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罂粟》六安有甜

3、第 3 章

　　“我们就这么回去？”元海弄不清石蕾萨打得什么主意，又觉得蕾萨不会就这么撒手，一侧他看过尸体，连一点挣扎的痕迹都没有太过于不寻常，二侧袁家二公子他认识，今天下午一起打作任务的就是他，要说他本人也是间接的不在场证明了。

　　“当然不是，我回去，你留下监视。回见！”石蕾萨钻进车里，正要开走，被元海拦住。

　　“给点提示好不好？袁家全家上下，加上爷爷奶奶总共十个人，我一个人也看不过来啊！”

　　“那两个年轻的女仆，你喜欢哪一个？”石蕾萨眼神有些狡黠。

　　宋元海摸摸脑袋：“当然是胸大的那个。”

　　“那就盯着那个喽。”然后她就把车子开出去了，把宋元海一个人摸不着头脑地留在别墅黑漆漆的车库里。

　　石蕾萨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穿过人工湖面上小桥，抬头可以望见少爷房间亮着的窗口。

　　窗帘后应约可以看到他挺拔的身形，修长的双腿像瀑布那样倾泻到地板上，性感的窄腰，还有那宽阔的背，曾经在下着雨的道路上，毫无歧视地背着七岁的自己走过寒冷泥泞的道路。

　　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少爷：回来了？结果怎样？

　　石蕾萨心里一惊，定睛仰头看了一眼少爷的窗口，人影一惊消失了。她叹了口气，低头回了短信：“袁小姐名叫袁萧红对不对？我觉得她是Club（TSS）成员，记忆里，一次喝酒（做任务）的时候见过她的脸。”

　　过了大约五分钟，石蕾萨已经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了，手机才再一次响动：“没错。”

　　半夜，元海发来短信，石蕾萨点开一看，立刻皱起眉头，骂了一句：“恶趣味！”

　　短信上是一组那个大胸女仆和二少爷的三级场面，然后下面配了一行宋元海的字：姿势够有难度！

　　石蕾萨闭上眼睛想了很久脑袋里整理出来的线索：
　　首先二哥肯定是被大胸女利用了，精子一定是大胸女取到的；
　　其次在政府机关工作的大哥的回家时间不对，没有理由地比平时晚了整整一个小时；
　　第三根据老妈子的叙述，袁萧红之前已经病了四天，病发症状按照石蕾萨的经验来看一定是被下了镇定剂之类的东西，从死亡时间到发现时间总共两个小时，加上把样本送到医院化验的时间是3个小时，这期间需要药物完全被代谢消耗光；但也有一中可能，就是让袁小姐的大脑先死亡；
　　第四袁萧红被杀的原因是关键。

　　石蕾萨睁眼看着天花板，直觉告诉她袁晓红是被杀人灭口的，跟她在TSS的身份脱不了干系。可是她又无权限知道别组的事情，想来想去只能求助陈征之了。

　　可是陈征之那个正直得要命的家伙肯定不会帮她做越权的事情！石蕾萨瞥了一眼墙上的钟，2点32分，陈征之现在肯定也睡熟了，干脆从外墙爬进他房间里，把他的指纹和虹膜纹先弄到手，然后自己到系统里去看不就得了。

　　按着老办法，她系了一根长绷带在窗外，跳出窗，用手轻轻拨开陈征之的窗户，忽然听见房间的床上动了一动，惊得她赶紧躲在窗台下面，然后支着耳朵听见里头的呼吸变得均长而平稳后，才翻进去。

　　结果她脚跟还没站稳被人抓住手臂一下子甩到床上，两个手臂被温厚的大掌死死攥在背后，整个人被完完全全压在床上。

　　石蕾萨趴在床上，腰、膝总之每个可以使劲的关节都被压制得死死地，背上的男人又高又大，她现在完全就是一个被绑住并且放在蒸锅上的螃蟹！

　　“唔！”她的嘴被压在软乎乎地床面上，终于艰难地发出一声低低的鼻音。

　　“就知道你今晚会不老实！”背后的男人轻笑，松开她，一下子开了灯。

　　石蕾萨一下子被灯光刺得眼睛发疼，闭上眼睛，翻过身来，躺在床上，等眼前清明的时候才发现陈征之穿着宽松的白色上衣，随意地坐在床边。

　　她揉揉眼睛坐起来，立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地站起来，结结巴巴说：“我……我回房间了。”

