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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77章 你究竟是谁? ...


  •   六月不知云瞳为何陷入沉思,试探问道:“主子,韩少爷会不会是受命来刺探山庄隐秘的?”

      “嗯?”云瞳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反问回来:“山庄有何隐秘?”

      六月一窒,立刻跪下垂头:“奴才失言了。”

      云瞳示意她起来,听阳春说道:“当年老庄主发惜花令通告江湖,谁夺了真武盛会的魁首,谁就作下一任山庄之主。也只有韩少爷这种不谙世事的孩子才会不清楚我的主上是谁。韩宜母女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就算要打什么鬼主意,也不会把千娇万宠的直心肠儿子派来。”

      云瞳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此时有亲卫进来禀告:“王主,傅帅已命孙兰仕从营中赶来,问您是否要见?”

      怎么这般着急?云瞳暗道:傅临乃紫衫禁军统帅,皇姐的心腹,她不清楚孙家是因要为豫王翻案被查抄贬黜的吗?就算看重人才也当谨慎一些。需知龙有逆鳞,凰有逆羽,绝不可揭。想到此便开口说道:“转告傅帅,本王已歇下,今夜就不见了。留孙兰仕在府中安宿,明日随我巡营。”

      吩咐妥当,起身要回后院,哪知六月又禀报了一事:“主子,您那位元服小宠有消息了……”

      “说。”

      “您绝想不到,他是……”

      待等六月说完,云瞳大吃一惊:“赤凤将娶的国后,那个池家长子?”

      “是。”

      怪不得元服那晚他执意要离开相府,换个地方……这是他的家啊!在此出生,在此长大,在此被赤连凌看上获封,在此受尽万千宠爱……

      阳春见云瞳半天都没缓上神来,赶紧帮着询问:“你们查准了?”

      “查准了,千真万确。”六月也知事情棘手:“叶子派的内应混进了池慧徽州府邸,听见他姐弟对话,也听了底下人许多议论。池慧还惦着太女正君的名位呢,想把回家来的弟弟再送给赤司炀。公子……咳……您的……不愿意,闹着要出家,但怕是拗不过他姐姐去。”

      “他的身份韩飞知道么?”云瞳刚问出口,自己就摇了摇头:“不知道。否则就不会弄成这样的局面了,一定更让我难堪。”看来顾崇倒没说瞎话,是他把离凤送回姐姐身边去的。我问他离凤的姐姐是谁,他要同我做交易,我故意没理,他又搬出向玄龙大司马献策累我亲赴芦城的聂赢来作饵,之后更拿摄魂术迷我,要我给他什么钥匙……一来二去,离凤的事就被撂在了一边。

      “眸眸,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置?”

      云瞳先朝六月瞅去:“你得到消息之后是怎么处置的?”

      “因主子往芦城解围,不能及时请示,奴才便遵照您之前所命,加派人手赶往徽州,令叶子等务必把人完好无损地带回来。”六月详说了一番:“但前两日接报,又出变故。”

      云瞳脸色一沉:“快说。”

      “赤司炀突然查抄池府,叶子不得已动手拦救公子……寡不敌众,损折了不少好手……公子不知去向了。”

      “什么叫不知去向?”阳春听得大皱眉头。

      “叶子没有找到公子,但赤司炀也没找到。现今公子是生是死,没人知道。”

      云瞳按着额角处搏搏跳动的青筋,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我已接到军报,一切如前所料,赤连凌驾崩之后赤司炀遣使求和。我不应允,指她密谋夺位,与人合谋,故意献出凰都,逼死姐姐赤司烨。其心可诛,其行当罪,不配执掌赤凤宝印。她急了……呵呵……”云瞳忽然发出连声的冷笑:“把池府抄了,不就等同于告诉天下人,那与她合谋之人就是左相池燕琼吗?”

