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黑》百泽

6、对话

　　我从外套上撕下一块布，将伤口包扎起来。想到刚才的事情，我仍心有余悸。不禁开始思考这俩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能穿着这样的东西过日子。
　　我尽量保持冷静的问他们；“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中年大叔忙活的差不多之后，回头看了我一眼。不是我敏感，那绝对是望白痴的眼神。不过晾在他们刚才救了我一命，我就不计较了。中年大叔边捣鼓着那些烧的差不多的东西边说：“那叫寄生苔，是一种会吸附在活体上的植物。”我心想，怪不得触感那么熟悉，原来是苔藓的一种。我又问道“那为什么他们会对我的血怎么感兴趣呢！”
　　中年大叔喝着一口刚才的二锅头，“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你不吃不喝工作了一天，你会干什么。”
　　我回答他说：“要是很饿的话，我想我会先吃点东西，很累的话，应该会先睡上一觉。”
　　“那么，植物也是一样，不眠不休的运作了十年，人家肯定也是要吃点东西的吧！”
　　虽然还是有些无法理解那个叫“寄生苔”的东西为什么要以血作为食物，但是基本的原理我算是懂了。总之就是饥肠辘辘的“寄生苔”在长期工作了之后，想要饱餐一顿，然后我呢，就傻乎乎的送上门了。可问题是，“它们为谁工作了十年呢！”我想都没想就问开始问他了。
　　中年人叹了口气，然后又用那种眼神看了我一眼：“我一次性告诉你吧，注意，只说一遍，我们体内有一种不得不靠他们才能排出的毒素，由于中毒太深，短时间内想要排出根本不可能，但也不绝对。“寄生苔”跟别的苔藓不同，他们非常喜欢阳光，阳光越强烈，他们就长得越茂盛，吸毒效果也会越明显。但是，如果我们直接穿着他们到太阳底下，虽然基本上只需要一天不到时间，我们的毒素就会全部由他们吸收，但同时因为消耗太大，他们会大量从宿主身上汲取分解毒素以及基本的生存所需的养分，所以毒素被排出的同时我们也会变成干尸。所以说它们的排毒效果越明显，我们的死亡几率越大。为了避免这情况的发生，我们来到了地下，让一切缓慢进行，接受不到阳光的寄生苔会放缓吸毒的进程，处于植物的最低需求状态，甚至进入休眠期。地下道的空气营养成分比较丰富，变化也比较稳定，非常适合寄生苔缓慢生长。寄生苔在运作的时候会消耗空气中的营养成分，并且从我们身上获取另外一种空气中没有的物质，那种物质恰好就是我们需要排出的毒素。但这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最起码需要十年。另外，空气中的营养成分变浓的话，它们对我们身体的吸附强度就会减弱，我们可以轻易的将他们扯下。相反如果变淡的话，它们便会钻进宿主的体内，并且杀死宿主。但因为我们的特殊体质，它们不会侵入，只会黏附在我们身上，然后迅速生长。如果不及时扯开他们，我们还是会慢慢变成干尸而死。寄生苔一旦脱离宿主，为了弥补在上一任宿主身上丢失的养分，会从下一任宿主那里全部讨回。”
　　怪不得他们对我的血怎么疯狂，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么有个性的植物我还是头一次听说，顿时来了兴趣“那么你刚才说的大好时机就是指这个喽，因为大雨的关系，地下水道的空气中营养成分变浓，不就是你们脱离的大好时机吗。”
　　“一半一半吧，排毒的时间和脱下的时机都非常重要。如果时间不够长就脱下的话，我们体内的毒素不久也会将我们杀死。所以刚好现在是第十年，又恰逢百年一遇的大雨。再者，隧道如果不瘫痪的话，我们也是无法出去的，因为外面那些人的眼线太多了。我们只有神不知鬼不觉的脱出才能让以后的事情顺利进行。这几天察觉到寄生苔吸附强度度减弱的时候，我们就考虑着要出去了，但是我们与联系人约定的时间还没有到来，所以并没有立即采取行动。现在既然知道约定的事件发生了，我们就知道时机到了。”我想中年大叔提到的联系人应该就是刚才那个年轻人提到的K。
　　大叔停顿了一下，看了我一眼笑着说：“你对我们要做的事感兴趣吗！？”
　　我使劲的摇了摇头，谁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干什么，总之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仔细想了想这其中的逻辑关系，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我还是有点不明白，你们怎么知道出去的时机来了呢，他又怎么知道不给你们报信，你们也知道出去呢，”
　　“因为隧道堵塞了，就是时机，他看到之后就不会下来了，这是我们约定好的。总之，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这一切都是有计划的。现在的话，他应该在筹备那件事。”
　　我笑说：“万一他是出了什么事才不能来的，你们怎么办”
　　大叔很坚决的说：“不会的，我们相信他。”我苦笑了一下，果然外人和自己人就是不一样，对我这个陌生人他们的警戒心这么强。
　　“不过”大叔露出了一个比较无奈的表情：“那小子的马虎病又犯了，说明天才会有大暴雨，让我们那时候出去，真等到那时候，我们就错过时机了。等到明天，空气浓度又变淡的时候，我们脱出虽说也没什么问题，但是免不了要受一顿皮肉之苦。而且想掩人耳目的出去也没那么容易，因为那时隧道里应该有人来清理了。”
　　这时大叔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所以，真是多亏你啊，西天取经来的悟空，要不是你，我们俩个唐僧还得压在这五指地洞里待上不知道多久呢！”
　　虽然觉得他说的这话我怎么听怎么奇怪，但我只能干笑了几声，希望自己没做错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