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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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有事在身，改日在下定请示师尊，与诸位会和。”夏夷则道。
阿瑶见夏夷则拒绝，并未多问，如是想着，这夏小公子已答应会去见无异他们，而他现下有事在身，自己何必强人所难不是？
“既然这样，那么我先回空翠庭找谢衣啦，若有需要便到那找我们便是。”阿瑶摆了摆手笑道。
“在下先行谢过瑶姬前辈。”夏夷则又是一揖道，“天色已晚，想来谢老前辈定挂心于前辈，如此，前辈慢走。”
阿瑶点了点头，往外走去。数十步外，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再次看向夏夷则。见她突然转身，夏夷则正欲问她还有什么需要嘱咐时，却听到她问道，“不知夏小公子可知道空翠庭在哪个方向呢？”
夏夷则沉默一瞬，给她指明了方向，未等他反应，阿瑶的身形已经消失在原地。见她如此风风火火地离开，夏夷则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角，须臾，计较了下时辰，隐去身形前往清和所在之处。
阿瑶回到空翠庭时，谢衣几人依旧坐在庭中。
谢衣方见她身形出现在庭中，便立马起身上前，对于这人常半懂不懂的阿瑶独自外出，即便是修道之地也难免挂心，见她毫发无损地返回空翠庭，他不做迟疑地将她带入怀中，察觉到小辈们的视线，毫无不自然地开口问道：“阿瑶此番独自在外可探听到有物件的什么消息？”
阿瑶摇摇头，乖乖地待在怀中笑道：“先前去那个诀微长老那儿，听见他与屋里的人有事相谈我就离开了……不过，我瞧到了夏小公子，他答应禀明给他的师尊回来见无异他们呢。”
“如此，改明日我随阿瑶一同拜会清和真人，询问那物件之事可好？”谢衣问道。
阿瑶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复又笑问：“谢衣与阿偃和无异谈论完偃甲之事了吗？今晚不会和他们同床共枕了吧？”
谢衣：“……”
“师娘说夷则答应跟他师父说会来找我们，之前夷则师父也说，会有人来接我们？这都快一天了……”乐无异自入空翠庭等候了将近一日，看了看天色，有些神情恹恹道。
乐无异与闻人和阿阮正议论着夏夷则什么时候会来，话题主角便出现在了庭院门前。
“……有劳各位久候。”夏夷则道。
所以说他来得十分及时吗？
*
夏夷则没有问乐无异几人是如何进入观中的，有谢衣与阿瑶和谢偃三人在，带着熊孩子闯哪里似乎都没多大怪事，加之……
乐无异和阿阮的性子他在之前相处时日也了解得不少，想来是乐兄忧心于他而提议前往太华，这护犊子的三位前辈自然是欣然应允。
“师父以前说过，你们太华观就跟仙境一样，可好看了~夷则，能不能带我们四处看看？”闻人出声提议道。
“就是，我们等了一天都快闷死了，我说夷则，你快带我们出去玩玩~”
乐无异应和闻人笑道，谢衣闻言微微一笑，清俊儒雅的脸上让人莫名觉得背后一凉。
谢衣笑而不语，倒是谢偃微微笑道：“无异与为师谈论偃术，当真如此烦闷？”
“……”乐无异闻言只觉浑身一僵，艰难似的转过头来，“啊哈哈哈……那、那个，师父，我是说笑的，偃术可有趣了，我这不是在打趣夷则么……那啥，我们快走了走了~”
乐无异窘迫地转移话题，夏夷则无奈开口道：“太华山并非游玩之地……”
夏夷则眼睁睁看着一行人默契地无视了他的话往庭外走去。他叹了一口气跟上几人。
……算了……
夏夷则走在前方给好奇打量着太华观中山石与建筑刻下的符文。
转角一隅，夏夷则正指着前方远处言道彼方为观中众弟子出入的山门，左侧传来稚童的声音。
“好心的大姐姐！我们又见面了！”