　　“等等！就这么回去了？”背后的男人抱着膀子，脸上似乎有些笑意地看着她慌张的样子，安然坐在床边，似乎料定她不会就这么乖乖回去。

　　“反正你不会帮我！”石蕾萨磨磨蹭蹭挪向窗口，大有原路返回的意思。

　　“你还没求过我呢，怎么知道我不会帮你？”

　　石蕾萨蹲在窗台上等着陈征之先说，他都有要帮她的准备了，还硬要她求他！恶劣的人格！

　　“不想求我？好吧，你回去吧。”他站起来，迈开长腿来到穿台前，拉住窗户边，作势要关上，被石蕾萨手疾眼快挡住，撅着嘴愤愤不平地看着他。

　　陈征之心一软，伸手搭在她腰两侧，一个轻巧地用力把她从窗户边缘上抱下来，打开电脑：“说吧，想知道什么？”

　　“袁家大哥袁聪是不是club里的人。”

　　陈征之双眼在一瞬间定在石蕾萨脸上一秒，然后移开了。不过那一秒已经足以让石蕾萨知道结果了。

　　他好像明白自己刚才的失误，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睑，考虑了一会，最后他轻轻开口：“小萨，可不可以，从这件事情上撒手？”

　　“你的意思是不了了之？”

　　“小萨，club的准侧是什么？”

　　“知道的越少越安全。”石蕾萨的不甘心地站起来，爬上窗台，一下子消失在窗外。

　　陈征之盯着飘起的窗帘，满脸是化不开的愁云，他不会想到石蕾萨的直觉会这么敏锐，一点点蛛丝马迹都会被她嗅到，然后顺藤摸瓜想到很多事情。

　　很快陈征之的手机上出现信息：“对方把组员搞错了，以为是我二弟。”

　　他很快回过去：“没关系，我已经安排好了。”

　　##

　　第二天早上，郑凯得带着女儿郑安琳来拜访。

　　茶会设在芭蕉园内，边上的假山小桥流水，没有比湖中的亭子更好的喝茶的地方了。

　　夫人身着宝蓝色堆针暗花的高领旗袍，郑小姐则是更加新潮一些的款式，胸前留着一个水滴型的窟窿，露出一些性感的锁骨线来，白地大红牡丹花，大气婉约，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陈征之则是一身黑色的无袋中山装款式的外套。他也是今早才知道母亲安排这个茶会的目的，不过脸上似乎看不到任何不满，只是保持着他一贯的淡淡的微笑。

　　陈夫人特地吩咐让石蕾萨端茶过来。

　　她端着泡好的茶，远远看见亭子里端坐的安琳小姐，还有桌子上成套的茶具，对夫人的用心良苦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端过去之后，老老实实坐在陈夫人身侧，稍稍远离茶桌一点的地方。

　　陈夫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之后，四人端茶杯，一饮而尽。

　　“的确是好普洱。不过今天爸爸有带来上次我们去茶园和茶农一起采摘的雨前龙井，想请陈夫人一同品一品。”郑安琳笑着放下茶杯，打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南亚风的小锡罐子，用木棒小心拨出一点来进了紫砂茶壶。

　　拨到一半她停下手来，看了不失分寸地举目瞧了一眼“不知道陈公子是喜欢淡一些还是喜欢浓一些的？”

　　“我……”讲话的时候他低眸有了一丝犹豫，余光里瞥见石蕾萨额前那两个发夹发出的光，于是说，“对喝茶没什么研究的，郑小姐按着自己的喜好就成。”

　　郑安琳微笑点头，又拨出一下诶茶叶，洗茶两边之后，倒水泡茶，一系列动作优美而不做作，一定是从小到大就是这么训练过来的。

　　她倒好第四杯之后，又倒了第五杯茶，笑着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石蕾萨，柔声道：“石小姐也来尝尝吧。”

　　石蕾萨一惊，瞥了一眼陈夫人之后，起身伸手拿过杯子来，坐回后面，按里面回避着对着其它方向将那一小杯刚刚泡出来的绿茶一饮而尽，然后起身，老老实实又把紫砂制的小杯子放回桌上。

　　陈夫人饮尽之后，看了一眼陈征之，示意他说点什么。

　　他把注意力从余光里的石蕾萨撤出来，礼貌地笑道：“粗人不太懂茶道的，请郑小姐不要见怪，不过觉得的确是很清香，这个天气喝，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加上郑先生和小姐采摘的诚意，还有小姐泡茶时优美的动作，会觉得味道更有深意呢。”陈夫人一句话让石蕾萨差点把刚才喝进去的全喷出来，她不安分地动了动，看了好几眼陈征之，希望他赶紧讲句话，好让她从这无聊而传统的茶会里解脱出来。

