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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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朋友，是你喜欢的人？”苏启小心翼翼的问他。
景逸摇摇头，轻轻的抿着嘴道来：“他是我去英国念书时候的室友，比我大两岁，念医学院，但是一直很想当警察，所以后来毕业了直接去了警察局，分析毒品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时候我很叛逆所以被家人送去英国，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也没有人照顾我，所以我什么都不懂，卧室经常被我弄的很脏乱。他是个很认真也很有耐心的人，常常都是毫无怨言的打扫卫生，也不会跟我吵架，只是在每次收拾完以后会跟我说他把我的东西放在哪里了，我还需要什么可以告诉他，他出去帮我带回来等等，说是朋友，那时候他更像是我的保姆。”
苏启：“遇到你这种室友，他还真是倒霉......”
“所以我就以为他特别好欺负，直到有一次喝醉了......调戏他的时候，被打趴下......才知道原来他练的是Mixed Martial Arts，是一种无限制的格斗术，也可以叫综合格斗术。当时真的是立刻被打醒了......因为他给我接好了被他扯脱臼的我的胳膊......”景逸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笑着说，“就那晚吧，我才算是真正的认识了他，也正好知道了他也是gay，对了他叫gary，我那时候还嘲笑过他的名字。英国gay最多，而且基本都长得很漂亮，他就属于那种，虽然有肌肉，可是并不是很MAN。”
“......因为打不过人家，所以才成为了朋友而不是男朋友？”苏启也跟着笑起来，景逸吃瘪，还真的很难想象。
“也没有，调戏他只是因为觉得他长的好看。他的小男朋友Ian才是真的漂亮，后来我跟他也变成了很好的朋友。他俩是同学，不过我笑他，你们俩看起来像是父子。Ian看起来跟16、7的高中生差不多，博士读完后现在留校当教授。”说到这儿，景逸情绪显然低落了不少。
“你说的出事的，是他还是他小男朋友？”苏启也发现他情绪不太对劲。
“是他。那次抓捕毒贩，他偏要去，结果就出事了。”景逸吐出一口厚重的气息，“出事之后他还开玩笑说自己一个基佬，艾滋病居然是被人暗算而不是风流得来的，想想都丢人。”
“毒贩？”
“嗯。其实，当时他被袭击后，那些该死的居然给他注入了艾滋病毒和高纯度□□。”景逸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继续说，“病发后，他基本每天都待在戒毒室，还要忍受免疫系统被破坏的折磨。除了医生，他拒绝见任何人，包括他父母和Ian。最后，医生也没办法后，在Ian的恳求下，他们才让Ian进去，一直陪着他过了最痛苦的半年，直到他离开。”景逸望这窗外的宁静，仿佛只有这样他才可以随之平静，“Ian一直到现在都是一个人，留校是因为他说，只有在那儿才能感受到gary的气息，才觉得gary一直都在。”
“他们感情真好。”
“后来我劝过Ian几次，希望他能走出来，gary也不想看到他那么孤单。结果，他差点跟我友尽。”
“......一听就知道你从来没有好好爱过谁......”如果对方只是跟他分手，哪怕真的很爱过，走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但是对方如果永远的离开了，那相反的是，在他心里，死去的人会永远活着。
“他们中学时候就在一起了，到现在有十五六年了吧，在我认识他们的五年里，他们从来没有打过野食。偶尔的吵架会有，不过很快两人又和好了。也是因为他们，我才知道就算是被世俗唾弃的我们，也可以找到相伴一生的人，何必作践自己。我一直很羡慕他们，我觉得我不能再遇到一辈子属于我的人之前，把最好的自己给用完了，所以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放纵过自己。”
“你以前是有多放纵啊......”苏启感叹道，“就像弹簧，纵的有多深才能弹得有多高。你现在有多么规矩，以前就有多么混乱。”
“我这儿正儿八经着呢。”景逸因为苏启的反应，一下从悲伤的情绪中蹦了出来，“你不要以为你这话调节气氛多有用，我又不会哭。傻。”
苏启耸耸肩笑着说：“好吧，我果然不适合调节氛围。我没有想到，原来同性恋的圈子也可以这么，怎么说呢。”
“这么感人的爱情是吧。”景逸也学着他耸耸肩，“没办法，得看你本身对感情是个什么态度，你遇到的那个人又怎么对待你们的感情。一个人的痴情也不会让爱情变得那么坚不可摧。”
苏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有机会真想见见Ian。”话刚落嘴角，他就傻了，怎么会想见Ian......
