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黑化》咸着

1、第 1 章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边好像不太对劲
　　比如说，土方的弟弟，自己的妹妹，矮杉的姐姐，再比如说，神威的哥哥……他们的存在总有一种违和感，天生强大，对待人有一种优越感，仿佛看透了他们这些人的人生，跟他们活在非一个世界……他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
　　他们的存在与众不同，比喻起来像闪光点一般，显眼，有些世界在围着他们打转一般……他觉得，这不太对……他们的存在甚至能弄得他心里戾气四溢，这可不好……他们的违和感显眼到让他暴躁，这可不好……他们的存在将他认识的人变得越来越不像原来地模样，这可不好……这不对——这完全不像银魂……滚出我们的地界——把他们还给我！
　　黑暗中，白色的野兽撕咬着一切改变自己守护自己安宁的魔物，不死不休——我的爱人，我不想再活在没有你的日子里……
　　“银酱，银酱？”
　　“……神乐？”银时在沙发上坐起身，手捂住面部，声音喑哑而低沉，和缓的声线让人有一种这是游走在绝望边缘地死寂之人地错觉，周身的气息显得悲戚，神乐不明所以的眨眨眼，为什么呢……银酱，好像很难过的样子，明明之前还好好地？
　　“怎么了银酱，长痔疮了吗？”
　　“啊，没什么，我……只要好好冷静一下……”阴影遮着眼，银时忽的起身冲进厕所，不顾那个银发女孩儿的惊呼将人推了出去，重重碰上门——后背抵在门上，银时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道，软软顺着门背滑下，瘫坐在地上
　　“不是……梦……”
　　似乎密闭的黑色空间，银时站在中间，周围浸满了一种名为怨恨的绝望气息，突然，一幅幅无声的画面走马灯一样在他眼前播放，万事屋、真选组、歌舞伎町、吉原、江户……银魂——
　　“这是你的一生”低沉满含恶意地男声在身后响起，他惊起反身挥去木刀，一击不成便疾退几步拉开距离
　　警戒！
　　“呵呵呵……不用这么紧张，我没有恶意——”格外发亮的红色眼瞳中闪烁着复杂的讽刺光芒，语调和缓犹如邪恶的音符缓缓演奏成悲鸣——谁信你啊！听起来像我杀了你全家一样恨得震天动地好不好！
　　“你是什么人”
　　“不~告~诉~你~”操着调子诡异的声音开口，话音刚落却突然大笑起来，从刺耳的尖笑到吃吃的怪笑不过几息，“坂田银时”男人又猛的抬头用那只淋血一样的恐怖红瞳紧盯着他，手捂着胸口，似乎有些痛苦，语气却愉悦而富有情感，诗朗诵一样反复咬文嚼字读了几遍，“坂田银时，坂田银时，坂田，银时——”不过是平常用来叫的一个名字而已，喜悦、悲伤、爱意、绝望、他每一遍都可以听出不同的情绪
　　“呐，告诉我，你最希望谁叫你的名字？”男人应该是笑着说出这一句的，红色的眼瞳弯了弯，晶莹如宝石
　　这个问题他原本不想回答的，但听着那黑衣人好像有些隐隐不祥的气息，他觉得他好像必须回答，好像会死——鬼使神差的，想到了那个带着淡淡讽刺不屑却一样惊艳的眼神
　　面上却恢复了一派懒散，握着洞爷湖的手垂在身边，一手习惯性抓着自己的天然卷“咿呀——就算你这么说我一时也……其实我最希望漂亮的天气预报姐姐喊啦……要不然自家妹妹——”话说到此，时刻关注那人的银时惊然发现听到妹妹一词后黑衣人原带着笑的红瞳突地紧缩，瞬间出现在他面前，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被掐上了脖子，紧紧压制在地上
　　他震惊地看到黑衣人脱离的斗笠下，那一头耀目的银发，以及与他几乎一摸一样的面孔之上那狰狞扭曲表情，红色的眼瞳盛满野兽般的暴虐，浑浊却炙热到足以灼伤人的复杂，藏青色的右眼无有神光，已经染上灰暗的色彩显得有些深沉，不过即使如此也依旧可以让人痴迷的这种别样的——似曾相识得让他恐惧！
　　这种不明的痛楚完全盖过了那个男人带来的窒息感，难以自制的伸出手，颤抖着相处碰上去，因缺氧而发紫的嘴唇艰难地吐出几个几欲破碎的音符“土……方……”不敢相信，不愿相信，不要……曾只流血不流泪的白夜叉此时难得的软弱，不会相信——他不会相信那种荒唐无道的事情！
　　——即使，他几乎猜到了……