　　郑小姐对这样的赞美似乎没有丝毫的不适，反而看着陈征之的眼神更加有些，含情脉脉了。

　　看来是中意陈少爷了，石蕾萨心里这么想着，自己倒觉得松了一口气似得。

　　“妈妈，今天蕾萨约好了朋友出去玩的，你看她现在有些坐立不安了，让她走吧。”

　　石蕾萨白了一眼陈征之，让他帮忙也不是这么帮忙的！讲句什么今天她还有重要的会议要参加，或者有份重要的报告要写，总之要显得高大上一点的……

　　陈夫人嘴角的笑容算是对这个托词显得比较满意，20度侧过头来，让石蕾萨可以走了。

　　石蕾萨站起来，还算像模像样地向客人道别，然后慢慢走到拐角，才一溜烟跑起来，到房间换了一身平时假小子的装束。她站在洗手台前把发夹取下来，把隐形眼镜也取下来，换上一副黑框眼镜，盯着镜子里这个看得比较顺眼的自己，想要笑出来。

　　可是眉头似乎不那么听话，就是不肯舒展不开。

　　“喂，照镜子了，照得再多也不会变得更漂亮！”

　　宋元海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靠在门框上，百无聊赖的看了她好久了。

　　“你又吓我！”石蕾萨用手顺了顺额前的刘海，用它们挡住了自己的眉毛，转过身顺手取走了他手里的文件袋。

　　打开一看，无奈地摇摇头，结果都在意料之中的毫无意义：不是袁二公子的，也不是袁大公子的，总之跟袁家人没有关系就对了。

　　“还有一件事情，我觉得有必要要告诉你，袁萧红的尸体今天就要拿去火化。”

　　宋元海讲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对上石蕾萨，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u盘：“这个是我四下托别的医院的朋友另外做出来的结果，猜猜怎么着？不一样！”

　　石蕾萨想起昨晚陈征之告诉自己的事情，看着元海脸上意味不明的笑容，想必他早就跟自己想到一起去了——袁萧红的死是Club内部安排的。

　　但是如果袁萧红的死是袁大哥造成的，他就没有理由陷害自己的弟弟，之后又大费周章地调换样品，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还有另一伙想要袁萧红死掉的人存在，而且她身上可能存在什么东西需要及时销毁。

　　“有个事情我比较在意，就是昨天看她的小腹处有些微微的肿胀不太正常，其实我是很想让你剖尸的，可是想想袁老爷子也不会允许，也就算了，话说，几点火化？”

　　“中午十二点。”

　　石蕾萨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十点半，从这里开车到火葬场的话，恐怕连告别仪式都要结束了！大喊一声：“赶紧走！”拉着宋元海就往窗外跳。

　　不太习惯跳窗户的宋元海从三楼跳下去被摔得有点够呛，脚腕疼得不像话，龇牙咧嘴被石蕾萨塞进车里，然后今天蕾萨开车，一路闯了好几个红灯，狂飙到了火葬场。

　　宋元海苦逼着脸浑身发抖地指着石蕾萨：“我12分全给你闯完了，今年要重新考驾照了！”

　　“嘘！别吵！”石蕾萨没理他，一根手指堵住他的最，侧耳仔细听着火葬场某处司仪的隐隐约约的声音：“下面进行最后的告别仪式。”

　　“快走！还来得及！”然后她拖着宋元海直冲二楼的停尸房。

　　“喂，我们躲在这里干嘛？”

　　“嘘！”石蕾萨瞪了一眼宋元海，扔给他一个小包袱，宋元海打开一看，裂了嘴了：“圈套手术刀！”

　　“你真的准备抛尸？”

　　石蕾萨若有所思地答了一句：“可能用不着你动手，有人会抢在我们前面来剖尸体，到时候我们要做的就是，”

　　宋元海：“抢！”

　　石蕾萨满意点点头，可是下一秒钟她一下子站起来，讲了一声：“糟了！”然后拉着宋元海到了告别仪式的现场。

　　现场果然乱成了一锅粥，因为棺材被打开的时候，躺在里面的居然是一具无头尸！

　　袁萧红的头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