景逸没有给他思索的机会，立马说道：“见他干嘛？”假装撇撇嘴，“见了他没准儿你就看上他了。”我自己都没吃到呢。
“......你能随便对着个男的发情？”
“......”这，还真能还嘴......我竟无言以对啊......
“好吧，你出车祸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看出你身上哪儿有后遗症的样子......难道是？”说着苏启故意邪恶的瞄着景逸的小丁丁部位，虽然隔着桌子看不到，但是景逸完全领会了......
“我说苏启啊，你真以为我说我是gay是在骗你呢？”
“嗯？怎么？”苏启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你这么个样子，在我看来就是在调戏我你知道吗？”景逸跟他解释着，“就好比一个美女这么露骨的盯着你的小丁丁然后加上这幅闷骚的表情，你会有什么感觉？”
苏启特别认真的脑补了一下，说：“似乎不如你刚刚闷骚看我的样子有感觉。”
“......”景逸觉得，他可能还真不相信自己是gay这件事或者还没有意识到真正的gay对美男纸的欲望有多强烈，于是......
“干什么？”苏启警觉的往后靠了一下，惊诧的睁大眼睛。
这时候的景逸，与苏启的鼻尖的距离，实在要精确，可能单位是纳米了。
忍住想要伸出舌头的欲望，景逸保持那个姿势，轻轻的说：“看样子，你的确不知道刚刚自己有多诱人。”
苏启艰难的别过脸，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和呼吸，装作特别镇定的回答：“看样子，你也不知道刚刚自己斗鸡眼的样子有多蠢。”
“......”景逸退下坐好，忍着笑说，“恶心么？”
“啊？”
“刚刚，你有没有很恶心我？”要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看看他不停在桌上弹的手指就知道了。
“还好。”苏启想，要是是项目部那个小王，自己肯定一拳打过去了......
哎，这个看脸的世界......
见苏启淡定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景逸很想说，你的手在抖什么？不过回头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刚刚的行为都不知道是冒着多大的危险，这么久积累起来的感情，就赌在刚刚那一刻，还好，赢了。
“你还没说，你出车祸是怎么回事？”被景逸似笑非笑的表情弄的毛骨悚然，苏启怕话题往不好的方向骗，赶紧问道。
有时候人还是要相信自己的直觉，如果苏启再保持沉默，而且是端着那种高冷范儿的沉默，景逸说不定真会把持不住做点什么。
“那天是Gary的生日，他离开世界后的第一个生日。晚上我本来想去陪Ian给Gary过生日，结果从下午开始Ian的电话就一直打不通。我去Gary的墓地找过，Gary的家里也去了，Ian父母的家也找了，都没有人，我怕他做傻事，当时也不敢跟他父母说他失踪了。后来一群朋友发动自己的人脉在Gary出事地方附近的酒吧找到了他，他喝的烂醉，而且正跟人干架......”
“你没办法去想象平时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满脸都是血，一只2手里捏着碎了一半的酒瓶，另外一只手拿着一根棍子，像魔鬼一样。我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他这幅摸样，面前站了有6、7个人，我把车子开过去横在中间，然后冲下去把他塞进车里，一共不到五秒吧，如果不是看到又过来两个人手里还拿着枪的话。后来我才知道，那些人是当时Gary出事的时候也在现场的，但是因为有了替罪羊，所以这些人被无罪释放了，我不知道Ian是怎么找到他们的，不过凭着他对Gary的感情，哪怕是入地狱，也会把那些人挖出来吧。”
“上了车后，我发现那些人也跟在后面。”景逸耸耸肩，“像速度与激情那样，当然，当时只有速度，结果就出事了。他们打爆了我的轮胎，车子翻倒进田里，我抱着Ian也随着车在田里滚，最后头这儿，后脑勺，就磕在碎窗户上，晕了过去，腿当时也卡在了椅子下面。可能是Gary在保佑吧，附近有巡逻的警察，所以那么大的车祸动静也把他们引过来了，不然第二天的头条肯定就是两个男的横尸郊野......”
听到这儿，苏启这种从小在共产主义的光辉下平安成长的小孩儿，愣愣的说：“感觉好像看了场电影......然后呢？”
“我醒来后都是一周以后了。”景逸搅了搅冷掉的咖啡，“你不会了解在地狱门口徘徊后又重生的感觉。当我睁开眼睛，看到窗外的阳光金灿灿的洒进来，风吹着树叶轻摆，我的亲人和朋友都站在病房里满脸期待的看着我，那种感觉，真的让我觉得，活着真好，他们还爱着你，真好。”
“Ian看到我醒来后，走过来握住我的手，跟我说抱歉，还好我醒过来了。我笑着跟他说，可能Gary嫌我太吵，把我踢回来。他哭的跟小孩子一样。那时候我就觉得，一切的挥霍放纵，并不止是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那些义无反顾想要保护你，希望你永远都好好的人。”
“还好你还活着。”苏启喃喃道。
“嗯？”
“哦，我说，那你的头还有你的腿有没有什么后遗症啊？比如突然失个忆啊，偶尔走不动啦这样。”
“......突然失忆这种事，你以为我是张起灵么......”