　　听到他垂死挣扎般叫出的名字，男人动作一顿，松开手突然软化了表情，陶醉的用比水更温柔的声音语无伦次的叫着“土方，土方……对啊……没错，就是他——没错，土方……土方……”
　　“咳咳……”银时大口的喘息并不忘向后退开些，皱着眉头，眼神复杂的望着眼前这个精神明显不稳定的男人，——一头天然卷的银色肆乱长发，端正挺拔的五官，轮廓熟悉又陌生，苍白到病态地肌肤上布着妖艳色彩的不明咒文，神情似痴似癫——这不正是他！不，这个男人更成熟年长些，更像是，多年后的他，明明身上并没有穷困潦倒，显出的精神面目却颓废古怪得惊人
　　土方……
　　“喂”银时瞳孔一缩，不顾自己刚从魔抓下逃脱，没有恢复过状态来，连滚带爬又跑回男人边上，抓着那人的领子就急急地问“喂！你的眼睛怎么回事！回答我——”面对他的质问，男人眼睛一弯，手抚上没有焦距的左眼“你说这个？当然，是他的啦——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他一直都会看着我的，看着我为他报仇，杀光他们——呐？土方……”声音渐渐低下去，男人低垂的头，面部阴影让他看起来有些……
　　“为什么你可以怎么幸福！”
　　男人暴起，手曲成爪抓住他的手，抬起的眼红的宛如泣血
　　声音悲得让银时为之心痛“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什么都不知道——”透明与血色的液体分别从两眼眼眶滑下，“……你还可以那么理所当然地活在那个他所在的世界，为什么你要让他等那么久？为什么那么迟……你知不知道太晚了太晚了太晚了！他不要我了……明明，明明以前他都……为什么你——坂田银时，坂田银时……银时，晚了，他再也不会等我了——这个名字，我要来还有什么用！”悲泣着，男人抱着头低吼着，绝望的姿态，如失去归宿的孩子
　　“……不就是……这个样子你以为他会开心……”
　　“开心？”男人听见了极其好笑的事情，抬起发红的眼眶，冷冷凝视着他，有条有理地开口“好天真的想法啊——人家已经死了哦……死是什么你知道么？呐，你知道的对吧？”急切却挂着扭曲笑容的男人紧绷着全身的神经探上前抓住他的衣领，“喂，你应该很清楚的对吧？人死了不就是，砰……很快就消失了啦！你以为我没有确认过么你错了——”被完全没有控制的力量摔出了几米开外，银时捂着胸口却只是沉默的坐起身来
　　“又是这副样子——”男人踉跄着站起来，看起来有些无奈的扶着额，笑容恶劣而古怪，优雅不似先前那副姿态，风度翩翩地拍拍身上的黑色披件，笑着摊摊手，眼神恐怖
　　“坂田银时，你以为我是谁——看着你总是做出这幅我什么都懂的样子，是啊~你什么都懂，你是单纯的武士，你贯彻自己的武士道，但是啊……”危险的音调陡然轻快“你可是连你爱的人都保护不了呢！我知道很多未来的事哦，要听么？其实呢，你可爱的妹妹一直都爱着你呦~啊，这个听过——”男人故作苦恼模样地用手拍拍自己额头，做出一派天真的烂漫，忽惊喜得眉开眼笑“啊！那你一定不知道，你可爱的妹妹会是你未来的老婆大人吧——啧啧啧，真可怜呢！居然不能跟爱人相守，不对……活该，哈哈哈……”
　　男人放肆的大笑着，像是很久没有这么开怀过一样
　　“啊，糟，眼泪都笑出来了”停住了笑声，男人垂下嘴角，面无表情用手指抹了抹眼角，语气平淡的说道……勾起嘴角，男人走近银时，居高临下
　　“撒~接下来要说什、么、呢~”
　　“住嘴吧……”
　　“住嘴？为什么？我可是再告诉你人们梦寐以求的未来欸！”挑起眉，男人面色阴沉
　　“因为……你不是在哭么？”抬起头，可以清晰的看见……溅在地上，一滴、一滴，不停地流
　　“豁~”笑着，他俯下身缓缓向银时靠近，裂开嘴露出森森的尖牙“那，你告诉我，知不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暗自握紧手上的木刀，银时眼中闪现怜悯“你想杀了我”“啊……果然好聪明啊——我”忍不住的笑倒在地上，躺在地面笑到疯癫，良久才再次将目光放在银时身上，玩味十足“猜到为什么了么？”
　　银时默然从地上爬起来，摇摇头，皱起眉头看着望着地上看样子明明处于弱势却偏偏气势凶恶逼人地银发男人——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变得这么变态，疯狂
