬了多少个小山坡,赤那停住马。
      “从这里,可以看到汉人的部落。”赤那跳下马,牵着飚风慢慢走到坡顶,向下看去,可以看见在不远处的空中飘荡着的标有桓家字样的旗帜。赤那转头看着坐在马背上一直低着头的司徒澜,他是在那天早上无意间知道萨仁是个男子的,当时这个事实对他来说就好像泼了一头冷水!本来他是想在司徒澜好了以后就将他送走,毕竟一个男人是无法给他生孩子的。可是……他却被这个男人的笑容吸引了!像月亮一般温柔的笑容,眼里还带着一丝悲哀。对这样的笑容他无法放开手呵!!赤那摇摇头,既然萨仁不想待在自己身边,那么他也无法强求!若是女人,他大可强行将她抱入怀中让她无法逃开!但对方却是一个男人!他该怎么办?
      点点头,司徒澜准备下马,但是却被赤那阻拦:“别下来,让飚风载你过去,它很聪明,会自己回来的。”赤那轻轻拍了一下飚风的后臀,飚风嘶叫了一声后慢慢走了起来。没有理会赤那的好意,司徒澜执意要下马,然后想当然的从正在走动的马上摔了下来。“萨仁!”赤那赶忙冲上前,想要扶起司徒澜时却被司徒澜甩手拍开!
      “别管我!……求求你……别对我好!别再对我温柔了!”司徒澜哭喊出声,他抚着摔痛的胳膊慢慢地站起身,看着一脸吃惊的赤那,司徒澜苦涩地笑道:“……我虽然是男人,可是我喜欢的也是男人……所以……所以……”请不要让我喜欢上你……忍住眼里的泪水,司徒澜没有再说下去,他转身朝坡下走去。

      “小澜!!!”远远的,一个骑着马的人向这边奔驰过来,原来是桓驭飞。他在这附近找寻司徒澜已经有半个月了!他以为司徒澜已经被鞑子抓走了!结果没有想到今天小澜自己回来了!他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离司徒澜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桓驭飞跳下马,朝司徒澜跑了过去,他要好好抱抱他的小澜!
      「别碰他!」一声虎吼将桓驭飞震住,他战战兢兢地朝声音的源头看去,一个异族的男子正以可以杀人的凶恶眼神瞪着他,这个男人是谁啊!凭……凭什么吼自己?
      「萨仁!」赤那将司徒澜拉入怀中。「……我就是想对你好,向对你温柔,既然你能喜欢上男人,那么就喜欢上我罢!」皱着眉将脸埋在司徒澜的黑发中,他还是没有办法放手!在看见那个汉族男人一脸兴奋地想要跑去抱住萨仁时,他觉得有一股怒意从心底升起,他不能接受萨仁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从没有想到自己对萨仁的感情竟然有这么深,赤那也觉得无奈。
      「赤那……你说的是……真的么?」不敢相信地伸出手,颤抖着抓住赤那的前襟,是真的么?他没有听错吧?司徒澜纂紧拳头,硕大的泪珠从脸颊上滑下。「可、可是我是个男人……无法生子帮你继承……」
      「我知道!」还没有等司徒澜说完,赤那就打断他,他当然知道要是和萨仁在一起就意味着他要放弃很多东西,包括继承王位,在部落里,他没有办法不去和他的亲兄弟竞争王位,那是为了生存下去,其实……能和心爱的人一起流浪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既然选择了萨仁,他就不能再在部落里待下去了,族人们在知道真相后一定不会接纳他们的,再者只要巴尔斯继承王位后,也绝对不会让自己好过……
      「……我……只要是和你在一起,我就会混乱不堪……所以请别让我做着不真实的美梦!!如果你只是暂时的同情……请你放开我!」赤那瞬间的沉思让敏感的司徒澜很受伤,想要挣脱开赤那的怀抱,但却被抱得更紧!
      「……我说得是真的,我只是考虑一些事情,萨仁,我们可能不能回部落了,因为我不想隐瞒你的真实身份。」赤那怜爱地吻了一下司徒澜的额头。这可人儿是受过什么伤害而变得不敢相信人呢?
      「赤那……」司徒澜仍然不敢相信,继承王位啊!那是多么高的荣耀!他就这么放弃了?而且他甚至为了自己放弃了他的家乡?司徒澜感动地拥住赤那,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司徒澜只是觉得,此时的自己真的好幸福……
      “你们两个!不要好像看不见我似的行不行?!小澜!快离开他!他可是凶狠的鞑子啊!”桓驭飞想要冲上前从那个异族男人手中将小澜抢回来,却被人从身后一下子提起。
      「赤那!你果然在这里!」
      赤那因为听见熟悉的声音而回头,一手将桓驭飞提起的男人竟然是布和!