      屋中几人都是一凛。

      “好一个蠢货,把证据直接送到本王手心里来了。”云瞳轻蔑地撇了撇嘴,过了一会儿,又把话题转回离凤身上:“元服一事,想是阴差阳错……其人若死,也就湮没无闻了,若没死……”顿了一顿:“玄甲军只怕已将徽州打下来了。六月,命你手下的人暗中继续查找池氏,不可泄露他的身份,也不可使其落入别人手中。”

      “是。”六月暗道:主子的意思是池公子生死不计,但不能让这件事滥传出去,惹出更大麻烦来。可……“主子,奴才怕此事已经由赤司炀、池慧处泄露了。”

      “还没有。”云瞳冷冷言道:离凤耻于为本王元服,看来没同他姐姐说实话,否则这等新闻现在早已哄传六国了。

      阳春听了半日,心头一直猝跳不安:“王主当时怎么就把这个池……放走了?”

      云瞳眸光黑沉得令人害怕,张口却是出乎意外。“贺兰桑那个肥猪头,该把她全身的油都刮下来,炒一盘肝肚肺下酒。”

      ……

      孙兰仕见过傅临,同领了英王钧谕,便恭敬辞出,到客院安歇。等打发走两个仆童,自己端坐榻上,闭目静思起来:原来英王已安返凰都,风平浪静,一险皆无,这也太过古怪……今夜若能见到小莫,问一问详情最好。只是该寻个什么法子,告知他自己正在此处呢?正想着,忽听院外有鸟鸣之声,一长三短,恰是与沈莫约定的暗号。孙兰仕展眉一笑:来得正好……

      沈莫闪身进门,也不点烛火,隐在暗处,细听了一刻,左右并无人息,方轻声问道:“表姐,你怎么住到这里来了?”

      孙兰仕答道:“我在傅大将军帐下管理文书账册,今夜受命前来,暂住一夕。你怎么知道我在此?”

      “我练夜功回去,听见管事的吩咐下面,前东厢住进了一位孙主簿,离着傅大将军处不远。内外有别,闲人不许走动,让后院将月亮门上锁。我便来看看是不是你?”

      “呵”,孙兰仕扬唇一笑:“小莫聪明了许多。”

      “表姐,这些日子你可好?”

      “还好。”孙兰仕轻轻带过,转而又问:“你呢?和英王去了哪里?”

      她怎么知道我出门了?沈莫一惊,没有应声。

      孙兰仕眸光微沉,慢慢走过来,拉住他的手,摩挲了两下:“怎么了?”

      “没,没事。”沈莫红了脸庞,想将手拽出来。

      孙兰仕立时握紧:“我的小莫不会说谎,难不成,你一直都在凰都?我上次来这里,为救傅大将军,受了重伤……”

      “啊?”沈莫大惊,反手拉住孙兰仕的胳膊:“哪里受伤?现在如何了?”

      孙兰仕心中一动:他果然不知道……

      “伤在肩头。”

      “我看一看。”沈莫边说,边将手移了上去。

      “已经好了。”孙兰仕借机搂住他的腰,把头靠在他颈侧,立时感到怀中人一僵,心下暗笑。“你也不来看我。定是在英王身边得宠,忘了表姐了。”

      “我没有!也不会!”沈莫挣脱开来:“表姐,我喘不上气了。”

      孙兰仕失笑:这就喘不上气了,看来紫云瞳没动他,还是那般青涩。如此一想,心中喜悦,便也不再难为他,收回双手,低声问道:“你陪英王到底去哪儿了?”

      沈莫退开几步,不知该如何作答,半晌才道:“别问了。”

      孙兰仕不由眯眼冷哼了一声。

      “表姐,你……”沈莫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我气了?”