　　“呵呵”他从地上爬起来，随意坐着，头却高傲的昂起“你知道的……你知道的，对吧”笑得好似偷腥的猫——银时却知道，这不过是一直戏弄幼鼠的老虎，看呐，多酷的比喻，现在的他是只幼鼠，而以后的他却是只猛虎唉——可这一点都不好笑，“你知道”确定的话语，他从容的从地上站起身，背挺得笔直，宁愿被折断也不会弯下去一样
　　“因为，你就是我嘛”挂上那个无良的笑，它可是与以前惊人的相像
　　“那可真是高看我了~”不好意思的裂开嘴，睁着死鱼眼抓抓头，看起来懒散无比，这一举动如导火索一样让他有了举动，几乎是瞬间，银时挡下那似乎杀伤力极大地一击，很快，很重，虎口发麻，银时硬挺着接下……两把洞爷湖相撞，他开怀“你打不赢我的……”为了应证他的话，银时手中的武器被轻轻松松抽断了
　　又一次掐住银时脆弱极了地脖颈，银时模糊的看见他笑得满足
　　“呵……总……总该告……诉我……你的……理由吧——”银时在感叹道这种时候自己还笑得出来……如果他死了……会不会
　　“只要没有了你，我就可以回到他们身边——回到他的身边啊……杀光，一切阻碍我的人！”他温柔地叙述，后面地话又那么残虐，令人不寒而栗地平和
　　“是么……”加大了笑容，一脚踹上他的胸膛“只有这个是——绝对不行！”将人按倒在地，银时染带上疯狂袭上他的脸，狠狠的挖出那颗暂时称得上义眼地眼球
　　稍稍移开，表情严厉的望向地上因被挖去了这颗眼球而哀嚎的他，那个未来的自己
　　“你应该知道的——我的现在并非是你的，即使是取代了又如何？对你来说也不过是一场现实一点儿的镜花水月不是么！悲伤的记忆不会消失，绝望的心情还是在心里徘徊，患得患失，害怕，梦里也不会安宁！你给我清醒一点啊混蛋——你也知道的吧——你最清楚不过了……”狠绝的捏碎了手中的东西，没有留一丝余地……粘稠的微凉从指尖滑落，他目光唯落在那个因他的动作而僵住的男人，没有去看一眼手上，他只知道，他一点都不喜欢那种感觉就对了，失去，失落……
　　“啊——”
　　野兽的嘶吼，望过来时，男人空洞的左眼眶清晰可见，暗红色的血肉仿佛吞噬人心地黑洞，血色的右眼冷寂地盯住了他，饿昏了头全然没有理智——这是银时此时唯一说得出口地评价
　　危险！
　　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有人说最哀莫过于心死，那男人现在的状态是否还只是缺了最后一根稻草的骆驼，银时不住的想，手上的动作越发凌厉，可即使是这样，也完全抵不过那个从尸海里爬出来的恶鬼
　　一次次被压制间，银时好像可以看到那些虚幻的记忆，得知了真相的，失去所有的，发现世界被更改轨迹，连回忆都不被允许，变得残虐，杀人成性且疯狂，站在敌海之中温柔地对那人唯一留下的念想说：不会让你等很久了……原来如此，他崩溃了
　　该说是，果然么？朋友消散、爱人失去、大家不容、万事屋不再……大江户……银魂……崩坏……十个人都会有可能压倒呢，何况，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那种——原本是不在乎的，可是“给我……醒过来！你爱你的爱人么？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啊，像什么？在我看来你只是爱你自己而已，你自私自利，是个软弱无知，一点打击都无法承受的小人！那么拼命地想要守护，守护，到头来还不是什么都做不到——你不过是害怕一个人而已，不过是害怕寂寞而已，不过是害怕失去而已！在乎的东西？那从来都是别人的好不好，但要说想要的东西的话……”奋起反击地银时露齿一笑，挥刀，终于没有一丝犹豫“我，坂田银时，其实比任何人都自私的想要活下去——”木刀没入因他的话而略显痴怔的男人心口，他低下头，轻声喃喃了几句，笑的苦涩
　　“活下去让自己不那么孤单，也有想要做的事情，如果为那份胆小心情冠上一个好听的名字的话，我叫他……守护”
　　“咳……你……”
　　“……果然这种坦诚的话什么的最不适合银桑讲了呢~”银时嘴角猛然挑成一个讽刺地弧度，将人随手扔在地上，脚踩上去碾了碾，居高临下开口
　　“看来——我是受了你的影响啊，变得坏了很多……不过，把心里的负面引出来什么的，本来就不是我的错……对吧？未、来、的、我？嘛~不要用这么恐怖的眼神看着我啦——人家可是会怕怕的骗人啦，念在你自己送上门来告诉我的这些事的份上，暂时放你一马”银时踢了踢脚下半死的男人，后动作一点不含糊的踩碎男人地心脏，抹了抹身上地血，银时笑得荡漾“就上你一个死的痛快吧”他大笑起来