      「你怎么在这?」
      「我啊……」布和像提小兔子一般轻松地甩了甩手上挣扎的桓驭飞,然后露出不满的神情「一看到你在知道萨仁走了以后,连比赛都不顾地就跑了,就知道你是来找他了……赤那,你真得不准备回去了么?」布和一脸凝重地凝视着赤那。和赤那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布和很了解赤那的个性,他知道若是赤那想要放弃一切,那么他肯定没有任何留恋地离开。
      呼……赤那叹了一口气微微一笑,果然什么都无法隐瞒他这个好友。「你真是了解我啊!布和,我已经决定要离开了,你也别费力气留我了。」
      「呵呵,我才不会留你呢!我和你一起走!」布和豪爽地笑出声,从马上拿下一个简单地包裹扔给赤那,他的右手还是提着桓驭飞没有放下。
      「你……」
      「我才不想在巴尔斯那个白痴手下当奴才呢!部落里的事情我已经帮你善后了!我们放心地走吧!对了,我们要去哪里啊?如果没有地方去的话不如……」布和抬起手让桓驭飞和他面对面后呲牙一笑「我记得你是桓家的小少爷吧?嘿嘿……你家那么大我相信多了我们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桓驭飞被眼前的这个呲着白牙一脸凶恶的男人吓得都快哭了,他铁青地脸不情不愿地点点头,屈服在布和的暴力之下。搞什么啊!他只是来接小澜回去的!呜呜,谁知道他的小澜不仅对他视而不见地和一个异族男人亲亲我我,还被这个野蛮的鞑子威胁收留他们……爹!我对不起你!
      有点不情愿的,桓驭飞将他们带回了桓家,最初,桓家上下还对这两个异族男人抱着警戒的态度,但没有过多久,他们都被异族的豪爽不拘小节的个性打动了,因此,赤那和布和在桓家的生活过得还不错。
      在与赤那两情相悦后,司徒澜渐渐克服了自己的心魔,他终于鼓起勇气将自己不堪的过去说给了赤那,他不愿意对赤那隐瞒。他也希望……能在有一天,他能将以前的自己完全摆脱。赤那在听后想当然的怒不可歇,在知道将司徒澜害到这个地步的人也在桓家时,他甚至想要和邝天凛一决死战。但看见邝天凛此时为爱发疯的状况,也不禁对他产生了一丝同情。毕竟,爱情这个东西是不能强求的,在某个方面来说,他还要感谢邝天凛对司徒澜的伤害,如果没有以往的那段故事,他也就不可能和司徒澜相遇吧!世间的一切就是这么不可思议。
      但是,在司徒澜和赤那之间还存在着一个问题……
      「萨仁,晚安。」那是在刚到桓家的一个夜晚,赤那在将司徒澜送上床后,看见司徒澜睡眼朦胧的娇美神态,忍不住俯身吻上司徒澜微张的红唇,在吻上的那一瞬间,司徒澜像是被什么吓到的倏地坐起身,脸色发青全身颤抖着地缩向床的角落,口中还喃呢着什么。
      「萨仁?」赤那皱起眉头,最初他还以为是自己突然的举动吓到了他,但是仔细一看司徒澜凝视着自己的眼睛并没有焦距。不知所措的赤那只能静静地坐在床边,等待司徒澜自己恢复。司徒澜是告诉了他以前的遭遇,但那只是简略后的,至于司徒澜曾经被了折磨到发疯的这段他则是只字未提。
      「赤那……?」过了好久,司徒澜慢慢从失神中恢复,背后完全被冷汗所浸湿,司徒澜伸出手,下意识地寻找着赤那的温度,在被赤那紧紧拥入怀中的时候他才松了口气似的闭上眼睛「赤那,对不起,对不起……」
      听到司徒澜的道歉,赤那什么也没有说的温柔地抚着他的背部,赤那在隐隐约约中也觉察到了,司徒澜在过去所受到的伤害不仅仅是精神上的,否则他不会这么害怕拥抱,回想起每次将司徒澜拥入怀中时他总是有刹那的僵直,赤那就十分心痛。
      感觉到头顶上赤那微微的叹息声,司徒澜更紧地拥住了赤那,请别讨厌他,他到现在都还无法抑制住自己对身体接触所引发的精神上的痛苦,想赤那一定也很痛苦吧?这种无意识的抵抗就像是对他的拒绝……司徒澜鼻酸的想要哭出声,怎么办?要是再不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话……
      「赤那,怎么了?精神不是很好啊。」布和

      在一段平静的日子后,另一股暴风也席卷了桓家。很久没有出场的邝峰竟然出现在桓家,而且还带了三四百的侍卫随行保护。在邝峰看见已经发了疯连人也认不得的邝天凛后,不禁流下了眼泪。他早就听说了天鹰堡的变故,但是却一直无法抽身出来,才一直拖到今天。