      “我不敢生暗使大人的气。”孙兰仕走回桌边。“兰仕失言,请大人勿怪。”

      “表姐……”沈莫有些张惶。“我不能说。王主不让说。”

      孙兰仕也不答,半晌深长一叹:“摘纱的暗卫可以婚嫁。当年樊将军跟随睿王出生入死,建立功业,博取勋名,之后就向睿王求娶了一位暗卫……不过旁人难有这样的荣耀。”顿了一顿又道:“再说凭你这副容貌,英王自有垂怜,也不舍得赏人。你跟着她,荣华富贵唾手可得。我该为你高兴才是。”

      “表姐……”沈莫才听得她说樊将军云云便急得走了过来:“你知道的,我不是那样的人!我,我盼着你出人头地,早达心愿。我会一直等着你,等你来,提亲……”话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他垂下头去,脸红心烫。

      孙兰仕摇头冷叹:“小莫,你不知道,像我这种身份的人想要出人头地会多难。没人赏识,没人提携,纵有满腹才华,也全然无用。傅大将军已将我引荐给英王,可英王的心意却是难猜,今晚我赶过来她就没见……”

      沈莫拉起她的手:“你千万别灰心。英王是很好很好的人,她一定会重用你的。”

      “很好很好的人……”孙兰仕眸光锐沉:“怎么个好法?”

      “我,说不上来,就是很好很好……”沈莫使劲想着,忽然真想到了一事:“我跟她说,自己不愿困居后府,浪费粮米,想建功立业,征战疆场。她都同意了。”

      孙兰仕一楞,听他又道:“我是男子,她都能如此相待,何况是你?表姐,你那么有本事,有才华,假以时日,她一定看得到,一定能给你机会。”

      孙兰仕沉默不语,暗暗思索。过了半晌,轻轻拉起沈莫:“小莫,以后遇事帮帮表姐,通个消息出来,我也好顺着英王心意说话做事,早些立功。表姐真的是想早点……早点不这样和你偷偷摸摸地相见……”

      “嗯。”沈莫红着脸点了点头。“我不能出来时间太长,先走了。表姐你多保重。”

      孙兰仕点头,凑近他脸庞似乎还有话要说,说不出口,轻叹一气。沈莫不知为何只觉她要偷香,心如鹿撞,玉面早羞,不等她朱唇贴上,已飞身掠出屋外。

      孙兰仕缓缓坐回床榻,也不点灯,又呆了许久,心头一点不快总是消散不去:英王……很好很好的人……

      ……

      沈莫摸黑回到住处,闭了房门,才喘一口气,冷不丁听见有人说道:“是沈兄么?这么晚你去了哪里?”

      沈莫激灵灵打个寒战,他脑子里还全是表姐落寞不甘的面容,正心疼着她的怀才不遇,都没发现房中竟有别人。

      屋子里的烛火依次点亮,却是叶恒坐在桌旁,正冷冷看着他。

      沈莫抹了一把额上冷汗,赶紧起身。“你怎么还没休息?”

      “沈兄不是也没安睡么?”叶恒缓缓坐下,审视着他:“那夜初到凰都,你带着鞭伤也要外出,见我悄悄跟从,你假装去练夜功。今夜你又是去哪儿了?”

      “我就是去练功了。”沈莫强作镇静。

      “哼哼。”叶恒一阵冷笑:“子时我去你练功的地方看过了,你没在,现已丑时一刻,你才回来,这大半时辰你在哪里?莫说是看月色清幽,又起赏玩之心。”

      “我……”沈莫咬住下唇:“我今晚换了一处练功。”

      “哦?”叶恒盯着他有些躲闪的目光:“你自己的习惯自己都没注意过吧?你随身之物有固定收放之处,每次取用之后,都是物归原处。这屋子里的摆设也是,自你住进来之后,从无挪动。你喜欢的东西再破再旧也不愿丢弃,总是细心收藏,不时翻看。沈兄是个长情的人呢。所以月牙刀能练得那般纯熟,内力也是深厚无比。此非心性坚定,百折不回之人不能做到。这练夜功之地么?第一次你是见我跟踪,随意寻了一处,练过一刻便即弃之。之后几日,你四处挑选,试过几处才寻得真正心仪之所。既已选定就不会随意更改。何况今夜你已在那里练过,地上有脚印,树上有刀痕,这皆和往日相同。”

      叶恒说到此处,微微勾唇,目光却锐如冷箭:“沈兄,你究竟是谁?来此何干?”

  •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回家了,可是明天还得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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