“感觉你今天好像有很重的心事，跟我说这么多，还有你那些事，应该都是很......不想再提起的过去吧，你也告诉我。”苏启顿了顿，“你不会是有，抑郁症吧？”
“......”景逸握紧手中的小勺子，又慢慢放松，“苏启，认识你这么久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欠揍啊......”
苏启笑了笑：“开玩笑嘛，认识你那么久你都那么吊儿郎当的，突然这么严肃的给我讲了这么沉重的事，我一下不习惯......如果你最近有什么烦心事，你也可以直接跟我说，不管我能不能帮到什么忙，我都会尽力。”
“你觉得我会有什么事？”先看看他怎么想的......
“酒吧出问题了？”
“......”
“你又是单身，除了事业问题，应该没有其他事了吧？”
“单身就不可以有感情困扰么？”
“啊？真的是感情？”苏启皱了皱眉，“我对感情的事也不是很了解......”
“你不用了解，”景逸干脆的打断他，“你只要知道我喜欢你，就够了。”
“嗯？！”
景逸没有理他，叫了服务员签单，然后才跟他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嗯？！按照苏启的理解，这......这是表白么？表白之后是这种状态？不理不睬不尴不尬？还是刚刚我听错了？苏启这下有些凌乱。
上了车，两人都沉默着，一个是暗笑着观察旁边人的反应，被观察的人是怕一开口就打破这最后的安宁......
“到了。”车都停好后，见苏启还在发呆，景逸提醒道。
苏启回过神来，看了看窗外，才发现自己到了，慌乱中解开安全带，却发现打不开门。
“傻瓜，你拉在扶手那儿了。”景逸好笑着向他怀里靠过来，帮他拉开门。
苏启紧张的往椅背后贴，却也被景逸的发梢扫过嘴唇和下巴。淡淡的清香，清爽干净的味道，忍不住深呼吸了一下......
“好了。”景逸坐好，盯着拉开的门给他使了个眼色。
苏启轻轻推开门，侧身准备下去，还没伸到车外的右脚又立即收回来，关好门。
“怎么了？”景逸明知故问。苏启这一路上一定憋了更多更多的话和情绪，现在憋不住了吧。
“今天吃完饭的时候，你是说，你喜欢我吧？”苏启问的淡定，但是乱瞟的眼神却出卖了他。
“嗯。”
“应该不是单纯的像喜欢朋友的那种喜欢吧？”该死，怎么好意思直接问“像情侣那样的喜欢吧？”
“嗯。”
“可是，为什么是我？”苏启并不觉得自己有哪点能吸引gay或者说，他并不觉得像景逸那样的人，会喜欢上自己。
“为什么不能是你？”其实这也是答案。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
“如果我拒绝了，我们应该就不能再联系了。”苏启的观念里，拒绝了别人的告白，那再见面也是尴尬，不如不联系。
“为什么要拒绝，你还没考虑好，不是吗？”景逸说的胸有成竹，或许天生的自信，总之他坚信的是，不管苏启怎么回答，都不可能是决绝的答案。
“啊？”
“你并不排斥我，你只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恋情，所以你还没有好好考虑过，考虑过我。”景逸把手放在方向盘上，“我给你时间，你不用觉得尴尬，这段时间我们该怎么就怎么，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心意了，我可以等。好了，你快上去休息了。”
“噢......”
看到苏启进去后，景逸并没有直接开走，而是停在了拐角，刚好可以看到苏启窗户的那个地方。
为什么是他？
这个问题自己也无数次的问过，最后得出的原因不过也就是喜欢就喜欢了，哪里那么多为什么呢？
看到楼上的灯打开，景逸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好久没有抽烟了，吸的很慢，更多的是看着烟在自己手中燃尽。车上的烟灰缸差点装满烟头，楼上的灯才熄灭，他也才缓缓的开走。
好久没有这样喜欢一个人了，就算对方现在还没有接受自己的心意，或许会有些失落，但是更多是充实。心口那个地方，满满的都是那个人，想起他就会笑，其实也挺快乐。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