      邝峰在桓家只停留了一天,便带着邝天凛踏上回程的旅途,他发誓在回到京城后一定要聚集天下名医将邝天凛的病治好,但他完全没有想到心病还要心药医这句话……另外,此次一起回京城的还有桓珩、司徒澜、赤那和布和,原本桓驭飞也想要一起去的,但是却因为还要学习继承家业被桓家主人拒绝了。

      回到中原,在陌生的京城街头,司徒澜和赤那像个小孩子般东张西望,手上还提了很多好玩好吃的东西。
      「澜,那个用汉语怎么说?」赤那毫不在意周围人异样的眼光搂住司徒澜的肩膀亲昵地问道。他最初根本没有想会来到中原,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一直很自信的赤那也不免有些无措。所以,他现在一没事就让司徒澜教他汉语。
      “客栈。”司徒澜微笑着依偎着赤那强壮的手臂,回答道。他现在真的很幸福,他以为赤那在听了他不堪的过去后为鄙视他,但是他没有。赤那以他那如大草原般宽阔的心胸包容了他的一切!那种在恍恍惚惚中终于寻找到了自己最终归属的幸福感,让司徒澜甚至有些感到害怕。这一切是真的吧?会不会在某个梦醒时分,这一切又将会烟消云散?
      “客栈。”赤那有些拗口地重复了一遍。「那……那个呢?」赤那就像是个正在牙牙学语的孩子,不停地问道。
      呵呵,司徒澜看见赤那粗旷的眉间不时堆砌起的一座座小山,不禁掩口而笑:“那个是……”司徒澜突然定住,他惊讶地叫出声“药王!”
      药王?那是什么东西?正在赤那茫然的时候,司徒澜便突然向前冲去,在看见司徒澜朝一个白衣男子跑去的时候,赤那不觉得一阵妒火上身,那个男人是谁?赤那追上前去,带有敌意地站在司徒澜身边,好像在无言地宣布司徒澜是他赤那的人!
      “药王!”司徒澜拦住一脸莫明的男人。
      “……你是……天鹰堡的……”药王开始有些吃惊,但一提到天鹰堡这个名字,他的脸色便变得黯淡。
      “对,药王!你在这里……那……那了了是不是也和你在一起?求你!让我见他!”司徒澜急切地喊道。
      “……不行!我不会让你们见他的,想要见了了,就让邝天凛自己去找吧!”药王没有好气地说完便甩袖准备离开,但再次被司徒澜拦住。
      “药王!求求你!天凛……他为了找了了,连天鹰堡都败落了,他自己也发了疯……所以,求求你!药王,请你让他们两见面吧!”司徒澜揪住药王的衣袖,微颤地哭喊道。
      “……”药王微微咬了咬下唇,脸上闪过一丝动摇的神情。“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在意他们俩?他们都是伤害过你的人不是么?难道说你到现在还对邝天凛……”他真的很好奇,他活在这世上已经一百多年了,可是他依然无法放下憎恨这种感情。
      “不是!”司徒澜下意识地看了赤那一眼,在想到赤那现在还无法听懂他们的话时不禁松了口气。“我现在对天凛……已经没有那种感情了,可是……或许是我的自私,我还是无法忍受另一个人在了了不在的情况下,在没有失去任何一切东西的情况下得到天凛……”司徒澜这还是第一次将自己内心中最丑陋的一面显现在外人的面前,对啊,他为什么要隐瞒呢?这也是他最真实的面貌。只要有赤那在,他相信不管什么事情他都有勇气去做,因为只要他一转头,赤那都会微笑地在他身后看着他……
      “……”原来是这个理由啊!药王心里不禁有一丝失望。但是,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理由。若是换做自己,恐怕也会这样吧!“……好吧,我带你去见了了。”他可怜的孩子……或许,他早该这么做了,他一直以为将了带离邝天凛是最好的方法,但是到头来,伤了伤的最深的,却是自己。
      “谢谢你!药王!”司徒澜欣喜地松了口气,他用简洁的语言给赤那解释了一下后便跟着药王去了他的住处。
      在赤那听说他们将要去找那个传说中的了的时候,心中对了有着一定的偏见,不管怎么说,这个了也是伤害司徒澜的人之一。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心中这股莫明的怒气,虽然司徒澜自己也说过他已经不恨任何人了,但是……他仍旧像个孩子对任何曾经伤害过司徒澜的人抱有敌意。跟随着那个带着侠骨仙风的白衣男子来到离城镇有一定距离的乡村,赤那第一次见到了了。第一眼给他的冲击是巨大的,那个人已经不是司徒澜诉说中的那个可爱的孩子,而是……无法形容的,恍如仙子般的男子,没有女人的娇媚,却俊美的无法让人逼视。但仔细的看来,却能在那俊美的面容中发现憔悴和哀怨。永远只停留在前方的眼神连一点生气都没有。如果不是早知道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赤那还以为自己看到的,只是一具中原工匠巧夺天工制成的精美娃娃。