　　不过声音很快就沉寂了
　　“告诉你个秘密，人死了后就不会痛苦了……因为，死了就连想都不用想”
　　“哥哥？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女孩子独特的软软音调唤醒了回忆中的银时，摇摇头，将阴暗的情绪从脑中晃去，起身开门，如往常一样揉了揉妹妹的头，“抱歉抱歉——刚刚做了个梦，梦到自己的【哗——】被外星人改造成了螺丝起子，才会这么大动静的，真是不好意思——”银色的长发被揉乱了，却不碍少女的娇憨
　　“真是的——哥哥，你也不实际一点嘛，哪有这么怪的梦——”虽然回应是这么回应的，又小声嘀咕几句：外星人篇不是在后面几集么……闻言银时却是眼神一暗，“喂你又在说什么呢？来嘛说给哥哥听听？”摸着下巴，银时一副你懂我懂的样子靠近些，少女似羞涩似气鼓鼓红了脸“哥哥你真是的！哪有哥哥催妹妹快点谈恋爱的！还有，你刚刚上厕所没洗手吧！居然就这么摸我的头发——”
　　“啊——对哦我还没洗手呢，得快点洗手才行……得，洗干净……才行……”
　　外星人篇不是在后面几集么，么……
　　……呵呵，银桑我的好妹妹，说得这么光明正大，是怕别人听不清楚么？很抱歉呢~哥哥我刚好接受了关于未来的些、许记忆，很不幸，你们的语言，还是你教会我的呢——很吃惊吧？我也好吃惊哦……吃惊到，想要扒开你们的皮来看看你们到底有多了不起！啊，糟，不小心又陷入负面了，得调整好状态才行~
　　面部隐没在阴影之下唯有那双渗人的眼越发清晰
　　望着文理复杂的手掌，银时笑了，“……土方哟~我刚刚可是亲手捏碎了你的眼，现在我需要你真实的安慰……”
　　“呼……”吐出一口烟，土方面无表情对望对面刚刚说完一堆离谱不，是完全没谱的话的男人，“于是，你来找我了”
　　“于是，我来找你了”
　　“你烧糊涂了”
　　“没有”
　　“直接去医院吧，来我这里没用”
　　“有的”
　　“恩？喂放手！你有病啊——”
　　埋在土方颈窝里，嗅着对方身上熟悉的尼古丁夹杂味道，银时闷声道“我生病了……你就是药，所以，不要动，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好不好”
　　井——如果你不是用确定的语气来说出这种询问的话会更好——
　　“哥，哥，你在……”黑色碎发的瘦弱少年惊讶的呆愣在门口，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不可一世的哥哥黑着脸被银发如大型犬一样气质的男人从后面抱住，气氛竟难得的和谐……呐呐的尴尬在原地，身为有一定性取向的他当然知道这样的气氛代表着什么，只是——
　　少年呆立在门口不见动作，却见那大型犬一样的男人气质陡然变化，暗红色的眼瞳瞬间冷得掉渣，依依不舍而又坚定地松开怀中的人一步步踏着沉稳的步子面色冷峻的来到少年面前，比少年高一个头的身形俯视着少年，脸庞隐隐带上藐视的恶意——阴森气势不要命地向他身上压，这强者般的嚣张态度，让少年在男人走近时心跳几乎慢了一拍
　　两人面对面的结果注定让少年失望了
　　因为，银时根本看不上这明明是土方的弟弟却生的柔弱又用天赋来混日子，还是非此世界一员的弟弟，总悟那小子都比他认真……毫不怜香惜玉一把拽住人家的领子，远远扔出房间，对着爬起来一派你居然做的这么无情样的人完全没有一点好脸色
　　挂着恶意的讽刺笑容，银时口气极差地警告着“大人有事情要做的时候，最讨厌小孩来碍眼了，没大事就给我滚远一点自己玩去，别在我们跟前儿晃来晃去，烦”
　　说完便重重拍上了门，完全不给人反应的时间，更不会去管身后那人欲泣隐忍的表情……只是他不管，当然有人管，一些组员看少年那可怜兮兮的沮丧样子，只觉心都碎成了一瓣儿一瓣儿的，一个个争着上前安慰
　　一直站在暗处看戏的总悟扯开嘴角恶劣一笑。走近的又是一派无辜摸样，“喂，没事吧——”“总，总君……”少年抬头勉强一笑，装作并不在意的样子，“我没事……谢谢你关心……”“啊~不会被讨厌了吧？土方弟弟你也真是的，旦那那么懒一个人都会讨厌你，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说完，深意的望了被众人围在其中面色苍白的男孩一眼，被一个同样忠犬气质的黑发青年追随者，大摇大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