闻声转身，只见一位头戴斗笠的小男孩笑盈盈地向他们走近，身旁跟着一只麋鹿。众人疑惑之余，阿瑶上前笑道：“小乖弟弟？你也上太华山玩吗？”
茶小乖乖巧地点了点头应道：“嗯！逸尘子在太华山，小乖就来观中了，小乖可喜欢听各种故事了。”他话语一顿，向她眨了眨眼又道，“对了，大姐姐，你告诉我一个故事，我告诉你两个消息，好不好呀？”
长安遇见之后，这茶小乖知晓的消息甚广，上至太古神灵，下至人间鬼界之事，其身份成谜，阿瑶难免有些迟疑。
沉吟片刻，她点了点头道：“唔……好呀！”
见她答应，茶小乖取出笔，翻开小册子，笑眼弯弯，“嘻嘻，小乖听闻那上古之时，巫山神女恋慕司幽上仙无果，悲怆之下，香消玉殒，之余的，小乖就没听说过了，好心的大姐姐给小乖讲讲巫山神女的故事好不好呀？”
“好啊。”阿瑶满不在乎的笑道。
“——阿瑶？！”谢衣心下陡然一惊，虽说已经过了那么多年，每每在她面前有提及巫山神女与仙人司幽的故事都满不自在，生怕她哪日胡思乱想，将陈年之事复又提及，至死不见才是大事。
她疑惑地侧目看向身旁的谢衣，似有所感，向他摇头笑了笑，随即又看向茶小乖道：“其实这个故事也没什么。当年巫山神女自知命不久矣，又不得轮回，遂向仙人司幽表白，司幽拒绝神女爱慕，而后神女大限将至，独自于神女墓中直至逝去，不再见司幽。”
茶小乖看着她，见她没再有下文，“咦？那后来呢？我觉得大姐姐没告诉小乖全部的故事呢！”
“小乖弟弟怎么知道还有后续的事情啊？”阿瑶好奇地看着茶小乖疑道。
茶小乖笑起，稚嫩的脸上挂着老神在在的表情道：“那是因为——天机不可泄露！大姐姐说呀，我都拿出笔要记下来了呢。”
“……嗯，好吧。然后啊，数千年后，巫山神女自墓中醒来，而神农神上不知踪迹，仙人司幽在巫山神女逝去后随之而去，一日遇一少年，后偶然得知其为司幽转世。嗯……好像就没有了？”阿瑶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谢衣，企图求补充。
谢衣但笑不语，茶小乖低头提笔在小册子上涂写，口中喃喃，“嗯……巫山神女醒来，司幽转世成……有情人终成眷属，得有一子一女……赶紧记下来！”
片刻，茶小乖停笔，看了看手中的册子，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抬头看向阿瑶，冲她眨了眨眼，“轮到我说了……据说上古时，南海从极之渊里住着一条应龙。后来，天柱倾覆引发地动，从极之渊海底礁洞崩塌闭合，许多水族被困在了岩层底下。应龙心性仁慈，奋力从崩塌的岩石中开出通路。最后水族们顺利逃生，而它自己却力竭而死，饱含灵力的龙血混入海水，那一片水域瞬间封冻起来。后来神农偶然经过，察觉海中凝聚不散的灵力，就将一个发光之物投入了海水。然而那发光之物入水以后，海面冰层就开始由上而下慢慢融化。几年之后，那片海域终于恢复了正常。我还听说~去到从极之渊的男性和雄性没有一个能返回原处呢！”
谢衣听闻茶小乖的消息，略一思索，开口道：“想来从极之渊危险莫测，只是这发光之物……海水因灵力而冰封，能阻断灵力流动之物，估摸便是那仅剩的昭明之‘光’？”
“那等夏小公子的事成之后，我们就去从极之渊瞧瞧吧。”阿瑶点点头，抚掌而笑，看着茶小乖又道，“小乖弟弟要说的第二个消息呢？”
茶小乖收起纸笔，扶了扶斗笠道：“嘿嘿，这个啊，我听说太华山的合朔真人几年前突然收下一名子弟，道号逸商子，传闻他性子温文尔雅，精通音律，听闻那琴音之中隐有沧海龙吟之象，好心的大姐姐你以巴乌作为武器，想来一定是如同那太古时代的太子长琴一般以音律入道，大姐姐你不妨去跟那个大哥哥一起交流一下啊！一定受益良多！不过我听说他数月之前已经下山了。”
“这样啊，以音入道，太子长琴？唔……神上给我说过，那是……在我出生前被贬为凡人的仙人啊，听说他的曲子可好听了！和太子长琴一样以音入道，有机会我一定要去看看那个逸商子！”阿瑶笑道，对茶小乖口中的逸商子倒是十分感兴趣，谢衣略略吃味，大有不愉地握上她的手。