      “……是该走了么?”一直沉默着守候在了身边的毒王,在看见药王带着司徒澜和赤那走进来后,仿佛一切都了于心似的问了一句,在得到药王肯定的点头后,他走到了身边将他轻轻抱起,了没有丝毫反应,甚至连直视远方的眼神也没有变换过。
      “了?你还记得我么?了?……药王!了……他是怎么了?”司徒澜走到了面前,不管他怎么叫喊,了都没有一丝反应,他不解地转头询问药王。
      “……了了他只是失了心……唉……走吧!”他只是断了情却失了心……了了啊!你是不是一直在等待这一天呢?

      当初聚散,便唤作,无由再逢伊面。近日来,不期而会重欢宴。向尊前,闲暇里,敛着眉儿长叹。惹起旧愁无限。
      盈盈泪眼,漫向我耳边,作万般幽怨。奈你自家心下,有事难见。待信真箇,恁别无萦绊,不免收心,共伊长远。

      毒王抱着了进入邝府的花园,他轻轻在了耳边说道:“了,邝天凛就在那边……”轻柔的,好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的话语让了了的身体抖动了一下。像是在沉睡中被敲醒一般,邝天凛……?他在哪里?为什么邝天凛会出现在他的面前?呵……仿佛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啊!在这段时间里他是怎么过的?自己就好像失去了灵魂的躯壳……了转动了一下眼睛,下意识地寻找着邝天凛的身影。那个男人……了突然觉得自己有股想哭的冲动……那个真的是邝天凛么?杂乱的胡须,深深消瘦下陷的眼窝,呆滞的眼神,还有那喃喃自语的疯态……为什么?为什么自己那时候会怀疑这个男人不爱自己?心中无限的悔恨伴随着泪水流出。
      了挣脱毒王的怀抱,在脚一落地的瞬间却因为腿无法用力而跌倒在地,他甩开毒王准备扶他的手,含着泪拼命地向前移动过去,对不起……对不起!“天凛……天凛!”略带沙哑地声音有些悲痛地呼唤着邝天凛,仿佛在乞求他的回应一般。他现在已经不在乎什么无聊的自尊心了。那自尊伤自己伤得太深,伤邝天凛也太深……为什么呢?这么愚蠢的自己,从来不曾好好地去爱过别人!请原谅这么愚蠢的自己吧……原谅我……请别离开我……
      “……了?……了?”像是回应了悲痛的呼喊一般,邝天凛转过头,寻找着他日夜思念的人儿。是他!比以前长得更加出众的了!但为什么他又是那样的憔悴?难道他还身在梦中么?他哭了……别哭!是他不好!一切都是他的错!所以别哭了!邝天凛跳了起来,冲到了面前将了紧紧地抱在了怀中,疯狂地亲吻着眼前晶莹剔透的泪水,而后又缓慢地,轻柔地吻上了那张他思念以久的唇。第一次的接吻,纠缠的手指,要融化般的舌头……火热的气息,仿佛都在说:“不要离开我!”
      没有说话,只是这样久久地拥抱,亲吻。在远处看着这一切的司徒澜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叹了口气。
      「澜,你……还好么?」赤那心细地发现司徒澜心中的那丝失落。他伸出手将司徒澜拉入怀中,让他聆听自己的心跳声。
      「嗯!因为……我还有你啊……」司徒澜笑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赤那,我们走吧!」再次回头看了看在阳光下边痛哭边拥抱的两人,真是好美……虽然自己也许真的有那么一丝失落,那也是属于过去的自己的吧?现在压在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了,而自己,也能再次鼓起勇气爱一次,哪怕这次会再次受伤……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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