茶小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之前记载的故事主角二人交叠在一起的手，瞬息间又挂上乖巧天真的笑容，嘻笑道：“逸清师太知道很多太华观的八卦，特别是英俊潇洒气度非凡的逸尘子的故事，小乖就是来找她抄本子的！小乖听说，《逸尘记》的作者就住在太华山！好心的大姐姐，你这次还能帮小乖去要一套签名版吗？”
“当然了，不过那个叫红袖添香的人在哪里呀？”阿瑶也明白拿人手短的意思，虽说是以一个故事换来的消息，但在茶小乖这得到的是关于昭明碎片的最后一部分的消息，现下不过一个小忙罢了，举手之劳。
长安之时茶小乖知道这帮了他的忙的大姐姐也是喜欢看那《逸尘子》系列的人，红袖添香的身份直接点破，得不到她的反应，那可就无趣了。
茶小乖笑道：“逸清师太知道许多事情，大姐姐帮小乖问问师太打听一番吧！”
“好的！”
得知阿瑶答应茶小乖去寻找逸清的夏夷则面色有些一变，一行人往广场处走去。
“……相传神农有女名为瑶姬，赐号巫山……先前曾听谢老前辈说过，瑶姬前辈生于上古，不知……？”闻人看着好奇打量着太华观建筑的阿瑶迟疑问道。之前只从谢衣的言语透露得知阿瑶是为仙身，生于上古，之余之事并未得知，难免有些好奇。
阿瑶还未回答，倒是站在闻人身旁的阿阮替她回答道：“阿瑶姐姐就是巫山神女呀。”
“喵了个咪，所以说师娘果然很神奇，难怪能收了大师父么！”乐无异惊奇看着阿瑶道。
至于说收了大师父什么的，谢衣耐人寻味地看了眼点头表示十分赞同乐无异的话的阿瑶，颇有兴趣地微微一笑。
极有危机感的乐无异想起这段相处的时日来，自家大师父与师娘的互动，谢衣说、谢衣告诉我的，事实上是大师父早年便拐带了不明人常的师娘吗？他暗暗为不明真相的阿瑶默哀一番。
夏夷则瞧见谢衣意味深长的眼神，也似乎明白了什么，轻咳一声，望向前方，脸色骤然一变，下意识地要避开前方的人，“……前方无甚可观，几位随我到他处看看。”
一行人疑惑地看着夏夷则。
“喂！师弟你回来！看到师姐，连个招呼都不打？这可不大好呦~”
夏夷则闻言无奈转身，向来人拱手一揖，“……逸清师姐。”
逸清摆摆手，笑道：“哈，不必多礼，逸尘子师弟~”
“师姐？……难道你比夷则大？不会吧？”阿阮好奇地打量着年轻的女修士疑道。
逸清闻言哈哈笑起，打量了眼软嫩的阿阮，“哈~别看我这样，论年纪，你可得管我叫阿姨呢！”
夏夷则默默无言，虽逸清师姐年纪成谜，但比之真正的老前辈……他下意识地看向“老前辈”阿瑶。
果然如此……夏夷则见她开口，心下暗道。
“哎？真的吗？我不知道我多大了，但是神上说我是在不周山崩塌后娲皇大神抟土造人时我就出世了。你呢？”
自百余年前从巫山石墓之中醒来，再不见到一位神仙的阿瑶欣喜问道，司幽历经十日攀天、天皇携众登天之时，年纪是比她大，谢衣虽然恢复了司幽的记忆，但是比她小不是？
“咦，看来我真的不比你的驻颜有术啊~现在依旧这样水灵灵软嫩嫩的~”逸清惊异地看了眼外表不足双九的阿瑶，调笑道。
“好嘛……对了！你就是小乖弟弟说的逸清师太？唔……话说逸~尘~子？原来夏公子你就是那个小册子里说的摘了许多花，骗下界小姑娘的逸尘子呀~”
“噗！”
逸清听着阿瑶的话，不由笑出声来，倒是觉得这据说已经成为“老前辈”的少女当真有趣。
阿阮闻言，若有所思地将食指放在下颔，有些纠结道：“为什么阿瑶姐姐说的‘采花大盗’和谢偃哥哥解释的不一样呀？”
“哎？阿偃是怎么说的呀？我这是谢衣告诉我的呢~”阿瑶疑道。
父亲，你究竟教了娘一些什么……谢偃转头看向谢衣，眼神有些诡异。
谢衣被谢偃看得颇为窘迫，自知自己多年前教导阿瑶之时方式大有不对，不禁轻咳一声，眉眼依旧温润，语气却颇为不自然道：“咳，无论何种解释，阿瑶与阿阮你二人且记得，但凡遇上欲欺骗于你二人离开人群图谋不轨者，无需手下留情便是。”
夏夷则出乎意料地看了眼谢衣。“……”
“……诚然如此。”谢偃迟疑一瞬，点头笑道。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